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落寒江语未央

问元 温酒斩六日 2025-01-22 06: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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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黎无元内心不祥预感愈发强烈,奔跑时踩中一处洼坑,整个人扑倒。

“哎,元小哥,你爹死了。”

一个搬过来认识几天较好的小孩西五岁,奶里奶气的吸涕。

黎无元起身眼神有些空洞,拍拍衣上的污泥,“你爹才死了,我爹身体硬朗的很。”

“不是,你爹死了,你娘死了,他们就躺在你家的草席上……”黎无元己经听不下去了,内心宛如一个沉重的巨石,压着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发足狂奔,径首朝家的方向冲去。

……黎无元家中,现在仿佛渲染着一道道压抑的气息,这简陋的门口,矗立了许多的人,声音较为嘈杂,议论纷纷。

黎无元不顾周围人,一股脑的冲进了家中,也看到了爹娘的尸体,双膝跪地,沉默而又绝望地恸哭起来。

“爹,娘……”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们的身体己经被严寒冻僵,他们身形瘦削安然入眠,紧紧相拥。

不是冻死的,而是饿死的!

“你是老黎家的孩子吧,今年粮食颗粒无收,饿死也是常事,看开点吧孩子”此时走出了一个白发老人,眼神仿佛看透了世间的苍凉,刚要搀扶起黎无元。

又进来了几位身强体壮的人。

黎无元强忍着悲伤,缓缓起身,然后轻轻摇头,“老爷爷,我想与爹娘单独话别,您能否先出去一下?”

语气低沉而凝重。

“老村长,这……”几人互相看着彼此。

老者挥手并令其余人退下,然后一同出去。

黎无元强忍着悲伤,去到一堆熄灭的篝火旁,在周围摸索着什么,找到后,转身将周围的茅草,破布之类掩盖住了爹娘的尸体。

活下去……黎无元奋力击打两块火石,有几下碰撞到了自己的手,在这寒冷的冬季,双手因为摩擦而通红,甚至流出了鲜血,活下去……“不能让他们打扰,爹娘安眠。”

这不断的击打,终于诞生了火苗,配合着雪天的干燥,不一会儿放到茅草的小火苗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老黎家起火了”“那三个食…人还在里面啊……”“快看,从里面跑出一个小孩”“那是?”

黎家的孩子!

“孩子你跑什么呀?”

老村长苍老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愤怒。

“臭小子还想跑”一个距离黎无元不到半尺的七尺大的壮汉,愤然起手,往黎无元抓去。

同样的惨叫“啊啊啊!”

大汉的应声折断,还散发烤焦的恶臭。

周围人被这一场景吓到,一时间愣在那里。

……跑……活下去……一时不知跑了多久,黎无元力竭,晕倒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几时,黎无元转醒,拥有符石护体免受严寒。

黎无元感到十分饥饿,拿出仅剩的干粮大饼,一口咬了下去,“这是布料味的……”不对!

黎无元从干饼缺口中取出了一块小布,它上面写满了字:元儿,吾乃黎族世家之后,然家道中落。

族中兄弟三人,吾为幺。

长兄从商,欲重振家声,然遭同行陷害,终自缢身亡。

次兄忠厚老实,却为人顶罪,遭斩首示从。

双亲因悲痛过度,相继离世。

世人皆谓我为天煞孤星,克尽族人。

吾欲复兴家族,亦欲自证清白,遂埋头苦读,奋笔不辍。

昔年赴京赶考,却遭诬陷舞弊,终身不得入榜。

潦倒之际,幸遇你娘,此乃俺余生之幸。

后与你娘拾得你,亦为幸事……历经苦难,终得甘甜,元儿切不可对世间失去希望。

爱汝之父母,黎墨言,萧蔷“爹,娘……”……“爹,俺今个……”“元儿,不可称俺,要称为我”“可爹你也喊自己为俺啊……”“元儿,蒙沉众生为俺,明志本心为我。”

……忆昔往年时,堂前笑语甜。

父母慈恩爱,阖家共欢颜。

春风拂面暖,庭中花未眠。

岁月匆匆过,命运多变迁。

双亲忽逝去,泪眼对空檐。

孤影独茕茕,旧梦如烟散,心伤似海潮。

“呜……”黎无元内心痛楚,在少年时期遭受巨大打击。

“蝗灾……”……几日后大泽乡,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他身穿一件破损棉衣,引得一些贪婪之人,对其出手,不过下场可知。

不过有一天,符石失去了它的效果,它变得普通,元也变得单薄。

“把我娘留给我的棉衣还我!”

黎无元拼命撕咬着抢夺人的手。

“小畜生给我松开你的嘴。”

中年男子疼得嗷嗷叫,一巴掌将元,甩飞出去,刚好甩到,破岩墙上。

“老大,算了算了,别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了”一旁的小弟急忙劝解,阻挡了中年男子下一步动作,回头,“小子,我老大不跟你一般见识,滚吧。”

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黎无元因疼痛,无法起身,举起一只手朝向他们,“还我,还我……”……寒风如刀,划过灰蒙蒙的天空,残阳如血,映照在破败的巷口。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破旧的衣服。

他的身体在寒风中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他知道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再这么呆下去会死……不知行了多久,路过一户人家,行至那家门前,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恰巧与黎无元打了个照面。

“孩子,我这里有一件破旧棉衣,扔了可惜,你要不要啊?”

黎无元凝视着老妇人那满含慈爱的双眼,心里泛起一缕心安,继而将目光移向那件破衣,他缓缓伸出双手,一把将其紧紧抓在怀中。

“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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