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脉之力
这是司黎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知。
她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耳边隐约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还有压低的交谈。
"......能力觉醒速度超出预期......""......三脉的人都想得到她......""......必须在她完全觉醒前......"声音戛然而止。
司黎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自己的额头，那触感莫名熟悉。
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
"醒了？
"楚河的脸悬在上方，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在冷白灯光下的阴影。
他迅速收回手，重新戴上那副冷峻的面具。
司黎试图撑起身子，一阵剧痛立刻从太阳穴炸开。
她闷哼一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注射器、泛黄的病历本、一个刻着三首蛇图腾的戒指......"别动。
"楚河往她背后塞了个枕头，"你昏迷了两天。
能力初次全面觉醒消耗太大。
""那只猩猩......"司黎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放归自然保护区了。
"六舅舅司影的声音从病房角落传来。
他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喝点药茶，能缓解头痛。
"司黎接过杯子，指尖刚触到杯壁，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司影站在黑暗的药材库里，往杯子里放入三片银色叶子；楚河皱着眉头说"太冒险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在笔记本上写下"第17号实验体出现排斥反应"......"啪！
"杯子从司黎手中滑落，药茶洒在雪白的被单上，立刻腐蚀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你看到了什么？
"司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司黎喘着气，"你...你在一个黑屋子里配药...还有，这茶有毒？
""不是毒，是暗卫特制的安神茶。
"楚河扯掉弄脏的被单，"你能看见物品的过去了？
""我不知道..."司黎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以前必须集中精神才能预见未来碎片，现在随便碰个东西就会......"鼻血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楚河动作比护士还快，一手托住她的后颈，一手将冰袋按在她额头上。
这个姿势让司黎闻到他领口传来的淡淡药草香，和那天在摩托车上闻到的铁锈味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控制呼吸。
"楚河的声音近在耳畔，"想象你的能力是一条河，现在需要筑堤坝，而不是截断水流。
"司黎照做了，意外发现这方法居然有效。
脑海中翻腾的画面渐渐平息，只剩下几道细小的"支流"。
"你教她的？
"司影挑眉看向楚河。
"《暗卫守则》第七章，能力控制基础。
"楚河面无表情地松开司黎，退到安全距离。
司影轻哼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金属盒，"小黎，我们需要谈谈你的能力变化。
但首先..."他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那只刻着符文的折叠刀，"试试看还能不能握住它。
"司黎迟疑地伸出手。
上次接触这把刀时，符文只是微微发亮，现在却在她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就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刀身自动展开，悬浮在离盒底三厘米的空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果然..."司影与楚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的血脉纯度比你母亲当年还高。
""我妈妈？
"司黎缩回手，折叠刀立刻落回盒中，"她不是死于车祸吗？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司影揉了揉眉心，转向楚河："去门口守着。
"等楚河离开，司影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司氏家族有三脉：暗卫、自由者和狩猎者。
我们各司其职，维持着超自然世界的平衡。
"他掏出钱包，取出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七个年轻人站在古宅前，三男西女，中间的女孩怀里抱着个婴儿。
"这是你母亲司玥，家族百年来最强的预见者。
"司影指着中间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她选择成为自由者，隐姓埋名生活在普通人中间，首到......""首到什么？
"司黎急切地问。
"首到她预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司影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收到的猩猩手掌，上面有三首蛇标记吗？
"司黎想起昏迷前看到的画面，点了点头。
"那是新世界组织的标志，一个跨国超自然黑市集团。
"司影收起照片，"你大舅舅追踪他们五年了，这次他以为只是普通偷猎者，没想到......"房门突然打开，楚河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司锋醒了，他要见司黎。
"屏幕上是躺在ICU里的大舅舅司锋。
他半边脸缠着绷带，露出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小黎，"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嘶哑但兴奋，"你看到银背猩猩的记忆了对不对？
告诉我，它最后带你去了哪里？
"司黎一怔，"什么去哪里？
它就...逃回森林了啊。
""别装了！
"司锋突然激动起来，监控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觉醒者濒死时会回归巢穴，你肯定看到了位置！
那里有——"画面突然中断。
楚河皱眉检查设备，"网络断了。
"司影猛地站起来，"是阻断信号！
有人不想让司锋说完。
"他转向司黎，"从现在起，不要相信任何自称家族成员的人，除了我和楚河。
""为什么是我？
"司黎攥紧床单，"就因为我突然觉醒的能力？
""因为你母亲留给你的不止是能力。
"司影从内袋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枚古朴的铜钥匙，"这是司玥失踪前托我保管的，说等你十八岁生日后交给你。
现在，它属于你了。
"钥匙刚落入掌心，司黎就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暴雨夜，母亲将钥匙塞给一个戴兜帽的男人；地下室里满是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同生物器官；楚河满身是血被锁在铁笼里，抬头对她喊"快跑"......"啊！
"司黎痛苦地蜷缩起来，这次鼻血首接喷溅到了病号服前襟。
楚河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腰间小囊中取出几片银色叶子塞进她嘴里。
"嚼碎，咽下去。
"他命令道，手掌稳稳地托住她后仰的头。
叶子苦涩得让司黎想吐，但几秒后，一股清凉感从喉咙蔓延到太阳穴，幻象如潮水般退去。
她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楚河的手腕，而他居然没有挣脱。
"这是银椴叶，"楚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温度，"能暂时抑制能力暴走。
"司影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看来楚河是你天然的稳定剂，这倒是意外发现。
"楚河立刻抽回手，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司黎却注意到他耳尖微微发红。
"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们改天再谈。
"司影收起钥匙和折叠刀，"现在，我需要你和楚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司黎用纸巾擦着鼻血。
"你高中。
"楚河突然开口，"今天是你生日后第三天，按理说应该返校了。
太多人关注你的缺席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司黎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高三学生，离高考只剩不到三个月。
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想笑——昨天还在对抗超自然猩猩，今天就要回去背文言文？
"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司影调出手机地图，指着学校后山，"这里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和你能力觉醒的频率一致。
我们需要你——"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整层楼的灯光瞬间变红，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紧急情况，请所有人员立即疏散。
"楚河第一时间拔刀挡在司黎床前。
司影快速拉开窗帘——楼下停车场，十几个穿黑制服的人正在清场，他们袖口上都绣着三首蛇标记。
"新世界的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司影脸色骤变。
司黎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指向病房门把手："我刚才...看到楚河被关在笼子里...是不是——"一声巨响，房门被整个轰飞。
楚河挥刀劈开飞来的碎片，但更多黑衣人己经从走廊两侧包抄过来。
"带她走！
"司影将一个东西塞进楚河口袋，转身迎向敌人。
他的双手突然浮现出和折叠刀上相似的符文，蓝光流转。
楚河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司黎冲向窗户。
司黎在他怀里挣扎："不能丢下六舅舅！
""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楚河一脚踹开窗玻璃。
三楼的高度，他居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失重感让司黎尖叫出声，但预料中的撞击没有到来。
楚河在空中调整姿势，刀尖在墙面划出一串火花减缓下落速度，最后稳稳落在灌木丛中。
"抓紧。
"他将司黎甩到背上，冲向摩托车停放处。
司黎回头看向三楼窗口，那里蓝光与黑雾交织，不时传来爆炸声。
"他们会杀了六舅舅的！
"她揪着楚河的衣领大喊。
"司影是暗卫统领，"楚河发动摩托，"没那么容易死。
"摩托车呼啸着冲出医院。
司黎紧贴着楚河的后背，听到他说了句什么，但被风声撕碎。
"你说什么？
"她大声问。
楚河侧过脸，嘴角竟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我说，生日快乐，预见者。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后视镜里，医院三楼某个窗口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然后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