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存折给你,一百万,别让你大伯知道。
我以为这是父亲对我的偏爱。直到葬礼那天,大伯翻遍了父亲的遗物,找到那张存折。
他当场撕碎了我手里的委托书:老大才是继承人,你一个小辈,别想分一分钱。
我看着碎纸片,突然笑了。因为那张存折上,余额是负一百万。01灵堂里的烛火跳动着,
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跪在父亲灵前,膝盖已经麻了,眼泪早就流干了。
身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大伯的嗓门穿透整个屋子。老二这些年肯定藏了钱,
不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大伯母孙翠的声音更刺耳。就是,他开了十几年茶厂,
怎么可能穷成那样?肯定是防着咱们呢。我闭上眼睛,指甲陷进手心。
父亲的骨灰盒就在我面前,还没来得及下葬,这些人就开始明目张胆地找钱。
堂哥林浩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父亲生前最爱的紫砂壶。妈,这壶值钱吗?
大伯母接过去看了看底款。民国的,少说也能卖几千块。我猛地站起来,
冲过去夺回茶壶。这是我爸的遗物,你们不能动。林浩推了我一把。
你爸的东西就是林家的,林家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动?我踉跄几步,茶壶险些摔在地上。
大伯从父亲卧室走出来,脸上带着不耐烦。念念,你别太自私,你爸欠了那么多债,
这些东西卖了还能还点钱。我盯着他。爸生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您说茶厂倒闭是他活该,让他别连累林家。大伯脸色一僵。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是你长辈。我深吸一口气,把茶壶放回供桌上。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永远忘不了。
父亲站在大伯家门口,弯着腰求他借钱。大哥,就借我二十万,茶厂资金链断了,
熬过这个月就好了。大伯点着烟,连门都没让父亲进。建国啊,不是当哥的不帮你,
是你这生意一看就要黄了,我的钱也是血汗钱。大伯母端着茶杯站在门里。就是,
你以为我们家开银行的?茶厂倒了就倒了,认命吧。父亲回来后喝了一夜的酒。
我听到他在房间里哭,五十岁的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第二天父亲去卖了茶厂,抵押了房子,
给员工结清工资,最后欠下银行一百万。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笑过。
大伯母在房间里尖叫起来。当家的,快来,我找到存折了!我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那番话在耳边响起。念念,存折在书房《茶经》里,一百万,
是爸留给你的,千万别让你大伯知道。那时我以为父亲真的留了积蓄。
直到我找到那本《茶经》,打开存折,看清上面的数字。余额:负 1000000 元。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个惩罚贪婪的陷阱。
大伯捧着存折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的笑容都快裂到耳根。老二还挺会藏,要不是我聪明,
还真找不到。我站起来,声音颤抖。大伯,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大伯扬了扬手里的存折。你爸的东西就是林家的东西,林家的东西自然该我这个长子继承。
他走到我面前,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资格继承家产?我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副模样让大伯更加得意。别哭了,大伯不会亏待你的,等你出嫁,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大伯母凑过来。就是,念念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这钱放你大伯这儿保管,
将来给你堂哥娶媳妇,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抬起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大伯,
我爸临终前写了委托书,说存折要给我。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大伯一把夺过去,
连看都不看就撕成碎片。老大才是继承人,你一个小辈,别想分一分钱。
碎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我看着满地的碎屑,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大伯愣了一下。
你笑什么?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大伯您说得对,林家的东西确实该您继承。
大伯警觉地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擦干眼泪。字面意思,大伯既然要继承,
那就继承吧,我不争了。大伯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这就对了,一家人嘛,
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转身回到灵堂,跪在父亲灵前。心里默念:爸,您放心,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02夜很深了,大伯一家还没走。他们围坐在客厅里,
研究那张存折。我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悲哀。父亲的灵堂就在隔壁,
他们连装都不装了。大伯小心翼翼地打开存折,目光落在余额那一栏。客厅的灯光下,
我看到他的表情在变化。先是惊喜,然后凝固,最后变成了困惑。一百万……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大伯母凑过来。真有一百万?老二这个死鬼,生前哭穷,
原来藏了这么多钱。林浩也挤过去看。爸,快去银行取出来,咱们家的房贷就有着落了。
大伯突然合上存折,脸色有些不对。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我看出来了,
他发现了不对劲。但他不敢说,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大伯母追问。到底有多少钱?
你倒是说句话啊。大伯把存折揣进口袋。说了明天再说,急什么?
他这个反应让大伯母更加好奇。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对的?大伯站起来。没有,
就是太晚了,我累了,回家睡觉。说完他就往外走。大伯母和林浩赶紧跟上。走到门口时,
大伯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全是得意和轻蔑。我低下头,装作悲伤的样子。
等他们走远,我才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明天,好戏就要开始了。我走进父亲的房间,
坐在他生前常坐的椅子上。房间里还留着父亲的气息,淡淡的茶香混合着药味。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是十年前茶厂开业那天拍的。那时父亲意气风发,站在厂门口,
笑得很灿烂。照片里还有大伯一家。大伯搂着父亲的肩膀,说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这样的话。大伯母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夸父亲有本事。林浩那时还在上大学,
吃完饭就伸手跟父亲要钱。二叔,我下个月生活费不够了。
父亲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两千块。那时候的他们,把父亲当摇钱树。等父亲茶厂倒闭,
这些人立刻变了脸。我记得父亲最后一次去大伯家。那天不是借钱,是想借住几天。
因为房子被银行抵押,我们必须搬出去。大伯母连门都没开。建国啊,不是嫂子不帮你,
是家里真的住不下,浩浩要结婚,房子得留着当婚房。父亲站在门外。就住几天,
我和念念打地铺就行。屋里沉默了很久。最后大伯开口。建国,你也是有女儿的人,
应该明白,浩浩要娶媳妇,家里不能住着你们,会让人家看不起的。
父亲回来后什么都没说。我们在朋友家借住了一个月,然后租了现在这个小房子。
父亲从那以后身体就垮了。去年查出胃癌晚期。大伯来过一次医院。不是探病,
是拿着一份文件让父亲签字。建国,老宅的产权还在你名下,你签个字过户给我,
免得将来债主找上门,连老宅都保不住。父亲那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看着大伯,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大伯把笔塞到父亲手里。你就当给林家留个根,
老宅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我冲过去推开大伯。我爸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逼他?
大伯理直气壮。我这是为了林家好,你懂什么?我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大伯这才悻悻离开。那次之后父亲的病情急转直下。临终前,他握着我的手,
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话。念念,对不起,爸没给你留下什么,只有债。我哭着摇头。爸,
别说了,您好好养病。父亲摇头。来不及了,爸有件事要交代你。
他让我把存折拿出来。书房《茶经》里,有张存折,上面写着一百万。我去拿来了。
父亲看着存折,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这是爸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念念,记住,
你大伯这个人,一辈子贪心,你千万别让他知道这张存折。我当时以为父亲是怕大伯抢钱。
直到父亲去世后,我打开存折,看到那个负号。我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这不是遗产。
这是父亲留给贪婪之人的惩罚。也是留给我的武器。窗外天色渐亮。明天就是父亲的葬礼。
也是大伯自食恶果的开始。03葬礼那天下着小雨。父亲的棺材被抬上山,村里来了不少人。
大伯走在最前面,披麻戴孝,哭得声嘶力竭。弟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扔下大哥一个人……我跟在后面,冷眼看着他的表演。村里的老人都在叹气。
建国这一生不容易啊。是啊,茶厂倒了,人也没了,就留下个女儿。
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哟。我低着头,眼泪不停地流。这些眼泪有真有假。
真的是为父亲难过。假的是做给这些人看的。父亲下葬后,众人回到家里吃席。
方婶拉着我的手。念念,有什么困难就说,婶子能帮的一定帮。我点点头。谢谢方婶。
方婶是父亲茶厂的老员工。茶厂倒闭时,父亲欠了她三个月工资。父亲卖了茶厂后,
第一件事就是把钱还给她。方婶拿着钱哭了。建国,这钱我不要了,你留着看病吧。
父亲摇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我该给你的。方婶是个明白人。她知道父亲的好。
席间,大伯喝了不少酒。他端着酒杯站起来。各位乡亲,我弟弟走了,
但林家的事还得有人管,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大伯母也站起来。是啊,
念念一个女孩子,以后还要嫁人,林家的事自然该我们管。村里的长辈纷纷点头。
建华说得对,你是老大,该担起责任。我坐在角落里,一句话不说。林浩喝得醉醺醺的,
搂着我的肩膀。堂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大伯不会亏待你的。我推开他的手。
浩浩哥喝多了。林浩嘿嘿笑。没喝多,跟你说实话,我爸找到你爸的存折了,
一百万呢,够咱们家买房了。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看了过来。大伯脸色一变,
狠狠瞪了林浩一眼。闭嘴,喝多了就别说话。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村里人开始窃窃私语。
建国还留了一百万?不能够吧,他不是欠了好多债吗?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藏起来了。大伯站起来,脸涨得通红。都是酒话,别当真。但越是这样,
越显得心虚。方婶看向我。念念,真有存折?我咬着嘴唇,眼泪又流下来。有,
但是……但是什么?方婶追问。我摇摇头。但是被大伯拿走了,说是他要继承。
这话一出,席上的气氛变了。村里人看向大伯的眼神都不对了。建华,这就是你不对了,
建国的钱该留给女儿。就是,你这个当大伯的,怎么能抢侄女的钱?大伯急了。
什么抢?这是林家的钱,我是林家的长子,我继承有什么不对?
三叔公拄着拐杖敲了敲地。建华,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建国的钱该给念念,
你一个当大伯的,怎么好意思要?大伯憋得脸通红。三叔公,您不知道,
念念是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这钱留给她不如留给浩浩,至少还姓林。我站起来。
大伯说得对,我是个女孩子,不配继承林家的东西。众人一愣。念念,你这是……
我擦干眼泪。大伯说我是外嫁女,将来是别人家的人,既然这样,那存折就给大伯吧。
大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变得不自然。方婶拉住我。念念,
你糊涂啊,那是你爸留给你的。我摇头。方婶,大伯说得对,我不配。我看向大伯。
不过大伯,既然您要继承,那存折上的事,您也要一起继承。大伯心里一惊。什么事?
我平静地说。存折上的余额啊。大伯脸色刷地白了。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和大伯。04第二天早上,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我正在收拾父亲的遗物,
听到敲门声。林念,你家挂号信。我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字:XX 银行催收部。
心里涌起一阵快意。来了。我没有拆信,而是放在桌上。半小时后,大伯气喘吁吁地跑来。
念念,刚才邮递员是不是来过?我点点头。来了,送了封信。
大伯眼睛盯着桌上的信封。信呢?我指了指。在那儿。大伯抢过信,撕开信封,
快速浏览内容。我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变成青紫。他的手开始发抖,
信纸差点掉在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倒了杯水递给他。大伯,您没事吧?
大伯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低下头。知道什么?
大伯把信拍在桌上。存折是负的,你早就知道!我不说话。大伯母这时也跑来了。
当家的,怎么了?大伯把信递给她。大伯母看完信,尖叫起来。欠一百多万?
这怎么可能?她指着我。林念,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故意骗我们!我抬起头。
我怎么骗你们了?是大伯自己说要继承的,我还说把存折给我,大伯不肯,说我没资格。
大伯哑口无言。可是……可是你当时应该告诉我们。我冷笑。告诉你们什么?
告诉你们存折是负的?大伯,您撕我爸委托书的时候,可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大伯母还想说什么,被大伯拦住了。大伯深吸一口气。念念,大伯当时是糊涂了,
你别跟大伯计较,这存折还是你拿着吧。他从口袋里掏出存折,要塞给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大伯,这怎么行?您在葬礼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您是林家长子,
要继承遗产,现在怎么能反悔呢?大伯脸涨得通红。那是大伯说错了……我打断他。
不是说错,您说得很对,我是个外嫁女,将来是别人家的人,确实不配继承林家的东西。
既然您都继承了,那存折上的债,自然也该您还。大伯急了。这债是你爸欠的,
关我什么事?我点点头。您说得对,是我爸欠的,但存折在您手里,
银行只认存折持有人。这话是表哥文涛教我的。虽然实际的法律关系更复杂,
但用来吓唬大伯足够了。大伯母冲过来要抓我。你这个死丫头,故意坑你大伯!
我闪开了。大伯母,您可别冤枉我,当初是您和大伯翻我爸的遗物,是您们抢走存折,
是您们撕了委托书。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听大伯的话,把继承权让给您们而已。
大伯母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大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一百多万……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我倒了杯茶给他。大伯,您慢慢想,
我先去买菜了。说完我就出门了。身后传来大伯母的哭骂声。都是你,非要抢什么存折,
现在好了,把自己坑进去了!闭嘴!大伯吼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走在巷子里,嘴角忍不住上扬。父亲,您看到了吗?贪婪的人,终究会自食恶果。
村里人看到我,纷纷围上来。念念,听说你大伯抢了你爸的存折?是啊,
还说是他要继承。我点点头。是,大伯说我不配继承,所以拿走了存折。
村里人摇头叹气。建华这个人,从小就自私。可不是,建国那么好的人,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哥哥。我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不用我说,村里人自有判断。
方婶拉住我。念念,存折的事是怎么回事?我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包括父亲临终的托付。包括存折上的负债。包括大伯如何抢走存折。包括今天银行的催收信。
方婶听完,眼圈红了。建国这是给你出气啊。我点点头。爸生前受了太多委屈,
他不想我也被人欺负。方婶拍拍我的手。好孩子,你爸没白疼你。她想了想。念念,
关于这笔债,我知道一些事情,你等着,我去找几个人。说完方婶就急匆匆走了。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事情要有转机了。05第三天,
大伯找了林家所有的长辈。三叔公、四大爷、五婶婆,还有几个堂叔堂婶,坐了满满一堂屋。
我被叫到家里,看着这阵势,心里有数。大伯这是要用家族压我。三叔公拄着拐杖坐在上座,
清了清嗓子。念念啊,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爸的债。我乖乖站着。
三叔公您说。三叔公叹了口气。你爸欠的债,按理说该你这个女儿还,父债女偿,
天经地义。我点点头。三叔公说得对。大伯眼睛一亮,以为我要松口了。
三叔公继续说。但是你大伯说,他拿了存折,所以债该他还。这事闹到现在,
对谁都不好,你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好好商量。四大爷接口。是啊,念念,
你大伯虽然做得不对,但他也是为了林家好。五婶婆也说。就是,你一个小姑娘,
还没嫁人,背着这么大的债,谁敢娶你?不如让你大伯来处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冷笑。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让我把债扛下来。我低着头,声音很轻。各位长辈说得对,
我也想把债扛下来。大伯脸上露出笑容。念念你能这么想就好……我抬起头,打断他。
但是大伯,您得先把存折还给我。大伯一愣。还给你?我点头。对,
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继承,还撕了我爸的委托书,现在存折在您手里,银行认的是您。
如果您真想让我还债,就把存折还给我,再写个声明,说您放弃继承,
这样债才能转到我名下。大伯脸色变了。这……我继续说。如果您不还,
那存折就是您的,债也是您的,跟我没关系。大伯被噎住了。大伯母急了。念念,
你这是狡辩!当初是你爸欠的债,怎么能让你大伯还?我看向她。
那当初是我爸留给我的存折,怎么就能让大伯拿?大伯母语塞。三叔公敲了敲拐杖。
念念说得也有道理,建华,你当时确实做得不对。大伯急了。三叔公,
我那是一时糊涂……四大爷摇头。糊涂?我看你是太精明了,以为有钱就抢,
现在发现是债就想推。五婶婆也说。建华,你这样做,让我们这些长辈怎么说你?
大伯涨红了脸。那我也没钱还啊!一百多万,我上哪儿弄去?我平静地说。大伯,
我也没钱,我一个月工资三千,还完这笔债要三十年。您家浩浩哥工作,
您和大伯母也有退休金,比我强多了。大伯哑口无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方婶带着几个人走进来。三叔公,您主持公道,我有话要说。三叔公看到方婶。方婶,
你来做什么?方婶走到屋子中间。我是来为建国说句公道话的。她看向众人。
你们知道建国为什么欠这一百万吗?大伯色厉内荏。他生意失败,关我们什么事?
方婶冷笑。失败?建国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员工发工资,才欠下三十万。
他宁愿自己欠银行,也没有欠我们一分钱。另一个老员工站出来。是啊,建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