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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顾南谨因为许安宜的一滴眼泪,亲手废了她继父三根肋骨。
三年后,他却将她悬在私人飞机上吊风筝。
脚下万丈深渊,仅仅靠一根比小拇指还细的绳索悬挂着她纤细身影。
风呼啸而过,顾南谨冷冽入骨的寒声传进她耳畔:“谁让你埋狗?”
“谁让你埋了狗的尸体?洛洛实验只差最后一步,你将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全毁了!”
“你一个做婶婶的,怎么就不知道成全小辈梦想?”
低头,万丈高楼化作渺小黑点。
抬头,许安宜撞进那双比周遭风刃更能让她遍体鳞伤的狭长凤眸:“顾洛洛杀了多乐!我只想让它安稳地离开!”
多乐是顾南谨送给她的陪伴犬。
那时,她在被继父玷污的困境中走不出来。
顾南谨捧着毛茸茸的小狗来她面前,和她说。
希望她余生多乐。
可如今,顾南谨却将这一切忘的干净。
顾南谨凤眸微眯,残忍果决:“还在污蔑!”
“洛洛最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害只狗?”
绑着许安宜生命线的长绳一收一放。
许安宜的身体笔直坠落,又反复升起,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地抛物线。
眼前一阵阵发黑。
从前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夺过。
她记起多乐刚回家时,小小一团蜷缩在她怀里的温暖触感。
顾南谨曾和她一起见证多乐的成长,多乐也看着他们的爱情生根。
因为她的一滴眼泪,顾南谨打断继父三根肋骨,并将他送进监狱。
关心她夜晚辗转难眠,顾南谨在窗外为她举着光,让她永远不被黑暗所波及。
她心病难医,顾南谨放下百亿项目,带着她前往寺庙清修三月。
从不信神佛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向漫天星宿诵经祈祷,希望他的女孩平安多乐。
待许安宜终于痊愈后。
顾南谨听说在极光见证下的新人能够美满一生。
毅然决定带她在极光下拥吻宣誓。
只是那句不离不弃的誓言还没落下。
就有一道纤细身影闯入场地:“小叔,你不要我了吗?”
顾洛洛是顾南谨从前已逝兄弟的女儿。
时光飞逝,她早就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就连望向顾南谨的眼里,都带着少女独有情意。
起初,许安宜只以为顾洛洛只是对长辈怀有倾慕。
可住在同一屋檐下后,顾洛洛对她明目张胆地挑衅,与顾南谨没有边界的相处......
那天,她撞见顾洛洛紧紧的环着男人腰身。
“小叔,我已经长大了。”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明明也爱我,却要娶个不相干的女人来气我?”
“没有你,我会死的。”
顾南谨推开了顾洛洛。
但躲在门后的许安宜,却清晰看见顾南谨眼底有情意流转,转头又耐心哄她:“洛洛,别闹了。”
“我们不可能。”
那一刻,许安宜终于意识到。
她只不过是被顾南谨娶回家,让他切断这份感情的工具!
即便有她在,他们藏在地下见不得光的情意也在日渐生根发芽。
许安宜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抱着多乐,那一夜的眼眶都不曾干过。
她顶着红肿眼睛,拟定离婚协议、订下七天后人宠同行的机票,想要带着她的小狗离开。
隔天,却被打着制香师名义的顾洛洛拦住去路。
她说要借用多乐做场实验。
于是,许安宜目睹她将热蜡香薰一滴滴落在小狗的皮毛上:“听说,这只狗是小叔送你的?”
“小叔说过,只要是他的东西,我都能有权处置。”
回忆与眼前画面在许安宜眼前交汇。
绳索一点点时断裂,顾南谨竟比她先慌乱:“拉绳。”
来不及了。
许安宜身上蓦然一重,整个人笔直坠落时。
所有的失望和伤心都被一齐抛向空中。
“顾南谨,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多乐和他们昔日的爱情永远埋葬在这里。
七天后,离开得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