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被解雇了。”“理由。”“公司架构调整，你的岗位被优化了。”我叫陈默，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荒诞的一天。我看着眼前这位妆容精致的人事总监，
感觉像是听到了一个蹩脚的笑话。1“王总监，我在公司五年，一手带起了整个技术部，
你说优化就优化？”陈默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的声音不大，
却让对面的人事总监心头一紧。王总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公式化地开口：“陈默，
这是公司新任总裁的决定。今天上午刚完成收购，下午就出了人事变动方案。
我也是按章程办事。”新总裁？快得像一阵龙卷风。陈默站起身，
他比坐着的王总监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要见她。”“秦总很忙，
可能没时间……”“我说，我要见她。”陈默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
王总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终于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几句简短的沟通后，她放下电话，
做了个请的手势：“总裁办公室在顶楼。”陈默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会议室。
他走过熟悉的办公区，昔日里热情打招呼的同事们此刻都低着头，假装忙碌，
连一个同情的对视都没有。人心凉薄，不过如此。顶楼，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宽大的落地窗前，一道窈窕的背影正对着他，
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映入陈幕的眼帘。精致的五官，清冷的气质，
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将她衬托得宛如高山之巅的冰雪。秦若雪。
他老婆许静从小玩到大的闺蜜，那个三天两头就来他家蹭饭，笑起来有两个浅浅梨涡的女人。
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是你？
”陈默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整个世界的逻辑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是我。
”秦若雪的声音和他记忆中的温软截然不同，冰冷而坚硬，“很意外？”“为什么？
”陈默向前一步，试图从那张冰封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没有为什么，
纯粹的商业决策。”秦若雪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职位。或者说，我的公司里，
不需要你这样的人。”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陈默的心脏。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配不上？秦若雪，你来我家蹭了三年饭，
我老婆天天在你面前夸我多有能力，多厉害，你现在跟我说我配不上？”“许静的看法，
不代表我的看法。”秦若“雪的声线没有丝毫波动，“夫妻间的滤镜，我没有。
我看的是数据和结果。”“数据？我带领团队拿下的项目，为公司创造的利润，
这些不是数据？”陈默感觉自己的怒火正在被一点点点燃。“那些都过去了。
”秦若雪轻轻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功劳抹杀干净，“我需要的是未来。而你的未来，
不在我的规划里。”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前：“这是你的离职补偿，
N加3，业内最高标准。签了字，我们好聚好散。”好聚好散。陈默看着那份文件，
上面的数字确实优厚，但这更像是一种羞辱。用钱来衡量他五年的青春和心血。
“如果我不签呢？”“那也改变不了结果。明天开始，你的门禁卡就会失效。
”秦若雪的姿态强势而冷酷，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陈默死死地盯着她，
这个曾经在他面前扮演着“邻家妹妹”角色的女人，此刻却陌生得让他心寒。他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她们是最好的闺蜜，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
难道是因为上次……他拒绝了她私下提出的“合作”？那个看似能让他一步登天的项目，
却处处透着诡异。“秦若雪，你够狠。”陈默最终没有去碰那份文件，他转身，
一步步走向门口。“陈默。”秦若雪在他身后突然开口。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别告诉许静，收购公司和解雇你的人是我。”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但更像是一种命令。陈默的拳头瞬间攥紧。不告诉她？她把他当傻子吗？让他净身出户，
还要替她瞒着自己的老婆？让她继续在许静面前扮演那个善良无害的好闺蜜？他没有回答，
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回到空无一人的技术部办公室，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多，一个杯子，几本书，还有一盆许静送他的绿萝。当他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时，
夕阳正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抬头看了一眼顶楼的方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后，
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陈默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喂，老公，
下班啦？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鱼，等你回来做给你吃哦。”电话那头，
传来许静轻快愉悦的声音。陈“默的鼻头一酸，差点没控制住情绪。他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静静，你闺蜜秦若雪……她是不是回国了？
”2电话那头，许静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雀跃：“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她昨天刚回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她还说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今晚要过来蹭饭呢！
”蹭饭。陈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又闷又痛。惊喜？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惊喜”。“老公？你怎么不说话？”许静察觉到了他的沉默，关切地问，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没什么。”陈默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我……今天公司加班，可能要晚点回去。你和若雪先吃，不用等我。”他撒了谎。
这是他第一次对许静撒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即将出现在他家饭桌上的女人。“啊？要加班啊……那好吧，
你别太辛苦了，我给你留饭。”许静的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失落。挂掉电话，陈默抱着纸箱，
茫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他无处可去。那个曾经是他避风港的家，
此刻却成了他最不想回去的地方。他将车开到一个僻静的江边，点燃一支烟，
任由尼古丁麻痹着自己的神经。为什么？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这三个字。他和秦若雪之间，
除了是“老婆闺蜜”这层关系，并无深交。唯一的交集，就是半年前，秦若雪回国时，
曾通过许静约他单独见过一面。那一次，她提出了一个合作方案，希望他能利用职务之便，
将公司一项核心技术的底层代码提供给她。她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家新公司的股份，
价值是他十年工资都赚不到的财富。他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是他职业生涯的底线，
也是做人的底线。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想来，今天的裁员，
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她得不到，就要毁掉。一根烟燃尽，江风吹得他有些发冷。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猴子，帮我查个事。”电话那头的“猴子”是他的大学同学，
如今在一家顶尖的猎头公司工作，人脉极广。“默哥？什么事这么严肃？
”“帮我查一下‘创科集团’最近的收购案，收购方是一家叫‘雪峰资本’的公司。
我要知道这家公司的所有背景，尤其是它的实际控制人。”陈默沉声说道。“雪峰资本？
有点耳熟……行，你等我消息。”挂了电话，陈默又在江边坐了很久，
直到夜色彻底笼罩了整座城市。他知道，他不能再逃避了。他开车回家，在楼下停了很久，
才鼓起勇气上楼。刚打开家门，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静静，
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厉害！”是秦若雪的声音，甜美而亲切，
和他下午在办公室听到的判若两人。“你就知道贫嘴！快尝尝这个汤，我炖了一下午呢。
”许静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陈默换好鞋，走进客厅。饭桌上，
两个女人正对着一桌丰盛的菜肴言笑晏晏。看到他进来，许静立刻站了起来，
惊喜地跑过来：“老公，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回来了？”秦若雪也站起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下午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她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
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完全没有了下午那种冰冷的女王气场。“陈默哥，回来啦。
”她主动打着招呼，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陈默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天衣无缝的笑脸，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个女人的演技，足以拿下奥斯卡。“临时忙完了。
”陈默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避开了许静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到饭桌旁坐下。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许静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走到陈默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谁惹你不开心了？”陈默没有回答，他拿起筷子，却发现自己毫无胃口。他抬起头，
直直地看向秦若雪。“若雪，好久不见，最近在哪儿高就啊？”他故意问道。
秦若雪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滞，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她笑着说：“瞎忙呗，
开了个小投资公司，赚点零花钱。”“是吗？”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叫什么名字？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秦若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许静连忙打圆场：“哎呀，吃饭呢，聊什么工作。来来来，老公，快尝尝我做的红烧鱼。
”她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陈默碗里，拼命地对他使眼色。陈默却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秦若雪身上，仿佛要将她虚伪的面具彻底看穿。“怎么？
公司名字还保密吗？”空气仿佛凝固了。许静的脸都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处处针对她最好的闺蜜。秦若雪放下碗筷，
用餐巾擦了擦嘴。她抬起头，迎上陈默的审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雪峰资本。”她清晰地吐出四个字，“陈默哥，
你真的想跟我合作吗？”3“雪峰资本？”许静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思议，“若雪，
你太厉害了吧！我听说这家公司最近在风投圈可火了，没想到老板竟然是你！
”她扭头看向陈默，兴奋地摇着他的胳膊：“老公，你听到了吗？是雪峰资本！
你之前还说这家公司很有魄力，眼光很毒辣呢！这下好了，若雪就是老板，
以后你们肯定有很多合作机会！”许静的兴奋和单纯，像一根针，刺得陈默心里生疼。
合作机会？他已经被她亲手踢出了局。陈默没有理会许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秦若雪身上。
他看到秦若雪在说出公司名字后，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这是一个防御性的姿态。
她在心虚。“是吗？那真是太巧了。”陈默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今天，
刚从‘创科集团’离职。”“什么？”许静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转过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离职？为什么？你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是不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不是我想离职，是被离职。”陈默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许静和秦若雪的心上。许静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被离职？
公司凭什么辞退你？他们太过分了！老公，你别难过，我们不稀罕！你这么有本事，
想去哪儿都行！”她一边说着，一边愤怒地拿出手机，“不行，我要找你们老板理论！
这简直是卸磨杀驴！”“别找了。”陈默按住她的手，“没用的。”“怎么会没用！
总得有个说法吧！”许静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陈默抬起头，目光越过焦急的妻子，
再次落到秦若雪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因为，收购‘创科集团’的，就是雪峰资本。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许静的动作僵住了，
她的大脑似乎无法处理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她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自己最好的闺蜜，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若雪……他说的，是真的吗？”许静的声音都在发抖。
秦若雪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没有看许静，而是看着陈默，那眼神复杂难明。
“啪！”许静手里的手机滑落，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你……你收购了陈默的公司，
然后……然后把他开除了？”许静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闺蜜了。
“是。”秦若雪的回答，简单，干脆，也残忍。“为什么？”许静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冲到秦若雪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陈默啊！
他是我的丈夫！你怎么能……”秦若雪任由她摇晃，一言不发。陈默站起身，
将情绪崩溃的妻子拉回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能感觉到许静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你别问她了，她不会说的。”陈默的声音很冷，“在商言商，对吧，秦总？
”“秦总”这个称呼，像一堵墙，瞬间将三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秦若雪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看着相拥的两人，看着许静在陈默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那张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静静，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看许静一眼，逃也似的走出了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家。
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许静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捶打着陈默的胸口，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她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陈默紧紧地抱着她，
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的心也乱成一团麻。他以为秦若雪的目的是报复，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报复，
她大可不必表现出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和愧疚。她更像是在执行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哪怕这个任务会让她众叛亲离。安抚了许静很久，等她哭累了在怀里睡着，
陈默才将她抱回卧室。他回到客厅，看着满桌已经冰冷的饭菜，
和地板上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眼中一片冰寒。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猴子发来的信息。“默哥，查到了。雪峰资本背景很干净，是海外注册的，
半年前才开始在国内活动。但奇怪的是，它的资金流向和一个已经被查封的空壳公司有关联，
那个公司……好像和你之前拒绝的那个项目有关。另外，我查到你前老板张德海，
最近在疯狂抛售海外资产，像是在跑路。这事儿水很深，你小心点。”看着这条信息，
陈默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张德海。半年前秦若雪找他要的核心代码。
创科集团被闪电收购。他被火速裁员。这一切，像一串散落的珍珠，
被猴子的这条信息串联了起来。秦若雪不是在报复他。她是在用一种最极端，
最不近人情的方式，把他从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里，强行拎了出来。
4陈默坐在冰冷的客厅里，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猴子的信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张德海要跑路。
这意味着公司内部的窟窿已经大到他自己都补不上了。陈默作为技术部的负责人，
虽然不直接接触财务，但也隐约察觉到近半年来公司几个大项目的资金流向非常诡异。
他曾向张德海提出过疑问，但都被对方以“商业机密”为由搪塞了过去。现在想来，
那些所谓的“新项目”，恐怕都是张德海用来掏空公司的幌子。
而秦若雪半年前找他要的核心代码，正是公司目前最值钱的无形资产。如果当时他给了，
那么他现在就是张德海的共犯，别说被裁员，恐怕早就被经侦部门带走调查了。
秦若雪收购公司，是为了阻止张德海金蝉脱壳。而裁掉他，
是为了让他彻底与这潭浑水撇清关系。她用最伤人的方式，保护了他。想通了这一点，
陈默心中的愤怒和屈辱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靠在沙发上，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个女人，行事风格真是……霸道得不讲道理。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是因为不信任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解释？或者，
她有她自己的顾虑？陈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管怎样，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不仅要自证清白，还要把张德海这个混蛋绳之以法。他五年的心血，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一个蛀虫毁掉。第二天一早，许静醒来时，眼睛还是红肿的。
她看到陈默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老公，你……”她欲言又止。
“我没事。”陈默递给她一杯温水，“我已经想通了。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家人和朋友，
失去了就很难再回来。”许静愣愣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一夜之间，丈夫像是变了个人。
昨晚的愤怒和颓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看不懂的平静和深邃。
“你……不怪若雪了？”她小心翼翼地问。“谈不上怪不怪。”陈默喝掉最后一口牛奶，
站起身，“她有她的立场，我有我的原则。只是我们，可能真的做不成朋友了。”说完，
他拿起公文包：“我出去一趟，找找以前的老同事，看看有没有新的工作机会。
”这当然是借口。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找证据。许静没有怀疑，
只是心疼地叮嘱他不要太着急。陈默离开家，并没有去联系什么老同事，
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创科集团的旧办公楼附近。公司已经易主，他进不去，但他知道，
有一个人一定能帮到他。李梅，公司财务部的一个老会计，一个单亲妈妈，为人正直，
但有些胆小。陈默曾经帮她解决过几次电脑问题，她一直很感激。最重要的是，
她掌管着公司最原始的账目。陈默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馆里等了不到半小时，
就看到了李梅略显憔悴的身影。他走上前，叫住了她。“陈……陈总？”李梅看到他，
显得非常惊讶和紧张，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梅姐，别紧张，我已经不是陈总了。
”陈默温和地笑了笑，“能跟你聊几句吗？”李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咖啡馆的角落坐下。“梅姐，我知道公司现在情况特殊，我不为难你。
”陈默开门见山，“我只想知道，张德海在任期间，财务上是不是有很大的问题？
”李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端着咖啡的手都开始发抖。“陈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慌乱地低下头。“梅姐，你看着我。”陈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张德海已经准备跑路了。他跑了，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是你，是我，
是公司里每一个勤勤恳懇的员工！新老板的手段你看到了，她不会心慈手软，一旦查起来，
所有经手过账目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吗？
”陈默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李梅的心上。她当然知道账目有问题，那些虚假的合同，
那些凭空多出来的采购款，每一笔都让她心惊胆战。
“我……我有一个孩子要养……”李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正因为你有孩子，
你才更应该为自己想好退路！”陈默趁热打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把证据交给我。
我去跟新老板谈。我们是受害者，不是同谋！只有把张德海揪出来，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李梅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她害怕张德海的报复，但更害怕不明不白地背上黑锅。
陈默不再逼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了。过了许久，
李梅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陈总，账目备份我不敢带在身上。
但我每个月都会把有问题的凭证用手机拍下来，存在一个加密的云盘里。”她压低声音，
飞快地说，“密码是……我儿子的生日。”陈默心中一震，他没想到李梅看着胆小，
却留了这么一手。“但是，光有这些还不够。”李梅接着说，“最大的一笔资金转移，
是通过一个海外的慈善基金会账户走的，那条线我查不到。
”海外慈善基金会……陈默的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秦若雪。以雪峰资本的背景，
查一条海外资金的流向，应该不难。他现在缺的，就是和秦若雪谈判的筹码。
而李梅给他的云盘，就是他最重要的筹码。“谢谢你，梅姐。你放心，这件事，
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陈默郑重地承诺。拿到云盘的地址和密码后，陈默立刻回家，
用最快的速度下载了那些账目照片。证据比他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张德海在过去两年里，
至少掏空了公司近八千万的资金。他整理好所有材料，存进一个U盘。现在，
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位高高在上的秦总了。他没有提前预约，直接驱车来到了雪峰资本的楼下。
前台小姐礼貌地拦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我找秦若雪。
”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请问您是？”“你告诉她，陈默来了。她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半信半疑地拨通了内线。几秒种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随即恭敬地对陈默说：“陈先生，秦总请您上去。”陈默走进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公司的总裁，还是一个心思缜密，
手段狠辣的女人。但他已经没有退路。5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和昨天一样，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秦若雪依然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
只是今天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套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沉稳和锐利。她没有抬头，
似乎正专注于面前的文件。陈默径直走到她对面，将那个小小的U盘放在了桌面上，
发出“嗒”的一声轻响。“这是什么？”秦若雪终于抬起头，她的目光扫过U盘，
最终落在了陈默的脸上。“你想要的东西。”陈默拉开椅子坐下，姿态从容，
仿佛他不是一个被解雇的员工，而是一个平起平坐的谈判对手。
秦若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她拿起U盘，插进电脑，很快，
屏幕上就显示出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照片。她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陈默注意到，
她握着鼠标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她快速地浏览着，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这些，
你从哪儿弄来的？”她关掉图片，拔出U盘，声音里带着一丝审视。“秦总日理万机，
可能忘了，我在创科五年，总有几个信得过的人。”陈默的回答滴水不漏。秦若e雪沉默了。
她显然没想到，陈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挖出了这些连她都还没来得及掌握的核心证据。
她高估了自己的手段，也低估了陈默的能力和人脉。“你想要什么？”她不再兜圈子，
重新将问题抛了回来。“我要的很简单。”陈默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第一，恢复李梅的职位，保证她的安全。她是个无辜的单亲妈妈，
不该被卷进来。”秦若雪没想到他提的第一个条件竟然是为别人。她定定地看了陈默几秒，
点了点头：“可以。”“第二，”陈默继续说道，“这些证据，
只能证明张德海在国内的资金转移。他通过海外慈善基金会洗走的钱，才是大头。
我要你动用你的力量，查清楚那笔钱的去向。”“我凭什么帮你？
”秦若e雪的语气恢复了冰冷，“我收购创科，自然有我的办法清理门户。你的这些东西，
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并非不可或缺。”她在施压，试图重新夺回谈判的主动权。
陈默笑了，笑得有些嘲讽。“秦总，明人不说暗话。你闪电收购，火速裁员，
不就是为了在张德海跑路之前，把他钉死在国内吗？但你似乎忘了，他是只老狐狸，
没有确凿的跨境资金链证据，他最多也就是个职务侵占，关不了几年。等他出来，
你觉得他会放过谁？是你这个毁了他财路的人，还是我这个‘知情人’？”陈默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