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月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婚房的首付,我凑齐了!”“五十万,一分不少!
”“以后你再也不用跟着我吃苦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带着一丝不耐和警惕。“你谁啊?大半夜的,找我老婆干什么?”1“你说什么?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指节泛白。“我找江月。”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那无法抑制的颤抖还是出卖了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和一丝显而易见的占有欲,
“江月是我老婆,她睡了。有事明天再说,不对,你最好永远也别再找她。”老婆?
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我和江月,从穿着校服的青葱岁月,
到步入社会打拼的现在,整整十年。我们一起挤过早晚高峰的地铁,
一起吃过五块钱一碗的泡面,一起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规划着未来。她说,
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结婚。为了这个承诺,我毕业后没日没夜地工作。跑业务,
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做项目,连续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我省吃俭用,
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存起来,一部分打给她,让她“帮忙存着”,说是我们的“结婚基金”。
就在刚才,我终于凑够了五十万,那个我们看了无数次,心心念念的楼盘的首付款。
我第一时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想听听她开心的声音,想和她说明天我们就去交定金。
可电话那头,一个男人却告诉我,我的女孩,我爱了十年,准备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孩,
是他的老婆。“不可能!你让她接电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有病吧你?”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
她是我老婆,我们结婚了,懂吗?别再骚扰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嘟…嘟…嘟…”电话被无情地挂断。我呆呆地站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晚风吹过,
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我浑身冰冷。我不信。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一定是江月在跟我开玩笑。
对,一定是这样。我颤抖着手,再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这一次,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只是语气里已经满是怒火。
“你他妈有完没完?我说的话你当放屁是吧?”“让江月接电话!”我的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哀求。“行,你等着。”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乎是手机被递给了另一个人。然后,我听到了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声音,只是此刻,
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和疏离。“陈阳,你别再打电话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结束了?月月,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十年感情,怎么可能结束?
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们在玩什么游戏?”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江月沉默了片刻,
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他是我丈夫,李伟。我们……上个月刚办的婚礼。
”丈夫……婚礼……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五十万的银行卡转账记录还静静地躺在手机里,那是我用青春和健康换来的,
是我们未来的基石。可现在,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陈阳,对不起。”江月的声音很轻,“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可他能。”“所以,我们十年的感情,我们一起吃过的苦,我们所有的誓言,
都比不上一套房子,一辆车,是吗?”我的心在滴血。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最后,
她用一句冰冷的话,将我彻底打入了深渊。“是。陈阳,别再联系我了,对我们都好。
就这样吧。”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我像一尊雕塑,僵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通话结束。一切都结束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未来拼尽了所有。而她,早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享受着我给不了的荣华富贵。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屈辱从心底喷涌而出,
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问个清楚,我要当面问问她,
这十年,到底算什么!我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了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地址——江月父母家。我记得她说,她这个周末要回家陪爸妈。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我的心也跟着一路下沉。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
我付了钱,踉踉跄跄地冲下车,直奔那栋熟悉的居民楼。还没到楼下,我就愣住了。
只见江月家的单元门口,那个本该贴春联的地方,此刻赫然贴着一个大红的“囍”字。
那红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天真。
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原来,她没有骗我。她真的结婚了。2我扶着墙,一步一步,
艰难地挪上楼梯。每上一级台阶,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过,
下一次再来这里,就是和江月商量我们的婚事,接受她父母的祝福。可现实,
却给了我最残忍的一击。我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门上同样贴着一个刺眼的“囍”字。
我能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和电视机的声音,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那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生活气息。我的手在半空中悬了许久,终究还是用力地捶了下去。
“砰!砰!砰!”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突兀。“谁啊?大半夜的。
”门内传来江月母亲不耐烦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一条缝,江母探出头来,
当她看到是我时,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惊愕和慌乱。“陈阳?你……你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我一把抵住。“阿姨,我找江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她……她不在家。”江母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是吗?”我冷笑一声,用力推开门,
径直闯了进去。客厅里灯火通明,江月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果盘和瓜子。
而那个我只在电话里听过声音的男人,李伟,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削着一个苹果。
他看到我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屑。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家居服,
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气质。而我,
连续加班几天没好好休息,胡子拉碴,一身廉价的衣服沾染了风尘,看起来狼狈不堪。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你就是陈阳?”李伟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刚从卧室走出来的江月手里,
动作亲昵,像是在宣示主权。江月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看到我时,
脸上血色尽褪,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慌。她下意识地往李伟身后躲了躲,那个动作,
像一把刀,再次捅进了我的心脏。“月月。”我死死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江月的母亲赶紧走过来,挡在我们中间,一脸戒备地看着我,“陈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月已经结婚了,你这样闯进来,像什么样子!”“结婚?”我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个谈了十年的男朋友,
怎么就成了局外人?”我的目光扫过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
江月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地依偎在李伟身边,幸福得刺眼。
“我们……我们上个月结的。”江月的声音细若蚊蝇,不敢抬头看我。“上个月?
”我一步步向她逼近,“上个月你还告诉我,你公司要团建,去外地一个星期。所以,
所谓的团建,就是去跟他举办婚礼,是吗?”“上个月你还让我给你打了五万块钱,
说是要报个理财班,为我们的未来投资。所以,这笔钱,是拿去办了你们的婚礼,是吗?
”“还有上上个月,你说看中一个包,要两万,我二话不说转给你。你告诉我,这十年,
我陆陆续续打给你,让你存起来的‘结婚基金’,那至少三十万,现在在哪里?
”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撕扯出来的。
江月被我问得节节后退,脸色苍白如纸。“够了!”江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喝道,“陈阳,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我红着眼睛看着他,“叔叔,当初您和阿姨可是亲口答应,只要我凑够首付,
就把月月嫁给我!我做到了!我今天凑够了五十万!可你们呢?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江母冷哼一声,抱着胳膊,脸上满是鄙夷,“五十万?陈阳,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五十万在市中心能买个厕所吗?我们家月月跟着你,
难道要一辈子挤在出租屋里喝西北风吗?”“就是!”李伟搂住江月的肩膀,
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年轻人,别太天真了。感情能当饭吃吗?我能给月月的,
是你奋斗一辈子都给不了的。这套房子,一百八十平,全款。楼下的车,新提的,一百多万。
你拿什么跟我比?”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人的嘴脸,江父的严厉,江母的刻薄,李伟的傲慢,
还有江月那躲闪又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年,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不是输给了李伟,我是输给了现实,
输给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好,很好。”我惨笑着点头,目光最后落在江月身上,
“江月,我只问你最后一句,这十年,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真心?”江月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但旁边的李伟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他捏着江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语气轻佻地问:“宝贝,告诉他,你爱的是谁?”江月犹豫了几秒钟,最终,她抬起头,
迎上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陈阳,对不起,我爱的人是他。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如死灰。原来,我所以为的情深似海,
不过是她口中一句轻飘飘的“早就结束了”。我所以为的奔赴未来,
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钱。”我伸出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把我那三十万,
还给我。”那是我父母的养老钱,是我拼了命赚来的血汗钱,
我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这群无耻的人。江母一听我要钱,立刻炸了毛,“什么三十万?
你给月月的钱,那是你们谈恋爱时候的花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分手了还想往回要?
陈阳,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我不要脸?”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我们说好存着买房的钱!每一笔转账我都有记录!你们不给是吧?行,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你敢!”江父怒目圆睁。“你看我敢不敢!”我掏出手机,
作势就要报警。“好了,都别吵了!”一直沉默的江月突然开口,她从李伟怀里挣脱出来,
走到我面前,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有三十五万,多的五万,
算是我对你的补偿。陈阳,拿着钱,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她的语气,
平静得像是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握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感觉像握着一块烙铁。
补偿?她用五万块,就想买断我们十年的青春和感情?我看着她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脸,
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我猛地将银行卡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月,
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
转身决绝地离去。走出那栋让我窒息的居民楼,我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一滴滚烫的液体,
终于从眼角滑落。3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江月冰冷的眼神,她母亲刻薄的话语,李伟得意的嘴脸,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中反复播放。
屈辱,愤怒,悲伤,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是我的发小兼死党,赵鹏。“喂,阳子,你那边搞定了没?凑够钱了没?啥时候请我喝酒啊?
”电话一接通,赵鹏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到他充满喜悦的声音,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喂?阳子?你怎么不说话?哭了?出什么事了?
”赵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老赵……”我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她结婚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然后传来赵鹏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说什么?江月结婚了?跟谁?这他妈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蹲在马路边,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失声痛哭。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半个小时后,赵鹏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捷达,
在一个烧烤摊找到了我。我面前摆满了空酒瓶,人已经喝得半醉,眼神涣散。
“你他妈就这点出息!”赵鹏一屁股坐下,抢过我手里的酒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我没理他,只是拿起另一瓶,继续往嘴里灌。“别喝了!”赵鹏夺下酒瓶,
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为了那么个女人,值得吗?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在酒精的麻痹和赵鹏的逼问下,我断断续续地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赵鹏听完,
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烤串和酒瓶被震得叮当作响。“操!这对狗男女!
还有她那对见钱眼开的父母!真他妈不是东西!”赵鹏气得脸都涨红了,“十年啊!
人生有几个十年?她怎么敢!她怎么能这么对你!”“我就是个傻子……”我趴在桌子上,
喃喃自语,“一个天大的傻子……”“你不是傻子,你是太善良,太相信她了!
”赵鹏拍着我的背,安慰道,“阳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三十万!
那可是你拿命换来的钱!凭什么便宜了他们!
”“她给我了……给了三十五万……”我迷迷糊糊地说。“给了你就完了?
”赵鹏的声音陡然拔高,“这他妈是钱的事吗?这是尊严的事!她把你当什么了?提款机?
备胎?还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狗?”赵鹏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让我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是啊,这不是钱的事。这是对我十年付出的践踏,
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茫然地看着他,“她已经结婚了,
木已成舟,我还能怎么办?”“怎么办?凉拌!”赵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阳子,
你听我说。这件事,透着蹊跷。你想想,结婚是多大的事?从谈婚论嫁到办婚礼,
少说也得几个月吧?她怎么可能瞒得这么好?”我愣住了。确实,赵鹏说得有道理。
江月说她上个月办的婚礼,可上个月我们还像往常一样联系,她甚至还主动跟我规划未来,
说等买了房就去哪里度蜜月。如果她当时已经在准备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
她怎么能表现得那么天衣无缝?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除非,
她结婚的时间,比她说的还要早。”赵鹏替我说出了心里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我不敢想下去。“你想想,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的?
”赵鹏引导着我回忆。我努力地在混乱的记忆中搜寻。大概是……半年前?半年前开始,
江月就变得越来越忙。以前我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但那之后,她总说公司加班,项目紧急,
视频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几天才回我一个信息。她开始频繁地向我要钱,
理由总是五花八门,报班、投资、人情往来……我当时被对未来的憧憬冲昏了头脑,
以为她真的是在为我们的小家打算,从未怀疑过。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忙”,
所谓的“投资”,恐怕都是和那个李伟在一起的借口。
“半年前……”我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半年前……”赵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不是简单的移情别恋,而是彻头彻尾的诈骗!”“诈骗?
”我心头一震。“对!诈骗!”赵鹏肯定地说道,“她在跟你保持恋爱关系的同时,
就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甚至可能已经结婚了!她一边享受着你对她的好,花着你的钱,
一边心安理得地做着别人的妻子!这不是诈骗是什么?”“阳子,我们不能就这么被她耍了!
我们得查清楚!查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拿到证据,让她身败名裂,
让她把所有不该拿的,全都吐出来!”赵鹏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迷雾。是啊,
我不能再沉浸在悲伤和自怨自艾里了。我要查清楚真相。我不是为了挽回什么,
只是为了给我这死去的十年,讨回一个公道!“老赵,你说得对。”我抬起头,
眼中的迷茫和痛苦被一抹决然所取代,“我要查清楚!不管用什么办法!”“这就对了!
”赵鹏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兄弟陪你!我有个远房表哥在民政系统工作,
我明天就联系他,让他帮忙查查江月的婚姻登记信息!我就不信,查不出这对狗男女的底细!
”看着赵鹏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我最绝望的时刻,幸好,
我还有兄弟。“老赵,谢谢你。”“谢个屁!我们是兄弟!走,今天不醉不归,明天,
我们开始反击!”那一夜,我喝得酩酊大醉,将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宣泄在了酒精里。
第二天,当宿醉的头痛将我唤醒时,我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4.赵鹏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他就打来了电话,
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愤怒和震惊。“阳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的心猛地一沉,
“查到了?”“查到了。”赵鹏的声音有些干涩,“你猜她是什么时候登记的?
”“……半年前?”我试探着问,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了。电话那头,
赵鹏沉默了。这种沉默比直接告诉我答案更让人心慌。“老赵,你快说啊!”我催促道。
“不是半年前。”赵鹏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一年前!整整一年前!
”“轰——”我的大脑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年前?怎么可能!
一年前,我们刚刚过完第九个恋爱纪念日。那天,我特意请了假,
买了一大束她最喜欢的玫瑰,订了她一直想去却嫌贵的西餐厅。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抱着我说,陈阳,你对我真好,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我清晰地记得她当时的每一个表情,
每一个动作,那种幸福和甜蜜,怎么可能是假的?可现在,赵鹏却告诉我,
就在我们庆祝纪念日的时候,她,已经是别人的合法妻子了?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老赵,你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同名同姓?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份证号码都核对过了,就是她,江月!
”赵鹏的声音斩钉截铁,“登记日期,就是去年的今天!那个男的,也叫李伟!
”去年的今天……我的恋爱纪念日,竟然是她的结婚登记日!多么讽刺!多么荒唐!
我感觉喉咙里一阵翻涌,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原来,我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整整一年。这一年里,
我为我们的“未来”拼命赚钱,她却心安理得地做着别人的妻子。这一年里,
我每次给她转钱,让她存起来当“结婚基金”时,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收下的?
是嘲笑我的天真,还是鄙夷我的愚蠢?这一年里,她对我说的每一句“我爱你”,
每一次的拥抱和亲吻,都是在演戏吗?她的演技,真是好到可以拿奥斯卡了。“阳子?
阳子你还在吗?”电话里传来赵鹏担忧的声音。“我没事。”我扶着墙站起来,
用冷水泼了泼脸,刺骨的冰冷让我恢复了一丝理智。愤怒已经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被骗了。被我最爱,最信任的人,
用最残忍的方式,欺骗了整整一年。“老赵,能把他们的结婚登记信息,
弄一份复印件出来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赵鹏愣了一下,“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江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冷冷地说道,“还有,
那个叫李伟的,他真的对这一切都知情吗?”一个念头在我心中逐渐成形。
如果李伟知道江月在婚后还和我保持着情侣关系,甚至还不断从我这里拿钱,
那他们就是合谋诈骗。但如果他不知道呢?如果他也被蒙在鼓里,
以为江月只是在应付一个死缠烂打的前男友呢?那事情,可就有趣多了。“我明白了。
”赵鹏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你放心,复印件我今晚就想办法给你弄到手。阳子,
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
开始冷静地复盘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江月的每一次“加班”,每一次“出差”,
每一次“需要用钱”的借口,在我脑中都变得清晰无比。我打开手机银行,
一笔一笔地查看我给她的转账记录。“宝贝,我们结婚基金+5000”“月月老婆,
这个月工资,上交!”“亲爱的,看中什么就买,老公给你报销!”……每一条转账备注,
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我粗略地算了一下,
不算平时零零碎碎的红包和买礼物的钱,光是明确备注为“结婚基金”和“存款”的转账,
在这一年里,就高达二十万。再加上她之前让我存的十万,一共是三十万。而她昨天,
只给了我三十五万。用五万块,就想买断我这一年的欺骗和侮辱?江月,
你也太小看我陈阳了。晚上,赵鹏把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交给了我。我打开文件,
一张红底的结婚登记信息复印件映入眼帘。照片上,江月和李伟依偎在一起,笑得灿烂。
登记日期那一栏,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就是去年的今天。
我将这张复印件仔仔细细地拍了照,然后连同我这一年来的所有转账记录截图,
一起存进了手机。证据,已经足够了。现在,是时候去找这场骗局的另一个主角——李伟,
好好聊一聊了。我倒要看看,当他知道自己“深情”的妻子,在婚后一年里,
还在和另一个男人“谈婚论嫁”,并且从那个男人身上“吸血”了二十万之后,
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这场戏,该由我来当导演了。5找到李伟并不难。
通过一些我在跑业务时积累的人脉,
我很快就查到了他的公司地址和职位——一家中型贸易公司的副总。第二天下午,
我换上了一身最体面的西装,这是我为了谈大客户特意买的,一次都没舍得穿。
我走进那栋气派的写字楼,在前台小姐礼貌又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中,报上了李伟的名字。
“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我平静地回答,“你告诉他,一个叫陈阳的人找他,
他会见我的。”前台小姐有些犹豫,但看我气定神闲的样子,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出来,应该是李伟的秘书。“陈先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