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啊，我凭什么去找她？这个家对她来说就是地狱。我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又被抓回来呢？他们会往死里打她的！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抖。我抓起那把生锈的斧头就往怀里塞，可破旧的衣服根本藏不住。
正当我急得满头大汗时，身后响起微弱的声音：“苒苒…”
妈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我慌忙把斧头往后藏，声音都在抖：“妈…你、你去哪儿了？”
她黯淡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才抬起颤抖的手，快要碰到我时又猛地缩回去。
“你在做什么？”她轻声问。
“我…我劈、劈柴，睡不着…”
“苒苒，你已经长大了，超过妈妈了。”她扶着墙慢慢往屋里走，避开了我伸出的手。
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斧头，泪水一滴滴砸在生锈的斧刃上，可家里早就不用劈柴了！
妈一直把自己锁在里屋，直到深夜。
赵金宝醉醺醺踹开院门，“死哪儿去了！都给老子滚出来！”
他抡起板凳砸向水缸，“哐当”一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装死是吧？”他猩红着眼猛踹房门，“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们不可！”
我藏在门后死死盯着他，手里紧攥着酒瓶碎片。
“赔钱货！三天后赵大刀就来接人，你敢闹腾，看他不剁了你！”他对着我房间吼叫。
见没人回应，他冲进里屋把妈妈拖出来，狠狠甩在地上。
我举着木棍冲出去。
“看见没？”他却踩着妈妈的手，柴刀在她头顶晃动，“这就叫教训！你敢过来老子砍断她的手！”
无数暴虐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妈妈的哀嚎求救在我耳边不断地想起。
我双眼猩红，内心的恨意翻涌。
一个念头疯狂滋长，清晰得可怕：是不是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解脱？
没有他，妈妈不会遍体鳞伤，不会挨饿，更不会被逼着用身子抵债！
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我握紧木棍步步逼近，目光锁死在他后颈暴起的青筋上。
藏在背后的玻璃片割破手掌，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妈妈突然剧烈咳嗽，泪眼模糊地望着我，拼命摇头。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听了。
我猛地挥下木棍，碎片狠狠划过他的脖子。温热的血喷溅在我脸上。
他捂着脖子在地上翻滚哀嚎。
我拉起妈妈就要往外冲，她却挣扎着推开我，眼神涣散浑身颤抖着：“快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妈，我们一起走！”
“不行，出不去的…村里镇里都是他们的人…”她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却还在推我，“快跑啊！”
“信我一次！我不会把你放在这里的！”我死死攥住她的手。
我急的眼泪直流，“妈！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带你去看真正的月亮！我做梦都想你能回家！”
“我求你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