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捂着嘴,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没办法有孩子这件事,
其实是我情绪上头随便说的。
那天我勾了一个出车祸抢救了十三个小时的孩子。
他被我勾走的时候还傻傻地问我,
“姐姐,你是天使吗?是来带我去找爸爸妈妈的吗?”
我没办法回答他。
难道我要说,
不,姐姐是无常。
而且要把你从爸爸妈妈身边带走。
死亡不是人最恐惧的事情,离别才是。
所以我才跟齐元冬说了那些话。
齐元冬不顾曲清灵的阻拦,
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
语气冰冷又厌恶,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要我陪你,我陪你了!你要的钱,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你我有不可跨越的界限!”
曲清灵坐在床上抱着双腿,
委屈地哭了,
“那时因为我不知道……”
齐元冬眼神一凌,
“好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还有几个小时伏欣就下班了,我要去给她做早点。你自己早点休息吧。”
我曾给齐元冬发过短信,说自己今早会来他的楼下等他。
齐元冬心疼我总是上夜班,
所以每次都会亲手给我做早餐。
齐元冬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曲清灵一眼,其中的含义说不清道不明。
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
抿了抿嘴,抬手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伏欣,今天早餐吃小笼包好不好?我给你熬了鸡汤补身体。]
我心绪复杂地回了一个好。
齐元冬满足甜蜜地笑了,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勾魂簿闪了闪,
这是在提醒我要快点收割曲清灵的灵魂。
坐在床上的曲清灵突然惊喜地喊,
“妈?!你醒了?”
她举着手机捂住听筒,哭得像个孩子。
深呼吸几口,笑呵呵地回,
“妈,我、我没哭。你听错了。”
“妈你不用担心钱,好好治病,我最近赚了很多钱。老板重用我,给我预支了很多工资。”
“你拿着钱给妹妹买件新衣服,不能总是让她捡我的旧衣服穿,她愿意也不行!还有啊,让她不要因为有了新衣服就显摆,一定要好好学习!”
曲清灵双眸神采奕奕,语气撒娇又嗔怪。
完全不像刚刚那个深闺怨妇。
我抓紧了手中的勾魂锁。
突然,曲清灵捂着小腹,脸色发白,
“好了好了,这么晚了你们不睡,我还要睡呢!睡了啊!”
挂掉电话以后,
曲清灵抱着小腹苦笑,
“明明还不到三个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是因为妈妈是个人人喊打的畜生吗?就连你都唾弃我?妈妈,我对不起你……”
我抽出哭丧棒,
正打在了曲清灵的肩膀上。
她双目发直,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过往说了出来。
单亲离异的妈妈将她养大,却还是遇人不淑。
生下妹妹以后才发现男方是个赌鬼。
赌鬼卷走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
妈妈重病、妹妹上学、家里欠债,全都压在了刚大学毕业的她身上。
勾魂锁在我手中咔咔作响。
曲清灵如果死了,
那不仅是一尸两命,
更有可能是灭门之灾。
思虑过三,我还是决定先联系一下黑无常。
他那边回复得很快。
[今夜你管辖的区域并没有索命之役,我也并没有给你发勾魂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