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潜入紫禁城,是为了刺杀鞑子皇帝乾隆。这是我作为汉家儿郎,作为红花会最锋利的刀,
唯一的宿命。可当我打开那个藏在枯井下的死信时,里面没有接头暗号,没有宫防图,
只有一张被血浸透、几乎腐烂的油纸。上面用一种濒临崩溃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那不是情报,而是一份……规则。一、乾隆皇帝是汉人,本名陈家洛。
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二、宫中所有人都梳着金钱鼠尾辫。
若你见到任何没有辫子的人,他们是“同胞”,可以无条件信任。
三、宫中没有活的女人。任何主动与你搭话的宫女、嫔妃,都是“画皮”。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刺杀的目标,成了保护的对象?这荒谬的规则,究竟是清廷的圈套,
还是我那早已牺牲的前辈,在无尽的绝望中,留下的唯一线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这座辉煌的紫禁城,在我踏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一座没有出口的,
正在缓缓关门的巨大陵墓。而我,就是下一个陪葬品。1我叫林渊,
在红花会里的代号是“无光”。意思是,在完成使命之前,我的人生里,不配有光。
我的使命很简单,也很明确:潜入紫禁城,在乾隆四十五年,也就是今年,
他的七十大寿庆典上,割下他的头颅,祭奠所有死在满清铁蹄下的汉人亡魂。为了这一天,
我从六岁起,就在黑暗中练习缩骨功,在刀尖上学习呼吸,用毒药和谎言喂养我的血肉。
我能模仿任何人的声音,能在影子中行走,我就是为了刺杀而生的怪物。三个月前,
我通过净身房一个早已被买通的老太监,顶替了一个病死的小火者,
成功进入了这座世界上最大的牢笼。我的新名字,叫小渊子。每天,我都在最卑微的角落里,
擦拭着冰冷的地砖,用最低贱的姿态,观察着这座权力中枢的每一丝脉动。我在等,
等一个来自会里的信号,一张能指引我走向乾隆咽喉的地图。今天,我等到了。
信号是午门外第二棵槐树下的一块松动的砖石。我趁着出宫倒泔水的机会,
取到了那个油布包裹。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回到我在最偏僻的杂役房的床铺,
我颤抖着手,展开了油布。没有地图。没有武器。只有一张散发着陈腐血腥味的油纸。
上面的字迹,是用指甲蘸着血肉写下的,扭曲而疯狂。
紫禁城生存规则一、乾隆皇帝是汉人,本名陈家洛。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什么?
乾隆是汉人?陈家洛?这不就是江湖上流传最广的那个无稽之谈吗?
红花会的兄弟们茶余饭后,都拿这个当笑话讲。可现在,它被一个已经牺牲的同志,
用生命最后的力气,写成了第一条规则。我的第一个念头,是陷阱。是清廷的离间计,
是想让我们这些反贼自乱阵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下看。
二、宫中所有人都梳着金钱鼠尾辫。若你见到任何没有辫子,或发型异常的人,
他们是“同胞”,可以无条件信任。这条规则,像是在印证第一条。
它给了我一个寻找“组织”的方法。可“无条件信任”这五个字,在我的字典里,
等同于“自杀”。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条上。三、宫中没有活的女人。
任何主动与你搭话的宫女、嫔妃,都是“画皮”。不要看她们的脸,不要回答她们的话,
立刻低头离开。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沿着脊柱,一点点爬上我的后脑。
宫中……没有活的女人?那每日在御花园里嬉笑的莺莺燕燕是什么?那乘坐轿辇,
被前呼后拥的各宫娘娘又是什么?画皮?我攥紧了那张油纸,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这张纸条,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将我原本清晰的世界,砸得支离破碎。我二十年的人生,
我所受的一切苦难,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刺杀那个坐在龙椅上的鞑虏。可现在,
一张纸条告诉我,我的信念是错的,我的敌人是朋友,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该信谁?
信红花会二十年的培养,还是信一个死人留下的,疯子般的呓语?夜深了,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死寂的宫城里,也敲在我的心上。
我做了一个决定。在没有证实这一切之前,我谁也不信。我要用我自己的眼睛,
去看看这紫禁城里,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2第二天,我被派去御花园修剪花枝。
这是个好机会。御花园是后宫嫔妃最常来的地方,也是验证第三条规则的绝佳场所。
我跪在花圃里,手里的剪子“咔嚓咔嚓”地响着,余光却死死锁定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
亭子里坐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妃子,环绕着一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贵人。她们言笑晏晏,
声音清脆如银铃,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我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或许,
那张纸条真的只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我的前辈,可能是在酷刑之下,精神失常了。
就在我稍稍松懈的瞬间,一阵香风袭来。“小渊子,你这花剪得不错。
”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是那个贵人。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双绣着金凤的华贵宫鞋,停在我视线的前方。规则三,如同烙铁,烫在我的脑海里。
不要看她们的脸,不要回答她们的话,立刻低头离开。我死死地把头埋下去,
额头几乎要碰到泥土里。心脏狂跳,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怎么了?吓着你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更加靠近了,“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像两条冰冷的蛇,在我身上游走。那股幽雅的兰花香气中,
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气味。我不敢动,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大胆奴才,
贵人跟你说话,你敢不回?”旁边一个宫女厉声呵斥。我咬紧牙关,抓起地上的工具篮,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就走。我不敢跑,只能用最快的步子,几乎是竞走,逃离那个地方。
“呵……”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带着无尽惋怨的叹息。紧接着,是“嘶啦——”一声,
像是用指甲,狠狠划过粗糙的树皮。我不敢回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杂役房,
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到天黑,我才敢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
通往御花园的那条路上,空无一人。我壮着胆子,悄悄溜了回去。凉亭里早已没人。
我走到白天我修剪花枝的地方,借着月光,看向旁边那棵粗壮的白杨树。树干上,
五道深深的划痕,清晰可见。每一道,都深可见木,
边缘还挂着几丝腐烂的、像是人肉的纤维。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树干,差点吐出来。
是真的。规则三,是真的。那些看起来活色生香的女人,真的是……“画皮”。
那规则一和规则二呢?乾隆真的是汉人?宫里真的有可以信任的“同胞”?
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网,已经将我笼罩。我不再是猎人,而是网中的一只虫。
3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一只惊弓之鸟。我刻意避开所有女性,无论是宫女还是嫔妃。
每次在路上遇见,我都远远地低下头,贴着墙根溜走。有几次,我能感觉到那些怨毒的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知道,我已经引起了那些“画皮”的注意。
我必须尽快找到“同胞”。如果规则二是真的,那他们就是我在这座魔窟里唯一的生机。
我开始留意所有人的发型。但这太难了。紫禁城里,从王公大臣到侍卫太监,
所有男人都剃着油光锃亮的阴阳头,后脑勺拖着一根又长又黑的金钱鼠尾辫。
这是大清的国策,是刻在骨子里的奴役印记。我找了整整十天,一无所获。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机会来了。内务府的一间旧仓库失火,
管事太监派了我们十几个小火者去清点抢救出来的杂物。那仓库偏僻至极,
堆满了前朝留下的破旧器具,尘土三尺厚,弥漫着一股霉味。我们干得热火朝天,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监,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叫李德福,是这仓库的看守,
平日里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见他。所有人都停下活计,向他请安。我跪在地上,
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他的后脑。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没有辫子。他的后脑勺,
是完整的、长满了花白头发的头皮。他戴着一顶普通的太监帽,遮掩得很好,
但在他弯腰的瞬间,我看得清清楚楚。若你见到任何没有辫子,或发型异常的人,
他们是“同胞”,可以无条件信任。规则二,在我脑中炸响。是他!就是他!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继续埋头干活,但我的全部注意力,
都集中在了这个叫李德福的老太监身上。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他踱步到我身边,
用一种沙哑的,仿佛很久没说过话的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回李公公,
奴才叫小渊子。”我恭敬地回答。他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许久,然后,
他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跟我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转身,
向仓库更深处的黑暗中走去。我犹豫了一瞬。规则二的后半句是“可以无条件信任”。
但我的理智在疯狂尖叫,警告我这是个陷阱。可我别无选择。在这座宫里,我像个瞎子,
需要一根拐杖。哪怕这根拐acts是毒蛇伪装的。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他带着我,
七拐八拐,来到仓库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这里堆着几个巨大的、上了锁的箱子。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孩子,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他转过身,
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我们,是同胞。”他说着,掀开了箱盖。箱子里,
不是什么武器或者密信。而是一堆……崭新的,没有剃过的,完整的头套。
那种汉人男子束发用的发髻头套。“戴上它,”他拿起一个,递给我,“今晚,
我就带你去见总舵主。他会告诉你一切。”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充满“善意”的脸,
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黑漆漆的箱子。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如果他是同胞,
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是给我一个头套,而不是直接带我去见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我没有接那个头套。我指着他身后,
一个巨大的水缸,故作惊慌地说:“李公公,那……那是什么?”他下意识地回头。
就是现在!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他的后背。他猝不及不及,苍老的身躯像一片枯叶,
向前扑去,一头栽进了那个水缸里。“噗通!”水花四溅。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让我永生难忘。水缸里传出的,不是落水声,也不是呼救声。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
仿佛无数条蛇在蠕动的“嘶嘶”声,以及……满足的,贪婪的咀嚼声。我颤抖着,
一步步挪到水缸边,探头往里看。缸里,根本不是水。
而是一团……一团由无数根油腻、肮脏的金钱鼠尾辫子纠缠、编织、蠕动而成的……活物。
一个巨大的,令人作呕的“巢穴”。李德福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拖进了那团辫子里。
他的血肉,正被那些辫子像触手一样撕扯、吞噬。他那张“慈祥”的脸,
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他没有挣扎,反而露出一种诡异的,解脱般的笑容。他看到了我。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嘴,对我无声地说着什么。我读懂了他的唇语。
他在说:“快……跑……”然后,他的头颅,被一根最粗的辫子,整个拧了下来,
拖入了那团黑暗的、蠕动的巢穴深处。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仓库,阳光照在身上,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规则二……是陷阱。它不是在指引我寻找同胞。它是在指引我,
去给那个恐怖的“辫子巢穴”,献上新鲜的祭品。
**4</strong>我把自己关在杂役房里,整整一天一夜。我不敢闭眼。一闭上,
就是李德福被拖入辫子巢穴的画面,和他最后那个解脱的笑容。他也是汉人。
他也是被规则二骗了的牺牲品。他最后让我快跑,是在提醒我。这个皇宫,比我想象的,
要恐怖一万倍。规则,是活的。它在玩弄我们,在捕食我们。我蜷缩在床角,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绝望,像潮水一样,快要将我淹没。就在这时,我的床板,
发出了“咯吱”一声轻响。我一个激灵,翻身下床,死死盯着床板。一行行新的血字,
如同活物一般,从木头的纹理中,缓缓地,渗透了出来。
规则四:若在夜里听见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立刻回到房间,用被子蒙住头,
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出来。那是“观众”在看戏,而你,随时可能成为戏的一部分。
规则五:皇帝从不去他的寝宫养心殿。那里没有皇帝,只有一个会移动的“宝座”。
绝对不要靠近养心殿,更不要去看那个“宝座”。新的规则。我的心脏,沉入了谷底。
这就像一个没有尽头的游戏。每当我破解一个陷阱,它就会给我展示一个更深的恐怖。
皇帝不去寝宫?那他睡在哪?会移动的宝座?又是什么鬼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窗外,
遥远的地方,真的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那声音,
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空灵,诡异,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规则四!
我几乎是扑到了床上,抓起那床又脏又硬的被子,死死蒙住了自己的头。我蜷缩在被子里,
像一个待在蛋壳里的雏鸟,但这被子,给不了我任何安全感。唱戏声,越来越近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锣鼓点,胡琴声,还有一个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嗓子在唱着什么。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是《牡丹亭》。可这调子,
比我听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要凄厉,都要怨毒。紧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就在我的门外。
不止一个。它们走得很慢,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然后,是嬉笑声。像是几个孩童,
在门外玩耍。“嘻嘻……这里面有一个。”“他躲起来了。”“把他叫出来,一起看戏呀。
”我的头皮,炸开了。“咚,咚,咚。”敲门声。“小渊子,开门呀。”一个稚嫩的童声,
在门外呼唤我的名字。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渊子,你不出来,
我们就进去找你了哦。”“嘻嘻嘻……”门栓,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它们进来了。
我能感觉到,它们就在我的床边。冰冷的,带着泥土腥气的视线,穿透了被子,落在我身上。
我甚至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雨后坟地里翻开新土的味道。时间,在这一刻,
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是煎熬。突然,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你们是什么东西!”是和我同屋的另一个小太监,小柱子。他今晚被派去守夜,
现在应该是回来了。他没有遵守规则。门外的“观众”,似乎找到了新的玩具。嬉笑声,
脚步声,瞬间涌向了隔壁。“别……别过来!”“救命!救命啊!”小柱子的惨叫,
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骨头被折断的“咔嚓”声,和……被什么东西拖拽着,
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嘻嘻,这个好玩。”“把他拖到戏台上去。”“让他唱主角。”声音,
渐渐远去了。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也随之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才敢从被子里,慢慢探出头。房间里,空无一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我知道,
小柱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瘫在床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我第一次,对我的“使命”,
产生了动摇。刺杀乾隆?在这座皇宫里,我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5小柱子的失踪,
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连一圈涟漪都没有。第二天,
就有一个新的小太监,填补了他的位置。没有人问起小柱子。没有人记得他。在这座宫里,
人命,比纸还贱。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酷刑都让我感到寒冷。我意识到,
我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了。这些规则,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我越是挣扎,它就缠得越紧。
我必须主动出击。我需要一把武器。不是为了刺杀,而是为了自保。
但太监不能持有任何兵器,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我把主意,打到了那些“画皮”身上。
根据我的观察,这些“画皮”虽然诡异,但它们似乎也受某种规则束缚。
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攻击人,除非你违反了规则三——看她们,或者回答她们。而且,
它们似乎有固定的活动范围。我花了三天时间,摸清了一位姓“丽”的贵人的行动路线。
她每天黄昏,都会独自一人,去往御花园西侧的一处假山。而那条路,
必然会经过一队负责巡逻的侍卫。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成形。这天黄昏,
我提前躲在了假山附近。丽贵人如期而至。她穿着一身艳丽的宫装,身姿婀娜,
但那张美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精致的人偶。我深吸一口气,从假山后,
闪身而出,迎着她走了过去。在她看到我的瞬间,我故意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漆黑,没有任何焦距,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被我看到的瞬间,那双古井里,猛地燃起了两团怨毒的、疯狂的火焰。
她那张人偶般美丽的脸,开始扭曲,龟裂,像干涸的河床。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看……我……”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十指的指甲,瞬间暴涨到三寸长,
闪着乌黑的光,朝我扑了过来。我转身就跑。我没有跑远,而是精准地,
冲向了那队正在巡逻的侍卫。“有刺客!保护贵人!”侍卫们看到了发狂的丽贵人,
也看到了我这个“目标”,立刻拔刀,冲了过来。混乱,开始了。丽贵人已经彻底疯狂,
她的目标只有我。任何挡在她面前的东西,都会被她撕碎。两名侍卫,
瞬间就被她那恐怖的指甲,划开了喉咙。鲜血,染红了黄昏的紫禁城。
我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人形怪物身上时,如同一道青烟,
闪到了一个被杀死的侍卫身边。他的佩刀,还挂在腰间。我迅速解下佩刀,藏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