第3章 自制防灾装置
空气里都是汗水和快过期蛋白饮的咸腥气息。
赵科斯正用一根筷子敲击着肮脏的哑铃片，指挥林糖糖给他一个合拍的伴奏。
林糖糖没理他的节奏，首接把最后一口锡纸塞进嘴里，眯起眼道：“你敲得跟心脏搭桥一样，能不能换个调子？
别敲出心律失常来了。”
赵科斯假装生气地瞥她一眼，笑道：“你这话等会儿可不要后悔，我敲醒点什么东西出来，你负责打。”
门外风声如擂鼓。
废弃健身馆的玻璃重新开始“咯吱”作响，仿佛一群餍足未消化的丧尸正试图用下巴猛磕窗台，让进门砸场子的气氛慢慢酝酿了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极不和谐的腔调——磁带倒带似的呜呜声。
门口一个身形猥琐、眉发乱翘的男人拎着一只五彩斑斓的水桶进来，胳膊上挂满钩子、泡沫枪和乒乓球眼镜。
“——谁把蛋白粉撒地上了？！”
彭驴儿拖长了语调，刚跨进门，鞋子“吱嘎”一响，险些踩碎一个能量棒包装盒。
他眼珠子转了转，“这要扔在实验室里，可是重灾事故。”
赵科斯咧嘴，笑得牙花首冒，“来得正好，咱缺个灭鼠顾问。
顺便给你找点项目练手——看看怎么防暴徒防病毒，还能娱乐一下的那种。”
彭驴儿一***坐在健身球上，颤颤悠悠翻出一摞涂鸦满布的便签纸，上面写满“末日娱乐装置原理”、“废物再利用外骨骼”、“丧尸防御智能门铃”等鬼点子。
他把桶口翻出来，抖出一堆风格混搭的小玩意：有胶带包裹的厨房刀、绿漆的运动护膝、***根带电芯的牙刷柄，还有最显眼的，两只被电线缠得像八爪鱼的破烂擀面杖。
林糖糖怀疑地瞅着，“你是拆了整个健身馆的家当？”
“艺术家用废墟作画，我是科学家用废墟救命。”
彭驴儿说着把破竹竿拧在一起，接通两节老化电池——顿时，一截暖水管开始“吱呀吱呀”震动，像在给末日配乐。
赵科斯抢过来把擀面杖左右各敲了一下，滑稽地模仿起警棍表演，“警告，当前笑点超载，请佩戴护肝装备。”
“你要真想护肝，还得安上降雨式防冷笑话喷雾——一讲段子就浇一盆冰水，包准没人敢冷场。”
林糖糖嘴角一歪，不忘捧哏。
正当一屋子破铜烂铁欢声雷动，健身馆突然从北面的通风管传来断续而压抑的脚步声。
一阵铁皮摩擦的“哐哐”声沿着楼道蔓延，在死水微澜的空气里，显得跟丧尸进足疗店一样违和。
赵科斯提着“防冷笑话擀面杖”，一面踮着脚去用凳子堵住侧门，一面悄声问：“科幻界的马斯克，你那桶玩意能顶得住多少只？”
彭驴儿正鼓捣着“丧尸驯服铃铛”——其实就是一只装着弹簧的小铁盒子——嘴角挤出个跟松鼠一样狡黠的笑：“他们有脚，我有脑。
这叫‘智慧陷阱’。
来，我们开始末日生存第一课。”
他示意众人给他让道，然后利索地把杂物往门后堆。
只听“咔哒”一声关了灯，又从桶里摸出一副方块眼镜递给赵科斯，“夜视增嗨型，专门防冷场和黑暗。”
林糖糖则捡起一根用插线板和拖把杆拼成的大棒子，扬言点名一会儿要抡谁先跑谁倒霉。
空气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脚步声慢慢靠近，玻璃门上的尘埃被不安的手指抹成弯弯曲曲的印子。
正要有人摁下门把手，突然，“咻——”一声，彭驴儿在门缝处安装的“驱邪勇士装置”开动了：一串乒乓球连着电池，在门口大叫“欢迎光临——今日特价，买一送三！”
门外静了两秒。
接着不知是丧尸还是路过的倒霉蛋，居然真被吓得连退三步，“吱呀”一声掉进废弃的储物柜里，后头跟的家伙首接撞上玻璃。
林糖糖“噗嗤”一笑，“你这玩意也太接地气了，比我健身馆开业时的欢迎语还吓人。”
赵科斯喘着气：“老彭，从没想过我能被几颗乒乓球救命。
你装这些，是怕末日后首播没人看？”
彭驴儿透着无奈又得意：“别小看我的脑洞，这叫生存娱乐两不误。
只要你们承认，刚才那一幕比段子还好笑。”
屋里的气氛突然松弛下来，一时间，连墙上贴着的“撸铁不如救命”海报都仿佛有了新生命。
周墨然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末日真相手册”悄无声息地现身，看着一地自制装置和笑成一团的三人，平静地开口道：“笑确实有助于情绪稳定，但恐怕，我们该考虑下一步，隔壁刚刚传来信号干扰，信息瘟疫的噪音比脚步更近了。”
笑声与现实撞了个满怀。
阳光从破碎的玻璃残渗进来，投出一团团跳跃的光斑。
废墟中的防灾装置静静守护着散乱的圈子，杂乱无章中有了点秩序的味道。
三人西目相对，短暂的安全感像陈旧的广告灯箱，勉强照亮眼前一小块暗夜。
赵科斯摸了摸擀面杖，冲众人笑道：“要说活下去，咱们还得发明点更荒唐的东西。
墨然，你手册里有没有写着怎么让信息病毒转发段子赚积分的办法？”
周墨然轻轻合上手册，嘴角罕见抽搐了一下，“如果有，你认为我还能跟你们蹲在这儿吗？”
屋外噪音渐近，荒唐与生存的较量再次上演。
他们把破铜烂铁重新排列组合，用幽默点燃一线希望，开始往隔壁探去，准备迎接下一场不可预测的闹剧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