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冷面总裁的追妻火葬场

离婚后,冷面总裁的追妻火葬场

作者: 风过无恒本尊

言情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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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0 23:54:04

1 第1章 决绝晚上十一点十七分。夜色浓稠如墨,将城市紧紧包裹。

位于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内,书房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巴洛克风格台灯,

昏黄的光线像一道冰冷的聚光灯,打在周惟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上,

将他挺拔的身影切割出分明而孤寂的轮廓。他正全神贯注地攻克一个跨国并购案的最终条款,

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小片阴影,

眉心因专注而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

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节奏。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松香薰和旧书纸张混合的气味,

这是他惯常熟悉的环境,此刻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窒息。门被轻轻推开,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姜宁端着一杯刚沏好的普洱走了进来,脚步无声。白瓷杯壁温润,

茶汤色泽醇厚,温度刚好,是他熬夜工作时惯喝的口味,她记得分毫不差。“放那儿吧。

”他头也没抬,目光甚至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半分,指尖依旧飞舞,

语气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带着距离感的淡漠。仿佛她的出现,

与这房间里任何一件无声服务于他的家具并无不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

放下茶杯便安静地离开。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极淡的、不同于书房原有气味的消毒水味,

来源是她右手腕上那个略显突兀的米色针织护腕。周惟终于从繁复的条款中抽出片刻心神,

抬起眼看向她。这一看,才察觉出些许不同。她今天没有穿那身柔软的居家服,

而是换了一条素雅的及踝长裙,面料垂顺,颜色是那种近乎苍白的米灰,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脆弱的单薄。“周惟。”她的声音很静,像窗外交织的雨丝,

听不出丝毫波澜,“我们谈谈。”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心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然而,未等他开口,一份文件被轻轻推到了他手边的空白处。白色的封面上,

几个加粗的黑色宋体字,如同淬了冰的针,猛地刺入他的眼帘——《离婚协议书》。

周惟愣了一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嗤笑出声。他放下手中的万宝龙钢笔,

用那冰凉的金属笔尾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那份协议,发出沉闷而带有节奏的“嗒、嗒”声,

像是在嘲弄一个幼稚的玩笑。“姜宁,”他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甚至带着一丝觉得她无理取闹的可笑,“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

”他抬腕看了眼价值不菲的手表,强调道,“你知道我明早九点还要见非常重要的投资人。

”他甚至觉得有些荒谬。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在他为数百亿的并购案焦头烂额之时?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爱意的眼眸,此刻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上周三,凯悦酒店,

顶层行政酒廊。”她开口,声音清晰得像在复述一段早已刻入骨髓的文字,

每一个字都精准无比,“你对张副总说,‘沉没成本不是成本,及时止损,

是管理者最基本的素养’。”周惟脸上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冻结。他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存在。那个一向温顺、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商业头脑的姜宁,

怎么会如此清晰地复述出他商务会谈中的核心观点?“你跟我谈成本?

”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试图重新夺回对话的主动权,语速不自觉地加快,

像在陈述一份逻辑严密的商业报告,“我们离婚,按照协议里的财产分割方案,

你几乎等于净身出户。离开周太太这个身份,你的人脉、圈子,以后怎么立足?

舆论会怎么说你?姜宁,这不符合逻辑!这根本不划算!

”他条分缕析地列举着一条条“不划算”,试图用他构建的、坚不可摧的理性世界,

将她拉回她应该在的轨道。姜宁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没有任何被说服的迹象,

也没有被激怒的波澜。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和他自己略显急促的、试图压制某种莫名心慌的呼吸声。

她终于迎上他带着薄怒和审视的目光,红唇轻启,吐字清晰而冷静,

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冰刃:“周惟,这是你教我的——及时止损。”一句话,

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炸响在他构建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逻辑堡垒之上。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压迫感,几乎是下意识地,

他伸出手想去抓她的手腕,想用最直接的行动打破这突如其来、超出他掌控的荒谬局面。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右手格挡。动作间,那个米色的护腕被他伸过来的指尖勾到,

松脱开来,轻飘飘地滑落在地毯上。一道疤痕,

就这般毫无遮掩地、狰狞地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从腕骨开始,扭曲,凸起,

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一路向上,蜿蜒爬行到她小臂的中段。那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深,

带着一种病态的粉红与苍白交织,

与他记忆中她那双白皙光滑、曾经能画出最精巧建筑草图的手,

形成了最残酷、最刺眼的对比。周惟的动作彻底僵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那道疤上,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这疤……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来的?为什么他对此毫无印象?为什么她从未提起?

一片死寂中,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姜宁垂下眼帘,平静地、缓慢地弯腰,拾起那个护腕,

重新仔细地拉好,严严实实地覆盖住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动作间没有一丝颤抖,

仿心那只是最寻常不过的日常。然后,她从连衣裙一侧的口袋里,

掏出那枚她戴了三年的素圈铂金戒指,戒指内侧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她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放在了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扉页上,

正对着“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你的东西,还你。”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怨恨,

没有不舍,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

她没有再看一眼他脸上那如同精美瓷器般骤然碎裂的表情,甚至没有再多停留一秒,

径直转身,走出了书房。门合上的声音轻不可闻,仿佛只是被风吹动,却像最终审判的落锤,

沉重地砸在周惟的心上。书房里重归死寂,甚至比之前更加空旷,更加冰冷。

只有那枚被遗弃在白色纸张上的戒指,反射着台灯冰冷的光泽,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周惟像被钉在原地,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停了,他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拿起那枚还残留着一丝她体温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微颤。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内壁,那里刻着细小的字。一个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日期陌生得让他心惊。另一个,是一个模糊的、几乎被磨平的“N&W”,

那是他们名字的缩写吗?他竟需要回想一下才能确认。他的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刻痕,

第一次感到,这枚他从未仔细看过、也从未真正在意过的戒指,竟是如此硌手,

硌得他心口发疼。2 第2章 窥见第二天,顶峰资本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蔚蓝的天空和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房间,

将一切映照得金光璀璨,秩序井然。周惟站在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穿梭的车流,

却感觉不到丝毫掌控全局的快意。他的世界,因为一份突如其来的离婚协议,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疤痕,出现了难以忍受的失控感。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

更让他心底深处滋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查。”他没有回头,声音冷硬,

如同淬了冰的铁。“查她所有的账户流水,近半年的通讯记录,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异性。”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阴鸷,“重点查清楚,

是谁在后面给她出主意,怂恿她,给了她这样的底气。”他绝不相信那是姜宁自己的决定。

在他构建的认知里,她柔弱,依赖他,离不开他周惟赋予的光环和庇护。她怎么敢?

又凭什么?助理的效率极高,下午时分,

便将一份初步调查报告无声地放在了他宽大的办公桌上。“周总,这是初步情况。

姜小姐的个人账户,只有日常的小额消费流水,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助理谨慎地停顿了一下,指向另一份附带的文件,“我们注意到,

这个注册不久、名为‘NING工作室’的对公账户,近六个月有几笔大额设计费入账,

虽然无法与集团业务相比,但总额……对于个人工作室而言,相当可观。”周惟眸光一沉,

点开助理同步发来的加密链接。一个设计极简、却充满高级感的建筑作品集页面,

在他眼前徐徐展开。界面干净,只有作品图片和寥寥数语的介绍,

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专业力量。他下意识地点开最新一个项目——一个社区图书馆,

名为《归巢》。流线型的设计,巧妙地引入自然光影,结构精妙绝伦,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灵气与一种……他从未在姜宁身上感受到的、磅礴而温暖的生命力。

评委评语赫然写着:“NING姜宁对空间与人类情感联结的展现,

具有非凡的洞察力和治愈力量。”周惟盯着屏幕,瞳孔微微收缩。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

拥有了这样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世界?一个充满了才华、认可和潜在巨大价值的世界?而他,

作为她法律上最亲密的丈夫,对此竟一无所知!一种陌生的、强烈的挫败感,

夹杂着被蒙在鼓里的恼怒,猛地攫住了他。“惟哥!”娇嗲得有些发腻的声音,

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毫无预兆地闯入这片凝滞的空气。

楚雨拎着某顶级品牌限量款的点心盒子,不请自来,脸上挂着精心练习过的甜美笑容。

“听说姜宁姐跟你闹脾气了?”她放下点心,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他桌上的文件,“是不是因为你上次临时有事,没陪她过生日呀?

哎呀,她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心思敏感,就爱用离婚这种手段吓唬人,

想让你多在乎她一点,哄哄她就好了……”她凑近一些,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亲昵的诋毁:“要我说,她除了会照顾人,煮点咖啡做点家务,

还有哪点真配得上你周大总裁的身份?离了你,她算什么?”“她是我妻子。

”周惟冷声打断,语气里的寒意让楚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冻在了脸上。话一出口,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妻子?就在昨天,那份他尚未签字的协议,

已经将这个词变成了“前妻”。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莫名一刺。楚雨委屈地瘪瘪嘴,

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触及他冰冷的视线,没敢再多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讪讪离开。

办公室重归安静。周惟却再也看不进任何文件上的数字和条款。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再次走到落地窗前,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楚雨那番看似关心实则贬低的话,

和姜宁那份名为《归巢》的作品集。归巢。巢还在,鸟却毫不犹豫地飞走了。

一个清晰的、带着刺痛感的认知,如同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他可能,

真的从未了解过姜宁。也或许,他失去了某种他曾经不屑一顾、如今却开始感到恐慌的东西。

傍晚,助理再次进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递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周总,

这是您之前让我调取的,关于三年前那场车祸的……完整记录和医疗报告。

”周惟的手停在档案袋上方,指尖触及粗糙的纸面,竟没有勇气立刻打开。

这份报告里藏着什么?那个他从未试图去了解的、真实的姜宁?

那个……她右手上狰狞疤痕的由来?助理悄然退出去,带上了门。

周惟独自坐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盯着那个仿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档案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口的棉线。

里面封存的东西,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预感——一旦打开,

他现有的一切认知,他赖以构建整个世界的逻辑和傲慢,都将被彻底打败,碎成齑粉。

3 第3章 撕裂办公室里死寂无声,只有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

周惟坐在冰冷的黑色皮椅上,指尖触碰到牛皮纸档案袋粗糙的封口,

那细微的摩擦感却像砂纸一样磨着他的神经。他猛地一扯,

棉线崩断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食指被纸张锋利的边缘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

血珠迅速渗出,染红了一小片纸缘,他却毫无知觉。几张黑白照片率先从袋中滑落出来,

散落在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上。最上面那张,是车祸现场的勘察照片。

他那辆昂贵的定制款迈巴赫,副驾驶一侧完全凹陷变形,像被一只无形的巨兽狠狠啃噬过,

金属扭曲成怪诞的形状。碎裂的玻璃碴子如同钻石碎屑,铺满了副驾驶的座椅,

上面沾着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迹,在黑白照片里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暗色。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颤抖着拿起那份附着在事故报告后的、更为详尽的医疗报告。

纸张因为年代稍久而微微泛黄。患者:姜宁 诊断:右臂尺神经严重撕裂性损伤,

多处屈伸肌腱断裂,桡骨远端粉碎性骨折伴移位… 治疗经过:紧急清创缝合,

神经吻合术,肌腱修复术,石膏固定… 后遗症评估:永久性手部精细功能损伤。

抓握力显著减退,手腕稳定性丧失,

异常… 职业建议:避免从事对手部精细操作、持续负重或高频振动有较高要求的职业。

每一个字,每一个医学术语,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烙印进他的脑海。永久性损伤。 避免精细操作。她是一个建筑师啊!

一个曾经被誉为天赋异禀,在大学时代就锋芒毕露,

指尖能勾勒出最灵动、最富有生命力线条的建筑师!那双他曾经偶尔一瞥,

觉得异常漂亮、适合执笔的手……他想起昨晚,她藏在护腕下的,那道扭曲如蜈蚣的疤痕。

原来它吞噬的,不只是她光滑的皮肤,更是她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整个未来,

她所有关于建筑的梦想和荣光!他疯了一样去翻找警方的记录和事故认定书。

事故认定:对方车辆驾驶员醉酒驾驶,越过双实线,负事故全部责任。

现场情况:驾驶员周惟因安全气囊弹出及侧面撞击导致昏迷,

副驾驶乘客姜宁重伤。据车辆变形程度分析,主要撞击力来源于驾驶员一侧。副驾驶?

周惟的脑子嗡嗡作响,混乱的记忆碎片试图拼凑。那天……他记得那天下午,

因为楚雨和他闹别扭,他心烦意乱,在会所喝了不少酒。后来……后来是姜宁打电话来,

说了什么?说……说她担心他,已经叫了代驾,但她自己也会过来接他?记忆模糊而混乱,

带着酒精侵蚀后的断片。他为什么会允许她上车?

还是在她……可能本身就身体不适的情况下?

一份附着在警方笔录后的、略显潦草的路人证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目击者描述我看见那姑娘指向姜宁在对面那辆车失控撞过来的时候,

好像猛地扑了过去,用身体和胳膊,死死地护住了驾驶座的那个男人…速度太快了,

然后就听见巨响,玻璃碎片全溅在她那边胳膊上,血淋淋的,

看着都疼… …她喊的是:‘周惟小心!’“周惟小心!”简短的四个字,

隔着三年的时光尘埃,穿透冰冷的纸张,化作世间最锋利的刀刃,

将他那颗自诩坚硬、理性至上的心,捅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在生死关头,

在车辆失控撞击的瞬间,她下意识的选择,是用毁掉自己职业生涯和人生梦想的代价,

用她那本该绘制蓝图的、艺术家的右手,义无反顾地护住了他!而他呢?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在档案袋里翻找着自己当年的病历记录。他需要确认,

需要对比,需要找到一丝可以减轻这滔天罪责的可能。找到了。他的病历简单得近乎讽刺。

患者:周惟。 诊断:轻微脑震荡,左臂尺骨青枝骨折,

多处软组织挫伤… 入院记录:患者昏迷前意识模糊,反复念叨——‘雨薇,别怕。

’楚雨的本名,就是楚雨薇。所以,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在他生命可能垂危的瞬间,

他喊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只会向他索取、不断制造麻烦的女人。而他,

在伤愈出院后不久,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混乱情绪,

他向一直默默照顾他、同时自己刚刚经历右手重创、正处于人生至暗时刻的姜宁,求了婚。

原来这三年婚姻,他不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照顾,漠视她的付出,践踏她的爱意,

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基于一个巨大的错误,一个残忍的误会,

把她当成了一个可怜的、用来填补某种空缺的替身?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分崩离析。

周惟从椅子上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背靠着巨大的办公桌腿。

昂贵的意大利定制西装皱成一团,领带松垮地挂着,额前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猩红的双眼。

他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呜咽。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巨大的悔恨、自我厌恶和一种灭顶的羞愧,像肮脏的、带着血腥味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窒息感攫住了他的喉咙。“我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碎,

充满了对自己极致的否定。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起来,锲而不舍,打破这令人绝望的死寂。

他机械地拿出来,屏幕上的亮光在昏暗中刺痛了他的眼睛。是楚雨发来的语音消息。

他指尖颤抖地点开,她那惯常的、娇嗲做作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惟哥,

我托朋友问到姜宁现在租的房子地址了!就在城西那个老破小小区,环境可差了。

要不要我过去帮你‘劝劝’她?保证让她认清现实,乖乖回来跟你道歉!

”周惟盯着屏幕上楚雨那张笑靥如花的头像,

那个他曾经觉得需要保护、甚至因此忽略了身边人的女人。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

第一次如此清晰而猛烈地从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涌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4 第4章 灼痕周惟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无处发泄的困兽,

冲回了那个已经没有了姜宁的、冰冷而空旷的“家”。玄关处,

她常穿的那双柔软的米色拖鞋不见了。客厅里,她喜欢的那个有着温暖色调的抱枕也消失了。

空气中,属于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如同初雪后松林般的馨香,正在一点点消散,

只留下昂贵香薰和家具皮革混合的、毫无生气的味道。他冲进卧室,猛地打开所有的衣柜。

里面空了一半,属于她的衣物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些孤零零的空衣架,

和她残留的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气息。梳妆台上,

那些他从未留意过的瓶瓶罐罐也一并被带走,台面光洁得反射着冷光。他疯了似的翻找,

仿佛要将整个房子掀过来。抽屉被粗暴地拉出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什么,也许只是任何一点她能存在过的、坚实的证明,能告诉他,

这三年不是他的一场漫不经心、最终酿成大错的噩梦。最后,在书房书架的最底层,

behind 几本他从未翻阅过的、厚重的精装金融著作,

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硬壳的、带锁的笔记本。不是日记本。深蓝色的封面上什么也没有,

朴素得与这个家里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想也没想,像是被某种本能驱动,

抡起书桌上那个沉重的黄铜镇纸,狠狠地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

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锁扣应声崩裂,飞溅的金属碎片擦过他的手指,留下几道细小的血痕,

血珠渗出,滴落在深蓝色的封面上,迅速洇开一小团暗色。他颤抖着手,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急切,翻开了它。里面不是预想中的文字日记,

而是一本手工绘制的、极其简单的日历。从三年前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一天不落,

用黑色的细线笔勾勒出方框。而在那些普通的、无声流逝的日子里,

如果——仅仅是如果——他对她说了哪怕一句算得上温和的话,

或者做了某件让她感到片刻开心的小事,她就会在那一天的日期旁边,

用金色的彩笔画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几道简笔光芒的小太阳。“今天他回家吃饭了。

画了一个小太阳” “他夸我汤煲得好喝。画了一个小太阳” “他让我早点睡,

别等他。画了一个小太阳” “他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对我笑了一下。

画了一个小太阳”三年的时间长河,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本日历上,

只留下了稀稀拉拉、几十个微不足道的小太阳。那些金色的印记,在泛黄的纸页上,

像一颗颗滚烫的眼泪,灼烧着他的眼睛,烫得他几乎要睁不开。他的目光死死定在最后一页。

最后一个小太阳,画在半年前,他生日的那一天。

旁边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标注:“他夸蛋糕好吃。”记忆的闸门猛地被冲开,

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那天,他的确在家,吃了两口她亲手做的蛋糕,奶油甜而不腻,

口感细腻,他当时顺口夸了句“蛋糕不错”。但紧接着,他就接到了楚雨带着哭腔的电话,

说工作上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敷衍地安抚了姜宁两句,甚至没有看清那个蛋糕上,

用糖霜精心裱了一朵如何精致的、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便拿起外套匆匆离开,

将她和那个她耗费心血准备的生日,独自扔在了这偌大的房子里。他甚至没有注意到,

她当时垂下的眼睫,和微微缩回的、戴着护腕的右手。周惟猛地将日历本合上,

胸口剧烈起伏。又像想起什么,疯狂地翻到生日那一页的背面。

在纸张最下端、靠近装订线的缝隙里,有一行用铅笔写的、极其细小的字,

笔迹甚至有些歪斜,仿佛写下它的人,当时正承受着某种痛苦,

又生怕这微不足道的委屈被别人看见:“蛋糕很好吃,但他没回来。右手疼得厉害,

糖霜玫瑰花好像有点歪了。”“右手疼得厉害…”所以,

那天她是在右手旧伤复发、忍受着永久性损伤带来的慢性神经痛中,

用那只颤抖的、使不上力的手,一点点地为他称量面粉,打发奶油,

小心翼翼地裱了那朵他甚至没看清、她却在遗憾“有点歪了”的玫瑰花?而他,

为了另一个只会索取和眼泪的女人,把她和她的疼痛、她的期待,独自扔在了这里。

周惟猛地抬手,一拳狠狠砸在身旁冰冷的墙壁上!指骨传来钻心的剧痛,皮肤瞬间红肿破皮,

却远不及心口那万分之一撕裂般的悔恨与痛楚。他颤抖着摸出手机,

手指因为激动和悔恨而不听使唤,

好几次才点开那个三年里几乎从未主动打开过的、与姜宁的微信对话框。绿色的背景上,

上一次对话,停留在一个月前,她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他隔了很久,

直到第二天才回了一个“忙”。他对着空白的输入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宁宁,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手伤得那么重…” “我们谈谈好吗?

给我一个机会…” 每一句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那么于事无补。最后,他咬着牙,

删掉了所有冗长的、自私的忏悔,

只发出一句他唯一能确认的、迟到了半年的、真实的赞美: “宁宁,

你做的蛋糕……上面的玫瑰花,很漂亮。”这是他此刻,

唯一能抓住的、与那个被他伤害至深的女人之间,一丝微弱而真实的连接。

几乎是在他按下发送键的下一秒。一个刺眼的、红色的惊叹号,

突兀地、冰冷地出现在了消息前面!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无情的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

但被对方拒收了。”她拉黑了他。彻底地、斩钉截铁地,

斩断了一切他试图联系她、弥补她的可能。那个红色的惊叹号,像最终的判决书,

带着嘲讽的意味,钉死了他所有的奢望与退路,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

他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在空荡、死寂的房子里漫无目的地踱步,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从客厅走到餐厅,

再走回客厅。每一处都残留着她生活过的痕迹,

每一个角落都在无声地、尖锐地控诉着他的冷漠与罪行。最终,

他停在了客厅那架落了些灰尘的三角钢琴前。这是她曾经的陪嫁,她学生时代最亲密的伙伴。

婚后,她曾说等右手好一点就重新练琴,他却从未放在心上。鬼使神差地,

他掀开了厚重的琴盖。积了薄灰的黑白琴键上,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纯黑色的U盘。

在台灯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泽。仿佛是她离开时,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谜题,

也是……最后一点,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明了的、微末的期待?

5 第5章 初雪城西的老艺术区,与市中心摩登繁华的景象截然不同。

斑驳的红砖墙面上爬满了冬日的枯藤,蜿蜒出沧桑的痕迹,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颜料和松节油的气味。周惟把价值不菲的座驾停在狭窄的巷口,

自己徒步走了进去。天空飘着稀疏的雪花,冰凉地沾在他昂贵的羊绒大衣肩头,

迅速融化成深色的水渍。脚下是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与他惯常行走的光洁大理石形成鲜明对比。他站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前,

仰头看着门口那块低调的、手写体的木牌——NING工作室。字体清秀而有力,

像她的人。里面隐约传来她说话的声音,温和,清晰,

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充满生命力的从容与自信,正在指导着谁:“这里,

光影的交界线可以再柔和一些,不要那么生硬,想象它是被清晨第一缕晨曦吻过的痕迹,

自然而温暖。”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竟没有勇气立刻推开那扇门。

前台是个扎着马尾、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孩,看到他推门进来时愣了一下,

显然认出了这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男人。“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女孩站起身,礼貌地问道。“我找姜宁。”他声音有些干涩,

像是被冬日的寒风冻伤了喉咙,“我是……”“抱歉,姜老师今天不见客。

”女孩礼貌地打断他,笑容标准而带着职业性的疏离,“她在里间给学生做方案指导,

吩咐了不让人打扰。”里面又传来姜宁耐心的讲解声,和一个年轻学生恍然大悟的应答,

气氛融洽而专注。他被一道无形的、名为“过去”的墙,彻底隔绝在了她的新世界之外。

周惟没有离开,也没有强行闯入。他沉默地退到院子里,

站在那棵叶子落尽、枝桠光秃秃的老槐树下。雪花落在他梳理整齐的头发上,浓密的睫毛上,

融化时带来冰凉的触感,他却浑然未觉。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扇透出温暖光线的玻璃窗,

像一个格格不入的、被遗弃在寒冬里的雕塑。工作室的玻璃窗后,偶尔有好奇的目光投来,

夹杂着低低的议论和指认。这位曾经需要她仰望的商界巨子,

此刻却只能在她世界的边缘徘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切身地感受到,什么是卑微,

什么是求而不得。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脚都已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

一个穿着浅灰色羊毛大衣、气质温润儒雅的男人,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保温的食盒,

自然地推开工作室的门,走了进去。他动作熟练,仿佛早已是这里的常客。“小雅,

今天天气冷,我煲了点山药排骨汤,给大家驱驱寒。”男人声音温和,带着笑意。

前台女孩立刻笑起来,熟稔地打招呼:“程学长你又来送温暖啦!姜老师在里面呢,

刚忙完一段。”男人点点头,目光掠过院子里的周惟,微微顿了一下,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了然,随即恢复了平静,并未与他有任何交流。这时,

姜宁闻声从里间走了出来。她穿着宽松舒适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头发松松挽起,

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脸上带着周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的,轻松而真实的浅笑。

那笑容里,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没有隐忍的委屈,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宁静与愉悦。

“师兄。”她自然地迎向那个男人,语气熟稔而亲切。一股尖锐的刺痛,

混杂着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嫉妒,瞬间冲垮了周惟苦苦维持的冷静和理智。

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两步,拦在了那个叫做程越的男人面前,姿态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你是谁?”他声音嘶哑,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失控的质问语气,

像一头守护即将彻底失去的领地的雄狮。程越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却更具杀伤力的怜悯。那怜悯,像针一样扎在周惟高傲的自尊上。

“程越。”他自我介绍,语调不疾不徐,带着知识分子的沉稳,“宁宁的大学学长,

也是她现在工作室的合作伙伴。”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周惟被雪水打湿的肩头和冻得有些发青的嘴唇上,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语气依旧温和,却字字千斤:“周先生,宁宁现在需要静养,尤其是她的右手,

旧伤最忌寒气,情绪也不宜有太大波动。”“过去的伤害,造成的裂痕,

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弥补和抹平的。”他的话像一根浸过冰水的针,

精准地扎破了周惟强撑的、傲慢的躯壳,将他内里的狼狈、悔恨与不堪,暴露无遗。

姜宁的目光,终于越过周惟,落在了他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恨,没有怨,

甚至没有太大的波澜。就像看一个偶尔路过、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带着礼貌的疏离,

和彻底的放下。“师兄,外面冷,进来吧。”她轻声对程越说,然后很自然地伸手,

接过了他手中的保温盒。动作流畅,带着一种默契的信任。转身,进屋。自始至终,

没有再看周惟一眼。铁艺大门在他面前轻轻合上,

隔绝了里面温暖的灯光、融洽的气氛和她的身影。也仿佛彻底地、决绝地,

将他驱逐出了她的生命,她的未来。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锲而不舍,像催命的符咒。

周惟僵硬地掏出来,接听。助理焦急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周总!不好了!

我们刚得到消息,楚小姐的父亲,楚董那边动了关系,正在向几个合作方施压,

要封杀NING工作室目前最重要的几个项目!

尤其是那个对她口碑很重要的蓝天幼儿园改造项目,园方那边已经暗示,迫于压力,

可能要换人了!”周惟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站在纷飞的雪花中,

看着那扇紧闭的、再也无法为他开启的门,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近乎毁灭一切的戾气在疯狂涌动。6 第6章 火光回到车上,

冰冷的皮革座椅激得周惟微微一颤。他扯下被雪水浸湿、沉重的大衣扔在后座,

直接拨通了一个存储在通讯录顶端、却极少动用的号码。“李董,蓝天幼儿园那个改造项目,

顶峰资本现在宣布,全额跟投。”他语气冰冷,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下达指令,

带着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强势。“对,条件只有一个,

并且写入核心条款——设计方必须是,且只能是,NING工作室。任何情况下不得更换。

”“楚家那边?”他冷笑一声,眼底戾气凝聚,“你让他们有什么不满,直接来找我周惟谈。

”挂断电话,他立刻又联系了另外几个关键人物。几个小时之内,

他动用自己庞大的关系网与资本力量,以更高的代价、更强硬的态度,

不仅强行保住了姜宁那个即将被楚家掐灭的项目,更为她的工作室,

带来了几个此前凭借她自身实力和资历难以企及的、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优质公共资源。全程,

匿名。他不敢,也没有脸面,让她知道这一切是他所为。他开始每天通过助理,

近乎偏执地了解她的一切行程,像一个躲在阴影里的窥视者。直到她为了新的项目,

连续几天熬夜修改图纸到凌晨。 直到她和程越一起去工地现场勘查,

两人并肩而行的照片被助理发到他手机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知道她因为右手旧伤,

握太久鼠标或绘图笔会隐隐发抖,需要定时热敷和按摩才能缓解。 每一条信息,

都像细小的、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在他的心上,提醒着他过去三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又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嫉妒和悔恨日夜不休地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却连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这天下午,周惟正在召开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助理的电话突然急促地打了进来,背景音是混乱的尖叫、奔跑声和刺耳的消防车鸣笛声!

“周总!不好了!姜小姐今天去勘查的城南那个旧厂房改造工地,突发火灾!

说是内部电路老化严重,引燃了堆放的易燃物,火势蔓延得非常快!

”周惟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一片空白!视频会议里高管的声音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

三年前车祸那冲天的火光,姜宁染血的右臂,

破碎的玻璃……所有恐怖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闪现、交织重叠!恐惧,灭顶的恐惧,

像一只冰冷粘湿的巨手,一瞬间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右手旧伤、火灾、浓烟、混乱……每一个词都让他血液倒流,四肢冰凉。他不敢想象,

如果她再出一次事,如果他那只有旧伤的右手再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他彻底地、永远地失去她……不。他绝不能允许!他猛地切断视频会议,

甚至来不及解释一句,抓起车钥匙,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办公室。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车子在市区道路上疯狂地超速、变道,喇叭声刺破长空。

火场外围满了惊慌的人群和严阵以待的消防车,浓烟如同狰狞的巨兽,

从厂房的窗户和屋顶滚滚涌出,灼热的气浪即使隔得很远,也扑面而来。周惟跳下车,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前方,正被两个安全人员死死拦着、情绪激动、试图往里冲的程越。

“宁宁!姜宁还在里面!她刚才折回去拿准备今天提交的关键图纸了!”程越嘶喊着,

眼睛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让我进去!图纸重要还是人重要!”图纸?

周惟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一把抢过旁边一个消防员正准备披上的、浸湿的厚重毯子,不由分说地罩在自己头上,

在所有人的惊呼、劝阻和程越震惊的目光中,像一道离弦的箭,

毫不犹豫地、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火海!

“咳咳……咳……”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灼热的空气灼烧着他的呼吸道,每一步都踩在灼热和未知的危险上。他凭着记忆和直觉,

用手臂护住头脸,艰难地冲向二楼临时设立的设计办公室。果然,姜宁正弯着腰,

在越来越浓的烟雾中剧烈地咳嗽,

徒劳地试图打开一个被高温炙烤得有些变形的文件柜卡住的抽屉,里面放着厚厚的图纸。

她的右手因为焦急、恐惧和吸入浓烟,已经有些不正常的颤抖,使不上力气。

“图纸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的手不能再受伤了!”周惟冲过去,一把抓住她完好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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