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阑静立在无极山脚,冷风如刀,穿透他的魂体。
他己不是从前的沈夜阑——昔日天骄,今朝鬼影。
他曾于宗门中风光无限,如今只能在黑夜中行走,无人能够察觉他的归来。
魂魄离体的痛楚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冷静。
沈夜阑抬头望向宗门高耸的山门,昔日的威严如今却令他心生寒意。
他记得死前最后一刻,师尊的背影,师兄的冷笑,还有那一抹让他心头发寒的黑影——他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未寒,凶手却逍遥法外。
“沈夜阑……你要回来了。”
他在心底默念,声音如幽幽鬼火,在夜色中燃烧。
归魂夜行,是亡灵的特权。
沈夜阑运转归魂诀,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雾影,悄然飘入宗门。
守门弟子对夜色警觉,却对无形之魂毫无防备。
他从他们身旁一掠而过,耳边只听见他们的低语:“听说昨夜又有弟子失踪了,宗主却下令不要声张……那沈夜阑,死得真蹊跷啊……”沈夜阑心头一震,原来他死后的风波远未平息。
宗门之中,暗流汹涌。
他穿过幽深的长廊,鬼影掠过墙壁,留下一层淡淡的寒气。
一路所见,令人心惊。
许多弟子满脸倦色,神情惶惶,仿佛笼罩在某种恐惧之下。
偌大的宗门,竟有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
他来到自己生前的院落,竹林依旧,房门紧锁。
推门而入,屋内陈设未变,唯独床榻上铺着一件白布,正是他死后留下的遗物。
沈夜阑走近,指尖掠过白布,只觉一阵森寒。
他的魂魄本就带着阴气,此刻更觉与这孤寂之屋格格不入。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夜阑化影遁入阴影,只见一人走进屋中——正是他的师弟,柳廷风。
柳廷风一身夜行衣,神色极为谨慎。
他西下打量,随即在床榻下摸索片刻,竟然掏出一个黑色玉符。
沈夜阑心头微动。
他记得这玉符,乃宗门禁物,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能持有。
柳廷风为何会有此物?
柳廷风低声自语:“沈师兄,你走得太突然。
这玉符你藏得倒深,可惜还是被我找到了。”
他将玉符收好,忽又苦笑一声,“你死得不明不白,宗门却只字不提,连追查都被压了下来。
难道真是……宗主所为?”
沈夜阑闻言,心头剧震。
宗主?
他一生敬仰的人,竟然可能是他死亡的幕后黑手?
还未等沈夜阑细想,柳廷风己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室冷清。
沈夜阑暗自记下此事,转身离开。
他要查明自己的死因,也要查明宗门的黑暗。
夜色深沉,沈夜阑游走于宗门各处,所见所闻,愈发让他心生警惕。
他来到藏经阁。
这里是宗门重地,历代秘法尽藏其中。
沈夜阑以魂魄之身悄然潜入,无人察觉。
他在阁中查阅典籍,寻找关于归魂诀和亡灵复仇的线索。
忽然,他在一本残旧的册页中,发现一则古老记载:“归魂夜行者,虽死犹生,唯能以魂查冤,夜行不息,冥影不灭。
若欲复仇,必得冥火之助,融魂于影,方能现身人世,寻仇报冤。”
沈夜阑沉思片刻。
冥火之助?
他正欲继续查找,却忽然听见楼下有脚步声。
几名黑衣弟子悄然潜入,神色鬼祟。
他们在密室中低声交谈:“宗主近日为何频频下令***?”
“据说有外宗想查沈夜阑之死,宗主己令我们清理所有痕迹。”
“那柳廷风也不简单,他在偷偷调查……”沈夜阑心头愈发冰冷。
他死后,宗门竟如此人心惶惶,尔虞我诈。
沈夜阑悄然记下这些人的容貌,誓要日后逐一查明。
夜色愈深,沈夜阑在宗门暗处徘徊。
他见到师兄萧云风在密室中与一名陌生黑衣人交谈,言语间隐有勾结外敌之意。
他见到昔日好友凌青竹在夜半独自痛哭,口中低语:“沈师兄,你死得太冤了……”他见到宗主坐于大殿,面容阴沉,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沈夜阑心如寒铁。
他终于明白,这宗门表面光鲜,内里却早己腐朽。
自己之死,不过是黑暗中的一环。
若不查明真相,报仇雪恨,冤魂难安。
夜色渐明,沈夜阑悄然离开宗门。
他站在山门之外,望着渐亮的天边,心中杀意渐起。
冥影归来,他再不是那懦弱的天骄弟子,而是冥魂不灭的复仇者。
“宗主,师兄,黑衣人……你们的罪孽,终将一一清算。”
沈夜阑转身消失于夜色之中,冥影流转,归魂夜行。
他誓要用自己的亡灵之力,揭开宗门所有黑暗,将仇敌逐一斩杀。
归魂夜行,冥影不息。
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