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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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那天,我用美工刀在侵犯顾棠的流氓身上捅了十八个血窟窿。

宣判***时,相依为命的奶奶猝死在听众席。

而我戴着手铐,呵呵傻笑。

流氓用铁棍砸穿了我的头骨,医生缝好了伤口,却没缝好我的脑子。

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顾棠以孙媳的身份给奶奶扶灵,发誓对我不离不弃。

她撕了北航的录取通知书,接下家族企业的重担。

用十年将自己熬成财富榜首的女总裁。

可再多钱砸进医院,我也只是从三岁智商变为五岁。

家里的酒瓶越来越多,顾棠的笑容越来越少。

在我又一次在书房失禁,毁了她的重要合同后。

她终于崩溃了。

掐着我的脖子拖向窗台,却又在坠落时惊醒,一把将我拽回。

她跌在满地污秽里失声痛哭:“你为什么不死在十八岁!为什么非要我和你一起烂掉!”我听不懂,只能笨拙地给她擦眼泪。

学着过去哄她那样,将黏湿的合同纸折成飞机,举到她眼前。

“棠棠,”我咧嘴笑出涎水,“飞机……飞高高,不哭。”

1刺啦一声,纸飞机撕得粉碎。

雪白的纸片飘散,被风卷出窗外,露出棠棠通红的眼。

“滚!”她声嘶力竭。

“你不是喜欢纸飞机吗?啊?跳下去捡啊!”我看着她扭曲的脸,慌乱点头:“棠棠要我跳,我就跳。”

我转身爬上窗台。

风吹得我晃了一下。

在我半个身体跌出去时,身后棠棠又发出崩溃的尖叫。

书房门被猛地撞开,有人比她更快,用力将我拖回。

我重重摔在地上,脑袋磕到桌角,耳边嗡嗡叫。

照顾我的男佣人闻声赶来。

他们看着地上的污秽,嫌恶地瞪着我。

“带他出去。”

说话的是刚刚把我拉回来的人,棠棠的好朋友徐家祯。

她让我喊他哥哥,我不喜欢,只叫他徐家祯。

棠棠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

我看着心口揪得发疼,“棠棠……”可刚开口,男佣就把我架走了。

他们没带我回房,而是拖到后院。

咔哒一声。

我的脖子多了一条金属链子。

这个东西,明明是绑在大黄脖子上的。

链条又冷又重,勒得好疼,我不舒服地拉扯着:“我不要戴这个……”声音却被堵了回去。

小潘举着高压水枪,猛烈的水柱打得我跌倒在地。

“不戴?都是顾总的狗,大黄都戴了,你怎么不戴?”“咳……不是,小倦不是狗……别喷,小倦好冷……”冷水呛进口鼻,我剧烈地咳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老蔡用脚猛踢我的小腿,戏谑大笑:“你学狗叫两声,我们就不喷。”

我被冷水浇得牙齿打颤,只能蜷缩在地上,顺从地低声呜咽:“汪……”他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捂着肚子,难受地哀求他们:“小倦好冷,小倦想尿尿……”老蔡用力拉我的裤子,目光下流:“想尿就脱裤子,就地解决呗。”

“看看你怎么用那根大本钱,让顾总昏了头,愿意养一个傻子十年……”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却看懂了他恶意的眼神。

我揪着裤头不放,肚子却越来越涨,憋得脸都红了。

棠棠教过我很多次,要在卫生间尿尿。

刚刚小潘和老蔡偷偷出去抽烟,把我反锁在书房,我才没忍住。

棠棠已经生气了。

我不想棠棠生气。

“你们在干什么!”徐家祯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老蔡手忙脚乱松开我,舔着脸对他笑:“徐总助,这……我们这是在给他洗澡呢。”

徐家祯脸色铁青,一把扯开我脖子上的狗链。

脖子一松,我底下也憋不住了,裤裆流出一股热流。

老蔡跳脚作呕:“妈的!又尿了!该死的废物!”我无措抬头,撞上徐家祯厌恶的眼神。

“沈倦,十年了,你要拖累她一辈子吗?”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的脸好熟悉。

像一个我认识的谁。

后半夜,我身体热得难受,爬下床去找棠棠。

她怕我出事,夜里从不锁门。

我轻手轻脚,犹豫着要不要喊她。

她看起来好累,就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我抠着手指纠结,看见床头倒扣的相框。

小心拿起来,把它摆正。

玻璃框反射出我呆愣的脸。

和照片上肆意张扬的男人长得一样,却又不一样。

我忽然就想到了。

徐家祯……像照片里的我。

2我手一滑,相框没拿稳,撞出声来。

棠棠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疲惫的血红。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她一把将我推出门外,愤怒大喊:“来人!把他弄回房!”房门重重撞上。

我呆站在门外,鼻子发酸。

以前我总是做噩梦。

梦见棠棠被坏人拖进巷子,坏人撕烂她的衣服,她无助地尖叫哭喊着。

我冲进去,大叫着让他放开棠棠。

接着画面一片血红。

我吓得惊醒,哆嗦得不敢再睡。

棠棠总会抱着我,轻轻拍我的背。

哽咽着说“小倦不怕,棠棠在”。

棠棠的怀抱很香很暖,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抱过我了。

老蔡不耐烦地推我回房:“大半夜不睡觉,又发什么疯!”我没站稳,嘭声摔在地上。

他啐了一口:“累赘玩意儿,怎么不去死!天天整得人不安生!”我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好像大家都想我去死。

我死了,棠棠好像就不会那么累了。

我傻傻地问:“怎么才能死啊?”小陈愣了一下,随即嘲讽冷笑:“死都不会,真是个傻子!”这晚我的身体越来越烫,晕得睁不开眼。

朦胧中,我听到棠棠的声音:“吴医生,为什么他最近又变差了?”吴医生叹了口气:“那么重的脑损伤,当年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小棠,你总把他困在身边也不是办法,现在国外有新的试验技术……”“不行,他不能离开我。”

棠棠斩钉截铁。

吴医生再次叹气,建议棠棠让我多接触人,适应新的环境。

毕竟我现在就是个小孩,就当孩子养吧,多哄哄我。

我睁开眼,看见棠棠对徐家祯说:“下周我的生日宴安排在家里吧,外面……小倦会害怕。”

徐家祯脸色一紧,好像想说什么。

但棠棠疲惫挥了挥手:“就这样吧,都是我欠他的。”

生日宴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

喧闹的声音让我好害怕。

棠棠几次想将我从衣柜里拉出去,都被我躲开。

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火了,猛地扬起手:“沈倦!出来!”我吓得抱头蜷缩,声音都在抖:“棠棠我错了……棠棠不要生气,小倦听话……”她的手僵在空中半响,最后还是没落下。

但衣柜却下雨了,湿湿的滴在我脸上。

我乖乖站在舞台的角落里。

看棠棠走到灯光下面,真好看。

我咧嘴笑着,心里比吃蛋糕还甜。

突然,几个小孩打闹追逐,冲上台撞倒了香槟塔。

还有站在旁边致辞的棠棠。

玻璃的碎裂声和棠棠的惊叫混在一起。

我脑子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棠棠要摔在满地玻璃上。

一个黑色身影飞快冲过去,捞起她滚向一边。

棠棠被男人压在身下,裙摆被纷乱的脚步撕裂,发出短促的惊叫。

那声音像针,猛地扎进我混沌的脑子。

巷子里的黑暗、棠棠的呼救、衣衫的碎裂……全都涌了上来。

我的眼睛瞬间红了。

“别碰她!不许碰她!”我抓过切蛋糕的银色长刀,嘶吼着冲向舞台。

朝着压在她身上的徐家祯,举起了刀。

3刀尖刺入徐家祯的肩膀,血立刻涌出来。

但他没有松开棠棠,反而更紧地抱住她:“放开!放开棠棠!”我举着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烧:我要保护棠棠!“小倦你快放下刀!”顾棠尖叫着,声音撕裂。

有人从后面扑上来,扭住我的腰。

我用力踹开靠近的人,嘶吼着又要朝徐家祯捅去。

“小倦!”棠棠推开徐家祯,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她的身体在剧烈发抖,声音却强行放软,一遍遍喊我:“小倦,看看我,我是棠棠……”我粗重地喘息着,握刀的手用力到痉挛。

“乖,小倦,我没事,没人伤害我,松手……”我看着棠棠脸上的血迹,猛地松开手,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惊慌地伸手去摸她:“棠棠……疼不疼?”她抓我的手抖得厉害,脸色白得像纸,却还是挤出一个笑:“不疼,阿倦,不是我的血,别怕。”

说着,她看了一眼我后面。

我想回头,但后颈一凉,像被刺了一下。

棠棠的脸越来越模糊,彻底变成黑暗。

接连几日,我都蹲在床上,缩成一团。

我疯狂地砸东西,尖叫,不让任何人靠近。

都是坏人,我不能再让坏人伤害棠棠……只有棠棠进来时,我抱着她,才能平静下来。

她眼睛布满血丝,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又一针,我不断昏睡。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医生对棠棠说:“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应激状态太危险了,还是送去专门的疗养院……”棠棠声音有些抖:“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他。”

死寂中,徐家祯的声音响起,有些悲凉:“小棠,你不能这样和他耗一辈子。”

我脑中闪过徐家祯将棠棠压在身下的画面。

猛地睁开眼,挺身暴起,却被手腕上的束缚带勒住。

我大力扭动,皮肉撕裂出血。

束缚带连接木床发出砰砰沉闷的声响,混合着我的嘶叫。

“坏人!别靠近棠棠!”徐家祯没有防备,被我一口咬住手臂,瞬间血肉模糊。

我的嘴是红的,眼睛比嘴更红,燃烧着执拗的疯狂:“杀了你!杀了就没人伤害棠棠了!”“小倦!松开!快松开!”我什么都听不见,发了狠狠狠咬住。

“我让你松开!”啪——我脸颊一疼,整个人僵住。

棠棠喘着粗气,双眼通红。

我呆呆地望向她,心口像被无数蚂蚁啃咬,又疼又麻。

我慌张地去摸她的手:“棠棠手疼,小倦吹吹……”棠棠猛地甩开我,伸手去撕自己的衣服。

衣帛破裂的声响夹杂着她崩溃的嘶吼:“还给你!沈倦,我把你用命换来的这点清白还给你!行了吗!”4我不懂她在做什么,只觉得心口疼得像要裂开。

我爬过去,跪在地上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棠棠不哭……小倦错了,小倦盖住,不冷……”我笨拙地想用自己病号服遮住她,身体紧紧挡住她。

她崩溃地哭喊着,拳头用力捶打我的背:“沈倦!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把我折磨死对不对!”我吓得发抖,语无伦次:“棠棠不死!不死!小倦听话……以后乖乖打针……”医生叹着气将针管扎入我青紫的手臂上:“顾小姐,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这次还能听你的,但没人能保证下一次会怎样……”冰凉的液体推进来。

我看着棠棠哭泣的脸,眼皮越来越重,最终陷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时,我的脑子异常清明。

仿佛所有混沌只是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

这十年,我像个旁观者,看着痴傻的自己折磨顾棠,心痛却无能为力。

我扭头,看见趴在床边的顾棠,脸上泪痕斑驳。

心脏一阵尖锐的疼。

我费力撑起身,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用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名字低声唤她:“阿甜……”糖,本就该是甜的。

是我,拖累她的人生变得那么苦。

她睫毛颤动,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泪瞬间滚落:“阿倦……是你,回来了?”三年前我遭遇车祸,意外恢复过正常,给了顾棠奇迹发生的希望。

可短短三天,我又变回了傻子,让她堕入了更深的地狱。

她就这样无望中渴盼地等啊,等啊。

我抚上她消瘦的脸颊,擦掉眼泪:“阿甜,是我。”

她遮掩手臂的长袖滑落。

我看见她手腕内侧错乱纠葛的疤痕,心头震痛。

“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好不好?”她用力抱着我,泪如雨下:“好,你别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眼前也被泪意模糊,却做不出任何承诺。

只轻轻吻着她的发。

顾棠一直睁眼看我,生怕我下一秒就消失。

我们相拥着,直到后半夜,她还是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这一夜,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阿倦,我给你煮了粥。”

棠棠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僵住。

粥碗摔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我咬着手指,痴笑看她:“棠棠,小倦吃粥粥……”她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

猛地揪住我的衣领,声音尖锐:“把他还给我!你把阿倦还回来!”我被她吓住了,瞪大眼睛发抖:“我就是小倦啊……棠棠,我是小倦……”她的眼神彻底绝望,嘶声力竭:“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为什么你要占着他的身体?你去死!你死了他就能回来了!”我瑟缩着呆愣看她。

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死。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动画片里的飞机坠入大海,一个小天使从海里飞了出来。

旁白说,他死了,去了天堂。

我好像明白了。

死,就是坐着纸飞机飞进海里。

于是我开始偷偷叠纸飞机,悄悄打听去海边的路。

我叠很多很多,把我载起来,飞进海里。

我死了,棠棠就会开心了。

我叠了数不清的那么多架纸飞机,路也记熟了。

离开前,我把最漂亮的纸飞机放在了棠棠床边。

她满身酒味,抱着我们穿校服的合照,红着眼睛一遍遍喊阿倦。

我心口有点疼,轻轻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小声说:“棠棠放心,我很快……把他还给你。”

我抱着装满纸飞机的麻袋,走了很久。

海边的悬崖上。

风呼啸着。

我张开手臂,怀里的纸飞机呼啦啦地陆续飞了出去,像无数只海鸥。

我咧嘴一笑。

小倦也要飞了。

我学着鸟儿张开手臂,追随着翱翔的纸飞机,纵身跃下。

飞里地面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倦——!”棠棠尖叫着,我想扭头看最后她一眼。

可是身体飞速下坠,什么都看不见了。

棠棠,你等一等。

我马上就会变成天使,可以一直守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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