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下去，不惜一切！
他抱着头，蜷在冰冷的地上，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
那行字，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每个字都像在灼烧神经。
欲求长生，先祭众生。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终于退去，赵玄浑身虚脱。
他挣扎的爬起来，跌坐回床榻，大口的喘着粗气。
汗浸透了内衫，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分不清是冷是热。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摊开的古籍上。
《化虹经》。
荒唐。
这书上写的简首是疯话！
赵玄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他从小读书，从不信这种邪门歪道。
可胸口那阵熟悉的沉闷感，伴着压不住的咳嗽，无情的提醒他一个事实。
他的时间不多了。
御医早就断定他活不长，下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就连兄弟们也对他视而不见。
这死气沉沉的静心殿，无一不在告诉他，他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死。
这个字让他心脏猛的一缩。
赵玄的呼吸一滞，眼里的挣扎和混乱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渴望。
他伸出微颤的手，再次拿起了那本《化虹经》。
这一次，他不再抗拒，强迫自己一字一句的看下去。
书上的怪字好像活了过来，化作无数信息钻进他脑子里。
没有修仙，没有法术。
《化虹經》的核心理论，简单粗暴。
万物皆有精气，人尤其如此。
精气是生命的根本，是活力的体现。
只要通过一种特殊的献祭仪式，就能把另一个人的生命精气强行剥离出来，嫁接到自己身上，补充损耗，延续寿命。
而被献祭的人，血肉躯壳会在仪式里分解成漫天光点消失。
这种景象，就是化虹。
赵玄看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脑门。
这哪是什么成仙的宝贝，这分明是一本教人怎么杀人、吞噬同类的魔鬼之书！
可……赵玄的喉结滚了一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这……好像是唯一能让他活下去的办法。
他通宵没睡，借着烛火把这本薄经书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
一开始他觉得荒谬，了解之后感到震惊，到了最后，他眼里燃起一股扭曲的希望。
《化虹经》的作者，是个天才！
杀人续命是禁忌。
但这本书聪明的地方，是给这种事披上了一件神圣的外衣。
虹化飞升！
多好的词。
试想一下，当一个大活人在别人眼前，化作漫天彩光消失不见，世人会怎么想？
他们不会觉得这是谋杀。
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神迹，是得道飞升！
他们会跪拜，会羡慕，会狂热的追寻这仙缘！
而自己，作为操纵这神迹的唯一存在，将是世人眼中的神主，是渡人飞升的在世真仙！
到那时，还愁没有薪柴来为自己这条快灭的命火，添上新的燃料吗？
赵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他好像看到了一条通往长生的路，一条用鲜血铺成的路。
去他娘的仁义道德！
去他娘的兄弟情谊！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狗屁！
他要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脚下踩着多少尸骨，他都必须活下去！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瞬间占满了他整个脑子。
静心殿外，天色蒙蒙亮了。
亢奋了一夜，赵玄感到一阵疲惫，但他的精神却格外清明。
决心己下，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第一个薪柴，去哪里找？
这第一次献祭，必须万无一失，还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赵玄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窗。
清晨的冷风灌进来，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宫墙，望向京城的西南方向。
那里，是大靖王朝防卫最森严，也最让人绝望的地方。
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