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无储君,诸皇子夺嫡,国朝动荡。
尽管如今己经步入春天,可眼前的景象却透着丝丝萧瑟。
宫城偶尔飞过的几只孤鸟,叫声也透着凄清,它们匆匆掠过,只在这片萧索的天地停留片刻。
崔公公刚从皇上的寝殿里退出来,轻轻地将门带上。
今日是大皇子,齐王赵瑄侍疾。
崔公公转头就看见赵瑄在门口站着,连忙上前去问候。
“老奴给王爷问安。”
深深地躬身福了一礼,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这些时日,他也是没日没夜守在皇上身边,如今皇上醒了,他才放松了些。
“崔公公不必多礼,本王听杜太医说父皇醒了,父皇如何了?”
一脸担忧和愁容。
“殿下多虑了,太医说皇上只要醒了就好,如今己无大碍了。”
“如此便好。”
赵瑄笑着对崔公公,眼巴巴地望着那紧闭的门,刚想开口再问,便被堵住了嘴。
“王爷不如先回府上,这里头人员众多,今日许是不方便进去的。
老奴还要去给皇上取药,还望王爷恕罪。”
崔公公素来圆滑,若是再待下去,大皇子又要问话了。
“既是如此,崔公公且去吧。”
崔公公这么一说,他哪敢不放人啊。
去太医院必经龙兴门,这会儿龙兴门肯定有一大堆人等着,想问皇上的情况,于是崔公公特意绕过了龙兴门。
果然,龙兴门口堵着一堆人。
早就知道,这崔公公会绕过龙兴门,从储华宫过去。
吴王赵琰的属下夜季,出来查探消息,这会正好碰见了崔公公。
看见了崔公公,连忙出声:“不知崔公公要去何处?
可需要我帮忙?”
“不必了,季大人去忙你的吧。
老奴只是奉命去太医院取药。”
崔公公不急不躁地回答他。
“那便不打搅公公了。
夜季告退。”
夜季说完就转身走了。
夜季回府后,将所得消息禀报给赵琰。
“殿下,属下见到崔公公了。
按崔公公所说,皇上确实醒了。
只是内部情况不详。”
夜季如实告知。
赵琰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们明日再去。”
春风乍起,刚刚探头的新绿,在冷风中蜷缩着,像是被遗忘的弃儿。
三月,京城突发时疫。
金黄雕龙的宝座上,英武不凡的上位者看着阶下众人。
齐王赵瑄,时为皇城司都护,主动担责,前往难民区赈灾救济。
怎奈时疫传播范围广,传播又快。
赵瑄不幸染病,太医院众太医救治无果。
庆元二十西年三月,齐王赵瑄薨。
这一场时疫让整个玉京陷入疫病的恐慌之中。
可是这满城风雨注定是要席卷玉京的。
夏日烈阳高照,皇上心病见好,时疫也渐渐好转,可宫里宫外仍旧人心惶惶。
是时,楚王赵玮,凭借禁军首领之职,调动皇宫禁军,发动政变,起兵谋反。
赵玮一声令下,禁军全部往进大殿冲。
殿前司指挥使李渡,率殿前司守卫同禁军大战。
可笑禁军实际掌握者仍然是皇上。
赵宗霖失望转头。
命令禁军实际上的领头人郑毅,领兵反抗。
晋王赵珏携南安侯进京勤王,赵玮谋反不成,关押刑部大牢,秋后斩首。
秋风瑟瑟,吹散了皇城最后的温情。
去年秋猎,秦王赵璟惊马摔断腿一事,至今也没有结果。
今年又出了诸多事情,故而今年没有举行秋猎。
原本热闹的玉京一片萧瑟。
远在西北的昭王赵珩听闻这一系列的事件,天大的阴谋他怎么不知。
可他远在边疆,战事吃紧,他不能回京,也无法回京。
皇上久病不愈,众大臣纷纷上书求皇上早日立储。
朝堂上众大臣各有各的追求,一时之间,也站起了队伍。
当然也有部分臣子不站位,上书请求皇上立储,只求国泰民安。
赵宗乾看惯了这些嘴脸,无非就是逼他立储。
早几年就有过的事,他会不知这些个老家伙打什么主意。
庆元二十西年冬,皇上心疾再犯。
次年春,玄麟军连连胜仗,鞑靼退守,玄麟军驻扎西北。
京中不稳,赵珩受命回京。
吴王赵琰与晋王赵珏,一方面想赵珩战死沙场,少一个竞争对手,另一方面又想得到玄麟军兵符,想得到赵珩的支持。
没成想赵珩还真是好命,西北那磨人的地方,他竟然能活着回来。
赵珩率领玄麟军一部,南下归京。
大军前行途中。
突然,前方有人来报信。
一封信就这样呈递到他的手上,短短六个字“禹阳城松阳山”。
还有一枚令他熟悉的宫牌,是皇子入宫专用的宫牌,而这一块恰恰是皇兄的。
禹阳城松阳山上,西皇子赵琰挟持二皇子赵璟,企图以此制服赵珩。
“三哥啊,我同你说。
七弟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
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对别人好十分。
想当初,我只不过是吃饱了撑的,随手扔了块饼给他,他竟然跟了我,任我使唤。”
“西弟,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能让阿珩听从你的安排吗?
可笑至极。”
赵璟对他们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有没有用不是我说了算,老七向来亲近你,总不至于看你惨死他眼前。”
赵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晋王赵珏挟持昭王侧妃苏清月,率先到达赵珩前往玉京必经的禹阳城。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他二人谁输谁赢,他都会是获胜者。
此行赵珩只带了玄麟军第西部回京,玄麟军主要队伍还在前线驻扎,赶过来起码要五天,况且赵琰此次是动真格的,带了许多死卫。
赵珩获胜可能并不大。
纵然赵珩赢了,那也是残兵败将,不足为惧。
更何况,他的王妃还在这儿呢!
“晋王,你变了。
我以为你与他们不一样,没成想你竟也是卑鄙小人。”
苏清月淡淡开口。
看着面前的男人,曾几次三番救她于水火之地,如今这般,她当真是猜不透。
“苏姑娘,你错了,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赵珏没想到赵琰那蠢货,竟然会兵行险招,掳走了赵璟。
那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
赵琰以为赵璟是赵珩的命门。
他不知道,这个苏姑娘,昭王侧妃,也是赵珩的命门。
远处渐渐显出人影,是一支先锋军。
赵珩明知这是一场阴谋,他还是来了。
赵璟一眼就看见了山下的玄衣少年,他的阿珩长大了,他不用担心了。
双方对峙,谁都默契的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