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杏林劫
陶罐里培养的青霉素泛着诡异的蓝绿色，系统不断弹出警告框：纯度不足47%致死风险62%。
草棚里此起彼伏的***声像钝刀割着神经，那个曾递给他水葫芦的老丈，此刻脖颈紫斑己经蔓延到耳后。
"让我试药。
"阴影里传来沙哑声音。
白日里偷捡燧发枪零件的青年掀开破布帘，火光在他凹陷的颧骨上跳动："我叫赵铁鹰，邳州卫所逃兵。
"他扯开衣襟露出狰狞箭疮，"反正染过虏疮，不怕再死一回。
"发现特殊人才：神机营残部（军事潜力S级）陈远瞳孔微缩，系统突然激活三维投影。
赵铁鹰的经脉骨骼清晰可见，右肺叶的陈旧性损伤处闪烁着红点——那是未取出的箭头碎片。
"躺下。
"陈远扯开他衣襟，银针在烛火上掠过。
当针尖刺入天突穴时，赵铁鹰浑身剧震，咳出带着铁锈味的黑血。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陈远却盯着系统提示的穴位图解，冷汗浸透后背——他根本不懂针灸，全是依赖系统实时指导。
深夜，当赵铁鹰的高热奇迹般消退时，村民们的眼神变了。
那个曾质疑药方的青衫书生扑通跪地："学生柳明舟，愿拜先生为师！
"他捧着的《伤寒论》残卷上，密密麻麻写满荧光批注——那是陈远昨夜用系统镌刻的现代医学注解。
"明日寅时，咳嗽带血者集中到东棚。
"陈远抛下这话钻进地窖，颤抖着捧起最后两支青霉素。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紧急！
检测到Yersinia变种鼠疫杆菌！
地窖深处传来瓷器碎裂声。
陈远冲过去时，只见白日里配错药方的妇人瘫坐在陶片堆里，她怀里五岁女童的嘴角挂着黑血，胸前竟绽开朵血肉莲花——和白莲教面具纹样一模一样。
"弥勒...接引..."妇人瞳孔开始扩散，腕间银镯刻着细小的卍字符。
陈远猛然想起昨日系统提示的错误药方，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那剂含雄黄的药汤，分明是催化瘟疫变异的药引！
"叮！
成长任务激活："抉择时刻：A.焚烧病区保全众人（获得冷血枭雄特质）B.冒险使用不纯青霉素（觉醒仁君气运）陈远踹翻药炉，火星溅在柳明舟刚整理好的医案上。
他突然抢过书生腰间酒囊仰头猛灌，劣质烧刀子的灼痛让他清醒——这些不是NPC，是活生生会在他面前咳血而死的人。
"拆门板！
搭隔离台！
"陈远扯下衣襟蒙住口鼻，"赵铁鹰带人挖石灰坑，柳明舟按新方煎药！
"当他将最后一管青霉液推入女童静脉时，系统突然弹出红色倒计时：宿主感染概率89%...71%...5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陈远在尸堆旁昏厥。
恍惚间听见柳明舟哭喊："先生脉象散了！
"却又被赵铁鹰的怒吼盖过："都他娘闭嘴！
恩公说过昏迷是药效反应！
"混沌中有金光炸裂。
陈远看见自己站在太和殿上，十二旒冕冠压得脖颈生疼，玉阶下跪着的竟是柳明舟与赵铁鹰。
系统声音忽然有了温度：明君之道，始于恻隐三日后清晨，陈远在米香中苏醒。
柳明舟顶着黑眼圈狂喜叩首："三十八位重症者全退热了！
"赵铁鹰默默递上件软甲——用百块病患衣襟缝制，每块都绣着"再生父母"。
盐场外突然传来铜锣声。
漕船老艄公拎着血淋淋的布袋进来："截了批官盐。
"袋口滚出个鎏金腰牌，刻着"巡盐御史崔"。
系统地图霎时点亮整条漕运路线，陈远摸着软甲上的针脚，终于露出穿越后第一个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