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捡回家
她仍紧握着那把作为“武器”的雨伞,伞尖还在滴着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没有普通女孩该有的惊恐。
“你没事吧?”
安凌走上前问道。
沈汐雨松开紧握的伞,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安凌刚才踢中影魔的腿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佩服:“我没事。
倒是你……好厉害啊!
你练过格斗吗?”
“渊语,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能一脚踹爆影魔,必须得好好问问来历。”
沈汐雨在心里跟小鲸鱼说着悄悄话。
(ps:只有魔法少女们才能看见使魔)安凌听到她的问题,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算是吧。”
他并不想在自己的来历和能力上多做解释,于是迅速转移了话题,目光扫过地上影魔消散后留下的些许水渍,眉头微蹙:“倒是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
沈汐雨立刻摇头,扮演着一个标准的、无辜的受害者,“我就是路过而己……幸好遇见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安凌。
他浑身湿透,脸色也因为淋雨显得有些苍白,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无家可归。
忽然,她想到了小说里的桥段。
“那个……”沈汐雨适时地露出一个带着感激与善意的微笑,发出了邀请,“你浑身都湿透了,这样会生病的。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先去我那里处理一下,换身干衣服吧?”
这个提议让安凌愣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笑容温暖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他确实无处可去,身体的寒冷和潮湿也是实实在在的。
“好吧。”
他最终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谢谢。”
“不客气,就当是报答你刚才救了我呀。”
沈汐雨笑容更甜了些,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战功赫赫”的雨伞,重新撑开,自然而然地也将安凌罩在了伞下。
“我们走吧。”
她说着,便领着安凌向巷子外走去。
纯白色的小鲸鱼渊语早己默契地隐去了身形,只在雨中留下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雨渐渐小了,沈汐雨领着安凌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
“我们到了。”
她收起伞,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在心里飞快地跟渊语沟通:“快,帮我看看客厅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放心,一切正常。”
渊语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应。
门开了,暖黄色的灯光和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刚才阴冷的雨巷仿佛是两个世界。
沈汐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略显可爱的拖鞋放在安凌脚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有这个了,你将就一下。”
安凌看着那双带着小熊图案的拖鞋,沉默了一下,还是换上了。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真要感冒了。”
沈汐雨说着,将他引到浴室门口。
首到这时,一个现实的问题才浮现在两人面前——换洗的衣服怎么办?
沈汐雨的脸上适时地泛起一丝红晕,她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对安凌说:“那个……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帮你用烘干机处理一下。
至于干净的……”她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身跑进自己的卧室。
进了卧室之后沈汐雨呼出一口气,很好,完全按照她所想的剧情进行着。
她这是要表演小说里那些男女主相遇的剧情,如果他是坏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也该露出獠牙了。
如果他是好人那就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困难就带他去找帽子叔叔。
至于自己的安全问题?
拜托,人家可是魔法少女欸,目前她还没遇到自己打不过的怪人呢,就算真打不过了,她也会跑的好嘛。
现在的问题是给这个人找一身衣服,而且衣服大小也是一个问题,她是独居的,去哪里找男士的衣服呢,难不成让这个人穿自己的衣服?
想到这,沈汐雨还是脸红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和一条运动长裤走了出来,递向安凌。
“这是我平时……当家居服穿的,是最大的了,你应该能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有些飘忽,显然让一个陌生男生穿自己的衣服,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有点害羞。
“内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不过新的烘干机很快,你的衣服半小时就能好。”
这确实是她能找到的最中性也是最大码的衣服了。
那件卫衣她穿时衣服下摆能到大腿处,裤子也是那种比较宽大的类型。
安凌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手中那叠干净的衣服,再低头看看自己湿透冰冷的衣衫,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谢。”
他接过衣服,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温热的手心,两人都微微一顿。
“不、不客气!”
沈汐雨立刻收回手,指了指浴室,“毛巾在架子上,都是干净的!
你快去吧!”
看着浴室门关上,里面传来水声,沈汐雨才长长松了口气,靠在墙上。
纯白色的小鲸鱼渊语在她身边缓缓浮现。
“让他穿你的衣服……”渊语也是能感受到少女心中的不平静的。
“不然呢?
难道让他裹着浴巾在我家里晃吗?”
沈汐雨捂着脸,小声哀嚎,“天啊,好尴尬……但只能这样了!”
而此刻,站在淋浴热水下的安凌,心情也同样复杂。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不属于普通人的旧伤疤,又看了看挂钩上那件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少女卫衣。
看来,需要把衣服穿得足够严实才行。
他默默想道。
不仅仅是为了隐藏伤疤,更因为……穿上一个陌生女孩的衣服,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比刚才面对影魔还要陌生。
他快速洗好,关掉了水龙头。
浴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他拿起那件卫衣,柔软的布料触感异常清晰。
而此刻,守在客厅的沈汐雨,心脏也随着浴室水声的停止,不由自主地悄悄加快了跳动。
她下意识地坐首了身体,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浴室门口,既有点期待看到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效果,又因为即将到来的独处询问而感到一丝紧张的兴奋。
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浴室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正坐在沙发上假装玩手机,实则与渊语在心中激烈讨论的沈汐雨,闻声立刻抬起头。
氤氲的水汽先从门缝中逸散出来,带着沐浴露的清新暖香。
随后,门被轻轻推开,安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没有完全擦干,几缕发丝垂在额前,还在滴着细小的水珠。
洗净了街头的尘土与战斗的痕迹,他的脸庞便显得格外干净,眉眼间的轮廓也清晰了许多,倒是透出一种与他身手不符的、略带青涩的少年气。
他穿好了那身衣服,她那件最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和那条深蓝色的运动长裤。
衣服确实穿上了,但处处都透着一种微妙的不协调。
卫衣的肩线明显不够宽, 绷在他的肩头,让他看起来有些拘谨;而袖口又短了一截, 露出他的手腕,露出手腕后才发现他好像还戴着一块金色的手表。
衣长倒是刚好盖过腰部,下摆空荡荡的,反而更显出身形的挺拔。
至于那条运动裤,裤腿明显短了点, 他的脚踝露在外面。
西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沈汐雨的心还是不争气的跳快一拍。
她不得不承认,褪去了战斗时的冷厉与街头的狼狈,洗净泥尘后的安凌,身上那种纯净的、甚至带点脆弱感的帅气,还是对她有点冲击力的。
尤其是他还穿着她的衣服,这种过于亲密的视觉暗示,让她的耳根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咳。”
她强作镇定,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安凌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眼神平静,仿佛对自己这身略显局促的装扮和变得奇怪的气氛浑然不觉。
沈汐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衣服没有想象中那么离谱,只是有一种……安静的别扭感。
“还……还行吗?”
她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安凌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抬眼望向她,非常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袖子,有点短了。”
他的声音因为刚沐浴过,带着一丝松弛的沙哑。
“咳咳,那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汐雨,还是一名学生。”
沈汐雨恢复了平静,伸出右手道。
“我叫安凌……没有身份。”
安凌语气还是带点低沉,他也伸出手。
两只手在温馨的灯光下,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