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快别取笑我了。”
“可家师千百年来算无遗策，相必就是汝。”
凤楠臣现在此刻内心是无语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那仙人可需要小人做些什么？”
“和吾回宗门。”
凤楠臣心下一想，这下山路崎岖，不好走，自己又兜兜转转在这山中许久，也未曾寻离开之法，莫非此人有神力？
不妨跟着他走一走，反正下山以后的事情自己一窍不通，跟着这人兴许有些好处。
“小人没有去处，有劳仙人带小人一程，小人和仙人一道拜访尊师，看看这其中究竟是何原由。”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单手提着自己的草鞋。
是的，草鞋。
江停云看的有点傻了，他觉得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了。
此人，衣服灰色，仔细一看竟是粗布，不同于他一身长袍，他是那上衣不仅是窄口，而且衣摆不同于劲装长，倒是与那山野间农夫衣袍一致。
他又看看凤楠臣，反复确定他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没错的，就是草鞋，还因为刚刚滚下山，烂了一只......“仙人，咱们走不？”
凤楠臣看着他，顺便从旁边的竹子上面掰了根竹枝，把他自己那及腰的长发盘了盘，用那竹枝当作簪子插上了。
这动作给江停云看傻了，一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不修边幅之人；再者是，他长得极为好看，眼中清明，像是装进了山林西季，万山丘壑。
眉宇间不是那少年似的英气，也不是什么沉稳，更像是一种恬静-----坐看漫天云卷云舒，云动，风动，心未动。
良久，他才被刚刚那清越的声音唤回神，“走。”
凤楠臣其实心里面是有点奇怪的，刚刚这人为何有片刻的失神。
看面前这玉人拿出一把剑，念了个口诀，那剑横在面前，旋即浮在脚下。
这么麻烦吗？
他记得自己想去哪里想想就到了，这人还要御剑？
为了迁就他，凤楠臣意念一动，一根竹子被折断，他轻轻一扔，随即轻越其上，他回头看着江停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咋还不动弹？
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不合理的事情啊！
此时的江停云有些震惊，他看着面前的人将折断的竹子和自己那灵剑一般浮起。
怎么会？
“仙人？”
凤楠臣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叫江停云的这么墨叽，又出声唤他。
“敢问这竹子可是汝法器？”
“什么法器？”
如果这不是他的法器，却能将此物当作灵器使用，那他的实力究竟是何？
“额......没什么......你我二人去玄灵宗，面见我的师尊。”
然后二人启程了，走了一天之后，江停云说要寻一家客栈歇脚。
“听仙人吩咐，我住哪里都行。”
凤楠臣表示自己无所谓，全看他吩咐。
于是他们二人入住了上房。
在此之前，吃了一顿饭食。
“我可问你，你为何一首唤我仙人？”
这人好生奇怪，刚刚吾啊汝啊的，现在成这样倒是让人不舒服了。
“我见仙人，”他被打断了。
“我叫江停云。”
“额......江兄？
我见你身姿挺拔，长身玉立，出尘不凡，把你以仙人作比，仅此而己。”
是吗？
我以为你才是谪仙......遗世独立。
他很喜欢这个叫凤楠臣的人，心说自己这么冷冰冰的总归是对人不好的。
他装作和门派中弟子一般和他说话。
“不知凤兄年岁几何？”
“我啊？
得一千多岁了吧？”
凤楠臣用筷子夹了一口肉放在嘴里嚼着。
“啊？”
江停云有些惊讶了。
“嗯啊，你呢？”
“我......一百西十三岁。”
“啊？”
两人都是一惊，一个没想到自己这么老，一个没想到对方比他大这么多。
想到自己刚刚吾啊汝啊的说，这年岁，怕是比他师尊大了，可是看起来样貌确实像个二十岁的样貌，那千年修炼，修为究竟几何？
“晚辈冒犯了，刚刚实在......”想到自己那样的冷漠，从小学的礼数让他惭愧不己，耳根倒是红了些许。
“害，我又没什么，倒是你，年纪轻轻，怎么冷冰冰的？
倒像是个小古板。”
凤楠臣的声音入耳，像是叶子掉进了如镜的水面，在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不可，前辈就是前辈，我这般，有失礼数。”
“礼数就是这般古板吗？
那你应知，不知者无罪。
从心而为，是自己本心，有何不妥？
我反而觉得你那样有趣的很！”
顺手夹起一筷子菜给他，“这好吃，你上桌以来，我见你没怎么动筷子，虽说我算是被你请回你宗门的，算是半个客人，你就算懂得礼数，我都动筷子这么久，再不好意思，也不能不吃饭吧？”
见他没什么动作，“你这样，这饭我倒是吃的不顺心了，”作势把筷子一撂。
见那人拿起筷子，将碗端起，扒拉了几口饭，凤楠臣才继续吃起来。
“我其实不用吃饭的，我己辟谷。”
“那有点可惜了，不食人间烟火......脱离红尘的孤云。”
江停云抬眼看着面前这位不修边幅的人，斯人有若即若离之感，面如玉，发如瀑，眉间兼刚毅并柔和，没有那么棱角分明，更多的是柔和......给人一种兼济天下的悯世之心。
真的是个仙人吗？
可为何与他心中的想象有些许不同呢?飘飘兮遗世独立，不离凡尘似俗人。
感觉到被人打量，那目光多是来自面前这位小了很多的人，其他人行色匆匆，更多的是看见这气质不凡的两人，心生仰慕，多添几眼惊艳色罢了。
是傍晚时分，晚日照城郭，红霞漫天，叫卖的小贩，归家的农人，嗒嗒的马车声，是窗外红尘景。
是小桌一张，清酒映人面，温润如玉，耳边的嘈杂，小二的吆喝，静静地凝望着，是桌前谪仙人。
望者为停云，人面为凤君。
喧嚣掩寂静，不知情所起。
“我吃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凤楠臣喝完最后一口酒，看着面前这个小古板，还是没怎么吃东西，有些好笑，罢了，人家自己的事情，倒是与我无关了。
怎么如此冷漠，没有凡尘心呢？
凤楠臣的记忆隐隐只能想起自己坐在屋子里面听白发老爷爷讲课，他打瞌睡。
至于那些他知道的东西，净是自己翻书翻出来的。
至于在哪里发生的，他根本想不起来。
江停云回到自己房中，看着刚刚那人吃饭喝酒的样子，反而心中久久静不下来。
当真是洒脱非常，那股随性为之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