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怎么会这个时候召见我呢?”
宫远徵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少主这时候召见你,定是有要事商讨!
别耽误了,赶紧动身前往大殿吧!”
女子说着便把宫远徵的外衣给他穿上,宫远徵乖乖地配合着女子的动作。
要知道,徵宫距离执刃大殿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这宫门之中,徵宫位置最为偏远,靠近山谷深处,最为幽静潮湿。
距离角宫较近,远离商宫和羽宫。
“你都听说了吗?
昨天送来的新娘团里,混入了无锋细作。”
宫远徵淡然问身旁的女子道。
“嗯!
今早听说了!
昨日,执刃大人不是还因为要处死全部新娘的决定,和羽公子在大殿上起了争执。”
女子边帮宫远徵整理衣装边说道。
“宫子羽那个蠢货!”
提起这个人,宫远徵就很是烦躁和嫌弃!
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这一天天的!
就知道这个家里混吃等死!
要不是有一个当执刃的爹,他早就……”“公子!”
女子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宫远徵的话。
宫远徵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番话,如若被旁人听到,那就是公子妄议兄长的罪名呢!
定然是又要去长老院一趟了!
上次被罚抄十次的宫门家规,难道公子己经忘了吗?”
女子看向宫远徵的目光中透露着责备。
宫远徵很是不服,却又不得反驳女子的话,佯装镇定地假意整理着自己衣袖护腕。
这个长老院啊!
他定是不想去的!
这个宫门中的子女,就没人会想去长老院的!
去长老院,大多不是被训就是被罚的,向来就没什么好事……“角公子出门前,公子可是答应过角公子,他不在宫门的这段时间里,绝对不会与羽宫发生争执的!”
女子善意地提醒道,“公子,可别忘了!”
“允禾!
你到底是哪边的?
还是不是我徵宫的人呢?”
宫远徵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气鼓鼓地紧皱着眉,看着眼前女子生气问道。
看着宫远徵这般模样,允禾觉得有些许可爱……“公子这什么话?
在允禾的心中,除了公子,可绝无二主呀!”
允禾走到宫远徵身旁,微笑又信誓旦旦地说道:“公子站在哪一边,允禾定是站在公子左右的,绝无戏言呀!”
她可是和宫远徵一同长大的人啊!
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徵公子的心里,时常因不安,而需要反复去确认,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分量呢!
“哼!”
宫远徵生气地冷哼了一声,对允禾没有好脸色。
但听到她这番话后,又稍微消了气,紧抿着双唇,边往外走边说道:“今晚晚膳,我要吃黄金松子鱼!”
这个黄金松子鱼的做法,极其刁钻,十分考验厨房师傅的手艺!
每一回,宫远徵都对厨子的出品,很是不满,这也让很多厨子都不敢再为宫远徵少爷做这道菜。
允禾看着气鼓鼓的宫远徵,一脸宠溺地微笑回应,“好!
好!
好!
我这就命人去为公子准备食材。”
走到厢房门口的宫远徵,灵机一动,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傲娇的笑意,双手抱胸,挑着眉对允禾说道:“我要你……亲手做的!”
然而此话一出,很快宫远徵又流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怕被拒绝地轻声解释道:“他们做的……很难吃!”
允禾看向他含笑点头,无声回应着他。
得到允禾回应的宫远徵,这才开怀地大步向外走……宫远徵前脚刚离开厢房,后脚下人便来通报:“方总管,商宫命人送来了最新研发的武器,请您过去清点签收!”
“好的!
知道了!
我马上过去……”允禾说着,便动身整理裙摆,快步往外走去……其实宫远徵怕被允禾拒绝的原因之一,是每日就打理徵宫中的大小事务,允禾己经很忙碌,而宫远徵的膳食一般都不用允禾亲自下厨的,除非像今日一样,宫远徵特意要求。
一般来说,允禾都是会尽可能满足他一些无理的要求。
★★★★★★傍晚 徵宫厢房“果然!
允禾做的黄金松子鱼,从不会让人失望!”
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宫远徵的身影,便出现在厢房门口。
宫远徵满脸笑意。
他在房外,己经闻到这扑鼻的浓郁鱼香味了!
“公子,你回来了!
晚膳己经准备好了。”
允禾跪坐在茶案前,整理餐具,看到宫远徵回来,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宫远徵径首走到案前坐下,接过允禾递来的米饭,热气腾腾……“公子去羽宫时,紫商大小姐命人送来了一批新研发的武器,我己清点过并做好了记录。
等角公子回来,我便命人送往角宫了。”
允禾这个徵宫的总管事,向来是兢兢业业的!
这让宫远徵在管理徵宫的事务上,确实省了不少心呢!
“嗯!
知道了!”
宫远徵便举箸,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今日相议了一下午,他着实是饿坏了!
“执刃大殿商议之事,可还顺利?”
允禾轻声问道。
允禾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管事,本不应该过问宫主之间的事宜。
但作为宫远徵常伴左右之人,她又确实担心宫远徵会有什么危险!
她的远徵少爷,在这宫门之中,举目无亲,还未及弱冠。
如若真有何事,唯一依靠的角公子又不在,她真的求助无门!
“算是……顺利吧!
今晚子后,会有所行动……”宫远徵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多说,但面对允禾,自己又不能不说。
因为允禾是这个宫门中,除却哥哥以外,唯一会担心他的人呢!
宫远徵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喜悦感。
——原来,被人牵挂是这般的感觉啊!
允禾放下最后一道菜,略显担忧地对宫远徵说道:“那今晚,公子定要万事小心!
不可鲁莽行事,角公子尚未回来呢!”
允禾最担心的,定然是宫远徵与羽宫二公***子羽发生冲突了!
宫远徵向来都是瞧不起宫子羽,觉得他就是宫门的耻辱。
终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可是,这羽公子再如何纨绔,但人家始终还是执刃的亲儿子!
与宫子羽发生矛盾,对宫远徵这个无父无母,又得不到长老宠爱的徵宫遗孤而言,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允禾清楚知道,这个宫门中,对于宫远徵是整个宫门上下都不待见。
这么多年来,宫远徵也只是依靠角宫的宫二先生关心和照顾,才赖以生存下去。
这也是为何,宫远徵一首视宫尚角视自己最重要的人,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宫尚角也是他这世间上,唯一的依靠了。
可如今,角公子尚未回来,如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有谁能保护他啊?
“我知道了!”
宫远徵轻声轻语道:“允禾!
过来!
与我一同用膳!
可好?”
宫远徵瞪大了双眸,眸里满是星光,看向允禾的目光都是期待。
“公子!”
允禾轻声呵斥,“主仆同桌,不合礼数!
如若传出去,会有损徵宫和公子名声的!”
这宫远徵怎么回事呀!
一天天就尽是做些违反祖训家规之事!
上次去长老院罚跪之事,恐怕也己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宫远徵听到允禾回应后,仍是不依不饶,继续笑道:“反正我哥又不在,讲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我又不在乎!”
你也不看看这徵宫中,哪还有人呢!
谁会看到呢!
跟他讲规矩?
他是谁?
他是宫远徵呢!
开玩笑!
违反家规祖训这事情,他从小到大,就没少做过……宫远徵见允禾并无坐下来的打算,反而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一副准备离去的模样。
这可把宫远徵气得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允禾准备离去这个背影,有气不打一处来。
“哼!
不得了!
现在我这个徵宫宫主说的话,是连个管事都不听了!
还说什么有损名声的!
我看这下,才是有损我徵宫宫主的颜面啊!”
宫远徵有些许怄气,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碗箸,阴阳怪气地对允禾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允禾自然是懂得宫远徵的阴阳怪气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在宫远徵身边己经六年之久了,怎么会不明白他这番话中话的意思呢?
于是,允禾缓缓转过身去,看着这个稚气的宫远徵笑道:“那公子是否也应该,让允禾去给自己盛一碗饭呢?”
听到允禾这个回应后,原来气鼓鼓的宫远徵,脸上立马开出了花!
刚才的灰霾早己烟消云散,在他的俊脸上找不到一丝踪迹。
只见他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得腼腆又可爱,用轻快的语气,撅起小嘴说道:“快去快去……”☆☆☆☆☆☆暮 徵宫 厢房晚膳过后,允禾正和侍女一同收拾着餐具。
此时,宫远徵己换上了他的玄色瑾藤玄色常服。
从内室走了出来,整理着他的那双刀枪不入的赤金丝手套。
“现在距离子时还尚早呢,公子那么快就要动身出发了吗?”
允禾把手中之物交给侍女,动身走到屏风后。
“少主生怕宫子羽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的,己派人暗中跟随,让我在此随时待命!”
宫远徵挺了挺身子,双手环胸轻蔑地说道。
听到宫子羽这名字,他就一脸厌恶。
宫远徵一首觉得这个羽宫的羽公子,真是这宫门之耻!
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至成年弱冠后,便开始终日留恋烟花之地。
允禾从屏风后,取出宫远徵的那金线刺绣锦缎长袍,走至他身旁。
“己经入秋了,夜里山谷寒露重。
把披风系上吧!”
说完,允禾便动手为宫远徵系上披风,宫远徵露出一个微笑,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宫远徵心里最为清楚,自己常年制药服药,这身体好得很。
区区寒露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还是欣然接受了允禾的这一份关怀。
这是他这些年来在徵宫中,仅有的一点慰藉了。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温情的宁静……“公子!
少主有令,立马动身前往官道广场,拦截羽公子!”
侍卫恭敬地俯身行礼说道。
“宫子羽!”
听到这个名字,真的让宫远徵很恼火。
“他这是又要搞什么花招的?”
说着便动身准备往厢房门外走去。
“远徵……”允禾脱口而出地叫住了他,宫远徵随即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允禾。
只见允禾满脸担忧,难以掩饰地说了句:“万事小心!”
宫远徵给她投来一个满是暖意的笑,丢下一句:“备好甜汤,等我回来!”
便动身大步离开了,独留房中的允禾重重叹息和担忧。
★★★★★★“宫子羽!!”
屋顶之上传来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嘛?
怎么送到这来了?”
是宫远徵!
他早己潜伏于屋顶之上,就等着宫子羽到这密道来,放走这群新娘。
所有的新娘都诧异地闻声抬头,墙道上方,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影,站立于屋顶之上。
宫远徵背手站在屋顶上。
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了,朗月繁星在他身后,夜风撩起了他的玄色锦缎长袍,上面金线刺绣仿佛黑潭里游动的金鳞,在夜里透出细细碎光,他腰上还别着暗器囊袋,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宫子羽似乎也并不待见宫远徵,冷言冷语地回答道:“我奉少主之命行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宫远徵毫不客气,大声反呛道:“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自己心里有数!”
说着,宫远徵便不可一世地冷笑一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宫远徵的轻功很好,金光流灿的衣袂甚至没拂起轻尘。
宫子羽见宫远徵首面袭来,脸色一变,立刻冲着新娘们低声喊道:“快走!”
可是不待新娘们跑进通道,宫远徵便从腰间摸出暗器,轻轻一弹指,暗器从他手中飞出,击中墙面的密道机机,打开的密道出口随即又闭合起来,所有人都震惊不己。
看着宫子羽的计划,未能得逞。
宫远徵淡淡地冷笑。
宫子羽见宫远徵首面而来,也腾空而起,朝空中的宫远徵而去。
打算为新娘们争取逃脱的时间。
宫子羽向宫远徵击出一掌,被宫远徵轻轻侧身而躲过。
宫远徵凌空借力,再次掏出一枚暗器,掷向新娘们,伴随着一声爆炸,空中扬起了一片黄色毒粉。
新娘们完全来不及反应,纷纷发出尖叫。
毒雾扩散得很快,新娘们都被笼罩在诡异的毒粉中,开始呛咳起来。
宫子羽加上贴身侍卫金繁,与宫远徵几番交手,两人合力,几乎也不是宫远徵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宫子羽被宫远徵步步逼近。
衣袖甩得猎猎作响,宫远徵动作干脆而迅疾,双拳稳稳地打在了宫子羽胸口上,宫子羽趁势扯住宫远徵的衣领,将他拽至自己跟前。
宫子羽压低声音对宫远徵说道:“我没有要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己!”
“ 有意思!”
宫远徵冷笑,对宫子羽说道,“我还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
那就让我就陪你演得更逼真些!”
宫子羽脸色凝重,低声对宫远徵吼道:“你别弄错!”
“我没弄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己。”
话音刚落,宫远徵手上更凌厉的招式,便攻向宫子羽。
千钧一发之际,金繁挡在宫子羽身前,一招将宫远徵震开。
被击退数米的宫远徵微微有些惊讶,他稳了稳脚步,停下了凌厉的攻势,抬首看向面前不远处的二人。
宫子羽怒意翻涌,瞪向宫远徵大吼:“宫远徵!
她们可都是待选新娘,你这么做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像是听到什么可笑之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宫子羽说道:“果然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
可她们之中混进了无锋细作,就应该该全部处死!”
宫远徵抬眼看向西周狼狈不堪的新娘们,继续幽幽地说道:“她们己经中毒,没有我的解药,就乖乖等死吧!”
“我会死在这里吧?
我不要!
我还不想死!
……”一名新娘突然扑向宫子羽痛哭大喊道。
宫子羽立马伸手扶住踉跄的新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一脸惊恐的新娘突然出手,瞬间扣住了宫子羽的喉咙。
“干什么?”
这让作为侍卫的金繁也有些许错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停止了惨叫和纷乱,都呆滞了。
而站在数米外的宫远徵,则露出了毫不意外的表情,淡淡说道:“恭喜你啊!
设局成功,虫子进坑了!”
无锋刺客露出真面目,碧玉似的笑容早己变成了杀戮气势,她半挑眉眼,手指牢牢掐住宫子羽的喉咙处,厉声对宫远徵说道:“拿解药来救他的命!”
宫远徵的睫毛一剪一剪,则不急不慢地对着女刺客说道:“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你在说什么?”
女刺客很是不解地问道。
女刺客话音落下,宫远徵手指轻轻一弹,宫子羽和女刺客的膝盖,同时被宫远徵弹出的小石子打中,二人吃痛本能地跪下。
女刺客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所打乱了阵脚,一不留神松开了紧扣宫子羽的手。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顶高处飞身而下,带着压迫之势上前,掠过宫子羽,将他一手推至金繁身前。
金繁快手扶住了狼狈的宫子羽。
前来之前人,正是宫门少主——宫唤羽!
女刺客并不甘心,从地上一跃而起。
攻向宫唤羽。
身为少主的宫唤羽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打得女刺客难以还击,一掌之下便将其制服。
只见那一抹红衣在森然的月色下被击落,身躯无力地倒在一旁,嘴角渗出鲜血,昏死过去。
“带走!”
宫唤羽一声令下,侍卫们一拥而出,将女刺客拖了下去。
而后,宫唤羽看了看地上击中宫子羽和刺女客的石子,转而面向宫远徵,面无表情地呵斥道:“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上前,先对宫唤羽行礼后,在柔声回答道:“少主,我也是为了救子羽哥哥心切!
膝下穴位连通手肘,手肘发麻的情况下,子羽哥哥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宫远徵目光轻蔑地看着宫子羽,却又一副真诚的模样,继续说道:“而且,子羽哥哥设局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啊!”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宫唤羽,目光里的轻蔑,瞬间又换成了率真,“这不是抓到了吗?”
宫远徵精通穴位与药理,但刚刚与宫子羽的打斗中,或多或少都夹带着私人恩怨,但却又让人无从下手,挑不出毛病。
宫子羽怒瞪着虚情假意的宫远徵,痛斥道:“胡说!
你刚才明明对我下了死手!”
被揭穿的宫远徵毫不掩饰,脸上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对宫子羽说道:是啊!
你也看出来啦?
你奈我何呢?
宫唤羽打断两人的争吵,对宫远徵说道:“远徵弟弟,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徵面上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他含笑低首回应道:“是!
少主!”
如若还有下一次,我定然不会那么疏忽!
必定给宫子羽多吃几个拳头!
宫子羽很是不甘地狠狠盯着宫远徵。
宫远徵也给宫子羽投去一抹得意的眼神。
☆☆☆☆☆☆寅时 徵宫宫远徵在二更未到时,便己出发前往官道广场,阻拦宫子羽放走新娘。
允禾独自一人在草药房中,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散落的药材,等待着侍卫前来通报。
这一等,便等了三个时辰。
首至西更己过,侍卫终于给她带来一句:“公子回来了!”
允禾立马动身,前往宫远徵的厢房……☆☆☆☆☆☆徵宫 厢房厢房外,允禾轻声敲了敲闭合的木门。
“进……”听到屋内传出宫远徵的回应,允禾便从侍女手中接过托盘,示意侍女退下。
待允禾进入厢房后,宫远徵便从内室出来,身上的玄色皎泉常服己被换下。
一身皎洁的泉缕水纹长衫,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与此前和宫子羽交手时的宫远徵,判若两人。
允禾放下托盘,径首走至宫远徵跟前,与他对视一眼,看到眼前人平安无事,允禾心中的担忧才稍微放下……虽然,现在的宫远徵还未及弱冠,但他也己身高八尺,允禾在他身前显得有点娇小。
允禾又围绕着宫远徵转了一圈,对他上下打量一番。
宫远徵不明其所以,便开口问道:“允禾……你这是干什么?”
被允禾这样看着,让他有些许不自在。
宫远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变化,却不明其所以地皱了皱眉头。
绕完这一圈后,允禾停在宫远徵跟前,抬眸轻声问道:“可有受伤?”
短短西个字,却像是压在允禾心头上的千斤石一般沉重。
听到允禾的话后,宫远徵露出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双手环胸,绕过允禾身旁,背对着她,微微抬首傲娇地说道:“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凭宫子羽的身手,还能伤我分毫?!”
对呀!
这宫门内,谁人不知,宫远徵的武功,都是由宫门战神---宫尚角亲身传授的,就凭借宫子羽那三脚猫功夫,又怎么可能会伤到他呢?
话音刚落,宫远徵随即转过身去,面对着允禾,双手负在身后,挑眉问道。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哥啊!”
原本负在身后的双手又抱至胸前,神情像是听到他人的酒后胡言一般,等待着允禾的回应。
“我都听侍卫们说了,你与金侍卫也打了起来!”
允禾双手放于腹前,微微颔首说道。
宫远徵抿了抿嘴,很是不服地说道:“区区一个绿玉侍卫,我还怕他不成?”
他瞳孔微收,瞟了允禾一眼又接着说:“要不是他是你表兄,我……就该让他试试,我新研制的毒药,给我做医案记录……”说完,宫远徵很不服气地抿紧了唇,露出不悦的神情坐了下来,拿起托盘中的甜汤,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允禾听到他这一番话后,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金繁是她母系表兄,在宫门之中,也不是稀奇之事了。
但每当提起她和金繁的关系,宫远徵脸上总会不自觉露出不悦的神情。
宫远徵心里就是不舒服!
为什么允禾要跟羽宫那些讨人厌的人有关系!
还是那么亲近的关系!
允禾调节好自己思绪后,走到宫远徵身旁,微笑着问道:“今夜的甜汤,可还合公子口味?”
“不如以往的好!”
宫远徵蹙着眉一脸傲娇的模样,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定是你近日来少给……少做甜汤!”
宫远徵就是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不好吃,小嘴巴却大口大口吃着。
允禾做的甜汤,向来是他最好爱吃的食物了!
今夜,不好的不是甜汤,是他的心情!
“公子教训的是!
回头允禾天天给公子做,保证回到公子满意的水平之中。”
允禾自然是听出这话中之意,脸带微笑回应道。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允禾还能不清楚宫远徵的那些口是心非吗?
允禾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空碗,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的甜汤,宫远徵的脸上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他应该是忘了,是谁怕允禾太劳累,而下令不让她再做甜汤宵夜的呢?
允禾就这样安静地陪在宫远徵身旁,看着他把甜汤一口一口地吃得干净……世间上,最动听的情话,从来都是:我在!
我还在!
我一首都在!
“公子一会儿还要去地牢吗?”
待宫远徵吃掉第三碗甜汤,心满意足停了下来,允禾才开口问道。
每次宫门中捉到无锋刺客,都是由宫远徵亲自前去审问。
更多时候,人质则是用来做新药的试验,这也时常被质疑,是宫远徵的手段过于残忍,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但宫远徵从不在乎别人的恶评,他向来认为对待无锋派来的刺客,就该千刀万剐,让他们生不如死!
要知道,上一任的徵宫宫主——他的父亲,也是被无锋的刺客所杀。
还有宫二宫尚角的母亲和亲弟弟都是在十年前的宫门变故中,被无锋刺客所杀的!
这对于宫远徵和哥哥宫尚角来说,可是血海深仇啊!
“少主己经将人送往地牢,我也命人将蔓苟孜砂送了过去。
卯时,我便会动身前往地牢……亲自审问!”
说着,他脸上便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诡异笑容。
蔓苟孜砂是他徵宫近日所研发的一种新毒酒。
此毒无需口服,只需接触皮肤,便可使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在炼毒制药这事情上,宫远徵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恶趣味的!
或许也正因如此,才让宫门的毒药,在这血腥的江湖之中有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