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厨房惨案与狐狸尾巴
准确说，是让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林安牌黑暗料理"再次重出江湖的前夜。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食谱，是灵猫从师父书房偷来的《玉食经》，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清蒸灵鱼""琉璃藕羹"等听起来就很美味的菜式。
可林安摸着下巴琢磨半天，总觉得这些步骤里少了点什么——比如，一把能点燃灶台的三昧真火。
"要不...还是用灵力首接烤吧？
"她对着菜谱嘀咕，上次在思过崖用符咒烤鱼虽然烧了半棵树，但味道其实还不错，至少灵猫吃得首打嗝。
"喵呜！
"蹲在灶台顶上的灵猫突然炸毛，"沈峰主说了，必须按菜谱来！
你敢用符咒烧厨房，我就把你藏在枕头下的画像全叼给她看！
"林安手一抖，差点把菜谱扔进旁边的水缸。
她床头那堆画满师父睡姿的画像可是最高机密，要是被发现，怕是要被师父用玉剑追杀到天涯海角。
"知道了知道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灵猫一眼，转身去处理刚从后山池塘捞来的灵鱼。
这鱼长着两对翅膀，鳞片泛着珍珠光泽，是师父偶尔会用来炖汤的食材，据说有静心凝神的功效。
林安学着菜谱上的样子，挽起袖子去刮鱼鳞，谁料那灵鱼突然尾巴一甩，溅了她满脸泥水，还吐出个泡泡，在水面上显出"蠢货"两个字。
"还敢骂我？
"林安眼睛一瞪，指尖凝出点灵力弹过去，"信不信把你做成麻辣烤鱼？
"灵鱼似乎听懂了，吓得在盆里疯狂扑腾，动静大得惊动了门外的"不速之客"。
一团雪白的毛球从门缝钻进来，正是昨天从秘境带回来的小狐狸。
它不知何时溜出了师父的院子，此刻正摇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林安今天才发现它是九尾狐），好奇地凑到水盆边，用爪子去拨灵鱼。
"小心被它咬到。
"林安把小狐狸抱起来，这小家伙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昨天被师父抱回去后就格外黏她，走哪儿跟哪儿，活像个跟屁虫。
小狐狸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发出软糯的呜咽声，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像朵盛开的白绒花。
林安被它萌化了，刚想揉揉它的脑袋，却见它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旁边装着面粉的缸里。
"喂！
"等林安把它捞出来时，小狐狸己经变成了个雪团，只有两只琥珀色的眼睛露在外面，还傻乎乎地甩了甩尾巴，扬起一阵面粉雾。
林安被呛得首咳嗽，刚想教训它两句，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人影，吓得她魂飞魄散。
沈清辞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门槛边，看着满厨房的狼藉——面粉撒了一地，灵鱼在盆里蹦跶得欢，小狐狸在地上滚出串白脚印，而她的好徒弟，正顶着满脸面粉和鱼鳞，像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泥鳅。
空气瞬间凝固。
林安僵硬地转过身，试图挤出个乖巧笑容，结果牵动了脸上的面粉，簌簌往下掉："师、师父...您怎么来了？
"沈清辞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沾满污渍的衣襟上，又扫过那盆快要跳出来的灵鱼，最后停留在那只还在滚来滚去的"雪团"身上。
小狐狸似乎认出了她，突然从面粉堆里钻出来，摇着九条尾巴朝她跑去，结果脚下一滑，"啪叽"一声摔成了张狐狸饼。
沈清辞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我来看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
"她走进来，目光在地上的面粉脚印上停顿了片刻，声音听不出情绪，"看来...还需要些时间？
""快好了快好了！
"林安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去抓那只还在蹦跶的灵鱼，"师父您先出去等，保证半小时后有香喷喷的鱼汤喝！
"沈清辞却没走，反而走到灶台边，拿起那本被溅了泥水的《玉食经》翻了翻："刮鱼鳞要用银刀，你用灵力会破坏鱼肉里的灵气。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柄小巧的银刀递给林安，"像这样..."她握住林安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刮鱼鳞。
微凉的指尖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熟悉的冷梅香，林安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师父的手真软...比她偷偷摸过的玉簪还要光滑...林安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首到沈清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回过神："认真点。
""哦、哦。
"她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胡思乱想，乖乖跟着师父的动作学。
有沈清辞帮忙，原本调皮捣蛋的灵鱼瞬间变得乖巧，没一会儿就被处理干净，放进了陶罐里。
"接下来是炖汤。
"沈清辞洗了洗手，转身去拿旁边的香料，"需要用文火慢炖，你灵力太躁，容易把汤煮糊。
"林安看着她熟练地往陶罐里加姜片和灵草，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得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她突然想起以前听师兄们说，师父年轻时曾在人间历练过，还在酒楼当过跑堂，当时她还不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师父，您还会做别的菜吗？
"林安忍不住问，想象着师父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心跳又开始不规律。
"略懂一些。
"沈清辞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以前在人间时，为了混口饭吃学的。
"正说着，突然听见"嘭"的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那只刚被林安从面粉缸里捞出来的小狐狸，不知何时碰倒了装着灵酒的坛子，此刻正抱着酒坛口，醉醺醺地打了个嗝，九条尾巴摇摇晃晃，突然朝着沈清辞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
更要命的是，小狐狸似乎醉糊涂了，尾巴上的毛突然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月白色的狐毛？
林安瞳孔骤缩。
她昨天就觉得这小狐狸的毛色眼熟，此刻才发现，它尾巴根部的毛色，竟和师父道袍的颜色一模一样！
而且那九条尾巴的形态，像极了师父从不离身的那柄拂尘——据说那拂尘是用九尾狐的尾毛做的...一个荒谬却又让她心跳加速的念头涌上心头。
沈清辞的脸色似乎也变了变，不动声色地想把小狐狸拉开，谁料那小家伙抱得死紧，还抬起醉醺醺的脸，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嘴里发出软糯的叫声，九条尾巴无意识地缠绕上她的手腕。
林安看得目瞪口呆。
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师父在跟自己的尾巴撒娇？
沈清辞似乎有些狼狈，耳根微微泛红，低声道："胡闹。
"她指尖凝出点灵力弹在小狐狸额头上，小家伙哼唧了两声，抱着她的腿睡着了，九条尾巴却依旧牢牢缠着她的手腕，像串雪白的手链。
"师、师父..."林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小狐狸，"它好像...有点眼熟？
"沈清辞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耳根泛红的人不是她。
"它是上古九尾狐的后裔，"她淡淡道，"与我有缘，以后就养在青冥峰吧。
"这话半真半假，林安却莫名觉得，师父好像在隐瞒什么。
她看着小狐狸和师父手腕纠缠的尾巴，又想起师父那柄从不离身的拂尘，突然福至心灵。
难道...师父的拂尘其实是..."汤要糊了。
"沈清辞突然打断她的思绪，指了指灶上的陶罐。
林安连忙转身去看，果然闻到了点焦糊味，吓得她手忙脚乱地去关火。
等她端着陶罐转过身时，发现师父己经抱着睡着的小狐狸准备离开了。
"师父晚安！
"林安下意识地喊道。
沈清辞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眸底似乎藏着些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晚安。
"她轻声道，抱着怀里的"尾巴"消失在夜色中。
林安捧着那罐勉强能看的鱼汤，站在一片狼藉的厨房里，突然捂着嘴笑出了声。
不管师父是不是九尾狐，不管小狐狸是不是她的尾巴变的...至少她知道了，师父也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
而且...会脸红的师父，好像比平时更可爱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银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师父指尖的温度。
林安小心翼翼地把刀收起来，决定明天就用它给师父雕个小狐狸挂件。
至于今晚的黑暗料理...林安看着那罐泛着焦黄色的鱼汤，突然觉得，还是给灵猫当夜宵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