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逾白的试探
沈清欢站在原地，耳垂上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未消散，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侵略性。
顾沉舟己经退开几步，抱臂看着他，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审视与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轻佻的举动只是沈清欢的错觉。
“今天到此为止。
明早六点，我要在这里看到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喜欢迟到的人。”
沈清欢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绪，低声道：“知道了，顾老师。”
他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委屈或不满，只是安静地转身，拉开了训练室的门。
走廊的光线涌进来，驱散了室内的沉闷。
顾沉舟看着他那过分单薄却挺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神深沉。
这块璞玉，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不仅仅是那张脸，还有这份在绝对压迫下依旧保持的、近乎冷漠的平静。
摧毁这份平静，染上独属于他的颜色，想必是件极具成就感的事。
沈清欢走出训练大楼，晚风带着凉意拂面，让他因紧张而微微发热的脸颊舒服了些。
基地里灯火通明，远处还能听到其他练习生嬉笑打闹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却被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叫住。
“哟，这不是被顾影帝开了小灶的‘幸运儿’吗？”
沈清欢脚步一顿，回过头。
只见江逾白斜倚在不远处的路灯柱下，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整个人笼罩在昏黄的光晕里。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但那双桃花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像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
“江老师。”
沈清欢礼貌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江逾白几步走到他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却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比沈清欢略高一些，此刻微微歪头，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沈清欢脸上，从精致的眉眼到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细细打量。
“顾老师……给你开小灶，感觉怎么样？”
江逾白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意味不明，“他可是出了名的严格，没骂哭你吧？”
“顾老师很好。”
沈清欢避重就轻。
“是么？”
江逾白轻笑一声，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可我听说，顾老师训练人的方式……有点不近人情。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个导师？”
他眨了眨眼，试图释放自己无往不利的迷人魅力：“我教人可是很温柔的，而且，我知道怎么在镜头前展现最好的状态。
跟着我，保证比你一个人闷头苦练强。”
攻略目标江逾白发出邀请，偏爱值波动+5。
当前对江逾白偏爱值：5%。
状态：兴趣盎然，竞争心起。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沈清欢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两个，都把他当成了可以随意争夺、任意雕琢的所有物。
“谢谢江老师好意。”
沈清欢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江逾白，“但顾老师己经安排了训练计划，我不想让他失望。”
他的拒绝干脆首接，没有丝毫犹豫。
江逾白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盯着沈清欢看了几秒，眼神里那点玩世不恭彻底褪去，露出底下近乎强势的本质。
“怎么，觉得我不如顾沉舟？”
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是。”
沈清欢依旧平静，“只是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
江逾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在这个圈子里，可没这个规矩。
机会是靠自己抢的，人……也是。”
他意有所指，目光再次变得具有穿透力，仿佛要将沈清欢从里到外看个清楚。
“沈清欢，你很有潜力，但走错了路，再好的潜力也是白搭。
顾沉舟那套，不适合你。”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逾白，清欢，这么晚了，还在聊？”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音乐总监季临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几步开外。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看起来温和又儒雅，像个学者。
“季老师。”
江逾白瞬间收敛了刚才的强势，又挂上了那副阳光开朗的笑容，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正关心新同学呢，怕他不适应。”
季临川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向沈清欢，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温和的关切：“清欢今天辛苦了。
初舞台压力很大吧？
我看你好像有点累。”
他的声音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沈清欢却敏锐地感觉到，季临川看向他的目光，和顾沉舟的审视、江逾白的探究都不同，那是一种更冷静、更深入的分析，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组需要解读的复杂数据。
“谢谢季老师关心，我还好。”
沈清欢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季临川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只是温和地提醒：“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集体训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说完，对两人点了点头，便拿着平板离开了，背影挺拔从容。
江逾白看着季临川走远，又回头看了沈清欢一眼，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看来关注你的人，还真不少。
行了，不耽误你休息了。
不过我的话，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他拍了拍沈清欢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然后才吹着口哨，转身朝宿舍楼另一个方向走去。
沈清欢站在原地，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顾沉舟的独占，江逾白的争夺，季临川看似无害却更显莫测的关注……这个星光熠熠的偶像工厂，似乎从他一踏进来，就注定无法平静了。
他抬头看了看被城市灯火映得发红的夜空，轻轻吐出一口气。
才第一天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