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八年来，没遇过比昨晚更邪乎的事——堂叔刘老根前天傍晚咽的气，按村里规矩，
得守灵三天再下葬，我主动揽了头一夜的活，就我一个人守在灵堂，蜡烛“噼啪”炸着灯花，
堂叔躺在棺材里，盖着蓝布，手露在外面，冰凉凉的。凌晨一点多，我困得点头，
突然觉得手腕一沉，低头一看，堂叔的手居然抓住了我，还慢慢抬起来，凑到我耳边，
声音哑得像磨砂纸：“劲松，快跑，别信赵有德！”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棺材盖都被带得晃了一下，刚要喊，灵堂门“吱呀”开了，堂婶和赵有德闯进来，
看见我离棺材近，堂婶先喊：“你个不孝子！你叔刚走，你就敢动他的手？
是不是想偷他藏的钱！”1 灵堂遭诬陷，动手争执闹僵赵有德是堂叔的拜把子兄弟，
平时在村里装得特仗义，此刻他两步冲过来，一把揪住我衣领，
力道大得勒得我喘不过气：“劲松，你叔待你不薄，你咋能干这事？刚才我在门口听见动静，
是不是你在翻你叔的东西？”我赶紧掰他的手：“德叔，你放开！我没偷东西！
是俺叔自己动了手，还跟我说‘快跑，别信你’！”这话一出口，堂婶更火了，
伸手就推我的胸口：“你胡说八道！人都死了咋会说话？你就是想偷钱，还编瞎话咒你叔！
”我被推得往后退，后背撞在棺材上，“哐当”一声，棺材盖又晃了晃，
堂叔露在外面的手又动了一下，这次幅度小，只有我看见。我赶紧指：“堂婶，你看！
俺叔的手动了！真的！”堂婶和赵有德顺着我指的方向看，
却啥也没见着——堂叔的手又恢复了原样，冰凉地搭着。赵有德冷笑一声，
抬手就往我后脑勺拍了一下：“你还敢装神弄鬼！我看你是穷疯了！
今天你要么给你叔磕三个头认错，要么我就把你绑在灵堂前，
让全村人看看你这不孝子的德行！”“你凭啥打我！”我也来了气，一把挣开他的手，
还推了他一把，“俺没偷没抢，俺叔真跟我说话了！你不让我解释，还动手，你安的啥心？
”赵有德没防备，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供桌上，供桌上的瓷碗“哐当”摔碎，汤水洒了一地，
里面的供品滚到他脚边。堂婶一看更心疼：“你还敢砸供品！你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说着就冲过来抓我的胳膊，要把我往灵堂外拖：“你别在这守灵了，
再待着你叔都不得安宁！”我使劲甩她的手：“俺不走！俺要守着俺叔，俺还要找证据，
证明俺没说谎！”赵有德见我不依，冲过来就拧我的胳膊，疼得我直咧嘴：“你还敢犟！
我今天非要收拾你！”我也急了，用胳膊肘撞他的肚子，他疼得弯腰，我趁机往后退，
灵堂门又开了，同村的李叔路过，看见我们扭在一起，赶紧冲进来拉开：“都住手！
这是啥时候？你叔刚走，你们就在灵堂打架，像话吗？”李叔在村里威望高，
赵有德赶紧收了手，却还指着我：“李叔，你评评理！这劲松趁守灵偷他叔东西，还砸供品，
我劝他还敢跟我动手！”我赶紧辩解：“李叔，俺没偷东西！是俺叔动了手，
跟我说别信赵有德，让我快跑，他们不信还打我！”李叔皱着眉看了看棺材里的堂叔，
又看了看赵有德：“有德，劲松不是那偷东西的人，你别冤枉他；劲松，人死不能复生，
你说的话没人信，先别乱讲，好好守灵。”堂婶还不依：“李叔，你别护着他！
他就是个不孝子！”赵有德也跟着帮腔：“就是，李叔，今天必须让他认错！
”最后还是李叔硬压着，让我先去偏房待着，换赵有德守灵，我走的时候，
回头看了一眼棺材，堂叔的手又悄悄动了一下，这次指尖朝着赵有德，像是在提醒我，
我心里更发毛：赵有德到底干了啥，让俺叔死了都不安生，还让我快跑？2 偶遇知情人，
再遭威胁起冲突我在偏房待了没半小时，越想越不对劲——堂叔前几天跟我打电话，
说要跟赵有德算笔账，还说要是他出了啥意外，让我多留心，当时我没当回事，现在想想，
堂叔的死肯定跟赵有德有关。我偷偷溜出偏房，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刚走到村头的老槐树下，就看见同村的狗蛋蹲在树下哭，狗蛋才十五岁，
平时总跟在堂叔屁股后面转，堂叔待他像亲儿子。我走过去：“狗蛋，你咋在这哭？
”狗蛋抬头看见我，赶紧擦眼泪：“劲松哥，俺怕！俺昨天看见德叔跟刘大爷堂叔吵架，
还推了刘大爷一把，刘大爷当时就捂着胸口，脸发白，俺想上前拉，德叔还骂俺，
让俺别多管闲事！”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说啥？昨天啥时候？在哪看见的？
”“昨天下午三点多，在刘大爷家的后院！”狗蛋点点头，“俺不敢跟别人说，德叔威胁俺，
说俺要是说出去，就把俺赶出村！”我刚要再问，身后突然传来赵有德的声音：“狗蛋，
你在跟他说啥？谁让你乱说话的！”我回头一看，赵有德带着两个手下同村的二楞和三胖，
平时跟他混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吓人。狗蛋吓得赶紧站起来，往后躲：“德叔，
俺没说啥……”“没说啥？”赵有德冲过去，一把揪住狗蛋的耳朵，疼得狗蛋“嗷嗷”叫，
“我跟你说过啥？不让你乱嚼舌根，你偏不听！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你别打孩子！
”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赵有德的手腕，“有啥冲我来，别跟孩子置气！
”赵有德使劲甩我的手：“你算个啥东西？也敢管我的事！狗蛋乱说话，我教训他天经地义！
”二楞和三胖也冲过来，二楞推了我一把：“劲松，你别多管闲事，不然俺们对你不客气！
”我没躲开，往后退了两步，却还是没松口：“狗蛋说的是实话，你昨天推了俺叔，
俺叔的死跟你有关！你今天必须说清楚！”赵有德一听，更火了，
抬手就往我脸上打：“你还敢造谣！我推你叔咋了？那是我们兄弟间的事，
跟你叔的死没关系！你再胡说，我就打断你的腿！”我赶紧躲开，
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你敢打我！我今天非要问清楚，俺叔到底咋死的！”两人扭打起来，
二楞和三胖也冲过来帮赵有德，狗蛋吓得赶紧跑，喊着：“李叔！快来！德叔打劲松哥了！
”赵有德见狗蛋去喊人，也慌了，冲二楞和三胖喊：“别打了，先跑！
等会儿李叔来了不好办！”三人赶紧跑，跑的时候赵有德回头瞪着我：“刘劲松，
你给我等着！你再敢多管闲事，我不光打断你的腿，还让你在村里待不下去！
”我揉了揉被打红的胳膊，心里更坚定：俺一定要查清楚，给俺叔讨个公道！没一会儿，
李叔就带着狗蛋过来了，问我咋回事，我把狗蛋说的话和刚才的冲突跟李叔说，
李叔皱着眉：“这么说，你叔的死真有蹊跷？走，咱们去你叔家看看，找找有没有啥证据。
”我们刚走到堂叔家后院，就看见堂叔的房间门开着，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
李叔说：“不好，有人来翻过了！”我冲进房间，看见堂叔平时放账本的抽屉被拉开，
里面空空的——堂叔是做粮食生意的，每次的货款和账目都记在账本上，
账本肯定被人拿走了！3 联手找证据，抢夺纸条起争执我和李叔在堂叔房间找了半天，
啥也没找到，正着急的时候，堂妹刘娟从外面回来，刘娟是堂叔的独生女，在镇上读书，
昨天接到信赶回来，刚到村口就听说我跟赵有德打架，赶紧跑回来。“劲松哥，我爹咋回事？
真跟赵有德有关吗？”刘娟眼睛红红的，“我走之前我爹还好好的，
说等我放假回来带他去镇上看病，咋突然就没了？”我把狗蛋说的和账本不见的事跟刘娟说，
刘娟咬着牙：“肯定是赵有德！我爹跟我说过，赵有德这半年总找借口不还货款，
还说要吞了咱们家的钱！”李叔说：“既然你爹跟你说过，说不定他留了后手，
咱们再好好找找，比如床底、墙缝这些隐蔽的地方。”我们三人一起找，
刘娟在堂叔的床底摸的时候，突然摸到一块松动的木板，掀开一看，里面有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赵有德吞十万货款，怕我告他，
要灭口——老根”。“找到了！”刘娟赶紧把纸条递给我，我刚拿到手，
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赵有德带着二楞、三胖，还有堂婶进来了，堂婶一看见纸条，
就冲过来抢：“这是啥？是不是你伪造的，想冤枉有德！
”我赶紧把纸条藏在身后：“这是俺叔留的，不是伪造的！上面写着你跟赵有德吞货款，
还要灭口！”赵有德也冲过来，伸手就抓我的胳膊：“你把纸条交出来！
不然我今天非要抢过来！”刘娟赶紧拦在我前面：“你别碰我哥！这是我爹的证据，
你别想毁了它！”三胖绕到刘娟后面，一把推开刘娟，刘娟没防备，往后退了两步，
撞在墙上，疼得直咧嘴。我一看急了，冲过去一把揪住三胖的衣领，
把他往旁边拽：“你别碰刘娟！”二楞趁机冲过来抢我身后的纸条，我赶紧转身，
把纸条攥在手里，二楞没抢到，就用胳膊肘撞我的后背，我疼得弯腰，赵有德冲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使劲一拧，我手里的纸条被他抢了过去，他看了一眼，
赶紧撕：“这是假的！我撕了它，看你们咋冤枉我！”“你别撕！”刘娟冲过来，
一把抓住赵有德的手，想抢回纸条，纸条被撕成了两半，刘娟抢回一半，
我趁机也抢回另一半，赵有德手里只抓着个纸条角，气得发抖：“你们居然敢跟我抢！
二楞、三胖，给我把纸条抢回来！”二楞和三胖冲过来，我拉着刘娟往后退，
李叔赶紧拦在中间：“有德，你别太过分！这纸条是你哥留的，你还想毁了它，你心里有鬼！
”堂婶还在帮腔：“李叔，你别信他们的！这纸条是伪造的，有德不是那样的人！
”赵有德见抢不到纸条，就放狠话：“刘劲松、刘娟，你们给我等着！
这纸条你们留着也没用，没人会信你们！再过两天你叔下葬，我看你们还能耍啥花样！
”说完就带着二楞、三胖和堂婶走了，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我们一眼。
我和刘娟把两半纸条拼在一起，上面的字完整了，李叔看了看：“这证据不够，咱们得再找，
比如找你爹的老伙计王师傅，他跟你爹一起做粮食生意，肯定知道货款的事。
”刘娟点点头：“王师傅在镇上开粮站，我认识路，咱们现在就去！”4 寻老伙计取证，
镇上遭堵起冲突我、刘娟和李叔骑着电动车往镇上走，路上刘娟跟我说，
王师傅跟堂叔合作了十年，去年赵有德加入，负责收货款，从那以后，货款就总回不来，
堂叔跟王师傅抱怨过好几次，说赵有德吞了钱。到了镇上的粮站，王师傅正在搬粮食，
看见我们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劲松、刘娟，你们咋来了？你爹的事我听说了，
节哀顺变。”刘娟红着眼眶：“王伯，我爹的死跟赵有德有关，他吞了我爹十万货款，
还想灭口，这是我爹留的纸条，你帮帮我们！”王师傅接过纸条，看了半天，
叹了口气：“你爹前三天跟我打电话，说赵有德吞了十万货款，还跟他吵了一架，
说要是他出了啥意外，让我帮着作证，还说他把银行存折藏在镇上的老柜子铺，
里面有货款的转账记录。”“存折！”我赶紧问，“王伯，老柜子铺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拿！
”王师傅指了指镇西头：“就在西头的‘老木匠柜铺’，你爹跟铺主老陈熟，
把存折放在他那寄存了。”我们谢过王师傅，刚要去老柜子铺，
就看见赵有德带着二楞、三胖，还有两个镇上的混混赵有德认识的，堵在粮站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