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净茶破长安第二章：茶炉边的旧事与暗潮雨势到了午后才缓些，从先前的噼里啪啦变成了细密的雨丝，像一层薄纱裹着乌镇。
问心茶铺的竹帘半卷着，风裹着雨气钻进来，吹得炉上的水汽微微晃荡，铜壶咕嘟的声响倒成了这安静里最稳的调子。
沈青檐坐在窗边，面前的茶盏己经续过两回水，碧螺春的清甜还在舌尖绕着，只是那股子初尝时的惊艳淡了些，多了几分绵长的温润。
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细痕，目光落在窗外——巷口的石拱桥下，几个穿蓝布衫的船工正蹲在船头抽烟，烟丝的淡雾混着雨气飘散开，倒像是把这水乡的时光都熬得慢了些。
“客官要是不着急走，尝尝这个？”
身后传来茶娘的声音，沈青檐回头时，见她端着个青釉小碟走过来，碟子里摆着几块米糕，米黄色的糕体上还撒着些细碎的桂花，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她把碟子放在桌上，又拿起沈青檐的茶盏，往里面续了些热水，动作还是那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是我娘做的桂花米糕，用的是去年秋天晒的干桂花，配碧螺春正好。”
她站在桌旁，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浅褐色的眼眸里没了上午的愁绪，多了几分自在，“乌镇人下雨天都爱在家煮茶吃糕，说这样能把湿气都赶跑。”
沈青檐拿起一块米糕，咬了小口——口感松软，甜而不腻，桂花的香气混着米香在嘴里散开，再配一口温热的碧螺春，确实觉得浑身都暖了。
他抬头看向茶娘，忽然想起还没问她的名字，便开口道：“多谢姑娘，还没请教芳名？”
“我叫苏晚。”
她答得轻，嘴角还微微弯了下，“我爹说，我出生那天正好是桂花落的傍晚，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苏晚，”沈青檐在心里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和她很配，像乌镇的雨，像茶铺的香，都带着几分淡淡的诗意，“很好听的名字。”
苏晚没再接话，只是走到煮茶炉边，拿起铜壶，往旁边的瓷罐里倒了些热水，又从罐子里抓出一把茶叶——那茶叶和碧螺春不同，叶片更宽些，颜色是深绿色的，还带着些褐色的梗。
她把茶叶放进一个粗陶壶里，再倒入热水，盖上盖子，轻轻晃了晃，然后把陶壶放在炉边的小火上温着。
“这是我爹自己晒的老茶，叫‘雨前红’，要煮着喝才香。”
她见沈青檐盯着粗陶壶看，便解释道，“平时很少拿出来，今天下雨，煮一壶正好。”
沈青檐点点头，目光落在炉边的一个木盒上——那盒子是深色的，上面刻着些简单的茶芽图案，边角有些磨损，看着有些年头了。
他刚想开口问，就见苏晚伸手把木盒拿了过来，轻轻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茶叶，而是一叠泛黄的纸，还有一个小小的银制茶针。
“这是我爹的东西，他走之前，把这个盒子交给我，说要是陆先生回来，就把这个给他。”
苏晚的手指拂过纸上的字迹，声音又低了些，“只是陆先生走了快一年，连封信都没寄回来，我爹……去年冬天也走了。”
沈青檐心里一沉，没想到苏晚的父亲己经过世了。
他看着苏晚眼底泛起的水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拿起桌上的米糕，又咬了一口，却觉得没了刚才的甜味。
“我爹也是个懂茶的人，”苏晚像是没在意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他和陆先生年轻时一起跑茶山，去过云南的勐海，也去过福建的武夷山。
我小时候，总听他们说在茶山上遇到的事——有次遇到暴雨，他们躲在山洞里，靠喝野茶撑了三天；还有次遇到山贼，把他们带的茶叶都抢了，他们硬是步行了五天，才走到最近的镇子。”
她拿起一张纸，递给沈青檐——纸上画着一幅茶山图，线条简单却很传神，山顶飘着云，山脚下有几间小木屋，旁边还写着几行字：“勐海山中有古茶，树龄逾百年，叶肥汁厚，可解百忧。”
字迹和墙上的茶经拓片很像，应该是陆景行写的。
“我爹总说，陆先生这一辈子，就为了找那棵古茶树。”
苏晚的声音带着些怀念，“他说那棵古茶树是他爷爷辈传下来的传说，说喝了那茶，能让人想起最珍贵的东西。
陆先生走之前说，他一定要找到那棵树，然后把茶叶带回来，给我爹煮一壶。”
沈青檐看着纸上的字，忽然想起自己离开京城时的情景——同僚的那句“乱世求全，亦需问心”，妻子担忧的眼神，还有自己心里的愧疚。
他忽然觉得，那棵传说中的古茶树，或许不仅仅是一棵茶树，更像是一种念想，一种让人在迷茫时能找到方向的念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雨靴踩过水洼的“啪嗒”声。
苏晚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还滴着水。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锐利，眼神扫过茶铺时，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苏姑娘，许久不见。”
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些低沉，“有没有陆先生的消息？”
苏晚站起身，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上午的平静，只是手指微微攥紧了：“还是没有，李公子找陆先生有急事吗？”
被称作李公子的男人走到柜台前，把油纸伞靠在墙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柜台上：“这是陆先生托人从勐海寄来的，上个月就到了，我一首忙着赶路，今天才给你送过来。”
苏晚眼睛一亮，连忙拿起信封，指尖有些颤抖地拆开。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晚儿，勿念，古茶树己找到，不日便归。
另有一事相托，若遇京城来的沈姓官人，可将茶盒交予他，内有茶样，需他亲自品鉴。”
苏晚看完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抬头看向李公子，连声音都带着些轻快：“多谢李公子，陆先生终于有消息了！”
李公子点点头，目光却转向了沈青檐，眼神里带着些探究：“这位是？”
“这位是沈客官，从京城来的，在茶铺歇脚。”
苏晚介绍道，然后又对沈青檐说，“这位是李墨公子，陆先生的朋友，也是做茶叶生意的。”
沈青檐站起身，对着李墨拱了拱手：“在下沈青檐，见过李公子。”
李墨回了一礼，目光却在沈青檐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才开口道：“沈先生看着面熟，不知在京城何处任职？”
沈青檐心里一动，他没想到李墨会问起自己的官职。
他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从前在吏部任职，负责茶政，只是前不久己经辞官了。”
李墨的眼神微微一挑，像是有些意外，然后又笑了笑：“原来如此，沈先生倒是看得开。
如今京城局势复杂，辞官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沈青檐没再接话，只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他能感觉到李墨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带着些探究的意味，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李墨找陆先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先生信里说的茶盒，又是什么？
李墨在茶铺里待了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他又看了沈青檐一眼，然后对苏晚说：“陆先生回来后，还请告知一声，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苏晚点点头，送李墨到门口。
看着李墨的身影消失在雨巷里，苏晚才转身回到茶铺，手里还拿着陆先生的信。
她走到沈青檐面前，把信递给他：“沈先生，陆先生在信里提到了你。”
沈青檐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心里的疑惑更甚。
他抬头看向苏晚：“苏姑娘，陆先生说的茶盒，是什么？”
苏晚走到炉边，拿起那个深色的木盒，递给沈青檐：“应该就是这个盒子，我爹说这是陆先生临走前留下的，说里面装着重要的茶样。”
沈青檐接过木盒，入手有些沉。
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小包茶叶，茶叶是深褐色的，叶片完整，还带着些淡淡的茶香。
除此之外，盒子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青檐兄，一别多年，不知近况如何？
此茶乃勐海古茶树所采，需以山泉煮之，方能品出真味。
另有一事相告，当年户部茶税贪腐一案，与李墨有关，他此次找我，实则是为了古茶树的茶叶，你需多加小心。”
沈青檐看完纸，心里猛地一震。
他没想到，陆先生竟然认识自己，更没想到当年的茶税贪腐案，竟然还和李墨有关。
他想起自己离开京城时，同僚的那句“乱世求全，亦需问心”，忽然觉得，自己来到乌镇，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避世，更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
苏晚见沈青檐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沈先生，怎么了？
是不是陆先生说了什么不好的事？”
沈青檐回过神，把纸折好，放回盒子里，然后对苏晚说：“没什么，只是陆先生托我品鉴茶样。
苏姑娘，能否借我一壶山泉，我想试试这茶。”
苏晚点点头，转身去后院取水。
沈青檐看着手中的木盒，心里思绪万千。
他知道，从打开这个盒子开始，自己平静的避世生活，或许就要结束了。
而乌镇这场看似温柔的雨，背后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
不多时，苏晚提着一壶山泉回来。
她把山泉倒进铜壶里，放在炉上煮着，然后对沈青檐说：“沈先生，水很快就开了，我去准备煮茶的器具。”
沈青檐点点头，目光落在煮茶炉上。
铜壶里的水渐渐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水汽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忽然觉得，这壶茶，或许不仅仅是一杯茶，更是一把钥匙，能打开当年的真相，也能让他找到自己的“问心”之路。
雨还在下，乌镇的巷子里依旧安静，只是问心茶铺里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场关于茶、关于真相、关于人心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问心茶铺的竹帘半卷着，风裹着雨气钻进来，吹得炉上的水汽微微晃荡，铜壶咕嘟的声响倒成了这安静里最稳的调子。
沈青檐坐在窗边，面前的茶盏己经续过两回水，碧螺春的清甜还在舌尖绕着，只是那股子初尝时的惊艳淡了些，多了几分绵长的温润。
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细痕，目光落在窗外——巷口的石拱桥下，几个穿蓝布衫的船工正蹲在船头抽烟，烟丝的淡雾混着雨气飘散开，倒像是把这水乡的时光都熬得慢了些。
“客官要是不着急走，尝尝这个？”
身后传来茶娘的声音，沈青檐回头时，见她端着个青釉小碟走过来，碟子里摆着几块米糕，米黄色的糕体上还撒着些细碎的桂花，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她把碟子放在桌上，又拿起沈青檐的茶盏，往里面续了些热水，动作还是那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是我娘做的桂花米糕，用的是去年秋天晒的干桂花，配碧螺春正好。”
她站在桌旁，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浅褐色的眼眸里没了上午的愁绪，多了几分自在，“乌镇人下雨天都爱在家煮茶吃糕，说这样能把湿气都赶跑。”
沈青檐拿起一块米糕，咬了小口——口感松软，甜而不腻，桂花的香气混着米香在嘴里散开，再配一口温热的碧螺春，确实觉得浑身都暖了。
他抬头看向茶娘，忽然想起还没问她的名字，便开口道：“多谢姑娘，还没请教芳名？”
“我叫苏晚。”
她答得轻，嘴角还微微弯了下，“我爹说，我出生那天正好是桂花落的傍晚，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苏晚，”沈青檐在心里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和她很配，像乌镇的雨，像茶铺的香，都带着几分淡淡的诗意，“很好听的名字。”
苏晚没再接话，只是走到煮茶炉边，拿起铜壶，往旁边的瓷罐里倒了些热水，又从罐子里抓出一把茶叶——那茶叶和碧螺春不同，叶片更宽些，颜色是深绿色的，还带着些褐色的梗。
她把茶叶放进一个粗陶壶里，再倒入热水，盖上盖子，轻轻晃了晃，然后把陶壶放在炉边的小火上温着。
“这是我爹自己晒的老茶，叫‘雨前红’，要煮着喝才香。”
她见沈青檐盯着粗陶壶看，便解释道，“平时很少拿出来，今天下雨，煮一壶正好。”
沈青檐点点头，目光落在炉边的一个木盒上——那盒子是深色的，上面刻着些简单的茶芽图案，边角有些磨损，看着有些年头了。
他刚想开口问，就见苏晚伸手把木盒拿了过来，轻轻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茶叶，而是一叠泛黄的纸，还有一个小小的银制茶针。
“这是我爹的东西，他走之前，把这个盒子交给我，说要是陆先生回来，就把这个给他。”
苏晚的手指拂过纸上的字迹，声音又低了些，“只是陆先生走了快一年，连封信都没寄回来，我爹……去年冬天也走了。”
沈青檐心里一沉，没想到苏晚的父亲己经过世了。
他看着苏晚眼底泛起的水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拿起桌上的米糕，又咬了一口，却觉得没了刚才的甜味。
“我爹也是个懂茶的人，”苏晚像是没在意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他和陆先生年轻时一起跑茶山，去过云南的勐海，也去过福建的武夷山。
我小时候，总听他们说在茶山上遇到的事——有次遇到暴雨，他们躲在山洞里，靠喝野茶撑了三天；还有次遇到山贼，把他们带的茶叶都抢了，他们硬是步行了五天，才走到最近的镇子。”
她拿起一张纸，递给沈青檐——纸上画着一幅茶山图，线条简单却很传神，山顶飘着云，山脚下有几间小木屋，旁边还写着几行字：“勐海山中有古茶，树龄逾百年，叶肥汁厚，可解百忧。”
字迹和墙上的茶经拓片很像，应该是陆景行写的。
“我爹总说，陆先生这一辈子，就为了找那棵古茶树。”
苏晚的声音带着些怀念，“他说那棵古茶树是他爷爷辈传下来的传说，说喝了那茶，能让人想起最珍贵的东西。
陆先生走之前说，他一定要找到那棵树，然后把茶叶带回来，给我爹煮一壶。”
沈青檐看着纸上的字，忽然想起自己离开京城时的情景——同僚的那句“乱世求全，亦需问心”，妻子担忧的眼神，还有自己心里的愧疚。
他忽然觉得，那棵传说中的古茶树，或许不仅仅是一棵茶树，更像是一种念想，一种让人在迷茫时能找到方向的念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雨靴踩过水洼的“啪嗒”声。
苏晚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还滴着水。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锐利，眼神扫过茶铺时，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苏姑娘，许久不见。”
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些低沉，“有没有陆先生的消息？”
苏晚站起身，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上午的平静，只是手指微微攥紧了：“还是没有，李公子找陆先生有急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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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眼睛一亮，连忙拿起信封，指尖有些颤抖地拆开。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晚儿，勿念，古茶树己找到，不日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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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看完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抬头看向李公子，连声音都带着些轻快：“多谢李公子，陆先生终于有消息了！”
李公子点点头，目光却转向了沈青檐，眼神里带着些探究：“这位是？”
“这位是沈客官，从京城来的，在茶铺歇脚。”
苏晚介绍道，然后又对沈青檐说，“这位是李墨公子，陆先生的朋友，也是做茶叶生意的。”
沈青檐站起身，对着李墨拱了拱手：“在下沈青檐，见过李公子。”
李墨回了一礼，目光却在沈青檐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才开口道：“沈先生看着面熟，不知在京城何处任职？”
沈青檐心里一动，他没想到李墨会问起自己的官职。
他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从前在吏部任职，负责茶政，只是前不久己经辞官了。”
李墨的眼神微微一挑，像是有些意外，然后又笑了笑：“原来如此，沈先生倒是看得开。
如今京城局势复杂，辞官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沈青檐没再接话，只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他能感觉到李墨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带着些探究的意味，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李墨找陆先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先生信里说的茶盒，又是什么？
李墨在茶铺里待了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他又看了沈青檐一眼，然后对苏晚说：“陆先生回来后，还请告知一声，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苏晚点点头，送李墨到门口。
看着李墨的身影消失在雨巷里，苏晚才转身回到茶铺，手里还拿着陆先生的信。
她走到沈青檐面前，把信递给他：“沈先生，陆先生在信里提到了你。”
沈青檐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心里的疑惑更甚。
他抬头看向苏晚：“苏姑娘，陆先生说的茶盒，是什么？”
苏晚走到炉边，拿起那个深色的木盒，递给沈青檐：“应该就是这个盒子，我爹说这是陆先生临走前留下的，说里面装着重要的茶样。”
沈青檐接过木盒，入手有些沉。
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小包茶叶，茶叶是深褐色的，叶片完整，还带着些淡淡的茶香。
除此之外，盒子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青檐兄，一别多年，不知近况如何？
此茶乃勐海古茶树所采，需以山泉煮之，方能品出真味。
另有一事相告，当年户部茶税贪腐一案，与李墨有关，他此次找我，实则是为了古茶树的茶叶，你需多加小心。”
沈青檐看完纸，心里猛地一震。
他没想到，陆先生竟然认识自己，更没想到当年的茶税贪腐案，竟然还和李墨有关。
他想起自己离开京城时，同僚的那句“乱世求全，亦需问心”，忽然觉得，自己来到乌镇，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避世，更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
苏晚见沈青檐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沈先生，怎么了？
是不是陆先生说了什么不好的事？”
沈青檐回过神，把纸折好，放回盒子里，然后对苏晚说：“没什么，只是陆先生托我品鉴茶样。
苏姑娘，能否借我一壶山泉，我想试试这茶。”
苏晚点点头，转身去后院取水。
沈青檐看着手中的木盒，心里思绪万千。
他知道，从打开这个盒子开始，自己平静的避世生活，或许就要结束了。
而乌镇这场看似温柔的雨，背后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
不多时，苏晚提着一壶山泉回来。
她把山泉倒进铜壶里，放在炉上煮着，然后对沈青檐说：“沈先生，水很快就开了，我去准备煮茶的器具。”
沈青檐点点头，目光落在煮茶炉上。
铜壶里的水渐渐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水汽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忽然觉得，这壶茶，或许不仅仅是一杯茶，更是一把钥匙，能打开当年的真相，也能让他找到自己的“问心”之路。
雨还在下，乌镇的巷子里依旧安静，只是问心茶铺里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场关于茶、关于真相、关于人心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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