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拍卖师的声音，在香槟跟水晶灯搅和出的光晕里打着旋儿。“一亿五千万，
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我缩在角落的阴影里，银色面具冰凉的金属感，死死贴着我的脸皮。
目光懒懒地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最后落在了第一排那个男人身上。季北辰。五年了。
他瞧上去一点没变，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德行。西装剪裁得那是真得体，
侧脸线条冷硬，活像一座拿冰凿子精心刻出来的山。他身边的女人，舒云，正仰着脸看他，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痴迷和崇拜。那张脸，倒有七分像我。季北辰这审美，要说专一，
都专一到吓人了。他淡漠地举起了号牌，动作稳得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去看拍卖师。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门儿清，这条名为“昔日之泪”的蓝宝石项链，
是他季北辰亲手为亡妻设计的遗作。今晚，它必须姓季。
这是他那深情人设的又一次完美表演。亡妻。这个词在我舌尖上滚了滚，
泛起一股子铁锈腥气。拍卖师眼看就要一锤定音。我端起跟前的香槟，
不紧不慢地晃了晃——然后，手中的号牌被我举了起来。“三亿。”我的声音不算大，
却像往死水潭里砸了块石头，嗡地一下，把一池子的人都给惊着了。整个会场，上百道目光，
齐刷刷地朝我射过来，探究、好奇、还有震惊。季北辰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终于，
他回过了头来：那深邃的目光，跟长了眼睛的钉子似的，死死钉在了我的位置上。
隔着老远的距离，我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目光里刀子般的寒意和审视。他看不清我的脸，
只能瞧见面具折射出的、冰冷的光。“三亿五千万。”他的声音有些发沉，
带着一股子被挑衅的不爽。我笑了。面具下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五亿。
”我说得云淡风轻，那口气，跟报个超市菜价没什么两样。会场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连拍卖师都握着锤子，忘了往下说。季北辰身边的助理，
嘴皮子飞快地凑到他耳边低语着什么。估摸着是在说，查不到我半点信息。当然查不到。
五年前的蔚蓝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里。如今坐在这儿的，
是Ms. Lan，一个只在海外金融圈传说里活着的符号。季北辰死死盯着我，
似乎想用目光把我活活剐了。他再一次举牌。“十亿。”这一次，
他声音里那股子警告的味儿，再明白不过了。放眼整个镜海市，
还没人敢这么当面扫他的面子。全场死寂。这个价，已经远远超出了项链本身的价值。
这哪儿是拍卖，这分明是宣战。很好。我等的，就是这个。我终于换了个动作，缓缓站起身，
隔着一堆攒动的人头，目光笔直地落在他身上。红唇微微上扬——吐出了两个字。“我跟。
”拍卖师愣住了，全场也都愣住了。跟？这怎么跟？季北辰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我的眼睛。这时，我的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一字一句，
清清楚楚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出多少，我就比他多一块钱。”2全场哗然。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扒光了衣服当众羞辱。季北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黑得跟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似的。他身边的舒云，那张和我相似的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嘴唇微微地抖着。她恐怕从来没见过季北辰这么失态。拍卖师也是一脸的为难，瞅着季北辰，
像是在等他最后下旨。季北辰没有再往上加价。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把我凌迟。他这会儿，大概在发疯地猜测我的身份，
猜测我这么干到底图什么。可惜，他永远也想不到了。“十亿零一块，一次。
”拍卖师的声音听着有些干涩。“十亿零一块，两次。”季北辰依旧没动静。他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的风暴越聚越浓。“十亿零一块，成交！恭喜这位……Lan女士！”锤音落定。
我赢了。我施施然地坐下，对我助理安娜递了个眼色。安娜立马起身，去办后面的手续。
整个会场的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扑了过来。“这女的是谁啊？疯了吧？”“太嚣张了，
简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抽季总的脸。”“这下有好戏看了，季北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我充耳不闻，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北辰。他终于站了起来，没看任何人，
径直就朝后台走去。舒云连忙提着裙摆跟上，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几分钟后，
他的特助张航，快步向我走来。张航我还认得，当年跟在季北辰身边，
一个精明干练的小伙子。如今几年过去，他看上去倒是更加沉稳了。“Lan女士。
”张航在我面前站定，微微欠了欠身，态度还算恭敬，但语气里压着一股火气，
“我们季总想和您见一面，不知是否方便？”“不方便。”我淡淡地回了句。
张航的脸色一僵。“季总只是想知道，Lan女士为何对这条项链如此执着？
”他换了个法子，想套我的话。我轻笑一声。这时，安娜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回来了。
她将盒子打开，递到我面前。“昔日之泪”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下，
流转着深邃又忧伤的光。真美。不愧是我当年的心血之作。我伸出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
将项链取了出来。然后，在张航和周围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站起身，
径直走到了一个女人的面前。舒云。她刚从后台出来，八成是被季北辰赶了出来，
眼眶红红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走到她面前，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抬起手，
将那条价值十亿的项链，随随便便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宝石贴上她温热的皮肤，
她浑身一颤，眼睛都瞪圆了。“你……”“挺配你。”我看着她，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凑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赝品嘛，自然就该配假货。”舒云的脸，
“唰”地一下，白得像纸。3舒云的瞳孔猛地一缩，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她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满意地欣赏着她这副表情，然后直起身，目光在全场扫了一圈。
那些看热闹的名流贵妇们，脸上的神情可真是精彩纷呈。
我的助理安娜适时地递上来一支话筒。我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一瞬间，
所有的议论声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聚焦在我身上。“各位。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自我介绍一下，我叫Ms. Lan。
”“今晚，我拍下这条项链，不是因为它有多金贵，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件事。
”我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匆匆从后台赶出来的季北辰身上。他站在不远处，
脸色阴沉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探究和掩不住的杀意。很好，就是要让他亲眼看着。
“从今天起，我将在镜海市成立一个俱乐部。”我微微一笑，红唇吐出接下来的话。
“它的名字叫——‘前夫哥坟头蹦迪俱乐部’。”“噗——”有人没憋住，
一口香槟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季北辰的瞳孔，就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我无视所有人的反应，
继续说道：“俱乐部的宗旨，是为所有曾经被某些‘深情’前任伤害过的优秀女性，
提供一个东山再起的平台。我们会提供资金、资源、人脉，帮助你们活出自己的价值。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人群中扫过。我知道，这里头，就有好几位季北辰的“过客”。
“当然，我们俱乐部是有门槛的。”我举起一根手指，笑容越发明媚。“入会资格，
有且仅有一条。”我看着季北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你，
必须是季北辰先生的前女友。”话音落下，底下轰的一声，彻底炸了锅。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了一样地闪，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我的天！这是公开宣战啊！
”“这个Ms. Lan到底什么来头？她跟季北辰有仇？”“前女友俱乐部？
这简直是把季总的脸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季北辰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暴怒、屈辱和极度困惑的表情。他大概活了三十年，
都没想到会碰上如此荒唐又恶毒的挑衅。我将话筒还给安娜，对着季北辰的方向，
遥遥举了举酒杯，算是致意。然后，我在几十名保镖的护送下，转身离场。留给他的，
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决绝的背影。季北辰，这仅仅是开胃菜。
五年前你从我这儿夺走的一切，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4回到位于城市之巅的顶层复式公寓，我才慢悠悠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镜海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坠星河。安娜为我倒了一杯红酒，递了过来。“蔚蓝姐，
一切顺利。”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现在整个镜海市的财经和娱乐头条，
全都爆了。季北辰的公关团队，估计已经焦头烂额。”我接过酒杯，走到窗前，
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这里，曾是我出生、成长、恋爱、然后“死亡”的地方。五年了，我，
蔚蓝，终归是回来了。“季北辰有什么动静？”我抿了一口酒，淡淡问道。
“他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今晚场内所有的视频，并且动用关系压下了大部分媒体的通稿。
但是没用，消息已经传开了。‘前夫哥坟头蹦迪俱乐部’这个词条，现在是热搜第一，
挂在那儿下不来。”安娜汇报着，语气里满是快意。我点点头。“他肯定在疯狂地查我。
”“放心。”安娜笑道，“您的所有资料都是那位先生亲自安排的，天衣无缝。
在季北辰眼里，Ms. Lan就是一个凭空出现的、手握巨额财富的海外神秘投资人，
和五年前的‘蔚蓝’，不会有任何一丁点关联。”我沉默了。蔚蓝。这个名字，
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又一次阴魂不散地浮现在我眼前。
我拿着怀孕的化验单，满心欢喜地在别墅里等他回来，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等回来的，
却是他带着一身醉意和另一个女人香水味的衬衫。以及，他甩在我面前的一份文件。
那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为我们共同的公司设计的最新一季珠宝系列，“深海之心”。
那是我视若生命的作品，是我梦想的结晶。可他，为了得到一笔关键的融资，把它，
连同我的所有创意，卖给了我们的竞争对手。“蓝蓝，你听我解释。”他抓着我的手，
眼神里没有半点愧疚，只有急切，“这只是商业手段。等我们公司上市，我会给你更好的。
你再设计一套不就行了？”再设计一套就行了？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我所有的心血和梦，
碾了个稀巴烂。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我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就在那一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当时，心死得透透的。于是，我策划了那场“意外”。
一场游艇失事的戏码，让“蔚蓝”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我本以为，
我会永远地逃离。没想到，在海外，我阴差阳错地救下了一位隐世的金融巨鳄。他没有子女，
视我如己出，教我资本运作，教我商场博弈，并在去世后，将他庞大的商业帝国，
全部留给了我。老天爷，到底还是给了我复仇的本钱。季北辰，你亲手扼杀了我的梦想，
杀死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但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还要，
亲手摧毁你的王国。5天穹集团，总裁办公室。季北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地摔在地上。
屏幕瞬间四分五裂。“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Ms. Lan给我挖出来！
”他冲着特助张航怒吼，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张航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前，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季总，我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渠道，但是……什么都查不到。
”张航硬着头皮汇报，“这个Ms. Lan的背景干净得吓人，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只知道她手里的资本，庞大到无法估量。”“废物！”季北辰一拳砸在桌子上，
震得咖啡杯都跳了起来。“前夫哥坟头蹦迪俱乐部……”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羞辱。他想不通，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难道是过去得罪过的某个商业对手？还是……某个被他甩了的女人？
季北辰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张面孔，却又一一否定。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胆量和财力。
“季总，”张航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关部那边已经快顶不住了，网上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
好多人都在扒您过去的……情史。”季北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情史，
说不上有多乱七八糟，但在商场上，那些逢场作戏和利益交换的破事儿，总是免不了的。
这些事，平日里无伤大雅，可一旦被放在放大镜下，就成了攻击他的武器。更让他烦躁的是，
那个女人，那个戴着面具的Ms. Lan，总莫名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冷，骄傲，又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刻骨的恨意。像谁呢？
季北辰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双眼睛。蔚蓝的眼睛。
他心口猛地一抽，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不，不可能。蓝蓝已经死了。五年前，
就死在了那片冰冷的海里。连尸骨都找不到。这是他五年来，午夜梦回时，最深的一道伤疤。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季总，舒云小姐来了，在前台说要见您。
”秘书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她滚！”季北辰想也不想地吼道。
一看到那张和蔚蓝有七分相似的脸，他就觉得无比刺眼。尤其是在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后。
那个Ms. Lan说的话，像一根毒刺，一遍遍在他脑子里扎着。“赝品，就该配假货。
”赝品……季北辰闭上眼，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痛苦。蓝蓝，
如果你还活着，看到这一切，会怎么样？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可笑？
6“前夫哥坟头蹦迪俱乐部”的官方网站，在我宣布成立的第二天就麻利地搞上线了。
网站设计得很简单，主页上只有一行醒目的大字：“你的前任是季北辰吗？
你想让他付出代价吗？加入我们。”下面是一个简单的申请表格。我原以为，
敢这么公开叫板季北辰的女人，应该没几个。但我低估了季北辰这些年，
到底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仅仅一天时间，安娜的邮箱就被申请邮件给塞爆了。“蔚蓝姐，
申请邮件已经超过三百封了。”安娜把筛选过的资料递给我，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季北辰简直是个行走的‘前女友制造机’。”我翻看着那些资料，申请者的身份五花八门。
有刚出校门被他骗了感情的实习生，有商业合作中被他当枪使完就一脚踢开的女高管，
有短暂交往过却因他一句“无趣”而被分手的名媛……每一个名字背后，
都是一段被辜负、被伤害的过往。我看着这些女人的故事，
仿佛看到了无数个不同版本的自己。季北辰的骨子里，就刻着自私和傲慢。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所有的人和事，在他眼里，
都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一旦失去价值，他便会毫不留情地丢弃。“这些，
都还只是小鱼小虾。”我将资料放下，摇了摇头，“她们的怨气够，但能力还差点意思。
我要找的，是能真正给他造成威胁的人。”“我明白。”安娜点点头，
抽出另外两份被她重点标记的档案。“这两个人，我觉得符合您的要求。
”我拿起第一份档案。林薇，三十岁，实力派女演员。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
眼神倔强。林薇曾是圈内最被看好的青衣，演技精湛，前途无量。五年前，
她和天穹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签约，成了公司力捧的一姐。也就是在那时，
她和季北辰有过一段短暂的接触。据资料显示，季北辰曾多次暗示，想要“潜规则”她。
林薇性子刚烈，当众拒绝，让季北辰当场下不来台。从那以后，她的噩梦算是正式开始了。
所有的资源被撤，谈好的角色被换，最后更是被公司以莫须有的罪名雪藏，
并索要天价违约金。五年了，林薇从一个万众瞩目的新星，
变成了一个靠跑龙套糊口的边缘人。她的演艺生涯，被季北辰亲手给毁了。
我的手指在“五年前”这个时间点上，轻轻敲了敲。又是一个五年前。我拿起第二份档案。
陈曦，二十八岁，天才程序员。照片上的女孩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文静内向。
陈曦曾是天穹集团核心技术部门的员工，主导开发了一款革命性的智能穿戴系统。
但在产品即将发布时，她被她的直属上司，也是她的男友，窃取了所有的核心代码和创意。
她的男友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一跃成为集团副总。陈曦愤而举报，
官司一直闹到了季北辰那里。但季北辰为了公司股价和即将到来的产品发布会，
选择了息事宁人。他非但没有处理那个渣男，反而以“扰乱公司秩序”为由，开除了陈曦。
而且，他还在整个行业内，直接下了封杀令。这两份档案，我看得很慢，很仔细。林薇，
被毁掉的是梦想。陈曦，被窃取的是才华。她们，都和当年的我，何其相似。“很好。
”我放下档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安娜，帮我约她们见面。”“我要让季北辰知道，
他曾经丢掉的每一颗星星，都会变成，刺穿他心脏的利刃。”7和林薇见面的地点，
约在一家相当隐蔽的私人茶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和五年前那个在颁奖礼上光芒万丈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岁月的磋磨，
在她身上留下了些痕迹，可那双眼睛里的火苗，到底没给完全掐灭。看到我走进来，
她站起身，眼神里带着警惕和审视。“Ms. Lan？”“是我，林小姐，请坐。
”我摘下面具，对她笑了笑。看到我的脸，林薇明显地愣了一下。“你……”“我叫蔚蓝。
”我没有过多解释，“你可以把我当成Ms. Lan的代言人。”我知道，我这张脸，
现在是最好的通行证。一个和季北辰“亡妻”如此相像的女人，要对付季北辰，
这个故事本身，就充满了说服力。林薇坐下了，但身体依旧紧绷着。“你找我，
是为了那个俱乐部？”她开门见山地问。“是。”我点头，“我看过你的资料。
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提到过去，林薇的眼神黯淡下去，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的才华，你的梦想，
就这么甘心被埋没？”林薇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她苦笑道，“他是季北辰。在镜海市，没人能和他掰手腕。”“我能。
”我说得平静而笃定。林薇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林小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林薇疑惑地打开文件袋。
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是一部电影的剧本。
剧本的名字叫《涅槃》。更重要的是，导演那一栏，
写着一个让她呼吸都为之一滞的名字——张颂。就是那个在国际上拿奖拿到手软的华人导演。
“张导已经答应执导这部电影。”我缓缓开口，“这是一部大女主戏，
为的就是让你重回巅峰。而我，是这部电影唯一的投资人。”林薇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为什么？”她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直视着她，“我需要你的专业能力，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天穹集团最近在竞标一个大IP的影视改编权，叫《天机》。”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