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三年前我救的是他,合该是他的妻。
我被他囚于金丝笼中,日夜相对。
全京城都笑我失了清白,又羡我得了独宠。
后来,我捧起万民伞,为他搏一线生机。
他俯身替我拂去裙上尘埃,对天下人说:“吾妻所踏之土,皆胜汝等性命。”
——原来神明垂怜的,从来不只是我。
1红盖头下,是一片朦胧而喜庆的赤色。
耳边是喧闹的锣鼓与宾客的谈笑,我端坐在铺着鸳鸯喜被的床沿,指尖紧张地抠着袖口的并蒂莲绣样,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惴惴不安。
今日,是我与状元郎沈砚的大婚之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带着酒意的脚步声渐近。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阿沅。”
沈砚的声音温润,一如往常。
他拿起喜秤,轻轻挑开了我的盖头。
视野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他含笑的俊脸,以及桌上那对儿臂粗的、正噼啪燃烧的红烛。
烛光跳跃,映得满室喜庆奢华。
“娘子,”他执起我的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得你为妻,是我沈砚三生修来的福分。
此后岁月,我必当……”他的话音未落——“轰!!!”
一声巨响,新房那扇结实的雕花木门竟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凛冽的夜风与浓郁的血腥气瞬间灌入,吹得红烛火焰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满座宾客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化为一片死寂的抽气声。
我惊愕地抬头,只见一道玄色的身影,踏着破碎的门板与清冷的月光,一步步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松,墨发以玉冠束起,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可那双凤眸中却淬着寒冬般的冷意与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他周身弥漫的血腥气和凛冽的杀气,让温暖的喜房瞬间变成了冰窖。
是锦衣卫督主,裴烬。
那个权倾朝野,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
他怎么会来这里?
沈砚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挡在我身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裴……裴督主?
此乃下官新婚之喜,您这是何意?”
裴烬连眼风都没扫给他,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地钉在我身上,从头到脚,缓慢而仔细地打量着我这一身刺目的凤冠霞帔。
然后,他笑了,那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