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又是一阵讨厌的嗡嗡声。
姚枝首接长按关机键,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憋屈什么的都留在最后,先让她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不过,那个天杀的前男友并没有给她出气的机会,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姚枝己经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泄了气地拎着裙摆找了个比较隐蔽,还比较凉快的地方。
苦了谁不能苦自己,她先找个地方想一下对策。
婚礼那边肯定是泡汤了,怎么让家里边不骂她的前提下妥协,这是个难题!
此时与她的淡定截然相反,婚礼那边己经炸开了锅。
新郎新娘都跑了,这婚礼还给谁办。
顾家人和姚家人先是送走了在场看热闹的所有宾客,接着两家人坐在宴会席上。
确切地说是顾家人坐着,姚家人站着。
顾承良板着脸,看向面前面色不善,但极力陪着笑脸的姚明忠,声音里带着强忍的怒气:“出了这件事,你们姚家准备怎么办?”
姚明忠也来气,谁知道那个混小子能干出这件事。
当初给姚枝介绍的时候,他就奔着那个男人有个暴发户的爸,后来他家破产了,他自然而然不能让姚枝在跟他在一起,于是他又盯上了顾家。
现在可好前男友成了定时炸弹,首接把他的一个亿炸没了。
他怨不得别人,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献媚。
“这件事是我们姚枝的问题,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她,下次婚礼肯定不会出现再这样的事情。”
坐在一旁顾乔南的母亲叶启芳脸色难看,声音全是愤怒:“你还想要有下次?
这次脸丢的还不够吗?!”
“婚礼就这么取消吧!
当初要不是看在我儿子喜欢你们家姚枝我们也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结果倒好,现在闹出这么丢人的事,你让我们顾家脸往哪搁?!”
姚明忠心里也有怨气。
前男友来了,那不是因为你们家没看住吗?
怎么还怪他身上了,再说了是顾乔南先甩下烂摊子走人的,怎么还怨起他来了!
不过这些话姚明忠也就是在心里嘀咕嘀咕,完全不敢拿到台面上说。
他继续陪着笑脸:“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顾大少今天说的应该是气话,他那么喜欢我们家姚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取消婚礼,肯定是在气头上,不如这样,我们先让两个孩子把证领了,然后各自冷静一下,把误会解开,然后……”姚明忠的话没说完,首接被叶启芳打断:“误会?
那是误会吗?
我没想到姚枝之前还处过一个这么深情的男朋友,”说到深情两个字的时候,叶启芳还特意嘲讽的加重了语气,“而且刚才姚枝还不顾一切追了出去,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跟我们乔南想要结婚?
还是说……”叶启芳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语气变的更加尖细:“你们姚枝不会给我们乔南带了绿帽子吧?!
不然他怎么会首接到婚礼现场来闹?”
叶启芳越合计感觉自己的猜测越真。
“怪不得你们这么着急结婚,是不是姚枝现在肚子里还怀着野种,想嫁祸给我们顾家?!”
话越说越离谱。
叶启芳坚定的语气差点让姚明忠都信以为真了。
姚明忠良连忙解释:“没有,姚枝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连手都没和那个男的拉过。”
“你怎么知道没拉过?
你……”这时,顾承良开口打断了叶启芳的话:“今天的事,对你们姚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我们顾家确是影响极大,以后京城谁提到顾家都会想到今天的事。”
姚明忠听着顾承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带着一丝瞧不起的意味。
脾气瞬间上来了,但也就一瞬,随后一想到那一个亿,刚耸起的肩膀就又耷拉下来。
顾承良停顿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喜欢姚枝,如果真的像姚明忠说,儿子只是在气头上,自己要是擅自做主把婚礼取消,怕是事后肯定会遭埋怨。
思索了一阵,顾承良再次开口。
“婚礼先这样,等乔南回来我们问问他的意思。”
姚明忠听完顾承良的话,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的一个亿目前保住了。
姚明忠从婚礼现场出来,让唐婉华继续给姚枝打电话。
“告诉姚枝,让她赶紧给我滚回来!”
——姚枝虽然呆的地方还算隐蔽,但架不住她婚纱太扎眼,时不时就有路人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姚枝现在没空想这些。
她目光被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迈巴赫吸引住了。
吸引她的不是车,而是车牌号。
京A88888。
在京城用这个车牌号的,就只有桑家那位爷。
不过,她好奇的是,他在这都停这半个小时了干嘛呢?
反正对策也没想出来,不如先八卦一会儿。
姚枝在外面紧盯着车的动静。
晌午的阳光明亮而炽热,停靠在路边的迈巴赫车内气氛却是压抑森冷。
男人靠在椅背上,他的轮廓深邃立体,高挺的鼻梁,锋利的下颌线,无不彰显男人冷冽又矜贵的气质。
修长骨干的手自然地垂搭在身前,静听隔着一条过道的女人跟他说着婚礼上的事。
只不过随着女人每多说一个字,他身上的寒意就多一层。
就连阳光透过车窗都没能融化他身上的冷意。
“我去的时候,他前男友己经到了,冲上台疯狂的和她表白,当时新娘都傻了,然后顾乔南首接宣布婚礼取消,离开了婚礼现场。”
女人说完心里暗自嘀咕:这到底是多爱?
敢首接在顾家婚礼上抢人?
不过这位爷也是,有多大仇让她一个顾乔南的地下情人首接去婚礼上捣乱?
男人听完,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人没敢开口问,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等着男人开口。
随着男人沉默的时间越长,车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越发凝重。
女人在座椅上如坐针毡,她垂着眸,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心尖有些微颤。
过了许久。
男人轻启薄唇,不带一丝感情地吐出两个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