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发现江晚总在深夜拒接他的视频,却和男闺蜜沈确在浴室共浴。她狡辩:“他喝醉了,
我只是帮他擦沐浴露。”后来陆凛亲眼看见沈确抱着她,她红着脸推开:“别闹,
陆凛会看见。”陆凛的求婚戒指被丢在角落,他最后一次警告:“离开他,或者我离开。
”江晚哭着抱住他:“沈确只是家人,你才是爱人,别逼我选。”陆凛笑着点头,
转身策划了一场“意外”。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惨白地映着陆凛的脸。晚上十一点半,
他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喉咙干得发紧,习惯性地拨通了江晚的视频通话。
嘟嘟的等待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响了七八声,然后,毫无意外地,被挂断了。
屏幕跳回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下午发的:“晚上想吃什么?我早点回。
”没有回复。陆凛扯了扯嘴角,那点疲惫的笑意还没成型就冻僵在脸上。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点开了江晚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动态是半小时前发的,
一张构图精致的夜景照片,城市霓虹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配文:“喧嚣里的宁静,
有人懂。”宁静?陆凛盯着那两个字,眼神像淬了冰。他懂。这“宁静”里,
十有***坐着另一个人——沈确。沈确。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钉子,
早就深深楔进他和江晚之间,随着时间推移,越钉越深,锈迹斑斑,带着腐朽的腥气。
他是江晚的“发小”,她的“男闺蜜”,她口中“比亲哥还亲”的存在。
陆凛曾经也试着接纳,毕竟谁没几个异性朋友?可沈确的存在感,强得令人窒息。
他像一道无处不在的影子,黏在江晚的生活里,黏在陆凛和江晚之间。陆凛放下手机,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得虚假。他点了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尼古丁的辛辣呛入肺腑,
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腾的、冰冷的烦躁。他想起上周,也是深夜,
他应酬完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想抱抱江晚。他刚靠近,手臂还没环上她的腰,
她就触电般弹开了,动作快得近乎仓皇。“别…陆凛,我累了,今天不想。”她眼神闪烁,
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干巴巴的。陆凛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她睡衣布料滑过的冰凉触感。
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还有颈侧那一点……极其淡、几乎要消散的、不规则的微红印记。
像是指甲不小心刮蹭的,又像是……别的什么留下的。“脖子怎么了?”他声音低沉,
听不出情绪。江晚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那处,指尖微微发抖。“啊?没什么,
可能…可能被蚊子咬了吧,我抓的。”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转身就往浴室走,
“我去洗澡了。”浴室门关上,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陆凛站在原地,
指尖的烟灰无声地掉落在地毯上。蚊子咬的?深秋的蚊子?他走到浴室门口,隔着磨砂玻璃,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晃动的身影。水声掩盖了一切,
也掩盖了某些可能存在的、细微的声响。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地毯柔软,
却吸不走他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那点可疑的红痕,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眼底,
也扎进他自以为坚固的信任里。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
是沈确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背景是某个灯光暧昧的酒吧卡座,沈确举着杯酒,
对着镜头笑得肆意张扬,配文:“深夜放毒,灵魂挚友的微醺时刻,懂的自然懂。
”照片角落,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入镜,
腕上戴着一只陆凛无比熟悉的、他去年送给江晚的***款手链。那只手,
正搭在沈确的膝盖上。陆凛盯着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屏幕几乎要被捏碎。
灵魂挚友?微醺时刻?懂的自然懂?他猛地站起身,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烦躁瞬间被点燃,
烧成一片燎原的怒火。他几步冲到浴室门口,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瞬。冲进去质问?然后呢?
听她苍白地辩解“只是朋友”“你想多了”?还是撕破脸,换来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
陆凛的手缓缓从门把上松开。他退后一步,眼神阴鸷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仿佛要穿透磨砂玻璃,看清里面那个模糊身影此刻的真实表情。水声依旧哗哗作响,
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他转身,大步走回客厅,拿起茶几上那瓶开了封的威士忌,
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火。他需要证据,
更确凿、更无法辩驳的证据。他需要亲眼看看,江晚和沈确之间,到底“懂”到了什么地步。
一个念头,冰冷而清晰地在酒精和怒火中浮现出来。他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旧手机,
点开一个购物软件,指尖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两个字:微型摄像头。第二章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陆凛提前下了班。他开车在江晚公司楼下等了很久,
直到看见她和几个女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他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方向是回家的路。
他这才发动车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他没有回家,
而是把车停在小区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车窗降下一条缝,他点燃一支烟,
目光沉沉地盯着小区入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七点半,
江晚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步履轻快。陆凛掐灭了烟。八点,
沈确那辆骚包的亮蓝色跑车轰鸣着驶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江晚家单元楼下。沈确下车,
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纸袋,熟门熟路地刷卡进了单元门。陆凛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硬。他拿出那部旧手机,屏幕亮起,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几个分屏画面——客厅、餐厅、走廊,
以及……主卧浴室门口那个巧妙隐藏的广角镜头。他点开了浴室门口的监控画面,
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在副驾驶座上。画面里,沈确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走廊。
他似乎喝了点酒,脚步有些虚浮,脸上带着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他走到浴室门口,
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江晚哼歌的声音。沈确没有敲门,直接拧动了门把手。
门,开了。陆凛的呼吸瞬间停滞。他死死盯着屏幕。浴室里氤氲着浓重的水汽,
磨砂玻璃隔断后面,江晚模糊的身影正在淋浴。沈确就那么大喇喇地走了进去,
反手关上了门!“喂!沈确!你干嘛!滚出去!”江晚的惊呼声透过手机扬声器传来,
带着水汽的湿漉和一丝……陆凛无法分辨的慌乱还是别的什么。“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沈确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酒意,嬉皮笑脸,“晚晚,
我难受……头好晕……站不稳了……”“你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快出去!
”江晚的声音拔高了,但隔着水声,显得有些无力。“真站不住了……晚晚,
扶我一把……”沈确的声音黏黏糊糊,画面里,他高大的身影摇晃着,
似乎真的往淋浴隔断那边倒去。“啊!你……你别过来!沈确!你疯了!
”江晚的尖叫带着真实的惊恐。接着是身体碰撞和挣扎的声音,水花溅落的哗啦声,
还有沈确含糊不清的嘟囔:“……就抱一下……晚晚……你好香……”“放手!沈确!
你弄疼我了!”江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帮我……擦擦背……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沈确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种病态的依赖,
“就一会儿……晚晚……求你了……”挣扎的声音似乎小了下去。水汽弥漫的模糊画面里,
只能看到两个身影在磨砂玻璃后紧紧贴在一起,轮廓交叠,晃动。
沈确的头似乎埋在了江晚的颈窝。陆凛坐在车里,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耳边是哗哗的水声,
是沈确令人作呕的呓语,是江晚那变了调的、分辨不出是抗拒还是别的什么的呜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凌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终于开了。
沈确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带着一种餍足的、慵懒的神情,
身上的衬衫也湿了大片,紧贴着身体。他回头,对着门里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然后才趿拉着步子,走向客厅。又过了一会儿,江晚才裹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脸颊通红,眼神躲闪,飞快地扫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然后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卧室。
陆凛猛地关掉了手机屏幕。狭小的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剧烈地起伏。他靠在椅背上,仰着头,
车顶的阴影笼罩着他。黑暗中,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证据?
这就是她所谓的“家人”?这就是她在他靠近时,身体僵硬、眼神躲闪的原因?“他喝醉了,
我只是帮他擦沐浴露……”陆凛的脑海里,自动补全了江晚苍白无力的辩解。
他甚至可以想象她说这话时,那副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呵……”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冷笑,终于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
冰冷刺骨。他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亟待择人而噬的凶兽。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尾灯猩红,
如同他眼底燃烧的、毁灭一切的火焰。第三章陆凛没有立刻回家。他把车开到了江边,
停在无人的堤岸旁。车窗大开,深秋带着水腥气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凌乱飞舞,
却吹不散他心口那块沉甸甸、散发着恶臭的坚冰。他需要冷静。或者说,
他需要让那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沉淀成更冰冷、更致命的东西。手机屏幕亮着,
停留在和江晚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发的:“晚上有应酬,晚点回。
” 时间是下午五点。江晚没有回复。他点开沈确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一张模糊的、光线昏暗的餐厅照片,
只拍了两杯红酒和一只骨节分明、戴着昂贵腕表的手搭在桌沿。配文:“微醺,夜色正好,
与懂的人。”懂的人。陆凛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他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监控画面里那模糊却刺眼的纠缠,
沈确埋首在江晚颈窝的轮廓,还有江晚那分辨不清的呜咽……这些画面像淬毒的藤蔓,
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必须亲眼看看。看看在他“应酬”的夜晚,
他们是如何“懂”彼此的。接下来的日子,陆凛成了一个沉默的影子。
他不再追问江晚的行踪,不再试图拥抱她,甚至在她主动靠近时,会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深潭,底下却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江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变得小心翼翼,眼神里带着不安和试探,偶尔会主动找些话题,
或者笨拙地示好。“陆凛,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一次晚饭时,
她看着陆凛几乎没动过的饭菜,轻声问。陆凛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还好。项目收尾,
事情多。”“哦……”江晚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那个……周末沈确生日,
他组了个局,在‘迷迭’酒吧,让我叫上你一起……”“没空。”陆凛打断她,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们玩得开心。”江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气氛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周末晚上,陆凛“加班”到很晚。他开着车,
在“迷迭”酒吧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停下。酒吧门口霓虹闪烁,音乐声隐隐传来。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远程监控软件——他早就在江晚的手机里,
不动声色地植入了一个隐蔽的定位和录音程序。屏幕上,代表江晚位置的小红点,
正在“迷迭”酒吧内部移动。陆凛戴上耳机,调大了音量。
耳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人群的喧哗声、酒杯碰撞声。他耐着性子,
在嘈杂的背景音里仔细分辨。终于,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晚晚,你今天真漂亮。
”是沈确,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黏腻得让人反胃。“少来!你喝多了!”江晚的声音,
带着一丝嗔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没喝多……真的,晚晚,
你最好……”沈确的声音忽远忽近,夹杂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让我亲一下……就一下……”“沈确!别闹!这么多人!”江晚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惊慌。“怕什么……又没人看我们……”沈确的声音更近了,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晚晚,
你身上好香……”接着是一阵更明显的推搡和衣料摩擦声,
还有江晚急促的、压低的惊呼:“沈确!你手往哪放!放开!
”“就摸摸……晚晚……你太迷人了……”沈确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粗重的喘息。“不行!
你疯了!陆凛……陆凛会看见的!”江晚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恐惧和……一种奇异的、被冒犯却又似乎并非全然抗拒的颤抖。“陆凛?
…他那个工作狂……懂个屁……他哪配得上你……”沈确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和狂妄的占有欲。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巴掌拍在皮肉上。“沈确!你***!
”江晚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喊。耳机里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旁人的劝解声:“哎哎,
确哥喝多了!晚晚别生气!”“就是就是,闹着玩呢……”陆凛猛地摘下了耳机。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他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车厢里疯狂撞击着耳膜。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陆凛会看见的……”“他哪配得上你……”还有那清脆的巴掌声,
和江晚崩溃的哭喊……是愤怒?还是被戳穿某种隐秘心思后的羞恼?陆凛缓缓抬起头,
看向酒吧门口那闪烁的霓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
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平静。他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如同猛兽压抑的嘶吼。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
驶向那个名为“家”的、早已名存实亡的冰冷巢穴。第四章陆凛回到家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只有玄关感应灯因为他开门而幽幽亮起,投下一小片惨白的光晕。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和江晚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他面无表情地换了鞋,没有开大灯,径直走向客厅。借着窗外城市霓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他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江晚回来了。她似乎睡着了,又或者只是在装睡。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她身上还穿着去酒吧的那条米白色连衣裙,裙摆皱巴巴的。陆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然后移开,落在了沙发旁边的矮几上。那里,
静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讽刺的光芒。那是他准备了很久的求婚戒指。就在几天前,
他还满心期待地想象着将它套在江晚无名指上的那一刻。他甚至订好了餐厅,
选好了她喜欢的香槟玫瑰。现在,它像一件被遗弃的垃圾,随意地丢在茶几上,
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尘埃。陆凛走过去,脚步很轻,没有惊动沙发上的人。他弯下腰,
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了那枚戒指。铂金的指环冰凉刺骨,钻石的棱角硌着他的指腹。
他低头看着戒指,又抬眼看了看沙发上那个蜷缩的、带着泪痕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暴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奔涌、冲撞。他走到沙发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晚。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江晚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先是有些迷茫,随即聚焦在陆凛脸上,看到他手中捏着的戒指时,
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惊惶和心虚。“陆凛……你……你回来了?
”她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挣扎着想坐起来。陆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他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迫感。
江晚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坐起身,
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陆凛,你听我说!是沈确!他喝多了!他发酒疯!
他……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打了他!真的!我……”“动手动脚?”陆凛终于开口了,
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像冰锥一样刺人,“在酒吧?还是像上次在浴室那样,
‘帮你擦沐浴露’?”江晚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凛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浴室那次……他怎么会知道?
“我……”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眼泪再次汹涌而出,“陆凛,
你相信我……我和沈确真的没什么!他就是……就是喝多了犯浑!
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像家人一样!我……我不能不管他……他有时候是没分寸,
但他没有恶意的……”“家人?”陆凛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冷、极讽刺的弧度,
“家人会在你洗澡的时候闯进去抱着你?家人会让你在拒绝他的时候,喊出‘陆凛会看见’?
”他每说一句,江晚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就抖得更厉害。
他精准地复述了酒吧里她情急之下喊出的话,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
将她所有的伪装和借口捅得千疮百孔。“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她拼命摇头,
泪水涟涟,试图去抓陆凛的手,“陆凛,你听我解释……我那是……那是被他气糊涂了!
口不择言!我心里只有你!真的!你才是我爱的人!沈确他……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家人!
你别逼我选好不好?求你了……”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哀切,
带着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感。若是以前,陆凛早已心软,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但此刻,看着她这张布满泪痕、楚楚可怜的脸,听着她口中“家人”“爱人”的荒谬划分,
陆凛只觉得一股浓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他猛地抽回手,避开了她的触碰,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江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更深的恐惧。陆凛站直身体,将手中那枚冰冷的钻戒,
随意地丢回那个敞开的丝绒盒子里。戒指撞击盒底,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他俯视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属于“陆凛”的温度也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审判般的、无机质的冰冷。“江晚,”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离开他。彻底地、永远地,从你的生活里清除掉沈确这个人。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或者,我离开。”说完,
他不再看江晚瞬间崩溃绝望的脸,不再听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语无伦次的哀求,转身,
迈着沉稳而冰冷的步伐,走向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客厅里,
只剩下江晚压抑不住的、绝望的痛哭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那枚被遗弃的钻戒,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第五章书房厚重的木门,像一道冰冷的闸门,
将江晚绝望的哭喊和哀求彻底隔绝在外。门内,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光影,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变幻莫测、光怪陆离的图案。
陆凛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门外江晚的哭声,像钝刀子割肉,
一下下剐蹭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他闭上眼,黑暗中,
酒吧里沈确那狂妄的“他懂个屁……他哪配得上你”,浴室里模糊纠缠的身影,
江晚那句刺耳的“陆凛会看见的”……无数画面和声音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将他死死缠住,越收越紧。“家人……爱人……”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词,
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某种极致的痛苦。胃里翻江倒海,
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真的吐出来。他需要冷静。不,
他需要的是……燃烧。将这一切污秽、背叛、谎言,连同他自己那颗被践踏得粉碎的心,
一起焚成灰烬!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
只有几本厚重的汽车工程学专著,以及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他拿出U盘,
***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点开U盘里一个加密文件夹,
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文件夹里,
是密密麻麻的文档、图片、视频片段——全是关于沈确的。沈确的日常作息规律,
他常去的酒吧、餐厅、私人会所,
他飙车最爱的那条盘山公路“云崖九弯”的详细地图和每一个弯道的监控盲点,
他那辆亮蓝色兰博基尼“飓风”的详细参数、保养记录,
甚至……他私下购买、用于某些“特殊派对”的违禁药品的渠道和交易记录。陆凛的目光,
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在这些冰冷的资料上快速移动。他点开“云崖九弯”的高清卫星地图,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放大,最终停留在一段标注着“S形死亡弯道”的区域。
那里一面是陡峭山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弯道急、视野极差,是事故高发地。
最关键的是,弯道前后近一公里,没有任何监控探头。一个疯狂而冰冷的计划,如同毒蛇般,
在他被仇恨彻底冻结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来。他需要一场“意外”。
一场发生在“云崖九弯”S弯道,足以让沈确这个“家人”彻底消失,
或者……生不如死的“意外”。陆凛的眼神,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
闪烁着一种非人的、近乎金属的冷硬光泽。他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头像是一片漆黑。
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一个代号:“幽灵”。他敲击键盘,信息简洁而冰冷:目标:沈确。
座驾:兰博基尼飓风,亮蓝,车牌海A·XX888。时间:下周五晚11点后。
地点:云崖九弯,S弯道。要求:制造失控坠崖假象。确保目标车辆损毁严重,
目标人物……非死即残。痕迹处理干净。定金已付。尾款事成后双倍。信息发送。几秒钟后,
“幽灵”回复,只有一个字:“阅。”陆凛关掉对话框,清除了所有痕迹。
他靠在宽大的皮椅里,闭上眼。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脑主机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门外,
江晚的哭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这套豪华却冰冷的公寓。
陆凛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几年前他和江晚在阳光灿烂的海边合影。照片上的江晚笑得灿烂无邪,依偎在他怀里,
眼神里满是依赖和爱意。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江晚的笑脸。动作温柔,
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家人?”他对着照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低低地、一字一顿地说,“很快,你的‘家人’,就会变成一滩烂泥。
”一丝极其细微、扭曲的弧度,在他冰冷的唇角缓缓漾开。那不是笑,那是地狱之门开启时,
泄露出的第一缕阴风。第六章接下来的几天,陆凛表现得异常“正常”。他依旧早出晚归,
忙于那个所谓的“收尾项目”。面对江晚,他不再提沈确,不再提戒指,
甚至不再有那种冰冷的审视。他的态度疏离而客气,像对待一个合租的、不太熟悉的室友。
这种“正常”,反而让江晚更加惶恐不安。她像一只惊弓之鸟,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凛的脸色,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捕捉到一丝过去的温情。
她主动做饭,收拾屋子,甚至笨拙地找话题聊天。“陆凛,今天……天气不错。”晚饭时,
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没话找话。“嗯。”陆凛头也没抬,专注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个……沈确他……”江晚鼓起勇气,刚开了个头。
陆凛切牛排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她。江晚被他看得心头发毛,
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慌忙改口:“……他、他那天之后,
跟我道歉了……说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她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明显的心虚。“哦。
”陆凛淡淡地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继续切割那块早已冷掉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