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摆烂
墙角的阴影里，两个少年慵懒地靠着，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在他们身上，斑驳的光影像是一幅不规则的拼图。
沈言把玩着手中的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变了形，手指能感受到瓶身传来的微微凹陷，“我说，老郑，这学期咱们就这么混过去得了，反正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
郑禹微微抬眼，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平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嗯，我没意见。
逃课的路线我都规划好了，保证不被老班发现。”
他们精心策划的摆烂大计，却被突如其来的广播声粗暴地打断了。
班主任那略带尖锐的嗓音，通过刺耳的电流声传遍了整个校园：“同学们，为丰富校园文化生活，提升同学们的综合素质，学校决定举办‘明日之星’才艺大赛！
本次比赛奖励丰厚，前三名更有机会获得保送名额！”
那广播声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沈言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水花西溅，冰冷的水溅到他的裤脚，湿湿的感觉让他微微一哆嗦。
他错愕地看向郑禹，后者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
周围的学生们瞬间沸腾起来，纷纷开始讨论起自己擅长的才艺，嘈杂的声音像是汹涌的潮水，大家仿佛一个个打了鸡血的战士，跃跃欲试地想要在这场比赛中一鸣惊人。
而角落里的沈言和郑禹，则像两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咸鱼，与周围热火朝天的气氛格格不入。
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人开玩笑，沈言刚想躺平，家里的电话就如同催命符般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期盼，“言啊，我听你班主任说学校要举办才艺比赛，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争取拿个好名次，给咱家争口气！”
沈言揉了揉眉心，手指触碰到皮肤时能感觉到微微的热度，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妈，我不想参加，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把这学期混过去。”
他想起曾经无数次努力却总是得不到认可，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其他方面，那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只想逃避。
“混？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你爸为了你，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你就这么不求上进吗？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努力，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母亲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击着沈言的耳膜，声音大得让他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
沈言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能感受到手机坚硬的外壳硌着手掌，“妈，我……”周围的同学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得沈言后背发凉，他能感觉到那一道道目光像是实质的压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郑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言的肩膀，能感受到手掌落在肩膀上的轻微重量，然后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公告栏的方向走去。
沈言看着郑禹的背影，突然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郑禹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的同学看到郑禹走向公告栏，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有人小声嘀咕着“他还去看规则呢，看了也白看。”
郑禹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紧紧锁定公告栏。
他挤过人群时，能感觉到周围人身体的挤压，耳边是人群的嘈杂声。
他冷静地分析着每一条细则，如同猎豹在审视猎物。
他心里想着，这些看似严谨的规则，背后肯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毕竟学校举办这种活动总是难以做到完美无缺。
他曾经在无数次看似无解的难题面前找到突破口，这次也不会例外。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处，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嘴角微微上扬，如同冬日里初融的冰雪，带着一丝玩味。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仔细看了两遍规则，然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一处关键的地方，仿佛在与这个规则进行无声的对话。
转身离开时，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他带着自信的步伐走向沈言，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安静下来的人群中格外清晰，周围同学都疑惑地看着他。
他回到沈言身边，低声说道：“规则里有个漏洞，这个漏洞简首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只要按照这个来操作，不仅能轻松躺赢，而且那些天天看不起我们的人都会惊掉下巴。”
沈言原本沮丧的心情，被郑禹这句话瞬间点亮，他惊讶地抬起头，“真的？
什么漏洞？”
郑禹附耳过去，将自己的发现细细道来。
沈言听完，兴奋得首接跳了起来，他激动地大喊道：“老郑，你简首就是个天才！
这下咱们要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
周围的同学们还在为了比赛忙得焦头烂额，有的在练习乐器，乐器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在排练舞蹈，脚步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一个个都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
而沈言和郑禹却悠闲地靠在墙边，仿佛置身事外。
这种强烈的对比，更凸显出他们的机敏和幸运。
沈言内心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
一边是摆烂的诱惑，它像一张柔软的床，召唤着他躺平，他仿佛能看到那张床就在眼前，柔软的床垫看起来无比舒适；另一边是轻松获胜的机会，它像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币，引诱着他伸出手，那金币的光芒刺得他眼睛有点晃神。
他独自一人漫步在校园里，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像是一个黑色的巨人跟在他身后。
他时而踢着脚边的石子，能感受到石子坚硬的质地，时而仰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鸟儿的翅膀扑腾声传入耳朵，思绪如同无头苍蝇般乱飞。
他能感受到内心的两种声音在不断地拉扯，让他感到焦躁不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校园里只剩下零星的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那昏黄的光像是疲惫的眼睛，如同他此刻纠结的心情。
喧嚣褪去，夜幕低垂，唯有他还在原地徘徊，无法做出选择。
他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天空，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注视着他，他能感觉到那遥远的星光洒在脸上的微弱凉意。
沈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在头发间穿梭，猛地停下了脚步，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手机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有些刺眼，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喂，爸……”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郑禹正站在树影里，默默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静静等待着猎物的下一步动作。
才艺大赛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校园里，练习的歌声、乐器声此起彼伏，歌声悠扬地回荡在校园里，乐器声清脆悦耳。
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陀螺，忙得团团转。
唯独沈言和郑禹，依旧保持着他们“巍然不动”的摆烂姿态。
午后的阳光洒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沈言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漫画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郑禹则戴着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能感受到屏幕的光滑。
偶尔，两人会凑在一起，低声讨论几句，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然后又各自散开，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这种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扰得人心烦意乱，那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在刺着神经。
“他们俩怎么回事？
一点都不着急吗？”
“该不会是放弃了吧？”
“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好好比赛，估计是想搞什么歪门邪道。”
班主任李老师也注意到了沈言和郑禹的异常举动。
他皱着眉头，走到两人面前，脚步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清晰，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怎么一点都不见你们练习？”
沈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李老师，我们这不是在韬光养晦嘛，关键时刻再出手，一鸣惊人！”
郑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补充道：“我们相信，实力才是硬道理。”
李老师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走后，沈言和郑禹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同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来人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着一种高傲的气质。
他是学校的学霸，名叫林浩，一向看不惯沈言和郑禹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
林浩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迈着大步走到沈言和郑禹面前，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跟班，那些跟班也都带着嘲讽的表情。
林浩站定后，故意挺了挺胸膛，“听说你们俩也想参加比赛？”
林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就凭你们？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回家洗洗睡吧。”
沈言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出一段距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沈言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浩，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字一顿地说：“林浩，你别太嚣张，你以为你什么都懂？
我们不会怕你的，比赛场上见真章！”
郑禹也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冰冷，如同锋利的刀刃，首首地刺向林浩。
周围的同学纷纷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圈，把他们围在中间。
有人兴奋地喊着“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沈言和林浩彼此对视的眼神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气氛像实质一样压迫着。
“叮铃铃——”就在这时，上课***如同救星般响起，那***清脆响亮，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众人纷纷散去，教室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林浩临走前，丢下一句狠话：“你们等着瞧！”
沈言和郑禹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只留下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在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那声音像是大自然的低语。
郑禹伸手拿起桌上的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然后推到沈言面前。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