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于火海重生,睁眼成现代落魄千金
城南老街区,一栋三层高的旧公寓楼。
墙皮大片剥落,走廊灯坏了两盏,只剩尽头那间屋子亮着昏黄的光。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门没关严,雨水顺着窗缝滴进屋内,在水泥地上积了一小滩水。
我是宁璇。
二十岁。
宁家嫡女,但早己被家族除名。
这具身体刚死不久,溺亡在自家浴缸里。
记忆混乱地冲进我脑子里,有冷笑声,有推搡的手,还有一个女人假意叹息着说:“可怜见的,到底是自个儿血脉。”
我不认识她们。
可我知道自己是谁。
大周太子妃,周璇。
二十二岁那年,被夫君亲手推进东宫火海。
他站在我面前,说“凤印封灵”,我的命格就被锁死,连魂魄都不得超生。
可我没散。
我的魂跟着血玉镯穿了千年,落在这个同名同姓的躯壳里。
我动了动手指。
床是木板拼的,塌陷一块,压得背脊生疼。
我撑起身子,手按在地上。
冰凉,湿滑,指尖传来粗糙的颗粒感。
不是幻境。
我看向自己的手腕。
左手脉门处有一道细纹,微微凸起,颜色极淡,像陈年的伤痕。
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发烫。
闭上眼,用残存的命术去感知——画面闪现。
红烛高照的大殿,喜服加身,一人执我手,将一只通体赤红的玉镯戴上。
“此镯封你凤命,亦护你永生。”
他的声音很稳,眼神却藏着疑虑。
再往后,是他亲自念咒,凤印从我体内抽出,烈火吞没东宫。
我在火中睁眼看他,他没有回头。
我睁开眼。
没有流泪。
心口闷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压得呼吸困难。
我低头看着那道隐纹,轻轻抚过。
“镯随魂归……我回来了。”
原主的记忆还在翻涌。
她也是宁璇,宁家正统血脉,母亲早逝,父亲不管,庶妹抢走她的资源,嫡母卫明岚表面慈爱,背地里断她经济,逼她退学,最后连死都没人收尸。
和我一样,都是被至亲之人算计到死。
不一样的是,她软弱,忍让,到最后还在求饶。
而我——我不会。
我扶着床沿坐首。
湿透的月白衣裙贴在身上,冷得刺骨。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面穿衣镜。
镜子蒙着灰,映出半个模糊的人影。
我盯着那道腕间隐纹。
它还在发热。
这不是普通的重生。
血玉镯还在。
它是大周皇室秘赐太子妃的命器,以千年血玉祭炼而成,内封凤印残魄。
我能感知他人气运强弱,只要靠近,就能察觉吉凶。
若主动触碰,甚至可以短暂逆转对方运势,截取一缕归己。
但它每次动用,都会裂开一分。
要靠我自己用精血温养修复。
代价不小。
可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依仗。
我慢慢抬起左手,对着昏灯。
那道纹路又闪了一下红光,转瞬即逝。
我确信这不是错觉。
我还活着。
而且,带着前世的东西回来了。
窗外雨声未停。
水珠顺着墙缝滑下,在桌角接水的脸盆里发出“滴答”声。
屋子里很静,只有我和自己的呼吸。
我不能慌。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这具身体刚死过一次,随时可能再出问题。
我没有钱,没有势力,没有靠山。
宁家不会认我,卫明岚更不会让我活下来。
但我有血玉镯。
只要它还在,我就有机会。
我缓缓站起身,腿有些发软,靠着床边缓了片刻。
走到桌前,拿起一面小镜。
镜面斑驳,照不清全脸,只能看见眉眼轮廓。
我长得不差。
眉清目秀,皮肤偏白,左眼尾有颗朱砂痣。
原主的照片贴在墙上,穿着校服,笑得很勉强。
而我现在的眼神,己经不像她了。
我放下镜子。
这一世,我不想再当谁的棋子。
不想再被人关在金笼里,等一句恩典或抛弃。
我要活下去。
活得比谁都久,走得比谁都远。
谁负我,谁就得跪。
我重新坐回床沿,左手搭在膝上,右手覆住脉门。
那道隐纹仍在微微发烫,像是回应我的念头。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来人穿着深色雨衣,手里拎着一个药箱。
他是这片街区的社区医生,姓陈,西十多岁,左耳戴银环,说话带点外地口音。
平时负责给孤寡老人送药,偶尔也来看看我这种没人管的住户。
他推开门,看见我坐在屋里,愣了一下。
“你还醒着?”
他走进来,把药箱放在桌上,“听说你昨天晕倒,差点淹死在浴缸里。
房东报的警,警察来看过,说没事就别折腾了。”
我没说话。
他打量我一眼,“脸色还是白的。
有没有头晕?
呼吸顺不顺?”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湿衣服换了没?
感冒了更麻烦。”
他打开药箱,拿出体温计,“张嘴。”
我照做。
他一边记数据一边说:“这房子漏雨严重,居委会早就想拆了。
你要是没地方去,我可以帮你联系临时救助站。”
我吐出体温计。
“不用。”
声音有点哑,但我听得清楚。
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自己命悬一线过吗?”
我知道。
不止这一次。
我抬手,握住左手腕。
隐纹突然烫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近期运气很差。
三天内必有灾祸。
而如果我碰他一下,就能让他摔一跤,扭伤脚踝,避开更大的劫难,同时……截下一缕气运归己。
我垂下眼。
现在不行。
身体太弱,经不起反噬。
但我记住了。
总有一天,我会用上它。
陈医生收好东西,临走前说:“你这种情况,最好有人照应。
不然下次真出事,没人知道。”
我点头。
门关上后,屋内恢复安静。
我坐着不动,盯着墙上的镜子。
明天,我会看清这张脸。
但现在,我只想确认一件事。
我活下来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