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灾星降临颁奖礼镁光灯如同失控的银河，倾泻在铺着猩红地毯的通道上。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虚荣与焦虑混合的甜腻气息。这是国内最具分量的金凤奖颁奖典礼，

众星云集，争奇斗艳。我，颜丑丑，穿着一身用废弃胶片和生锈钥匙编织成的“礼服”，

混在光鲜亮丽的人群边缘，像个误入天堂的垃圾回收员。

我的邀请函来自我那个濒临倒闭的地下艺术工作室的赞助人——一个同样品味古怪的老头，

他声称我的作品具有“毁灭性的美感”。周围投来的目光，

掺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好奇以及强烈的生理不适。他们看我，

大概就像看一坨在米其林三星餐厅正中央、还在微微蠕动的腐烂有机物。但我毫不在意，

甚至有点想笑。完美对称的五官，光滑如蜡像的皮肤，

裁剪一丝不苟的高定礼服……这些被世人追捧的“美”，在我眼里苍白无力，

缺乏生命的真实与棱角，像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精致玩偶，无聊透顶。我的审美，

自幼便与世俗背道而驰。我迷恋霉菌在面包上描绘出的斑斓地图，

痴迷于废弃工业区钢筋水泥扭曲断裂的力与美，

觉得不对称的脸庞比标准三庭五眼更具故事性，

甚至能从一堆腐烂的水果中嗅到生命轮回的芬芳。在普通人看来，

我大概是个……重口味变态。就在半小时前，一个名为审美扭曲的玩意儿强行绑定了我。

它说，从今往后，我的审美将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标准。我觉得丑的，

全世界都会觉得丑；我觉得美的，哪怕是一坨屎，在世人眼中也将散发诱人醇香。荒诞？

可笑？我当时正对着一面爬满污渍、裂纹如蛛网般的镜子涂鸦，只当是熬夜创作出现了幻听。

直到此刻，我站在这个“美”的巅峰盛会，看着那些被媒体吹上天的“神颜”，

内心涌起一阵阵强烈的、几乎要呕吐的“丑”感时，我才隐约觉得，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或许不是玩笑。今晚的重头戏，最佳女主角颁奖。聚光灯锁定在入口处，

伴随着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今晚的焦点之一，新晋影后林诗瑶挽着男伴的手臂，

袅袅婷婷地走来。她确实拥有公认的、毫无争议的美貌。精心保养的瓷肌在灯光下毫无瑕疵，

五官比例精确得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身价值不菲的冰蓝色星空裙，

将她衬托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媒体镜头疯狂追逐，粉丝的呐喊汇成海洋。完美，

简直是世俗意义上“美”的模板。我听见身边有人低声赞叹：“天哪，诗瑶今天美炸了！

”“这身造型绝了，绝对是今晚红毯最佳！”“仙女下凡辛苦了……”我眯起眼，

仔细打量着那位被光芒包裹的影后。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张经过精修的海报，

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完美机器人。没有一丝瑕疵，也就意味着没有一丝真实的生命力。

那光滑的皮肤下，似乎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冰冷的玻尿酸。那标准化的微笑，弧度精准，

却看不到任何发自内心的情绪。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大而空洞，像两颗昂贵的玻璃珠子，

倒映着浮华，却映不出灵魂。“完美得毫无灵魂，”我低声咕哝，

几乎是本能地对着脑海中的系统吐槽，“真丑，像一具精心打扮过的木偶。

”审美扭曲系统确认宿主主观判定：目标‘林诗瑶当前形象’为‘丑’。

指令接收……审美同步启动……频率调整中……同步范围：以宿主为中心，

半径一公里内所有智慧生命体。同步完成。没有光影特效，没有声音提示。

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就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如同有人按下了静音键，

震耳欲聋的欢呼和赞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紧接着，

是细微的、压抑的抽气声。我清晰地看到，离我最近的那个刚才还在狂热呐喊的记者，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像融化了的蜡像一样扭曲。他瞪大了眼睛，

死死盯着红毯上的林诗瑶，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这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呕——” 一声干呕从嘉宾席传来，一位穿着礼服的女明星猛地捂住了嘴，脸色煞白。

“我的眼睛……好难受……” 另一个方向，有人痛苦地低吟。

“她……她的脸……怎么会……” 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充满了惊恐、困惑和难以言喻的恶心。红毯中央的林诗瑶，

显然也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变化。她完美的笑容僵在脸上，步伐变得迟疑。

她不解地看向四周，看向那些突然变得怪异的目光。那些目光不再充满崇拜和惊艳，

而是……惊恐？厌恶？仿佛她不是光彩照人的影后，而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怪物。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想确认妆容是否完好。但这个动作，

在那些被扭曲了审美的人看来，或许更加可怖。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电视机和网络前的观众恐怕也经历了同样的冲击，只是无法现场呕吐而已。现场导演慌乱了，

切画面的指令语无伦次。保安开始紧张地维持秩序，但骚动如同水面的涟漪，迅速扩大。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这荒诞离奇的一幕。聚光灯依然打在林诗瑶身上，但她不再是女神，

而是在强光下无所遁形的、丑陋的怪物。她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星空裙，此刻在众人眼中，

可能散发着廉价而诡异的光泽；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此刻在众人眼中，

可能布满了难以形容的扭曲和怪异，甚至隐隐散发出腐朽的气息。这一切，

只因为我觉得她“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用垃圾做成的“礼服”，忽然觉得，

它在此刻这个光怪陆离的场合，竟然显得无比“和谐”与“顺眼”起来。

一场属于“美”的盛宴，被我这个“丑”的化身，轻易地瓦解了。而这，仅仅是开始。

我感受到一种冰冷的、近乎恶魔般的愉悦，从心底慢慢升起。

第二章：顶流的困惑与时尚的沦陷金凤奖的闹剧像一场瘟疫，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网络。

#林诗瑶红毯惊变#、#集体眼疾#、#审美崩塌#等词条牢牢霸占热搜榜首。

现场流出的视频片段点击量破亿，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信誓旦旦说是集体中毒，

有人怀疑是某种新型视觉病毒，更有甚者扯上了玄学，说林诗瑶冲撞了什么东西。

但无论如何，林诗瑶那“完美神颜”的形象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即使事后专家辟谣，

粉丝拼命控评，但那天现场数千人共同的、强烈的生理不适感，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人们再看林诗瑶的精修图时，心底总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而我，颜丑丑，

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安然躲在我的地下工作室里。工作室位于城市边缘的旧工厂区，

空气中漂浮着颜料、锈迹和某种微生物发酵的混合气味。

：形状诡异的枯木、色彩斑斓的霉变墙壁、残缺的石膏像、废弃的机械零件……在常人看来，

这里是垃圾场；在我眼中，这是我的卢浮宫。审美扭曲系统安静地运行着，

像潜伏在我大脑里的一个邪恶开关。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念头，生怕一个不小心，

又让哪个倒霉蛋社会性死亡。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也在我心中滋生。

我能轻易打败他们奉为圭臬的“美”，这感觉……该死的爽。几天后，

我偶然在平板电脑上刷到一场备受瞩目的时尚发布会直播。

国际知名华裔时尚主编艾米莉·王正接受采访，她梳着一丝不苟的光滑发髻，

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侃侃而谈新季度的“极简优雅”风潮。

她的油头打理得锃亮，每一根发丝都恪守本位，彰显着所谓的“专业”与“权威”。“虚伪。

”我撇撇嘴，对着屏幕上那张精致却刻板的脸评价道，“头发抹那么多油，

跟戴了个头盔似的，不闷得慌吗？假装出来的体面，真没劲。

”审美扭曲系统确认宿主主观判定：目标‘艾米莉·王当前发型’为‘丑’。

指令接收……审美同步启动……范围：全球网络直播信号覆盖区域……同步完成。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系统还能通过媒体信号进行远程“污染”。我好奇地继续看下去。

直播画面里，艾米莉·王还在微笑着，但镜头偶尔扫过台下前排的嘉宾和时尚圈人士时，

我已经能捕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有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眉头微蹙；有人交头接耳，眼神中透露出困惑；甚至有个以特立独行著称的造型师，

当场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下意识地离旁边一个同样油头粉面的男士远了一点。第二天，

时尚圈地震了。各大时尚杂志编辑部、顶尖造型师工作室、乃至全球的时尚精英们，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那种光滑油亮的发型。镜子里的自己，

或者身边同事那曾经代表“专业”和“时髦”的油头，此刻看起来油腻、做作、死板，

充满了令人不适的“虚伪感”和“窒息感”。恐慌之余，是疯狂的寻找替代品。

什么样的发型才不“丑”？才“真实”？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指引，

或者是被扭曲的审美本能驱使，一些前卫的造型师和时尚弄潮儿，

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被他们鄙夷已久的“非主流”文化。

艳的挑染、参差不齐如同被狗啃过的刘海、以及用大量发胶塑造出的尖锐线条——突然之间，

在精英们的审美中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看这爆炸的弧度，多么富有生命力和反抗精神！

”“这挑染的色彩碰撞，充满了原始的***和不加修饰的真实！”“这参差的发梢，

打破了规则的束缚，彰显了不羁的个性！”“这才叫清爽！这才叫真实！毫无矫饰！

”几乎是一夜之间，曾经被视为土味和低俗象征的杀马特发型，席卷了全球时尚圈。

艾米莉·王被迫剪短了头发，试图打造一种“睡不醒”的凌乱感，但怎么看都像是惊魂未定。

时尚杂志紧急撤换封面，各大秀场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