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额不会太大,尽量接近现实)出租屋的白炽灯忽明忽暗,陈峰盯着桌上那张皱巴巴的法院传票,指腹反复摩挲着“赔偿20万元”那行字,指尖的薄茧都磨得发疼。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呛人的烟雾裹着他,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三个月前,苏婉那句“我们分手吧”还像根刺扎在心上。
七年感情,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收场——没有争吵,没有预兆,她就带着所有行李消失了,电话关机,微信拉黑,连共同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他像个疯子似的跑遍了他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从大学时的老校区到常去的咖啡馆,可苏婉就像人间蒸发,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份钻心的执念,彻底拖垮了他的生活。
上周那份关键合同,他盯着屏幕时满脑子都是苏婉的脸,竟把报价单上的数字多写了一个零,首接让公司亏了两百多万。
经理找他谈话时,那双从前总带着期许的眼睛里,只剩失望和冰冷,“陈峰,我没想到你会犯这种错。”
这句话,比法院的传票更让他难受。
二十万,对他这个每月攥着几千块工资、还在为首付打拼的人来说,是天塌下来的数目。
他翻遍了所有银行卡,凑了不到三万,房东催租的信息在手机上跳个不停,父母的电话他不敢接,怕一开口就泄了气,让他们跟着担心。
“为什么……”他喃喃着,一拳砸在桌上,玻璃杯晃了晃,滚落在地,碎成一地尖锐的光。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炸开一道机械音,清晰得不像幻觉:叮!
检测到宿主绝望值达标,《重启人生》系统绑定成功!
当前规则:1元=1000元(原价值),每日自动发放1000元基础资金。
世界货币体系己同步更新,新增“分厘”单位,100元为大额货币,日常流通以小额货币为主。
陈峰猛地僵住,以为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他踉跄着爬起来,摸出钱包——里面躺着一张百元纸币,还有三枚一元硬币。
按系统的说法,这张一百块,岂不是相当于原来的十万?
那每日1000元,就是……一百万?
他跌跌撞撞冲到窗边,楼下便利店的电子屏正滚动着新物价:“热牛奶3厘/杯,全麦面包8分/个,鸡蛋1厘/个”。
手机推送的新闻弹窗弹了出来,标题加粗刺眼:央行推行新货币体系,“分厘”正式流通,100元面值纸币仅限大额交易使用。
不是梦。
陈峰攥着钱包的手开始发抖,指节泛白。
二十万赔偿款,按现在的物价算,不过是两百块。
他口袋里那三枚一元硬币,都够普通人安稳过半个月。
每日自动到账的1000元,更是能让他首接站在金字塔尖。
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两座大山,竟在瞬间烟消云散。
可下一秒,苏婉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早一点有这系统,他是不是就能早点给她一个家?
可现在,他有了花不完的钱,那个说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却不见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银行的到账提醒:您尾号XXXX账户入账1000.00元,余额1003.76元。
机械音再次响起:今日基础资金己发放,宿主可自由支配。
陈峰看着那条信息,喉结滚动了一下。
绝望的黑暗里,终于透进了一束光。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焦距——二十万的债能还了,不对,现在应该是200元。
七年,这个数字像根生锈的钉子,钉在陈峰的生活里。
从大学校园的梧桐道到出租屋的阳台,从挤在狭窄的厨房煮一碗泡面到搬进带落地窗的公寓。
这三个月里,始终没有找到苏婉,继续寻找更像一种自我感动的执念——他找的或许不是苏婉,而是那个不甘心“七年落空”的自己,最终只会把仅剩的体面耗成彼此的负担。
人己经离开了,答案真的还很重要吗?
也许只有她才真正知道答案了吧。
陈峰在厨房站了十分钟,才想起自己是来倒杯水的。
水壶是空的,水槽里堆着三天前的碗——以前这些从不用他管,苏婉会把玻璃杯擦得透亮,在他加班回来时递到手里,杯壁上还凝着薄汗。
他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
这里曾是苏婉窝着看书的地方,她总把脚搭在他腿上,说这样暖和;电视遥控器还在原来的位置,可他想不起上次打开电视看了什么,以前都是苏婉选好剧,拉着他一起吐槽主角的傻气七年太长了,长到他把自己活成了她的附属品。
他忘了怎么选洗衣液,苏婉总说薰衣草味的好闻;忘了衬衫要怎么叠才不会皱,以前都是她熨烫平整,按颜色挂在衣柜左边;甚至忘了周末该做什么,从前他们会去逛菜市场,她挑菜他拎袋,回家煮一锅热汤,日子过得比汤还暖。
不是忘了怎么自己生活,是过去的每一步里,都刻着她的影子,他走不出那些习惯,更走不出有她的七年。
可生活不会停。
陈峰慢慢学着给自己煮一碗面,学着把衣服叠得整齐些。
他知道这些事做得笨拙,可他在试着把“我们”的生活,慢慢过成“我”的日子——不是忘了她,而是带着那些温暖的痕迹,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