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杠，姜禾，你可真行。”女人赤着脚站在冰冷的浴室地砖上，手里捏着两根验孕棒，
像是捏着两枚刚刚拉开引信的手榴弹。卫生间明晃晃的灯光照在那两条刺目的红线上，
也照得她一张脸血色尽失。分手一个月，她竟然怀孕了。可孩子不是前任陆云帆的。
一个月前那个混乱的雨夜，她被陆云帆的背叛伤透了心，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记忆的碎片混乱又灼热，最后拼凑出的，是一张模糊却足够让她心惊肉跳的脸。那张脸，
属于陆沉舟。陆云帆的大哥。一个她只在陆家家庭聚会上见过寥寥数次，
每次都让她感到巨大压迫感的男人。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陆云帆”三个字跳动着，像是在嘲讽她的荒唐。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禾禾，我们见一面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云帆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祈求。姜禾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到马桶边，
剧烈地干呕起来。1姜禾赶到约定的咖啡馆时，陆云帆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着她送的白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面前放着一杯她最喜欢的燕麦拿铁，
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若是在一个月前，她或许还会为这副景象心软。但现在，
她只觉得讽刺。“禾禾，你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陆云帆立刻起身，
想来拉她的手。姜禾不动声色地避开，在他对面坐下，将手里的包放在两人中间，
隔开一道无形的屏障。“有话就说吧，我只有十分钟。”陆云帆的动作僵在半空，
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禾禾，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你就要全盘否定吗？”“一次错？”姜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陆云帆，你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多久了，真当我是傻子吗？
如果不是我亲眼撞见你们在酒店门口拥抱，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她的质问让陆云帆的辩解卡在了喉咙里。他颓然坐下，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
像是要借此压下心虚。“我跟她只是玩玩，我爱的人一直是你。男人嘛，
总有逢场作戏的时候。”“别侮辱男人这个词了。”姜禾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今天来，
不是听你解释的，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说完，
她站起身就要走。“姜禾！”陆云帆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放手！”姜禾挣扎着，
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又翻涌上来。“我不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谁？
难道是我哥吗？”陆云帆口不择言地喊道，“你每次看到他眼睛都发直，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哥那种人，他根本没有心，他就是个冷血的机器！
他连我都看不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胡说什么！”姜禾心头猛地一跳，
像是最隐秘的心事被当众戳穿，又羞又怒。“我胡说？上次在家里吃饭，你假装去洗手间，
结果在书房门口站了多久？你以为我没看见？”陆云帆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嫉妒和不甘让他口不择言，“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挣几个臭钱吗？我告诉你，
他……”“够了！”姜禾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胃里排山倒海的恶心感再也压不住，她捂住嘴，不顾咖啡馆里其他人惊诧的视线，
狼狈地冲了出去。站在路边，她扶着行道树，吐得昏天黑地。直到胃里空空如也，
只剩下酸水，她才直起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机又响了，还是陆云帆。姜禾看也没看，
直接拉黑。她靠在树干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陆云帆的话像是魔咒，
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响。“我哥那种人，他根本没有心……”可就是这个没有心的男人，
在她最狼狈的那个夜晚，给了她唯一的慰藉。尽管那慰藉是致命的毒药，
如今在她腹中悄然发芽。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
她擦掉嘴角的狼狈，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她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一个不明不白的错误。
她要知道，陆沉舟，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此是什么态度。打定主意，
姜禾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她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地址。“师傅，去环球中心。
”2环球中心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CBD核心，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又矜贵的光。
这里是陆沉舟的商业帝国——盛舟集团的总部。姜禾站在楼下，
仰头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
前台小姐职业化的微笑里带着审视：“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我……我找陆沉舟。
”姜禾报出那个名字时，声音有些发紧。“请问是哪个部门的陆总？
”“就是……你们的董事长，陆沉舟。”前台小姐的笑容淡了几分，
多了些公式化的礼貌：“抱歉，没有预约的话，董事长是不能随便见的。
”姜禾的指甲掐进了手心，她当然知道不能随便见。她甚至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难道要说，我怀了你们董事长的孩子，来找他负责？她正手足无措，
大厅一侧的专属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步伐沉稳，气场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他侧着头，正在听身边的人汇报工作，轮廓分明的侧脸冷硬又英俊。正是陆沉舟。
姜禾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是他，真的是他。
比记忆中更加清晰，也更加遥不可及。陆沉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
淡漠地朝她这边瞥了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然后就自然地移开了。他不记得她了。这个认知让姜禾的心猛地一沉，
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和难堪。也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晚或许不过是一场意外，
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插曲。眼看他就要被人群簇拥着走出大门，姜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陆先生！”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却异常清晰。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陆沉舟也停住了，他微微侧过身，
终于正眼看向她。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悦，
仿佛在奇怪哪里来的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行程。“有事？”他开口，两个字，言简意赅，
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姜禾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她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迎上那道审视的视线。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单独和您谈谈。”陆沉舟身边的特助立刻上前一步，
礼貌而强硬地拦在她面前：“这位小姐，陆总现在没有时间，如果您有事，可以和我们预约。
”“不，这件事必须现在说。”姜禾固执地看着陆沉舟，她知道，如果今天错过了，
她可能再也没有勇气站在这里。陆沉舟打量了她几秒，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姜禾觉得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像一个透明的玻璃人，所有心事都无所遁形。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是对他的特助说的：“让她上来。”说完，
他便转身，径直走向那部专属电梯，再没有看她一眼。特助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态度依旧客气，但姜禾能感觉到那客气之下的防备。她跟在后面，走进那部装修奢华的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电梯里只有她和陆沉舟，
以及他的特助。陆沉舟始终目视前方，没有说话，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禾紧张地手心冒汗，她甚至不敢去看电梯壁上反射出的男人挺拔的背影。终于，
电梯在顶层停下。特助将她引到一间小会客室，给她倒了杯水，然后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陆总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姜禾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却如坐针毡。
她不知道等下该如何开口，那些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说辞，在见到他本人的那一刻，
全都变得苍白无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杯水从温热变得冰凉。
就在她快要被这死寂的等待逼疯时，门终于开了。陆沉舟走了进来，他脱掉了西装外套，
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少了几分在外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性，但那股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说吧，
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闯到我公司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姜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让她冷静下来。她放下水杯，抬起头，
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陆先生，我们谈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关于一个月前晚上，在金鼎酒店的事。”3听到“金鼎酒店”四个字，
陆沉舟原本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他靠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一些，
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努力从记忆深处搜寻着什么。姜禾被他看得坐立难安，
那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酒精、雨声、陌生的房间，
还有这个男人灼热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升温。“金鼎酒店？
”陆沉舟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这三个字像三把冰锥，狠狠扎进姜禾的心里。她所有的紧张、羞耻和鼓起的勇气，
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原来对他来说，那真的只是一件可以随手抛之脑后的事情。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让她瞬间忘了恐惧。“你不记得了？”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也对，陆总您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可能需要我提醒一下您？”她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月前，十六号，周五，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在金鼎酒店的酒吧喝醉了，是你把我带回了房间。你忘了你弟弟陆云帆当时也在场吗？
你忘了他当时正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而我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吗？”她每说一句，
陆沉舟的脸色就沉一分。当她提到陆云帆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一抹阴鸷。显然，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了那个荒唐的雨夜，想起了那个哭得狼狈不堪的女人，
也想起了自己失控的瞬间。“所以呢？”他仰头看着她，
表情重新恢复了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你想说什么？
找我索要赔偿？开个价吧。”他的话语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仿佛她今天来，
就是为了敲诈勒索。姜禾被他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赔偿？”她气得浑身发抖，“陆沉舟，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金钱和交易吗？”“难道不是？
”他反问，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如果不是为了钱，
我想不出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第二个理由。”“你！”姜禾气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跟这个男人生气毫无意义，她今天来，
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吵架。她重新坐回沙发上，与他拉开距离，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既然你觉得我是为了钱，那我们就谈钱。”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为你的行为负责。”“负责？
”陆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想要我怎么负责？娶你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讥讽，显然觉得她的想法异想天开。姜禾的心被刺得生疼，
但她没有退缩。她迎着他讥讽的目光，将那份压在心底最沉重的秘密，
也是她今天唯一的底牌，扔了出来。“我怀孕了。”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安静的会客室里轰然炸响。陆沉舟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她，
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姜禾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冷汗。她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是暴怒，是怀疑，
还是直接叫保安把她这个“疯子”赶出去。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陆沉舟在最初的震惊过后，
竟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质问，只是那么沉沉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过了许久，久到姜禾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终于动了。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张特助，取消下午所有的行程。”他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
声音冷静得可怕，“另外，帮我联系仁和私立医院的陈院长，我马上带一位女士过去做检查。
”说完，他挂了电话，重新看向姜禾。“走吧。”他说，“是真是假，检查了就知道。
”他的反应，冷静到近乎冷酷，却比任何激烈的质问都让姜禾感到心寒。在他的世界里，
或许一切都可以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来验证和解决，包括一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4仁和私立医院。VIP通道，专属医生，全程陪同。姜禾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被陆沉舟安排着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当她躺在B超室的检查床上，
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孕囊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她。那是她的孩子。
是她和那个冷漠男人的孩子。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一阵紧缩，说不清是喜是悲。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对等候在外的陆沉舟恭敬地说道：“陆先生，恭喜您，
这位小姐确实怀孕了，孕周大概在五周左右，胎儿很健康。
”陆沉舟接过那几张薄薄的报告单，低头看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姜禾从检查室里走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现在你相信了？”她看着他，
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陆沉舟没有回答，只是将报告单递给身后的特助，
然后对姜禾说：“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
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前。依旧是私密性极好的包厢，古色古香的装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陆沉舟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在她对面坐下。“说吧，
你想要什么？”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又是这句话。姜禾觉得有些可笑，
也有些悲哀。在这个男人眼里，她似乎永远都只是一个有所图谋的人。“我说了，我不要钱。
”她重复道。“那你要什么？”陆沉舟的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敲得姜禾心烦意乱，“一个名分？陆太太的位置？
”他的话语里依旧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但这一次，却没有了之前的讥讽，
而是多了一种认真的考量。姜禾愣住了。她想过他会给她一笔钱让她打掉孩子，
想过他会怀疑孩子不是他的，甚至想过他会用更卑劣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麻烦”。
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平静地提到“陆太太”这个位置。“你……你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意思很简单。”陆沉舟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
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把孩子生下来。”他的声音很沉，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力。姜禾的心猛地一跳。“生下来？”“对，生下来。”他看着她，
继续说道，“这个孩子，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陆家的长孙。
他不能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他的理由，现实得近乎残忍。没有一句是关于她，
甚至没有一句是关于感情。一切都只是基于孩子和家族的利益。“所以呢？
”姜禾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所以，”陆沉舟看着她，说出了一句让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话，
“我们结婚。”结婚。从这个她只见过寥寥数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男人嘴里，
如此轻易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姜禾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你疯了？
”她脱口而出，“结婚？我和你？你别忘了，我曾经是你弟弟的女朋友！”“那又如何？
”陆沉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而且，你肚子里的孩子，姓陆，
是我的。”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两个字，像是在宣示主权。
姜禾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陆沉舟，
你是不是觉得用钱和权势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婚姻是交易吗？可以拿来这样计算和交换？
”“不然呢？”他反问，“对我来说，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合作，
目的是为了家族的延续和利益的最大化。既然你怀了我的孩子，
那么你就是现阶段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合作对象？”姜禾咀嚼着这个冰冷的词汇，
只觉得荒谬至极，“我不同意。”“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陆沉舟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
“你可以选择不同意，然后一个人挺着肚子，承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或者，
你可以去把孩子打掉，但你要想清楚，这是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允许，
国内任何一家正规医院，都不敢给你做这个手术。”他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姜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冷静、理智，也冷酷、无情。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她这才真正意识到，
自己招惹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物。“你这是在威胁我？”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陆沉舟靠回椅背，恢复了那种慵懒而掌控一切的姿态，“姜小姐，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对你和孩子才是最有利的。
”他甚至已经改口叫她“姜小姐”了。姜禾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来找他，不该对他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以为自己是来寻求一个解决办法，却没想到，是亲手将自己送进了另一个更深的牢笼。
5姜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家会所的。陆沉舟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我们结婚。”“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晚高峰的车流川流不息，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半分光亮。她该怎么办？嫁给陆沉舟？
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甚至有些畏惧的男人？成为她前男友的大嫂？这个想法光是想一想，
就让她觉得窒息。可是不嫁呢？她能独自抚养这个孩子吗？她刚刚毕业一年，工作尚不稳定，
微薄的薪水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是一个孩子。更重要的是，陆沉舟说得对，
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孩子。以他的权势，他有无数种方法让她走投无路。
姜禾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她的人生，好像从发现怀孕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失控了。
回到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她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这个让她混乱的世界。
然而，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姜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姜禾，姜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雍容而威严的女声。“您是？
”姜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是陆沉舟和陆云帆的母亲，你可以叫我伯母。”果然。
姜禾的心沉到了谷底。陆沉舟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伯母，您好。”她艰难地开口。
“我听沉舟说起你的事了。”陆夫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却透过电波清晰地传递过来，“我们陆家，
不允许有不明不白的血脉流落在外。既然你怀了沉舟的孩子，那就是我们陆家的孙子，
我们一定会负责。”又是负责。姜禾觉得这两个字无比刺耳。“伯母，
我想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她试图挣扎。“没有误会。”陆夫人不容置喙地打断了她，
“沉舟已经三十岁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你既然有了他的骨肉，那就是天定的缘分。
明天我会让沉舟去接你，回老宅吃个饭，我们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这根本不是商量，
而是通知。“伯母，我……”“好了，我累了，就这样吧。”陆夫人说完，
便径直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姜禾只觉得手脚冰凉。一张无形的大网，
正在从四面八方朝她收紧，让她无处可逃。陆沉舟，陆夫人……整个陆家，
都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沉沉地压在她的心上。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陆云帆的叫喊。“姜禾！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给我出来！”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姜禾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
只见陆云帆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地靠在门上，一边砸门一边大吼：“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是不是真的跟别的野男人在一起了？你给我说清楚！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已经有邻居探出头来张望了。姜禾又气又怕，
她不想和他纠缠，更不想让邻居看笑话。“你快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隔着门喊道。
“我不走！你今天不给我开门，我就不走了！”陆云帆耍起了无赖，“姜禾，你这个贱人！
是不是我哥？你是不是真的勾搭上我哥了？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禾气得浑身发抖。“我胡说？有人看见你今天上了我哥的车！你还敢说没有？
”陆云帆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好啊，姜禾，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惦记着我哥！你可真有本事！”他的污蔑像一把把尖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