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岚暗流
镇子不大，却鱼龙混杂，既有正规的商会店铺，也有见不得光的黑市和亡命之徒。
林凡披着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遮住了大半面容，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吞噬了两名散修，修为暴涨至炼气西层后，他并没有被力量冲昏头脑。
相反，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掌门赵千鹤是金丹修士，即便他靠着《噬星魔诀》能快速提升，想在短短二十多天内拥有正面抗衡金丹的实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需要机会，需要情报，更需要……能一击必杀的“利器”。
系统发布的任务看似不可能，但他隐隐感觉，那位神秘的“终末导师”绝不会发布绝对无法完成的任务。
关键在于，如何找到那条隐藏在绝境之下的路径。
他首先来到镇上一家名为“百晓阁”的店铺。
这里明面上售卖杂货，暗地里也流通着各种消息。
柜台后是个眯着眼睛、一副精明的胖掌柜。
“客官需要点什么？”
掌柜笑眯眯地问。
林凡压低了声音，改变了一丝声线，显得沙哑：“买点关于青云宗的消息，近期的。”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尤其在斗篷下隐约可见的、与普通修士略有不同的阴冷气质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笑道：“青云宗啊……消息可不便宜。
尤其是关于那位刚刚‘被’逐出宗门的弟子林凡的。”
林凡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抛过去五块下品灵石：“说说看。”
掌柜熟练地收起灵石，低声道：“青云宗对外宣称，弟子林凡心术不正，残害同门，己被废去修为，逐出山门，生死不论。
内部嘛……听说二长老一脉下了暗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执法堂似乎也在暗中追查，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林凡心中冷笑。
赵虎那一脉果然不肯放过他！
执法堂？
是觉得废他修为还不够“公正”，想彻底灭口吗？
“还有呢？
关于……掌门。”
林凡试探着问道。
掌柜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声音更低了：“客官，这可就涉及到金丹真人了……价格嘛……”林凡又抛出十块下品灵石。
掌柜这才凑近些，道：“赵掌门半月后，要闭关尝试冲击金丹中期。
闭关前，会例行巡视外门，并在讲法堂为内外门弟子讲法一次，据说还会赐下一些丹药。
这可是青云宗近年来的大事。”
林凡心脏猛地一跳！
讲法堂！
巡视外门！
这是他能接近赵千鹤的极少数公开机会之一！
虽然依旧隔着重重人海和守卫，但比起强闯山门，这几乎是唯一可能的切入点。
“具体时日？”
“七日后，辰时。”
掌柜说完，便闭口不言，示意消息到此为止。
林凡没有再问，默默离开了百晓阁。
七日……时间更加紧迫了。
他需要更详细的计划，更需要一件能弥补巨大实力差距的“东西”。
强攻是下下策，下毒？
暗算？
都需要特殊的媒介和机会。
他在镇上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实则精神力高度集中，感受着周围修士的灵力波动，偷听着零碎的交谈，寻找着可能的机会。
“……黑市今晚有一场小拍卖，听说有好东西…………妈的，那头碧眼妖狼太难缠了，毒箭都奈何不了它…………‘鬼手’李老七又接了一单大生意，据说报酬是一枚‘破障丹’……”各种信息汇入脑海，林凡快速分析着。
黑市拍卖？
或许有他需要的剧毒之物或特殊法器。
碧眼妖狼？
其毒囊和利齿是制作破甲、淬毒武器的上好材料。
鬼手李老七？
镇上最有名的杀手兼武器匠人，精通各种阴损玩意，据说只要付得起代价，没有他不敢接的活，没有他造不出的杀器。
林凡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条阴暗狭窄、散发着霉味和铁锈味的小巷前。
巷子尽头，有一扇毫不起眼的、布满铁锈的铁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记。
这里，就是“鬼手”李老七的作坊。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门内并非想象中热火朝天的打铁铺，而是一个阴冷、杂乱的空间。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兽骨、以及一些浸泡在不明液体里的器官。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干瘦、穿着油腻皮围裙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炉子前，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截漆黑的骨刃。
听到门响，老者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规矩懂吗？
先付十块灵石咨询费，不保证接活，价格看心情。”
林凡没有犹豫，将十块下品灵石放在门口一张沾满油污的木桌上。
老者这才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如同鹰隼，右手齐腕而断，装着一只泛着金属冷光的、构造精巧的钩爪。
“小子，身上煞气不轻，刚见血不久吧？”
李老七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想杀人？
杀谁？
炼气、筑基，还是……金丹？”
最后两个字，他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挑衅和玩味。
林凡心中一凛，知道找对人了。
他迎着李老七的目光，沉声道：“杀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办法，让炼气杀金丹？”
李老七闻言，非但没有嘲笑，眼中反而爆发出浓烈的兴趣。
他上下仔细打量着林凡，目光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炼气杀金丹？
正常情况下，就算金丹站着不动让你砍，你也破不开他的护体罡气。
但是……”他顿了顿，指着墙上那些奇特的器物：“规则之外的办法，不是没有。
上古奇毒‘陨仙散’的一丝残渣，或许能暂时侵蚀金丹罡气；一次性引爆的‘蚀灵骨钉’，专破灵力防护；或者……一张残缺的古符‘破法针’，能无视大部分低阶罡气，首刺要害……”李老七每说一句，林凡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这些，正是他需要的！
“但是，”李老七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冰冷，“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而且极度危险，反噬自身是常事。
更重要的是，使用它们，需要接近到目标三丈之内，并且有极其短暂的、一击必中的机会。
小子，你有那个本事靠近一位金丹真人三丈之内吗？”
林凡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飞速闪过讲法堂的场景，闪过赵千鹤巡视外门的路线。
“机会，我会自己创造。”
他抬起头，斗篷下的目光坚定而冰冷，“告诉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老七看着他，那只金属钩爪在幽绿的火光下反射着寒光，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如同恶鬼般的笑容。
“代价？
那要看你想选的，是‘毒’，是‘钉’，还是……‘符’了。
不过无论哪一样，都不仅仅是用灵石能衡量的。”
与此同时，清岚镇最高的一处酒楼屋顶。
冥河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看到了那间阴暗作坊里的讨价还价。
“毒、钉、符……凡人的智慧，总是能在绝境中开出扭曲的花。”
他轻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的笑意，“选择吧，棋子。
让我看看，你会握住哪一把……指向你昔日‘神明’的屠刀。”
“命运的戏剧，总是需要一些……趁手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