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茴,沈太太都过世了,你还来干什么?”
“太太生前待我的好我记得,求求你们让我送她最后程吧,求求你们。”
亓茴不断地磕头,希望自己最后的一点念想能被允许。
“你知道太太怎么死的吗?
如果没有你那个当三的妈,她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过世。”
保姆胡妈一字一句说着真相。
一晌,没了动静,只听众人齐声道:“二少爷。”
裴家二少爷——裴沛,虽然只有20岁,但在政法界可是一流的新秀法官,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外,就连裴家最受宠的小公主裴理都难得见上一面。
“吱呀——”门被打开,亓茴抬起头,眼泪早己满面,裴沛一时间有些愣住,亓茴长着和母亲近乎相似的脸。
“你起来吧,我听三弟说了,我妈生前还挺喜欢你的,你要想见就进来。”
看到亓茴站起来,裴沛转过身给她带路。
“仪式刚开始不久,现在赶过去的话,你应该能见到最后一面。”
裴沛打开后座车门让亓茴上车,赶往的路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和我妈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相像。”
“不过亓小姐,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导致我母亲死亡有你母亲的原因,我不会手下留情。”
亓茴点头,“如果有我母亲的原因,你不放过我也可以。”
到达仪式现场,气氛是压抑的,乌泱泱的一片黑色,最前面站着的几个人尤其明显,沈家主母难过过度晕倒了,被搀扶到一旁去休息。
“要往前站一点吗?
那样你会看的比较清楚。”
“算了吧,我出现你们家里人应该会更难受,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亓茴委婉的拒绝了,沈夫人比她的妈妈对她还要像妈妈,但是为什么她会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离开,怎么也会这么难受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奶奶应该也不会喜欢她了吧。
亓茴走到离墓园不近的一个小园子里,想着等散了再去好好的祭拜。
“亓茴,你怎么走到这来了,我找了你一路。”
闻声望去,是和自己从小关系就要好的裴家三少爷——裴净澈。
见状,亓茴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葬礼结束了吗?
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回去。”
“差不多结束了,准备回去的路上刚好看见你,就跟上来了,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外面的关于你妈妈的传言......是真的吗?
我想知道答案,你能不能告诉我。”
裴净澈一脸真诚地看着亓茴,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澈,我不想骗你,你妈妈就是我妈妈害死的,我是害死你妈妈罪人的女儿,你不要和我走太近了,阿姨会难过的。”
亓茴往后退了退,“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小茴,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相信你,骗我也可以。”
裴净澈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情的真相。
“我无法做到欺骗你,欺骗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但是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要接受,我也要。”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太晚回家我妈会说我的。”
亓茴头也不回地走,留下裴净澈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其实她没走远,她在等一个单独和沈太太相处的机会。
天色渐晚,看着裴净澈离开的背影,她才放下戒心,一个人朝着墓地走去。
墓碑前,清清楚楚地刻着五个大字:沈婉茹之墓。
名如其人,温婉尔雅却又性格坚韧。
如果,她活的再坚韧一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其实沈太太出事当天,也就是前天,她们的对话,被亓茴无意听到了。
“知道为什么你的小女儿裴理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吗?
因为那是我和你丈夫生下的孩子,而那个穿的破破烂烂衣服老在你面前出现的亓茴,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就是我为什么对她不好的原因,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
“我该说你反应迟钝还是愚蠢呢?
一张和你长得那么相似的脸,你也一点没怀疑过她和你的关系吗?”
叶晴的一字一句说的咄咄逼人,像一根根针扎在亓茴的心上。
十八年来,不受待见的原因到今天得到了答案。
“今天把这些事情都和你说了,就是因为我看不惯你坐着当家主母的位置过了这么多年的富太太生活,凭什么我就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你却名正言顺。”
亓茴是亲眼看着沈茹雪哮喘发作的,去拿药救她的时候,叶晴把药瓶打翻,落了一地的狼藉。
拨打120的时候,己经过了最佳抢救时期,在家就被医生当场就宣布了抢救无效死亡。
被养母叶晴威胁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不然她也会死无全尸,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妈妈的仇,得报。
凡事不讲证据是没用的,而她刚好没证据。
丧礼办完没几天,叶晴就和裴老爷扯了证,名正言顺的带着亓茴住回了裴家。
裴沛和大哥裴煊礼不在家,家里的晚辈只有裴理和小儿子裴净澈。
下午,裴家的人都到齐的差不多了,在管家宣布遗产分配的时候,沈家的传家之宝翡翠碎花玉镯被念到分配给了亓茴。
在场所有裴家人几乎都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
按理来说,应该被分给裴家小小姐裴理才对。
裴煊礼脸上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如果不细心观察的话是没办法察觉的。
裴沛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不禁打量起亓茴。
裴净澈倒是困惑的很,不太理解母亲的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
裴简渊轻笑出声,“也是什么人都能分到母亲的东西了。”
裴家小小姐裴理情绪激动的很,走上前就是一巴掌落在了亓茴的脸上。
“你和你那个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人,我妈妈敢给,你敢收吗?”
亓茴没反驳她的话,只是径首走上前,手上很实诚的接过玉镯,那是妈妈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她没有理由不要。
回到家,叶晴要求亓茴把玉镯给裴理送回去,两个人谈崩之后,亓茴被安排出国留学,离开了裴家所有人的视线。
亓茴在之后的两年里一首处于散养的状态,叶晴除了给她定期打生活费,其他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