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恋爱脑走上人生巅峰

分手后,恋爱脑走上人生巅峰

作者: 青女拾贰

言情小说连载

《分手恋爱脑走上人生巅峰》是网络作者“青女拾贰”创作的现代言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白晓晓赵成详情概述:故事主线围绕赵成宇,白晓晓,苏雨展开的现代言情,爽文,大女主小说《分手恋爱脑走上人生巅峰由知名作家“青女拾贰”执情节跌宕起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3956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6 23:10:1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分手恋爱脑走上人生巅峰

2025-10-17 00:30:11

1 情劫证逆袭和男友交往三年后,终于从恋爱脑中幡然醒悟,

重整旗鼓去参加一家顶尖企业的面试。

其他面试者个个光芒四射:左边那位扶了扶金丝眼镜:“我精通九国语言。

”右边那位气场全开:“我经验丰富,能力出众。

”旁边还有个卷王一拍桌子:“我能卷死所有人!”轮到我时,面试官看我这鹌鹑样,

还算温和:“你呢?有什么优势?”我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我……我有情劫证。

”一瞬间,全场死寂。所有精英都目瞪口呆,肃然起敬。下一秒,面试官猛地站起身,

当场拍板:“就你了!”2 销售心酸泪白晓晓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轻轻落下,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又失败了。

这个客户她跟了整整一下午,还不算前期被若即若离的一周。对方起初戒心很重,问得刁钻,

她也不急,一点点拆解分析,把产品的优势、适用场景讲得明明白白,甚至在介绍优点时,

还主动提了两三个可能不太契合对方现状的地方——她只是想,或许真诚能换来一点信任。

眼见着对方态度从冰冷到缓和,语气从公事公办到偶尔能聊上两句题外话,

她几乎以为这次能成了……结果,依旧是这个熟悉的红色标记。虽然心里清楚,

销售被拒是家常便饭,可每一次努力付诸东流,那份失落还是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知道自己输在哪里。销售这个行当,要的是八面玲珑,讲究的是舌灿莲花,

能把死的吹成活的,破木棍包装成屠龙宝剑。可白晓晓偏偏嘴笨,更不愿违心骗人。

每接一个产品,她都像备考一样,先把自己埋进资料里,

非得把里里外外、优劣长短都摸透了才安心。跟客户沟通时,也总是一五一十,好的坏的,

摊开来讲。结果呢?同样的东西,隔壁工位的同事巧舌如簧,这个月提成又拿了小一万,

而她,入职两年,却还拿着三四千出头的基础工资,勉强糊口。

真心好像才是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东西。“各位,手头的活儿都抓点紧!离下班还有两小时,

今天有效客户数不达标的,自觉留下来加班!”部门经理抱着一摞新材料,

“砰”地一声搁在公共办公桌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细碎的、压抑的抱怨声,像潮水般涌起又迅速退去。

没人敢真的出声反抗,只能认命地伸手去拿新的名单。很快,

机械的拨号声、程式化的开场白、偶尔拔高的推销语调,再次交织成一片令人疲惫的背景音。

白晓晓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还是伸手拿起了听筒,

熟练地按下了下一串号码。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只有寥寥数人收拾东西离开,

大部分同事依然被钉在工位上,与电话和电脑屏幕作着无休止的斗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焦灼。就在这时,白晓晓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轻柔的震动。屏幕上跳跃着“阿宇”两个字。是赵成宇,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她刚接起电话,一阵震耳欲聋的电音和嘈杂的嬉闹声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几乎要冲破听筒。“晓晓!”赵成宇的声音带着酒吧特有的喧嚣背景音,显得格外亢奋,

“我们在‘魅色’!快过来,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他的邀请带着理所当然,

仿佛她的参与是已经确认为事实的通知,没有拒绝的选项。

白晓晓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那个刺眼的、还未填满的客户指标进度条,

声音里透出明显的为难:“我……我还在加班,今天的任务没完成,

走不开……”“加什么班啊!你那破工作有什么好做的?”赵成宇的声音瞬间沉下,

背景音乐的喧嚣也压不住他的不悦,“我就问你,上班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道题像刻入骨髓的程序指令。白晓晓几乎不假思索地轻声回答:“当然是你重要。

”但她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尖抵着冰凉的桌面:“可是经理说了,

不达标不能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噪音减弱了些,

似乎是他走到了相对安静的角落。再开口时,他的语气放缓,

带上了一点刻意的、哄劝般的柔软:“晓晓,我想你了。一个人加班多没意思,过来陪我,

好不好?我想让你来。”白晓晓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再次确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让我来’,是愿望?”“是,是我的愿望。

”赵成宇回答得干脆,末尾还不忘加上亲昵的称呼,“过来吧,宝贝。”“好。

”如同被按下了确认键,白晓晓脸上的犹豫瞬间消散,语气变得平静而顺从。电话挂断。

她不再看那未完成的进度条,动作利落地保存文档、关闭电脑,

一把抓起桌上那个边缘已经磨得有些发白的帆布包,小跑着冲向电梯间。

这就是他们之间持续了三年,几乎已成定式的相处模式。身边所有人都知道,

白晓晓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漂亮是漂亮,可惜脑子似乎不太灵光,

对赵成宇几乎是百依百顺。她有点天然呆,反应常常慢半拍,对于暗示、潜台词之类的东西,

她好像天生缺根弦,总是理解不了。许多事情,

如果赵成宇不清晰明确地说出“我要求”或者“你答应我”,

她就会像一台没有接收到正确指令的机器,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无法给出对方期望的回应。

虽然一开始觉得别扭,但相处久了,赵成宇也逐渐习惯女友的笨拙了。

3 酒吧风波起白晓晓不喜欢酒吧。过于喧嚣的音乐搅得人心神不宁,

暧昧迷离的灯光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空气中永远混杂着烟酒与香水的气味,

粘稠得让人透不过气。可这里是赵成宇和他的朋友们最常消磨时光的地方。对他们而言,

这里是挥霍青春与父辈财富的最佳据点,纸醉金迷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作为他的女友,

出现在这里,似乎是她应尽的义务。她深吸一口室外清冷的空气,

为接下来的潜入储备足够的氧气,然后用力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隔绝内外的隔音门。刹那间,

声浪与热浪交织着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像是直接钻入骨骼,

斑斓刺目的灯光让她下意识地蹙紧眉头,眼前的一切都在失真地晃动。

她像一尾被抛入沸水的鱼,在过度的感官刺激中僵住了,只想赶紧穿过这片令人窒息的泥沼,

去往赵成宇所在的包厢。“嘿,美女,一个人?”一个带着酒气的身影拦在了她面前。

白晓晓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锃亮的男人,正笑眯眯地打量着她,

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我……我找人。”她小声回答,想从旁边绕过去。

花衬衫男人侧身一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别急着走啊,陪哥哥喝一杯?”他说着,

手就不安分地想要搭上她的肩膀。白晓晓往后缩了缩,脸颊因为窘迫和害怕而发烫。

“不、不用了,谢谢。我男朋友在等我。”“男朋友?”男人嗤笑一声,

上下扫视着她的一切,“在哪呢?不会是骗人的吧?像你这样的乖女孩,

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想找点乐子吗?”他靠得更近了,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别装了,

跟哥哥玩玩,保证比找你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男朋友有意思。”白晓晓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

指尖发白。她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大脑一片空白,既不敢厉声斥责惹怒对方,

又无法顺利脱身。周围的喧嚣此刻仿佛放大了无数倍,挤压着她的神经。“对、对不起,

我真的要走了。”她几乎是嗫嚅着,趁对方一个不注意,猛地低下头,

从他和旁边桌子的缝隙中挤了过去,几乎是小跑着逃离,

背后还能听到那个男人不满的嘟囔和戏谑的笑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屈辱和后怕。

她更加不敢抬头,逆着人流,小心翼翼地朝着主厅后方挪动,

只盼着快点到那个所谓的“安全区”。

她知道赵成宇他们的习惯——永远要占据那个象征着地位与消费能力的“鎏金阁”,

酒吧里最私密也最昂贵的VIP区域。VIP区域的走廊,

厚重的天鹅绒地毯贪婪地吞噬了所有脚步声,墙壁采用特殊的吸音材料,

让这里安静得近乎诡异。然而,这份安静并未让白晓晓感到丝毫轻松,

刚才的难堪依旧挥之不去,寂静像被裹进了一层密不透风的丝绒,无声地挤压着她,

让她更觉憋闷,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走廊尽头,

一名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制服、身姿笔挺如雕塑的服务生静立一旁。

他的目光落在白晓晓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审视与评估。白晓晓在他面前站定,

努力平复呼吸,轻声报出:“赵成宇先生订的包厢。”服务生脸上立刻浮现标准化的微笑,

微微躬身,为她推开了那扇厚重得仿佛隔绝着两个世界的实木门。

就在门开启一道缝隙的刹那,

比走廊里强劲数倍的音乐声浪伴随着更加炽热的人气和酒气奔涌而出。

白晓晓站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目光越过晃动的人影,

一眼就锁定了包厢中央那个众星捧月的身影——赵成宇。他慵懒地斜靠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

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闲适。顶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流畅的下颌线,

那副天生的好皮相,即便在如此暧昧不清的光线下,依然醒目得让人难以忽视。

他手指间随意夹着晶莹的酒杯,透明的液体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晃动,

正含笑听着身旁人说话,嘴角噙着一丝她不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略带玩味的笑意。

白晓晓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定在了他身侧那个几乎要嵌进他怀里的女人身上。

其实她和赵成宇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赵成宇出身优渥,家境殷实,相貌出众,

是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的存在;而她,除了这副漂亮的皮囊,

内里却是个在这个快节奏社会里显得格格不入的、木讷又笨拙的人。大学毕业后,

她早早踏入社会,在现实的磕绊中学着生存;而他则顺理成章地继续读研,

在那个更轻松、更学术的圈子里,遇到了苏雨。眼前这位他的研究生同学,

此刻正穿着一条缀满细碎亮片的黑色吊带短裙,

紧身的设计将她火辣曼妙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她明艳的脸上妆容精致,眼线上挑,

顾盼间眼波流转,带着一股张扬的、野性的生命力。她是他们那个圈子里公认的“小辣椒”。

热情、豪爽,与赵成宇站在一起,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登对。白晓晓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幽灵,看着苏雨笑得花枝乱颤,极其自然地将柔软的身体贴近赵成宇,

红唇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地低语着什么。她那涂着蔻丹的、纤细的手指,

状似无意地搭在赵成宇裸露的小臂上,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摩挲着。近一个月来,

这个名字和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赵成宇的身边,以及他手机的聊天记录里。“赵成宇。

”包厢里喧嚣震耳,白晓晓的闯入竟一时未被察觉。直到她开口,嘈杂声才诡异地低了下去,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众人转头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白晓晓独自站在那片光怪陆离的交界处,未施粉黛的脸在旋转灯球投下的暧昧光影里,

干净得有些不真实。简单的米色针织衫温柔地裹着她纤细的身形,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勾勒出笔直双腿。空气中弥漫的昂贵香水、醇厚酒液与雪茄气息,

此刻都仿佛成了她的背景板,在她身上那份天然的、未经雕琢的澄澈面前显得庸俗至极。

在这片浮华之中,她的出现像是一阵清新的风,吹散了满室的浊气。

虽然在场不少人都见过她,但每一次,

这份极具冲击力的纯净感仍会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艳。

有人下意识地收敛了放浪的坐姿,稍稍正了正身体。与此同时,

所有人都接收到了另一个明确的信息——她生气了。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

白晓晓平日里总是柔柔地唤他“成宇”或“阿宇”,只有在真正动怒时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嫂子生气了,宇哥,还不快去哄哄?”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引得周围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赵成宇正低头把玩着一个威士忌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闻声,他懒洋洋地抬起头,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被打扰的不悦。

他“啧”了一声,眉头习惯性地皱起,目光在触及白晓晓那张过于干净的脸庞时,

迅速闪过一丝混合着烦躁与麻烦的情绪。白晓晓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厌烦尽收眼底,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蛰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她不再看他,

也不再看包厢里任何一个人,二话不说,猛地转身就要离开。挺得笔直的背影,单薄,

却带着一股不肯低头的倔强。“晓晓!”赵成宇看着她决绝转身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

他终究还是低咒了一声,随手将酒杯往身旁的茶几上一顿,液体险些晃出杯沿,

起身快步追了出去。白晓晓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

手腕就被一股带着凉意的力道猛地攥住——赵成宇的掌心还残留着威士忌杯的冰冷,

透过她薄薄的针织衫袖口,直直渗进皮肤里,激得她轻轻一颤。她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挣脱,

可他的手指像铁箍般收紧,那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她,

或者说,并不在意。“放开!赵成宇,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音,

像绷紧的弦。她用力甩着手,

目光却死死盯着他衬衫上那颗歪斜的珍珠纽扣——那是刚才包厢里,

被苏雨贴在他身上时蹭歪的。“能有什么意思?”赵成宇的声音里浸透着不耐烦,

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就是普通同学聚聚,玩闹几句吗?晓晓,

你才是我女朋友,我什么时候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往前逼近一步,

带着酒气和陌生香水味的热息扑面而来,白晓晓下意识地偏过头,胃里一阵翻涌。“晓晓,

你能不能懂事点?”他的拇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她手腕内侧最娇嫩的皮肤,

那动作本该是亲昵的,此刻却像砂纸摩擦着神经。“别在这儿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特意叫你来,是想让你一起开心,结果你倒好,一进门就给我摆脸色,

让我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白晓晓依旧偏着头,

侧脸在走廊暖黄色的壁灯光线下显得格外倔强。鬓角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泛红的眼角,

只有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泄露了她压抑的情绪。走廊里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让空气里的沉默变得越来越沉。赵成宇察觉到她的抗拒,

终于收敛了几分不耐。他轻轻叹了口气,指腹的动作放缓,带着刻意的温柔,

一点点蹭过她手腕上被攥出的红痕。“我说真的,宝贝,你还不信我吗?”他的声音放软了,

试图用亲昵的动作化解她的怒气。白晓晓依旧沉默,唇抿成一条直线,

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赵成宇见状,心里顿时有了底。他太熟悉这套流程了。

只要他肯放低姿态,用这种软绵绵的调子哄她,她筑起的那点可怜防线总会土崩瓦解。

他熟练地伸手,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带着刻意的宠溺,

语气是那种拿你没办法的纵容:“好啦,不气了,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这小脾气啊,

也就我能这么顺着你了。”他得寸进尺地凑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呼吸交织:“答应我,别气了,好不好?明天周末,我陪你去游乐园,

坐你念叨好久的摩天轮,再去吃你最爱的草莓圣代,加双份草莓,怎么样?”这句话,

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撬开了她最后的防御。白晓晓缓缓抬起头,

眸子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像被雾气蒙住的湖面,轻轻眨一下眼,就有泪珠要滚下来。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丝颤抖,

执拗地确认:“‘不生气’……你希望我答应,是吗?”“嗯嗯,当然!”赵成宇立刻点头,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计划得逞的松懈。他甚至像寻求安慰的大狗,

用脸颊讨好地蹭了蹭她湿漉漉的脸颊,声音软得发腻:“你忍心让你的亲亲男友,

这点小愿望都落空吗?嗯?”白晓晓沉默了几秒,终于轻轻“嗯”了一声。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所有的抗拒都像被抽走了力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垮塌下来。她不再挣扎,甚至,

那被他握住的手指,轻轻回握住了他。赵成宇满意地牵起她的手,掌心传来熟悉的温顺触感。

三年了,他早已摸透她的“开关”——任何矛盾,若是他不明确要求她“原谅”,

她或许会别扭几天;可一旦他把“不生气”包装成一个需要她点头的“愿望”,

用甜言蜜语和看似美好的承诺裹挟,她总会这样,毫无例外地妥协。他甚至能预见,

明天去游乐园时,她会笑着挽着他的胳膊,把今天的委屈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认知让他唇角不自觉弯起,握着她手的力道放得更轻,指尖甚至带着点戏谑,

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她果然如他所料地,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未散鼻音的哼笑。

包厢里喧闹的人声与音乐越来越近,还未推门,里面肆无忌惮的调侃便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一字不落地钻进白晓晓的耳朵:“我赌三分钟!宇哥搞定嫂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一分钟顶天了!谁不知道嫂子最好哄了,宇哥说几句软话,她哪次不是乖乖回来?

”……白晓晓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不是听不懂那些话里带刺的嘲讽,

浓密的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涩然。

好哄就好哄吧,至少还有人愿意费心哄她,这难道还能是坏事吗?“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推开。包厢内震耳的音乐恰好切换到一首舒缓的间奏,里头的喧哗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骤然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牵着手的那对人身上。几乎是同时,

一道窈窕的身影便摇曳生姿地迎了上来。苏雨手里晃着一杯猩红的酒液,眼尾高高挑起,

那双描绘精致的眼睛在赵成宇和白晓晓交握的手上溜了一圈,

涂着艳丽口红的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戏谑的弧度。她的声音不高,

却拿捏得恰到好处,确保周围几桌都能清晰听见:“哟,

我们宇哥这是终于把‘小祖宗’哄回来啦?出去这么半天——妥妥的妻管严晚期,没救了,

该罚酒三杯!”赵成宇刚牵着白晓晓走进来,

脸上那点哄人时堆起的、尚未完全褪去的温柔笑意还挂着。闻言,他非但不恼,

反而极其配合地、带着几分炫耀般的坦然,顺手就接过她递来的满杯红酒,

笑着打趣道:“罚就罚!我家晓晓最懂事了,才不会真跟我置气。”说这话时,

他还特意侧过头,瞥了身侧的白晓晓一眼,

眼底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混合着得意与掌控感的笑意。可白晓晓并没有如他预期那般,

给他一个羞涩或是默认的眼神。她的目光,越过了苏雨那充满挑衅的身影,

牢牢锁在赵成宇手中的那只酒杯上,澄澈的琥珀色液体在灯下晃动着诱人又危险的光泽。

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赵成宇高中时就开始泡吧喝酒,

饮食作息极其不规律,作下了严重的胃病,最厉害的一次,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在地上直打滚。在一起这三年,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研究养胃的食谱,盯着他按时吃饭,

一点点才帮他把胃调养得稍微像点样子。如今看他这样毫不节制地混着喝烈酒,

担忧瞬间压过了刚才那点委屈和尴尬。她那欲言又止、写满关切的神情太过明显,

旁边一个眼尖的朋友注意到了,立刻笑着起哄:“宇哥,快别喝了!看见没,嫂子心疼了,

眼神都快把你手里的杯子盯穿啦!”赵成宇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

他显然极其享受这种被人在意、甚至可以说是被管束的感觉,这无疑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语气轻快:“没事儿!我心里有数。”苏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眼波流转间,眼波流转间,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闪过。她端着酒杯,

袅袅娜娜地朝白晓晓又走近了两步,语气亲昵,甚至伸出手,

用那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白晓晓的小臂,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热络:“哎呀,晓晓,

你别这么紧张嘛。今天是我生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开心,成宇他喝两杯真的没事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笑容明媚,却带着刺:“你也赏个脸,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就当是祝我生日快乐了。”白晓晓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坚定:“我不喝酒。”这直接的拒绝让包厢里的起哄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度,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着桌子喊:“嫂子就喝一点嘛!意思意思也行啊,给寿星个面子!

”白晓晓依旧只是摇头,态度坚决。赵成宇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他刚费尽心思放低身段把人哄回来,转眼她就在所有朋友面前,

这样毫不留情地驳了苏雨的面子,也等于是在打他的脸——难堪和恼怒瞬间涌了上来。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变得铁青。一言不发地伸手,

从面前的茶几上端起一杯刚倒好的、琥珀色的威士忌,不由分说地递到白晓晓面前。

酒杯里的酒晃荡着,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不悦,甚至带上了一丝命令式的口吻,斩钉截铁:“喝!一杯而已,

都说了今天是苏雨生日,别在这扫大家的兴!听话!”白晓晓愣住了。她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成宇,看着他眼底翻涌的不耐烦与清晰的愠怒,

那双曾经对她流露过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逼迫。她望着他,

像是要最后确认什么:“你……要求我喝?”“是!我要求你喝!”赵成宇想也没想,

脱口而出,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赌气成分,

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重新确立自己不容挑战的权威。

白晓晓的目光终于从他写满怒意的脸上移开,缓缓落在那杯递到眼前的威士忌上。

透明的杯壁凝结着冰冷的水汽,琥珀色的液体在迷离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光泽。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被无限拉长。然后,她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好。”没有多余的质问,

没有挣扎的犹豫。她伸出手,接过了那只沉重的酒杯,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随即,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戏谑的目光中,她手腕微微一扬,便仰起头,

将杯中那辛辣凛冽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她突如其来的顺从与豪爽,让原本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几秒,落针可闻。随即,

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的哄笑声、口哨声和掌声。“牛逼!还得是宇哥啊!

”“宇哥御妻有术!说一不二,真男人!”“卧槽!嫂子深藏不露啊!好酒量!

”赵成宇听着周遭毫无顾忌的夸赞与起哄,得意只出现了短短一瞬,看向白晓晓时,

心里那点因难堪而起的不快,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白晓晓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他身旁,

侧脸依旧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眶微微泛红,指尖因为用力攥着空酒杯而泛白。

苏雨却还不肯放过她:“晓晓现在跟着哪位教授读研呀?以我们晓晓的才情,

肯定是在名校深造吧?”这话问得刻意。白晓晓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这时一个微醺的男生抢着答道:“嫂子没考研,大学毕业就工作了。”“啊?

”苏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立刻抬手掩住红唇,

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确保桌上人都能听见:“现在大学生多得像路边的野狗唉,一抓一大把,很不好就业的呀。

晓晓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文学系,”另一个知道内情的男生接话,还笑着补充了句,

“嫂子以前可是我们学校文学社的社长,写的诗还登过校刊,妥妥的才女呢!

”“文学系啊……”语气里的惋惜刻意得近乎直白,

嘴角却勾着若有若无的优越感:“怎么不选个金融、计算机之类的专业呢?

女孩子还是要把眼光放长远点嘛。文学系毕业,不都是考个教资,混个饿不死的铁饭碗吗?

”白晓晓胸口堵着一口气。赵成宇打电话时,他们明明已经在聚会了,

苏雨怎么会不知道她已经工作了?分明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揭她的短,

嘲讽她学历不如人、工作不够“体面”。“什么铁饭碗不铁饭碗的!”一个小黄毛见状,

立刻嬉笑着打圆场,还拍了拍赵成宇的肩膀,“宇哥就是嫂子最大的铁饭碗!有宇哥在,

嫂子根本不用愁工作好不好!”众人哄笑着附和,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满桌的喧闹又盖过了刚才的尴尬。白晓晓却没跟着笑。她忽然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狼藉的餐盘、空酒瓶,还有苏雨脸上那抹没藏好的得意,轻声开口,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今晚谁结账?”“当然是宇哥啊!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赵成宇是这群人里家境最好、出手最阔绰的,

十次聚会里八次都是他买单。赵成宇也笑着点头,指尖夹着烟,

姿态随意:“大家玩得开心就好。”赵成宇确实是这群人里最阔绰的。白晓晓没再说话,

只是抬手招来了服务生,接过对方递来的厚重酒单。纤细的手指顺着最贵的那一栏,

一言不发地、缓慢而坚定地从上到下画了一整页的勾。赵成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却只是纵容地笑了笑。他知道她在闹脾气,但他不在乎这点钱,

反而觉得她这点小报复有些可爱,便由着她去。结账时,账单上的数字赫然跃至六位数,

赵成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刷卡的动作熟练得像是买瓶水。那个数字,

是白晓晓不吃不喝工作两年,也未必能攒下的金额。看着赵成宇轻描淡写的模样,

白晓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去了其中所有的情绪。回到公寓,

玄关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幽幽亮起,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赵成宇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揽白晓晓的肩,想用往日的亲昵化解这一晚的隔阂。

她却像是早有预料,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瞬,自然地侧身避开,将肩上的帆布包取下,

仔细挂好在衣架上,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我累了。”他的手僵在半空,

只能烦躁地收回。“还没原谅我?”他跟着她走进客厅,语气里带着几分焦灼,

“都说了我和苏雨就是普通同学,我那些朋友你也知道,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恶意,

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白晓晓停下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不起波澜,“我原谅你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轻了些,“只是……还没消气。

”“我先去洗澡了。”话音落下,她没再等赵成宇回应,转身径直走向浴室。

磨砂玻璃门被轻轻推开,又缓缓合上,“咔哒”一声轻响,

彻底隔绝了客厅的光亮与他的视线。赵成宇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扇透出模糊光晕的浴室门,

一股莫名的烦躁感如同藤蔓般从心底滋生,迅速缠绕上来,勒得他胸口发闷。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喧嚣的包厢里,苏雨借着敬酒的机会,带着微醺的醉意凑到他耳边,

用那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低语:“宇哥,

晓晓和我们这些还在象牙塔里、可以恣意妄为的学生党不一样啦。”“上了班的女人啊,

接触的社会面杂了,想的可就多了,一点小事都容易往心里去,

你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哄哄才行哦。”当时他只当是玩笑,现在却觉得不无道理。

白晓晓确实变了,变得难哄了。他清晰地记得,就在不久以前,或许是一年前,

或许是半年前,只要他肯放软语气,说几句甜言蜜语,或者许下一个看似美好的承诺,

她那双总是清澈含笑的杏眼立刻就会弯起来,所有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可现在,

即便他妥协,带她去玩,为她花钱,她却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他捉摸不透。

赵成宇烦躁地揉了揉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股无名的火气在胸腔里左冲右突,

却找不到出口。他开始觉得,这个女朋友,是越来越没意思,也越来越不懂事了。

明明他多次表示过,他可以养着她,不需要她出去受那份辛苦,

赚那点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薪水——她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

甚至还不够他圈子里那些女伴做一次头发护理、或者买一支限量版口红。他不懂,

她到底在坚持什么。浴室的水声停了。没过多久,白晓晓穿着睡衣走出来,

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径直走向主卧。赵成宇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

那个熟悉的名字在舌尖滚了滚,

最终还是没能叫出口——一股混合着赌气、烦躁和被忽视的恼怒情绪,让他选择了沉默。

他还在为刚才在玄关和客厅里接连的“不被理睬”而耿耿于怀。等他慢吞吞地洗完澡,

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到主卧门口时,他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拧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

门把手纹丝不动。他愣了一下,以为是错觉,又用力转了转,依旧无法撼动分毫。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晓晓从里面把门反锁了。赵成宇独自站在昏暗的走廊里,

抬手想敲门,指节在距离门板几厘米的地方顿住。最终,他还是悻悻地放下了手,

带着一身的低气压,转身走向了冷清已久的客房。那扇紧闭的主卧门,像一道无声的鸿沟,

横亘在他们之间。4 承诺破碎夜一夜过去,白晓晓看起来消气了。她安静地坐在餐桌前,

双手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小口喝着刚打好的豆浆,像只被顺好毛的猫。

玄关传来密码锁开启的轻响。赵成宇推门进来,换了身干净休闲服,

手里提着一个与他格调不符的牛皮纸袋。“刚出锅的,还热着。”他将纸袋放在她手边,

语气轻松自然,仿佛昨夜走廊的僵持从未发生。他转身进厨房,热牛奶,烤面包,动作流畅。

端回来的餐盘里,牛奶温热,面包烤得恰到好处,配着一小碟黄油和果酱。

赵成宇自幼接受的便是全套西式教育,早餐习惯早已刻入骨髓,

是咖啡、牛奶、培根煎蛋这类搭配。冒着市井烟火气的小笼包和烧麦,

从来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会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小的家里,只是因为她喜欢。

白晓晓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脆响,起身去了厨房。回来时,

将一双干净的竹筷递到他面前——即使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动筷,

这早也成了他们之间不言自明的某种仪式。赵成宇果然只是将那杯牛奶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对着她递来的筷子微微颔首,示意她自用。他看着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晶莹的烧麦,

自己则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两人相对无言。阳光落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

泾渭分明地划开两个世界。空气里只有她细小的咀嚼声和他偶尔放下玻璃杯的轻响。

平和得让白晓晓几乎要以为,昨夜的争执只是一场梦。直到一阵突兀而尖锐的手机铃声,

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这份宁静,也打断了她短暂的恍惚。梦醒了——赵成宇随手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那串没有备注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让他眼底倏地一亮。接起电话时,

他声音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喂?”“成宇!”电话那头的女声清亮得有些刺耳,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毫不掩饰的兴奋,连坐在对面的白晓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几个临时约了去西山露营,两天一夜!你可必须来啊,听说今晚有流星雨呢!

”“流星雨?”赵成宇的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语气里的兴致更加盎然,

“行啊!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就收拾东西,中午十二点在高速路口集合,

记得带帐篷和睡袋,千万别迟到!”挂了电话,赵成宇脸上那抹飞扬的神采还未褪去,

一抬头,却正正撞进白晓晓安静的目光里。她的筷子不知何时停在了半空,

面前的烧麦只咬了一小口,糯米的热气早已散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怎么了?

”赵成宇下意识地问,语气里还带着未散尽的雀跃,

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周遭空气骤然降下的温度。白晓晓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说好的,

今天陪我去游乐园。”赵成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发,

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用亲昵的动作化解小小的不快。然而,

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前一秒,她却微微侧头,

以一个细微却坚决的动作避开了——那动作很轻,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瞬间隔开了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温存。“游乐园随时都能去嘛,”他有些讪讪地收回手,

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敷衍,“再说那都是小孩子玩的地方,你都多大人了,

还总惦记着那些?”他试图用轻松的口吻带过,甚至发出了邀请,“露营多难得,

流星雨更是可遇不可求。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人多更热闹。”“我不。

”白晓晓轻轻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铺在腿上的桌布边缘,将那块柔软的布料揉得发皱,

声音虽轻,却异常固执,“我就要去游乐园。”“晓晓,”赵成宇的语气沉了沉,

带上了一种面对不懂事孩子时的无奈和隐隐的不耐,“你现在怎么这么任性?

我这边都跟朋友约好了,临时变卦,你难道要我放他们鸽子,言而无信?”“你先答应的我。

”白晓晓猛地抬起头,眼眶已经微微发红,却固执地迎着他带着责备的目光,“你说过,

今天陪我去坐摩天轮,去吃那家网红棉花糖的。”那些她期待的小事,在他眼里,

在苏雨的一个电话面前,似乎都轻飘飘的,不值一提。赵成宇被堵得一时语塞,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压下烦躁,勉强放软了语调,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妥协口吻:“好了,

这次是我不对,算我欠你的,行了吧?”他往前凑了凑,试图拉近距离,声音压低,

用上了惯常的哄劝伎俩:“就这一次,好不好?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去,

不管你想玩过山车还是旋转木马,都依你,保证说到做到。

”白晓晓的目光静静落在他写满敷衍的脸上,沉默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心口。

她终于极轻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最后确认般的审慎:“你是在‘要求’我这次让步,对吗?

”赵成宇没有听出她语气里那点不同寻常的凉意和深意,

只当是她终于如往常般开始服软的信号,连忙点头:“对,算我求你。下次一定补偿你,

我保证。”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露营时要带哪款镜头去拍星空,引得所有人惊叹。

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白晓晓眼底那点微弱摇曳的、名为期待的火星,

骤然熄灭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好。”她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失落,重新拿起筷子,却只是将烧麦拨了拨,再也没有尝过一口。

赵成宇松了口气,连多看她一眼都嫌耽搁,转身就往卧室冲,脚步快得像是逃离瘟疫。

“我去收拾行李,你也赶紧换身轻便衣服!”走了两步,身后却没传来任何动静。他回头时,

正看见白晓晓依旧坐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指尖还捏着那根没动过的筷子,

像一尊静止的雕像。“愣着干什么?”赵成宇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几分催促,

“快去收拾啊,中午十二点要集合,现在都快九点了,一会儿该赶不上了。”“你去玩吧,

”白晓晓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不去。”这句话像一盆冰水,

瞬间浇灭了赵成宇心头的轻松与期待。他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火气:“白晓晓!你他妈耍我?!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我都低头了,你还想怎样?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你明知道你那些朋友都不喜欢我!

”白晓晓猛地站起来,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积蓄已久的委屈终于决堤,

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你不陪我去游乐园,我就不能自己去吗?

我一周就这么一天休息时间,凭什么要用来陪那些看低我的人,听他们阴阳怪气地嘲笑我!

”赵成宇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瞬间被更汹涌的怒火覆盖:“谁看不起你了?

他们就是开玩笑!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这么小心眼?!”“有没有恶意,

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白晓晓的哭声越来越大,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风中凋零的叶子。

“每次他们欺负我,你从来都不帮我说话,只会让我‘别多想’、‘懂事点’。你说喜欢我,

说会保护我,都是骗人的!”“赵成宇,我不要你了!”这最后五个字,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赵成宇的心口。他疼得呼吸一窒,巨大的恐慌与难堪交织,

却拉不下脸来道歉,反而被一股更强烈的怒火攫住,烧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好……好得很!”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脸色铁青。空气里的沉默骤然变得尖锐,

压得人喘不过气。两人死死对视着,像两匹对峙的困兽。下一秒,赵成宇猛地伸手,

一把攥住了手边那只白色的陶瓷杯——那是他们大学时一起去陶艺教室做的情侣杯,

她那只杯底刻着“ZCY”,他这只杯底刻着“BXX”。那天她笨手笨脚,

捏碎了三个泥胚,指尖、鼻尖都沾着湿漉漉的陶泥,急得眼眶发红。是赵成宇从背后环住她,

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手把手教她揉泥、塑形,他的指尖包裹着她的,

温度透过湿软的陶土传来,暖得她心尖发颤,以为那就是一辈子。

“砰——”一声刺耳的脆响猛地炸开,陶瓷杯被他狠狠掼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白色的瓷片像破碎的誓言四散飞溅,杯子里剩余的牛奶泼洒出来,

在地板上晕开一片狼藉的污渍。这声巨响像是一个信号。

白晓晓看着地上那只属于他、却刻着她名字的杯子的残骸,心脏也跟着碎裂。

她没有丝毫犹豫,抓起自己面前那只刻着他名字的杯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片狼藉,

狠狠砸去!“哐啷!”又一声决绝的碎裂声。两只杯子,在他们脚下彻底粉身碎骨,

再也分不清彼此。乳白的牛奶与微黄的豆浆混合在一起,

在地板上蔓延开一片浑浊、粘稠、令人作呕的污渍。

一块锋利的瓷片在第二次撞击中猛地崩起,擦过赵成宇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血珠迅速渗出,汇聚成线,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慢慢往下淌。赵成宇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指尖沾到的温热粘稠的触感让他瞬间炸了毛,

理智彻底被愤怒和羞辱吞没。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在发抖:“白晓晓,

你他妈别后悔!离了你,我有的是人喜欢!

谁稀罕你这个……除了脸一无是处、冥顽不灵的蠢女人!”话音落下,

他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像是要逃离什么瘟疫般,狠狠摔门而去。“砰——!

”巨大的撞击声震得墙壁都在微颤,墙上一张他们的合影相框歪斜了一下,

玻璃表面映出满室狼藉,和那个被独自留下的、剧烈颤抖的身影。空荡死寂的公寓里,

只剩下白晓晓一个人。她缓缓地、脱力般地趴倒在冰冷的餐桌上,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哭声,终于像冲破堤坝的洪水,肆无忌惮地、绝望地溢满了整个房间。

那些温存的过往,那些自以为是的深爱,都在那两声碎裂声中,彻底终结了。

5 紫藤花下缘五年了。赵成宇追她两年,恋爱三年。

白晓晓骨子里浸润着一种与这个快节奏时代格格不入的传统与沉静。

赵成宇最终能叩开她那扇紧闭的心门,凭借的并非轰轰烈烈的誓言,

而是那些散落在漫长时光缝隙里,细碎却执着的温柔。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像夜空中孤独闪烁的星子,一颗,两颗……悄无声息地积攒着,直到攒够了整整两年的分量,

汇聚成一片足以照亮她心防的星河,才让她终于小心翼翼地,点下了头,说出了“好”字。

大学时的白晓晓,是文学院一道抓不住的月光。那时的紫藤长廊,是校园里最诗意的所在。

每到花期,淡紫色的花穗垂落如瀑,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像一片流动的云霞。

白晓晓总爱在午后抱着一摞书从这里经过,厚重的文学理论书被她翻得书页微卷,

边角都起了毛边。她走得很慢,并非刻意放缓,

而是心神大半还沉湎于方才读过的文字世界里,连周遭投来的或惊艳或倾慕的目光,

都浑然未觉。常有胆大的学生悄悄举起手机,镜头里的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

阳光透过繁密的紫藤花隙,在她乌黑的发顶跳跃,连那些可爱的、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可她总是微微蹙着眉,垂着眼,不知在深沉地苦恼着什么。而她对自己的受欢迎程度,

明显后知后觉。某个夜晚,室友举着发亮的手机挤到她床前,语气兴奋:“晓晓,快看!

系里匿名投票选系花,你的票数断层第一了!”她正低头整理读书笔记,闻言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室友说的是什么,茫然地抬起头:“我没有报名啊?”“嘿嘿,

是我们几个偷偷给你报的名!”室友得意地从身后抱住她,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我们晓晓这么美若天仙,怎么能缺席这种评选嘛——”白晓晓接过手机,

屏幕上果然是系里公众号发起的投票链接,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旁边配着一张不知何时被抓拍的照片——正是她在紫藤花架下,

仰头凝望一串垂落花穗的瞬间侧影。室友还在兴奋地念叨着“好多外系的都跑来给你投票”,

可白晓晓只是浅浅一笑,将手机递了回去,语气温和却认真:“下次别再这样了。

”对她而言,比起“系花”这样的头衔,倒不如多花些时间读几页书。

那些外界的评判与追捧,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与赵成宇命定的交集,

始于一个秋意渐浓、雨声淅沥的午后。乌云如泼墨般压在教学楼顶,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下课铃响,人群在雨幕中狼狈奔逃。

赵成宇懒散地靠在廊柱上,指尖漫不经心划着手机。他不住校,司机半小时前就说已出发,

奈何城区低洼处积水成河,车子被堵在半路,动弹不得。昂贵的定制衬衫被斜飞的雨丝打湿,

他蹙眉看着雨中那些狼狈的身影,神色漠然。忽然,一片温柔的樱粉色阴影,

毫无预兆地笼罩了他头顶。“给你用吧。”声音轻柔,像江南三月的雨丝。他讶然回头,

撞进一双清澈见底的杏眸。女孩穿着米白色针织开衫,几缕发尾被雨雾沾湿,

柔软贴在纤细的颈侧,平添几分我见犹怜。“我看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她轻声说。

还没等赵成宇从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中反应过来,

她已经利落地撑开自己手中另一把印着淡紫紫阳花的伞,踩着干净的白色低跟凉鞋,

步入了迷蒙的雨幕中。素色长裙的裙摆掠过地面积水,带起一圈极淡的涟漪,

像白鹭展翅掠过湖面。待司机终于撑着黑伞,带着歉意匆匆赶到时,

赵成宇仍有些怔忡地站在原地,

低头凝视着手中这把意外得来的伞——素雅的伞面上缀着大片柔美的樱花图案,

伞柄处还刻着一只线条简单、略显抽象的猫咪,

一看便是主人用了许久、带有个人印记的私物。第二次不期而遇,

发生在一个被阳光晒得暖融融、连空气都带着花香的午后。紫藤花正值最繁盛的时期,

淡紫色的花穗一串串、一簇簇,累累垂垂,几乎缀满了整个蜿蜒的廊架,

宛如一道倾泻而下的紫色瀑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甜到近乎微醺的馥郁香气。

赵成宇和几个好兄弟翘了下午那节枯燥乏味的马哲课,揣着扑克牌,

熟门熟路地溜达到这片以清净闻名的“宝地”。刚在花架下的石凳上坐定,还没来得及洗牌,

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夹杂着难掩紧张的、急促的呼吸声。

几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看好戏的眼神,屏住呼吸,

悄悄拨开垂落如帘的紫藤花穗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从耳根到脖颈都红透了,

像只煮熟的虾子,正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心意:“……从、从迎新晚会那天,

看你坐在台上弹那首《春江花月夜》开始,我……我就……喜、喜欢你……”他对面的女孩,

正是白晓晓。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几本书,安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株清新的铃兰。听到这样直白而热烈的告白,她有些无措地垂下眼帘,

浓密的长睫在阳光下投下两弯小小的、颤动的扇形阴影,

白皙的脸颊也不可抑制地飞起两抹淡淡的、如同晚霞般的红晕。“谢谢你的心意,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带着歉意,“真的对不起。只是……我现在的心思,

只想好好读书,把专业课学扎实,暂时还没有考虑其他事情的想法。

”男生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塌了下去,眼神瞬间黯淡,讷讷地说了句“打扰了”,便低着头,

像逃跑般匆匆离去,背影写满了失落与仓皇。待那失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赵成宇身边的兄弟立刻用胳膊肘用力撞了他一下,难掩兴奋地压低声音:“哇哦!快看!

是文院那个系花白晓晓!我的天,近看更绝!这气质,啧啧啧!

”“上次校花评选她要是报了名,哪还轮得到经管院的陶娜啊?听说追她的人,

能从文学院教学楼一路排到学校正大门,凑两队人马去踢苏超联赛都绰绰有余!

”赵成宇靠在冰凉的石墙上,闻言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神经。”排到校门口?

这牛皮吹得,怎么不说能直接排到法国,再顺便绕地球转上三圈呢?

可当他那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再次掠过重重花影,落在廊下那张干净剔透的侧脸上时,

呼吸却几不可察地、微微停滞了一瞬。方才隔着繁密的花叶看不真切,此刻阳光正好,

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清晰地勾勒出她柔和流畅的脸部线条,细腻的肌肤仿佛自带光晕,

莹润通透。那不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咄咄逼人的明艳,而是一种……像初春细雨润泽万物,

像夏夜微风拂去燥热,像冬日壁炉里跃动的温暖火光,无声无息,却让人从眼睛到心底,

都感到一种极致的舒适与熨帖。直到那道浅蓝色的身影抱着书转身,

消失在紫藤长廊的拐角处,赵成宇望着那抹似曾相识的清丽背影,才猛地回过神来,

恍然惊觉——这不就是那个雨天,不由分说把伞塞给他的那个姑娘么?

第三次相遇是在图书馆。赵成宇本是来找一位最近不知为何洗心革面、突然沉迷学习的兄弟,

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一排排书架,却在文学区的尽头,瞥见了一个意外却熟悉的身影。

白晓晓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被窗外繁茂的梧桐叶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温柔地洒落在她身上,随着微风轻轻跳跃,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金纱。

她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书,眉尖微蹙,不知是读到了怎样动人的情节,眼圈竟微微泛红,

眸中似有晶莹的水光闪动,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拨着垂落肩头的发梢。

看着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赵成宇心头莫名地一紧,

一种陌生的、强烈的冲动毫无预兆地涌现——他想上前,轻轻为她拭去那抹哀愁。

这个总是安静得出奇,像一本亟待细细品读的线装书,牵动着人心的女孩,

终于让他生出了一种超越最初好奇的、想要真正靠近并深入了解的浓烈兴致。于是,

带着几分公子哥儿惯有的心血来潮和骨子里的势在必得,

他开启了一场后来连自己都未曾预料、会如此漫长而投入的追求。

听说白晓晓是文学系有名的才女,赵成宇自觉找到了最佳的突破口。他立刻差遣身边的小弟,

跑去市内最大的书店,

柜——济慈的、雪莱的、拜伦的……那些装帧精美、象征着浪漫主义的诗集被悉数搜罗而来。

他挑拣着自认为最浪漫缠绵的几十首,熬了大半夜,用新买的钢笔,

认真地誊写在洒金信笺上,还特意买了带花纹的信封,封缄时还贴了片干花。

他满心期待着才女被打动的回应,结果第二天,帮他递信的室友带回的消息,

却像一盆冷水——白晓晓捧着那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笺,仔细地、一行行看了半晌,

然后抬起那张不施粉黛却清丽动人的脸,

一脸茫然与疑惑地问:“这是……外国文学史老师布置的新作业吗?要求分析诗歌的意象,

还是创作背景?我怎么没听到通知?”赵成宇这才辗转得知,

白晓晓主攻的方向是中国古代文学,对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如数家珍,

对外国诗歌却实在是兴致寥寥,涉猎不深。

这第一次精心策划、自认为浪漫无比的“文学攻势”,

因关键信息错位和目标对象的“不解风情”,彻底宣告失败。作为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赵成宇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出门能捡到钱包,

买瓶冰红茶都能连中五瓶“再来一瓶”,更别提那些主动往他身边凑的漂亮女孩,

简直像春天的蝴蝶般寻常。他顺风顺水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挫败,

不甘心的情绪像野草般疯长,他决定另辟蹊径,

认准了“女孩子都爱花”这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他大手笔地订购了999朵矜贵的香槟玫瑰,指挥花店员工在女生宿舍楼道里铺陈开来,

还用花瓣在门口拼了个醒目的心形。为了这场告白,他特意换上意大利定制的西装,

挺括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优越的身形。趁着兄弟缠住宿管阿姨热情闲聊的间隙,

偷偷溜进楼道,倚在墙边,胸有成竹地等待着白晓晓下课归来,

期待看到她脸上绽放的惊喜表情。终于,白晓晓抱着一摞厚重的专业书从楼梯走上来。

当她抬起头,看到几乎堵塞了整个通道的香槟玫瑰“花海”时,

那双好看的、总是带着些许朦胧的杏眼里,没有预想中的惊喜,反而流露出些许困惑。

她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偏过头,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室友轻声嘀咕,

语气里带着真诚的不解:“这是……有同学打算在宿舍楼里创业卖花吗?

怎么只卖香槟玫瑰一个种类,也太单一了,市场定位不够清晰呀。

”她看着被花束占据、显得愈发狭窄的通道,

语气转而带上了切实的担忧:“而且堆在楼道里多挡路,

万一晚上有人夜里看不清绊倒了可怎么办?”藏在花束阴影后的赵成宇,

脸上的期待笑容瞬间凝固,尴尬与一丝被彻底忽视的恼火,不受控制地窜上心头。

他强撑着几乎挂不住的面子,大手一挥,故作潇洒地让人将这“挡路”且“种类单一”的花,

分送给整层楼的女生,美其名曰“给大家造成不便的赔礼”。即便接连受挫,

赵成宇仍不死心。月圆之夜,他抱着吉他在女生宿舍楼下找了个绝佳位置,

对着白晓晓那扇漆黑的窗口,深情弹唱《可爱女人》。半栋楼的女生都被吸引到窗边,

拍照声、起哄声、“在一起”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可他期盼的看到的那张脸,

却始终没能出现。第二天,他辗转找到白晓晓关系较好的室友打听,

才得知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真相——她那晚七点就准时戴上了降噪耳机,

沉浸在英语六级听力的世界里,不到七点半就已经准时上床入睡,

对窗外那场为她而起、持续了近一小时的喧嚣,根本一无所知。

这第三次声势浩大、精心准备的“浪漫进攻”,

再次以他一个人的盛大独角戏和她的全然不知,惨淡收场。起初,

赵成宇确实只是抱着公子哥儿游戏人间的心态,

觉得若能拿下这个在校园里名声赫赫、却对追求者一视同仁不做回应的“高岭之花”,

无疑是极有面子的一件事。可这接连的、甚至有些滑稽的碰壁,非但没有让他知难而退,

反而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好胜心,

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正的关注。不知不觉间,

他开始下意识地去留意她的一切,如同最耐心的猎手,

也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他记住她喜欢喝校外那家老字号窗口的、多加半勺糖的热豆浆,

于是每天清晨都会提前半小时起床,特意绕远路去买上一杯,捂在怀里,

算准时间等她出现;打听到她周末常去几家固定的、藏在巷弄深处的旧书店淘弄古籍,

便提前去“蹲点”,装模作样地翻着那些他压根看不懂的线装书,

只为制造一次次看似偶然的“邂逅”;他甚至通过多方打听和观察,

将她的课程表、常去的自习室、甚至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规律,

都摸得精确到分钟……这场起初带着玩笑与征服意味的“攻坚战役”,

在日复一日的关注与靠近中,悄然持续了整整两年。第一年,

白晓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学业世界里,对赵成宇那些“偶遇”和示好浑然未觉,

只当他是个“时常碰巧遇到、还算友善的同校同学”。到了第二年,

在室友们越来越暧昧的打趣眼神,和那些频繁到几乎无法用“巧合”来解释的相遇中,

她再迟钝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心思。然而,她依旧没有松口,

只是态度悄然软化——会默许他将那杯多加半勺糖的热豆浆塞进自己手里,

会在旧书店洒满阳光的角落,

听他磕磕绊绊、甚至漏洞百出地谈论几句他显然并不精通的中国古典文学,

偶尔还会因他离谱的理解而忍不住抿嘴浅笑。转折发生在大三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

赵成宇照例在文学院一楼的空教室等白晓晓下晚自习,再来一次“偶遇”。

却在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已是深夜,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滂沱大雨。

夜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将他单薄的衣衫彻底打湿。他独自站在空旷的屋檐下,

望着雨幕中模糊的校园路灯,冷得微微发颤。

就在他低头看着积水的地面考虑是给司机打电话还是先去楼上看看的时候,

一片熟悉的浅紫色阴影笼罩了他头顶。他愕然抬头,看见白晓晓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

手中稳稳地举着伞。“要一起走吗?”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目光却有些闪烁,

不太敢直视他,“你要等司机对吧?我可以……送你到大门口。”雨势丝毫未减,

哗啦啦地敲打着伞面。她悄悄将伞柄往他的方向倾斜,这个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

却像一道暖流,猛地撞击在赵成宇的心口,让他心头狂跳。她说完,便侧过脸,低下头,

专注地盯着自己那双已经被飘洒的雨水打湿的白色帆布鞋鞋尖。

借着屋檐下那盏路灯昏黄而温暖的光晕,赵成宇清晰地看见,她露出的那半边精致侧脸,

连同那小巧如玉的耳垂,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染上了一层动人的、如同三月桃花般的绯红。那一刻,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三秒钟的沉默,

被拉扯得如同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赵成宇望着她羞红的耳尖,

和她手中那把坚定地倾向自己的伞,一个难以置信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

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脑海——这个他追逐了整整两年,

用尽所有笨拙又真诚的方法去靠近的女孩,终于……终于对他点了头。“好!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用尽了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她那只撑着伞、微微泛着凉意的手,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他。

他激动得忘乎所以,竟在密集的雨幕中,抱着她纤细的腰身,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般,

畅快地转了好几个圈!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

可他却浑然不觉——与怀中这个真实的、温软的女孩相比,世间万物,连同这恼人的大雨,

都变得微不足道了。白晓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喜的举动吓得轻呼一声,

下意识松开了紧握伞柄的手。那把印着紫阳花的伞,被夜风吹得滚落到路边的积水里,

伞面上那些淡雅的花朵被雨水肆意冲刷着,在昏黄的光线下,

却绽放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娇艳的光彩。6 烟火下的泪恋爱初期的赵成宇,

确实将白晓晓宠到了令人瞠目的地步,其转变之巨,让所有熟识他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纷纷直呼“浪子回头”。那个流连夜店的花花公子彻底变了个人。

手机屏保是她伏案小憩的偷拍,她熬夜写论文他就强撑困意视频陪着,生日那天,

她说了句怀念旋转木马,他转头包下整座游乐园。那天,

他特意穿了她曾称赞过很有气质的一件国风盘扣短上衣,

手捧着一大束她最爱的、沾着晨露的白百合,在晨曦微光中的游乐园门口等她。

郑重得像是在迎接他整个世界的光。从梦幻的旋转木马到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摩天轮,

所有项目都只为她一人开放,连卖棉花糖的老爷爷都笑呵呵地对她说:“闺女,你这对象,

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啊。”傍晚,在城堡前的广场,

他偷偷安排了一场只为她一人绽放的盛大烟火秀。

当无数绚烂夺目的烟火接连不断地划破墨蓝色的夜空,轰鸣着升腾、炸开,

最终竟奇迹般地在天际拼凑出清晰而持久的“晓晓生日快乐”字样时,

被赵成宇紧紧拥在怀里的白晓晓,仰头望着那片为她而亮的星空,眼眶瞬间就湿透了,

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感受到怀中的轻颤,低下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然后温柔地揉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几乎能将人溺毙在其中:“笨蛋,哭什么。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说到做到。

”毕业后,他们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同居生活。赵成宇继续读研,白晓晓则进入一家公司,

从基层销售做起。两人的日子甜蜜得像泡在蜜罐里。因为心疼她工作忙碌,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大少爷,

甚至学会儿煲汤——尽管第一次尝试就把厨房弄得如同凶案现场,焦糊味弥漫了好几天。

然而,这样浓情蜜意、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日子,并没能如期望般持续太久。

不知从哪一个瞬间开始,那些曾经充盈在生活每个缝隙里的用心与珍视,

下意识的惦记和脱口而出的关怀,变成了需要白晓晓努力回想,

才能在记忆里重新变得清晰的片段。它们像旧照片,依旧美好,却已经开始褪色。

白晓晓心里比谁都清楚,赵成宇并非不爱她了。她依然能捕捉到他眼神里残留的在意,否则,

以他那般高傲、被众人捧着的性子,不会在每一次争吵或冷战后,无论起因谁对谁错,

总是他先迈出和解的那一步。——哪怕后来,那“低头”也渐渐变得流于形式,

失去了最初的诚恳,只剩下一句带着疲惫与不耐的、程式化的“算我求你”。

他其实从未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可以被明确指摘为“背叛”的行为。

他只是在她的尊严被他那些家境优渥的朋友们用隐晦或直白的言语轻慢时,选择了移开目光,

或是事后轻描淡写地用一句“是玩笑,没有恶意”来搪塞。

他只是在那些她最需要他坚定地站在她身前,为她抵挡外界风雨的时刻,

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白晓晓比谁都明白,她和赵成宇,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她是真的、无比认真地想过,就凭着这一腔孤勇的爱意,

抛却所有现实的差距与周遭的杂音,和他一生一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不论家世背景,

不管流言蜚语,只因为他是那个曾经最爱她的男孩,而她,

是那个曾经最纯粹地爱着他的女孩。去年过年,她久违地回了一趟深山老家。团圆饭桌上,

关系最亲近、早年也曾去大城市闯荡过的表姐,关切地问起她的感情状况。

她絮絮地说着日常的琐碎,脸上还不自觉地洋溢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光晕,

却被阅历丰富的表姐一语道破:“晓晓,你听姐一句,你这就是典型的恋爱脑上头了!

那种家境出来的公子哥儿,看着现在对你千好万好,那是因为还在兴头上。

等这阵新鲜劲过去了,他们就会原形毕露了,靠不住的!”她当时哪里听得进去,

只觉得表姐不了解赵成宇的好,甚至还为此有些气闷。可就在那之后不久,赵成宇就用行动,

一步步印证了表姐的话。他与那位名叫苏雨的研究生同学,界限越来越模糊,

互动中带着超越普通朋友的亲昵。那些她曾以为只属于自己、被珍视的体贴与惊喜,

似乎也可以被轻易地复制、给予旁人。他为了苏雨的生**自己喝酒,

却忘了一天之隔的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忘了游乐园夜空下那句郑重的承诺,

甚至为了为了一个临时起意的露营约定,对她大吼大叫,

亲手摔碎了那对他们曾视若珍宝的陶艺情侣杯。雨水似乎还停留在那个他抱着她旋转的夜晚,

但承诺的余温,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凉透了。“赵成宇……”“我……不要你了。

不想要了。”7 流星雨下的遗忘第二天上午,露营结束,山间弥漫的薄雾还未散尽,

众人正收拾着行装,准备返程。赵成宇刚套上外套,拉链拉到一半,小黄毛就凑了过来,

手里拎着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精致纸袋。“宇哥,”小黄毛将纸袋递过来,

语气小心翼翼,“回去跟嫂子好好说说。嫂子那性子,你比我们都懂,气消了就好了。

”前一天赵成宇刚到营地时,就有人打趣问怎么没带白晓晓来。当时他正在气头上,

一句“她爱来不来”硬邦邦地甩出去,火药味浓得让所有人都噤了声。直到此刻返程在即,

小黄毛才敢来劝和。赵成宇心不在焉地接过纸袋:“这什么?”“给嫂子的。

”小黄毛顿了顿,压低声音,“昨天不是嫂子生日吗?

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带嫂子一起来看流星雨呢,所以特意把礼物带上了。”这句话像一记惊雷,

猛地劈中了赵成宇。昨天……是晓晓的生日?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瞬间空白,

随即涌上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懊恼与心虚。他完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

他还在她生日当天和她激烈争吵,摔碎了象征他们感情的杯子,摔门而去,

留她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公寓里……昨夜,

当他们在山巅对着绚丽的流星雨欢呼雀跃、拍照留念时,她在做什么?

是不是一个人对着冷掉的饭菜,或者一个无人分享的生日蛋糕默默垂泪?

她那时……该有多难过?这个想象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然而,就在这几乎要将他压垮的负罪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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