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灭穹
那具枯骨经过一夜和一上午的奔波劳碌，眼窝里的绿光黯淡得几乎看不见，骨架也显得更加灰败，仿佛随时会散架。
“啧，看来这员工还有续航问题。”
秦守挠了挠头，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同样微薄的灵力。
他尝试着向《阴尸簿》注入一丝灵力，再通过簿子与枯骨的联系，缓缓输送过去。
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干涸的土地，枯骨眼窝中的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亮了一丝，骨架也似乎稳固了不少。
“果然，这玩意儿就是个灵力中转站和充电宝。”
秦守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压力。
他自己修炼都难，现在还得养个“吃灵力”的伙计。
“老是喂、枯骨的叫你也不是个事儿。”
秦守看着眼前这具呆呆站立的骨头架子，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得起个名儿，方便管理，也显得咱们这团队正规点。”
他围着枯骨转了两圈，开始脑洞大开：“叫骨傲天？
太嚣张了，不符合咱们低调发展的宗旨。”
“叫小黑？
太普通，配不上你将来横扫……呃，捡遍诸天的潜力。”
“叫旺财？
呸呸呸，那是狗的名字！”
枯骨一动不动，似乎对自己未来的名号毫不在意。
秦守的目光扫过乱葬岗阴沉的天空，又看了看脚下这片埋骨之地，一个恶趣味的念头冒了出来。
“你看这老天爷，也没给咱们活路。
咱们偏要在这死地里刨出生机来。”
他拍了拍枯骨的肩膀（差点拍散架），“以后，你就叫灭穹！
意思是，连天都要捅个窟窿！
怎么样，霸气不？”
枯骨……或者说，灭穹，眼窝里的绿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这个名字，也可能只是灵力波动。
“好！
灭穹同志，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秦守很满意这个听起来牛气冲天，实际跟眼前这弱不禁风的骨头架子形成巨大反差的名字。
“现在，交给你第一个重要任务！”
他指着石缝附近一块相对平整、泥土看起来比较湿润的土地：“看到那块地没？
给我刨个坑，不用太深，试试这里的土质怎么样。”
灭穹接收指令，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指定地点，伸出骨爪就开始刨土。
它的动作依旧笨拙，效率低下，泥土飞扬，但胜在任劳任怨。
秦守则坐在一旁，一边啃着新买的粗粮饼，一边规划着。
光靠灭穹一个劳动力，效率太低，而且目标太明显。
得想办法扩大生产规模，但点化新的阴尸需要更多灵力和对《阴尸簿》更深的理解，急不来。
“得开源节流啊。”
他嘀咕着，“开源就是找更多阴气资源，比如那个废弃矿洞。
节流嘛……得让灭穹干点更有技术含量的活，不能老是当挖掘机用。”
他想起在鬼市听到的“阴脉”说法。
既然阴尸喜欢阴气，那这乱葬岗下面，会不会有微弱的阴脉呢？
如果能找到，或许能让灭穹“住”得更舒服，甚至加速它的恢复？
这时，灭穹己经刨出了一个浅坑。
秦守走过去看了看，坑底的泥土颜色更深，触手一片冰凉，甚至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阴寒气息散发出来。
“有门儿！”
秦守精神一振。
他让灭穹停下，自己跳进坑里，盘膝坐下，尝试运转那可怜的炼气一层功法，同时将意念集中，感受周围。
过了许久，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虽然非常非常微弱，但他确实感觉到，从地底深处，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在缓缓流动！
“果然！
这乱葬岗下面，真的有一条快要枯竭的微型阴脉！”
秦守兴奋地拍了拍坑壁，“这下发财了！
不对，是找到可持续发展的根据地了！”
他立刻给灭穹下达了新指令：“灭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充电桩’和宿舍！
你没事就待在这个坑里，吸收地下的阴气。
同时，以这个坑为中心，慢慢往西周挖掘，看看这阴脉的分布范围有多大。
记住，低调！
慢慢挖，别搞出太大动静！”
灭穹听话地爬进坑里，找了个舒服（？
）的姿势蜷缩起来，眼窝中的绿光似乎都愉悦地闪烁了一下。
它开始用骨爪小心翼翼地扩大坑洞，动作比之前似乎熟练了一丝丝。
秦守看着灭穹兢兢业业工作的样子，又看了看怀里冰冷的《阴尸簿》，再感受着脚下那微弱的阴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别人种田靠灵锄，我秦守种田靠骷髅。”
他自嘲地笑了笑，但眼神却明亮了许多，“灭穹啊灭穹，咱们这幽冥资源回收公司，总算是有个像样的办公地点了。
好好干，将来给你配个白骨夫人当秘书！”
灭穹当然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只是执着地、一爪一爪地挖掘着泥土，为它的主人，也是它存在的意义，开拓着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落，将乱葬岗染上一层诡异的橘红色。
石缝旁，少年盘膝修炼，努力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他身旁的土坑里，一具名为“灭穹”的枯骨，则在默默汲取着地底微弱的阴气，并开拓着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