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在我杂乱不堪的办公桌上投下一块斑驳的光斑。
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电子设备零件——这些都是姜小鱼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淘来的“宝贝”。
我叫林莫，是个侦探。听起来挺酷，是吧？但现实是，
的主要业务范围包括但不限于：寻找走失的宠物猫上周刚找到一只名叫“陛下”的波斯猫，
腿、以及帮社区里的大妈们追回被保健品推销员骗走的养老金成功率大概百分之五十。
办公室兼住所坐落在这座光鲜城市的一条毛细血管般的小巷里，
常年弥漫着隔壁老王快餐店的油炸味和一种名为“生计堪忧”的淡淡忧愁。
房租已经拖欠了三个月，房东昨天最后通牒，
再不交租就要用我的侦探设备抵债——虽然它们加起来可能都抵不上一个月房租。
“小林——”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我的搭档，姜小鱼，
正以一种与她的娇小外形极不相称的豪迈姿势，瘫在办公室里唯一还算舒适的旧沙发上。
那是一张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皮质沙发，现在已经被她躺出了一个完美的人形凹陷。
她手里捧着一袋超大包装的烧烤味薯片，咔嚓声像节拍器一样在安静的房间里规律地响着。
碎屑沾满了她的T恤前襟，但她毫不在意。“嗯？”我头也不抬，
继续在电脑上浏览着本市的寻人启事和失物招领——这些都是我潜在的生意来源。
“你看这个，”她鼓着腮帮子，像只囤食的仓鼠，用沾满油渍的手指戳着平板电脑的屏幕，
“后面的零多到能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我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鼠标，
站起身走到她旁边。沙发因为她长期占据，已经形成了明显的倾斜，
我不得不找个相对平稳的位置坐下。平板上显示的是本市新闻网的首页头条，
加粗的黑色标题格外醒目：矿业大亨赵金贵密室离奇殒命，心脏不翼而飞！
警方悬赏百万征集线索配图是赵金贵那张精明中带着点戾气的脸——宽额头，高颧骨，
薄嘴唇，一双眼睛锐利得像鹰。
张图片则是他那座位于半山腰、据说苍蝇飞进去都得登记身份的豪华别墅“金贵苑”的外景。
我凑近屏幕，仔细数了数悬赏金额后面的零。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感觉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百万！
这足够付清我欠了半年的房租，给姜小鱼买一仓库的零食，
还能让我换上那件在橱窗里觊觎已久的限量版风衣——就是侦探电影里主角常穿的那种，
帅气得一塌糊涂。“密室杀人，心脏消失...”我摩挲着几天没刮而冒出胡茬的下巴，
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沉着冷静的名侦探，尽管内心已经雀跃得想要跳起来，
“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姜小鱼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她猛地坐直身体，
薯片袋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密室？就是那种关得死死的地方？
听起来很适合拆...哦不，是深入勘探一下结构稳定性！”她说着，习惯性地捏了捏拳头，
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放小鞭炮一样。我眼皮一跳，
一种熟悉的、关于赔偿金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和姜小鱼搭档这两年，
我们光是因为“调查过程中造成的意外财产损失”赔出去的钱，
就足够我在市中心租个像样的办公室了。“冷静，小鱼。”我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她，
“这次是协助警方，我们要专业，要文明。记得我们上次帮陈队找他女儿丢失的宠物龟吗？
你差点把整个宠物市场的水族箱都拆了。”姜小鱼撇撇嘴，
不以为然：“那只乌龟明明就在那个过滤泵后面，把泵拆了是最快的方法嘛。
而且最后不是找到了吗？”“是找到了，”我无奈地说，“但我们也赔了人家三个水族箱，
两个过滤系统，还有一缸受惊过度的金龙鱼。”她耸耸肩，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
又从沙发缝里摸出一包巧克力棒，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我摇摇头，把注意力转回新闻页面，
仔细阅读起报道的细节。赵金贵，62岁，金贵矿业集团董事长，
本市著名的富豪和慈善家——当然，后一个头衔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避税和塑造公众形象。
他白手起家，从一个小小的矿工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矿业帝国，手段据说相当凌厉，
在商场上树敌不少。他于昨晚被发现在自家书房内死亡，
死亡时间推测在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最诡异的是，
他的心脏被人以极其精准的手法取出，而书房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门窗都是从内部反锁，
安保系统毫无被触发或破坏的痕迹。警方初步排除自杀可能，定性为恶性凶杀案，
但因案件离奇，线索有限，特向社会悬赏征集有效线索。
密室、无强行闯入痕迹、精准到诡异的手法、消失的心脏...我的侦探本能被彻底激发了。
这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案件吗？不是找猫找狗，不是调查出轨，
而是真正的、充满谜团的罪案！“我们必须接下这个案子。”我坚定地说，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姜小鱼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巧克力棒：“没错！
终于有个像样的案子了！我都快闲得长蘑菇了！”说干就干。
手头所有关于赵金贵的信息——过去的新闻报道、商业杂志专访、甚至一些业界流传的八卦。
同时，我拨通了警局陈队长的电话。陈志刚队长，市刑侦支队的老资格，
为人正直但有些古板，对我们这种“民间侦探”态度复杂。一方面，
他承认我们有时能提供一些警方忽略的视角；另一方面，
他对姜小鱼的“调查方法”深恶痛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陈队疲惫的声音：“喂，林莫？什么事？我这边正忙着一桩大案，
没空帮你查什么走失宠物。”“陈队，我知道您忙的是赵金贵的案子。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可靠，“我和小鱼刚刚研究了新闻报道，
觉得我们可能能提供一些帮助。您知道的，我们有时能看到警方常规调查忽略的细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林莫，不是我不相信你们。
但这次案件非同小可，媒体关注度高，上面压力大。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调查由专案组负责，
我没办法让你们掺和进来。”我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抛出我的筹码：“陈队，
您还记得三年前那桩银行抢劫案吗？警方排查了所有常规嫌疑人，毫无进展。
是我通过抢劫犯在现场留下的一本漫画书，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那是巧合。
”陈队语气生硬。“那去年那起珠宝店失窃案呢？警方认为是内部作案，
是我发现天花板通风管道有最近被移动的痕迹，最后抓住了那个自称‘蜘蛛侠’的惯偷。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几乎能想象出陈队皱着眉头，手指敲击桌面的样子。
我趁热打铁：“陈队，就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不需要直接参与侦查，
只要让我们看一眼现场，或许我们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您知道的，
小鱼有时...嗯...有独特的观察角度。”我故意提起姜小鱼，
因为我知道尽管陈队对她的方法颇有微词，但他私下承认过，
姜小鱼有时确实能发现警方专业勘查都忽略的异常之处。“那个疯丫头？
”陈队的音量陡然提高，“绝对不行！上次她差点拆了宠物市场，
上上次她把你带去询问的嫌疑人家的防盗门给卸了！这次是命案现场，不是游乐园！
”“陈队，我向您保证，这次我会看好她，绝对不会让她碰任何东西。”我几乎是在哀求了，
“您就给我们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行。如果我们发现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立刻离开，绝不再打扰。”电话那头传来陈队与旁边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然后是他无奈的叹息：“林莫，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听着，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特别顾问’的身份，但有几个条件。”“您说！”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第一，全程必须有警方人员陪同；第二，不准触碰任何证据；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他加重了语气，“看好姜小鱼！如果她再搞出什么‘结构性勘察’，
我保证你们俩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任何案发现场！”“明白！完全明白！”我连声答应，
“谢谢陈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现在现场还在进行初步勘查，下午两点吧。
我会跟现场负责人打好招呼。记住我的话，林莫，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挂断电话，
我兴奋地挥了挥拳头：“搞定！下午两点，金贵苑见！”姜小鱼早已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古怪的护目镜戴在头上，
手上也多了一双露指手套——这是她自封的“勘探专用装备”。“太好了！
”她摆出一个准备大干一场的姿势，“让我去会会那个密室！”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