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开局即危机第一章：相亲相到工具人苏淼淼觉得，今天相亲的这位顾先生，
大概率是来跟她搞行为艺术的。约在市中心这家格调清冷的咖啡馆，
本就透着一股“不诚勿扰”的疏离。而她等了十分钟后，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顾衍，
更是将这种疏离感具象化了。身高目测一米八五往上，腿长肩宽，
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
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和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表。脸是顶好看的，下颌线清晰利落，
鼻梁高挺，只是那双看着她的眼睛，过于平静，像两潭深秋的湖水，不起半点波澜。这配置，
搁在婚恋市场属于天花板级别，需要来相亲？苏淼淼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敲警钟。
“苏小姐？抱歉，久等了。”声音倒是低沉悦耳，像大提琴弓弦擦过，可惜没什么温度。
“没关系，我也刚到。”苏淼淼扯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心里吐槽：信你才有鬼，
我咖啡都喝两口了。落座，点单，一阵尴尬的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一种名为“我们不熟”的僵硬。最终还是苏淼淼清了清嗓子，
决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她相亲经验不算丰富，但也知道，遇到这种冰山，得主动破冰，
不然能一起坐到地老天荒。“顾先生条件这么好，也需要来相亲啊？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开启话题。顾衍端起服务员刚送上的冰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
视线落在窗外车水马龙上，过了两秒才转回来，语气平淡无波：“家里催得紧。苏小姐呢？
”得，直接把皮球踢回来了。还是个没什么弹性的实心球。“我？差不多吧。
”苏淼淼干笑两声，“再加上……嗯，最近遇到点小麻烦，需要一段婚姻状态。
”她点到为止，没细说家里那个烂摊子工厂和急着想用她婚姻做筹码的老爸。
毕竟第一次见面，交浅言深是大忌。没想到，顾衍闻言，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考量，然后他开口，语出惊人：“巧了，我也是。
”苏淼淼：“……啊？”“我这边，也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来应对一些家庭内部的情况。
”顾衍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如果苏小姐不介意，
我们可以跳过常规的恋爱步骤，直接进入婚姻关系。当然，是协议婚姻。
”苏淼淼一口咖啡差点呛在喉咙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那张俊美却没什么表情的脸，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现在搞诈骗的都这么卷了吗？颜值这么高还出来骗婚？
“顾、顾先生……你这个提议，有点突然。”她努力维持镇定。“我们可以签协议。
婚前财产公证，婚姻期间经济独立，互不干涉彼此生活和感情。期限一年，到期后和平离婚，
婚史记录我会想办法抹去，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顾衍语速平稳，条理清晰，
像是在陈述一份商业合作方案，“在此期间，你需要配合我出席必要的家庭场合，
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相应的，你需要配偶身份解决的那个‘小麻烦’，
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看过苏小姐的资料，我们认为，
彼此是目前最符合对方需求的人选。”苏淼淼彻底懵了。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缓缓。
合着这不是行为艺术，是来找合伙人的？还“看过资料”？谁的资料？
她那个不靠谱的老爸给的？她下意识地打量顾衍。男人坐在那里，姿态放松，
却无端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提出的条件，听起来荒谬，
但仔细一想……对她目前焦头烂额的处境而言，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一个看起来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能暂时堵住老爸的嘴，
缓解工厂的燃眉之急，还能免去她没完没了相亲的麻烦……风险呢？当然有。
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结婚，哪怕只是协议，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勺，勺子和杯壁碰撞发出细碎的清脆响声，
暴露了她内心的挣扎。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决定下得也太快了。顾衍也不催促，
只是安静地喝着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给她充分的思考时间。阳光透过玻璃窗，
在他侧脸上投下长长的睫毛阴影，让他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精致感，也……更难以捉摸了。
苏淼淼一咬牙。赌了！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与其被老爸卖给那些秃顶油腻的老男人换取资金，不如自己选个好看的“工具人”，
至少看着养眼。“协议……具体条款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衍转回头，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像是苏淼淼的错觉。“细节可以慢慢谈。
苏小姐这是……同意了？”苏淼淼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原则上同意。但协议必须写清楚，尤其是互不干涉那条，
还有，一年后必须离婚。”“可以。”顾衍点头，拿出手机，“那么，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后续事宜，我们线上沟通。”走出咖啡馆时，苏淼淼还觉得脚步有些发飘。半个小时前，
她还是个为家里债务和奇葩相亲对象头疼的普通社畜，半个小时后，
她居然给自己找了个协议结婚的老公？她回头看了一眼，顾衍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低头看着手机，侧影在咖啡馆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苏淼淼甩甩头，
把这点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开。孤寂什么，那是个莫得感情的“合作方”。只是，
她心里总隐隐觉得，事情似乎顺利得有点过头了。这个顾衍，
真的只是需要一个应付家里的“工具***子”那么简单吗？
第二章：闪婚如闪电解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苏淼淼过得像做梦一样。
和顾衍的沟通几乎全在线上进行。他效率高得吓人，
第二天就发来了一份详尽的婚前协议草案，条款严谨得堪比商业合同，
把她能想到和没想到的细节都框了进去，充分保障了双方尤其是她的权益。
苏淼淼拉上做律师的闺蜜研究了半天，愣是没找出什么坑。“淼淼，
你这相亲相到的不是老公，是天使投资人吧？还是只投钱不占股的那种？
”闺蜜在电话那头啧啧称奇，“就是这协议冷的，你俩这不是结婚，是组建有限责任公司啊？
”苏淼淼苦笑：“有有限公司就不错了，总比无限责任强。”她这边，
搞定老爸苏大强倒是没费太多口舌。苏大强一听女儿找了个“青年才俊”，
还是“主动提出结婚帮忙解决困难”的，高兴得差点当场放鞭炮，哪里还管什么闪婚不闪婚，
对方家世如何都没细问，只反复确认：“他真愿意帮咱们厂子？”“协议里写了，
会提供一笔无息借款，助我们渡过难关。”苏淼淼面无表情地转述顾衍的意思。“好！好！
好女婿！”苏大强一拍大腿，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把女儿打包送上门。于是，
在见面后的第十天，苏淼淼和顾衍去了民政局。那天是个阴天，乌云低压，
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淼淼穿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红本本，
照片上她和顾衍并肩坐着，她努力挤出微笑，顾衍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但奇妙的是，看上去居然……挺般配？“演员的自我修养。”苏淼淼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努力忽略掉心底那点不真实感和莫名的心慌。手续办完，站在民政局门口，苏淼淼看着顾衍，
等他的下一步指示。现在，他们算是“合法合伙人”了。顾衍收起结婚证，
动作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她。苏淼淼一愣，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主钻不算夸张，但切割精致，火彩璀璨，一看就价值不菲。“婚戒。”顾衍言简意赅，
“尺寸应该合适。以后在必要场合，需要佩戴。”哦，道具。苏淼淼明白了。
她试着套上中指，果然刚刚好。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提醒着她身份的改变。“谢谢，
很漂亮。”她客套地说。“嗯。”顾衍应了一声，看了眼手表，“我下午还有个会。
你现在住哪里？我晚点让司机帮你搬家。”“搬家？”苏淼淼又是一愣。“协议第三条，
婚姻存续期间，需要同居。以免双方家庭突然到访，穿帮。”顾衍提醒她，语气公事公办，
“我住在锦澜苑，空间足够，有客房。你可以今天收拾一下，晚上我接你过去。
”苏淼淼：“……”好吧，协议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条，她当时光顾着看财产分割了。于是，
在同一天，苏淼淼不仅成了有夫之妇，还要打包行李，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去。这效率，
她服。她租住的是一套老旧小区的一居室，东西不多，但收拾起来也颇费时间。傍晚时分，
顾衍的司机，一个叫小张的年轻小伙子，开着一辆低调但奢华的黑色轿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态度恭敬地帮她把两个大行李箱搬上车。锦澜苑是本市有名的顶级豪宅区，安保严密，
环境清幽。顾衍的房子在一栋高层公寓的顶楼，视野极好，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
黑白灰为主色调，宽敞、明亮、奢华，但也冷清得没有一点烟火气，像个高级样板间。
小张帮她把行李放在客厅就走了。苏淼淼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有点手足无措。
这里的一切都光洁如新，她生怕自己碰坏了什么。顾衍还没回来。她犹豫了一下，没敢乱逛，
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找到了次卧。次卧同样整洁干净，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倒是很方便。
她正收拾着衣物，手机响了，是顾衍发来的信息：临时有事，晚归。冰箱有食材，
你自己解决晚餐。密码0809。0809？谁的生日？反正不是她的。苏淼淼撇撇嘴，
回复：好的，谢谢。放下手机，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荒谬感席卷而来。她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
还住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子。未来的一年，会怎样？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钻戒，
冰凉的触感依旧。这枚戒指，圈住的不只是她的手指，还有她接下来三百六十五天的人生。
第三章：同居时代的尴尬开局顾衍是真的忙。结婚三天，苏淼淼见到他本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归，只通过信息告知一声。偌大的公寓里，
大部分时间只有苏淼淼一个人。她倒也乐得清闲。迅速熟悉了环境，把自己的小窝收拾妥当，
然后开始远程处理家里工厂的一些琐事。顾衍承诺的资金很快到账，暂时稳住了厂里的局面，
老爸苏大强一天三个电话嘘寒问暖，重点永远是“和我女婿处得怎么样”，
让苏淼淼不胜其烦。同住一个屋檐下，避免不了的碰面，也总是透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比如清晨，苏淼淼顶着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摸出卧室想去厨房倒水，
正好撞见一身运动装、额角带着薄汗从外面跑步回来的顾衍。男人气息微喘，
晨光给他镀了层金边，帅得有点晃眼。四目相对，苏淼淼瞬间清醒，
下意识想捂脸——她没化妆！还穿着幼稚的卡通睡衣！顾衍倒是没什么反应，
只淡淡点了下头：“早。”便径直走向自己的主卧。苏淼淼僵在原地，直到主卧门关上，
才松了口气，赶紧溜去厨房。再比如晚上，苏淼淼窝在客厅沙发里追剧，
抱着一包薯片啃得正香，顾衍回来了。他换了家居服，似乎是想到客厅倒水，
看到沙发上的她，脚步顿了一下。苏淼淼立刻暂停视频，正襟危坐，把薯片袋子藏到身后，
像个被老师抓到开小差的学生。顾衍的目光在她和电视屏幕之间扫了个来回，没说什么，
倒了水就回书房了。苏淼淼这才放松下来，却也没了追剧的兴致。
他们就像两条互不干涉的平行线，在同一空间内，保持着安全距离。
交流仅限于“早”、“晚归，勿等”、“物业费已交”这种必要信息。苏淼淼有时会想，
这婚姻也太“塑料”了。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互不干涉。可为什么，
心里偶尔会划过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尤其是看到顾衍那双平静无波，
仿佛什么都激不起涟漪的眼睛时。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五晚上。
苏淼淼大学时代关系最好的学姐林薇回国，组了个局，叫上一帮老同学聚会。
苏淼淼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林薇软磨硬泡，想着顾衍大概率又加班，便答应了。
聚会地点在一家热闹的酒吧。太久没见，大家都很兴奋，吵吵闹闹，喝酒玩游戏。
苏淼淼酒量一般，几杯下肚，就有点晕乎乎了。去洗手间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酒洒了对方一身。“对不起对不起！”苏淼淼连忙道歉。被撞的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本来要发火，看清苏淼淼的脸后，火气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笑：“哟，美女，没事儿？一个人？
陪哥哥喝一杯，就当赔罪了？”说着，手就搭上了苏淼淼的肩膀。苏淼淼胃里一阵恶心，
想甩开，却被搂得更紧。周围都是人，却没人上前。她又急又气，酒也醒了大半。“放开她。
”一个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苏淼淼回头，愣住了。顾衍？！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衍穿着衬衫西裤，外面套了件深色风衣，像是刚从正式场合过来。他脸色沉静，
但眼神锐利得像刀，直直射向那个搭着苏淼淼肩膀的男人。那男人被顾衍的气势慑住，
下意识松了手，嘴上还不服软：“你谁啊？”顾衍没理他，一步上前，
将苏淼淼拉到自己身后，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比那个男人高了半个头，
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我是她丈夫。有问题？
”那男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悻悻地骂了句脏话，溜了。顾衍这才转身，
看向惊魂未定的苏淼淼。她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睛因为惊吓瞪得圆圆的，
像只受惊的兔子。“能走吗？”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苏淼淼愣愣地点头。顾衍没再多说，
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然后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往外走。
他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熨贴在她微凉的皮肤上。苏淼淼的大脑一片空白，
任由他带着穿过喧闹的人群。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混合着一点夜风的清冷，很好闻。
直到坐进车里，空调的暖风扑面而来，苏淼淼才慢慢回过神。“你……你怎么会在那儿？
”她小声问。顾衍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目视前方：“刚好在隔壁谈事，出来透气，
看到你了。”原来是这样。苏淼淼“哦”了一声，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是庆幸他及时出现，还是尴尬于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车厢里陷入沉默。
苏淼淼偷偷瞄了一眼顾衍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他生气了？因为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协议里好像没写要负责解决这种“麻烦”。“那个……谢谢你啊。”她小声说。顾衍没回头，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苏淼淼靠在车窗上，
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酒意渐渐散去，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今晚的顾衍，
和平时那个冷淡疏离的“合伙人”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到了地下车库，顾衍停好车，却没立刻解开安全带。他侧过头，看着苏淼淼，昏暗的光线下，
他的眼神有些深邃。“苏淼淼。”“啊？”苏淼淼心头一跳，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
“以后这种场合，”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注意安全。如果需要，可以叫我。
”苏淼淼怔住了。叫她？以什么身份？协议丈夫？没等她回答，顾衍已经解开安全带，
下了车。苏淼淼看着他那边的车门，心里乱糟糟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低头，
看着身上还披着的，属于顾衍的宽大风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一种陌生的、微妙的暖流，悄悄淌过心间。这场始于荒诞协议的婚姻，似乎从这一刻起，
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温度。而前方，还有更多的未知，在等待着他们。
第二卷：影帝夫妇的首次公演第四章：突击检查与即兴表演锦澜苑顶层的公寓，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淼淼正对着厨房里那台看起来能发射火箭的智能咖啡机较劲，
这玩意儿的操作界面复杂得让她想撞墙。突然，门铃响了。这个时间点？顾衍有钥匙，
物业也不会轻易放人上来。苏淼淼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往外看——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中年女士，
正有些不耐烦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助理模样的人。顾衍的妈妈？
协议里提到过的“需要应对的家庭情况”之一？苏淼淼瞬间头皮发麻。
顾衍没说过他妈妈今天会来啊！而且他现在人根本不在家！门铃又响了一遍，
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苏淼淼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看过的各种狗血剧桥段。
不能慌，现在是检验“顾太太”演技的时刻了！她赶紧理了理睡裙的头发，
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打开了门。“妈……妈？”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尽量放柔，
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恰到好处的惊喜，“您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阿衍他刚出去晨跑还没回来呢。” 她侧身让开，动作自然地接过助理手里的一部分礼品袋，
“快请进。”顾母——赵玉茹女士，锐利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从苏淼淼身上掠过，
从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到脚上的毛绒拖鞋，最后定格在她脸上那枚闪亮的钻戒上，
眼神微微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审视。“路过，顺便上来看看。”赵玉茹走进客厅，
姿态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冷清得没有一点生活气息的客厅，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顾衍呢？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大概还要半小时左右。
”苏淼淼一边给赵玉茹倒水心里庆幸自己刚烧了水，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晨跑这个借口是临时编的，顾衍到底去哪儿了？她赶紧偷偷摸出手机，背对着赵玉茹，
用最快的速度给顾衍发了条微信：紧急！你妈来了！速回！我说你去晨跑了！“妈，
您吃早餐了吗？我正要做，要不一起吃点？”苏淼淼转身，笑容温婉，试图转移注意力。
心里却在哀嚎：冰箱里除了顾衍那些健康得像个苦行僧的食材，
就只有她偷偷囤的泡面和速冻水饺了！这怎么招待贵妇婆婆？赵玉茹摆了摆手：“不用，
我吃过了。
目光落在苏淼淼身上那件明显是男款的、宽大的灰色衬衫上——那是苏淼淼昨晚偷穿顾衍的，
因为舒服。赵玉茹的眼神又微妙地变了变，似乎多了点……满意？苏淼淼顺着她的目光低头，
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完了，穿帮了？不对，这误会好像……是好事？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淼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顾衍回来了？还是物业？
门开了，顾衍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气息微喘地出现在门口，
手里还真的拎着一袋……豆浆油条？苏淼淼瞪大了眼睛。他真去晨跑了？还买了中式早餐？
这剧本不对啊！顾衍看到客厅里的赵玉茹，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妈？
您怎么来了？”他的目光转向苏淼淼，眼神交汇的瞬间，
苏淼淼仿佛看到他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稳住”的暗示。“路过，看看你们。
”赵玉茹打量着一身运动装扮、还提着平民早餐的儿子，表情有些古怪，
“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了？”顾衍神态自若地换鞋进屋，很自然地把早餐放在餐桌上，
走到苏淼淼身边，非常顺手地揽了一下她的腰，
动作亲昵又不过分刻意：“淼淼说想吃老街口那家的豆浆油条，我起早去买的。
”他低头看向苏淼淼，眼神里带着一种苏淼淼从未见过的、近乎温柔的无奈和纵容，
“跑了大半个城，差点没买到最后一份。”苏淼淼浑身僵直，
被他手掌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过了电一样。影帝！绝对是影帝！这台词，这表情，
这肢体语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她赶紧配合地低下头，做出害羞状，
手指下意识地揪住了顾衍的衬衫下摆反正是他的衬衫，
小声嘟囔：“我就随口一说……”赵玉茹看着眼前这对“恩爱”的小夫妻，
儿子脸上那难得一见的“宠溺”，儿媳身上穿着儿子的衬衫，还有这为了口吃的“奔波”，
脸上的冰霜终于融化了些许，甚至露出了一点极淡的笑意：“行了，你们小年轻的日子，
自己过得好就行。我就是来看看，这就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就在顾衍神兵天降般的即兴表演下，有惊无险地化解了。送走赵玉茹，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苏淼淼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顾衍松开揽着她的手，脸上那点“温柔”瞬间消失不见，
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他走到餐桌旁，拿起那袋豆浆油条看了看：“凑巧买的，吃吗？
”苏淼淼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看到你信息时，刚好在楼下。
”顾衍语气平淡，“穿我的衬衫，反应还算机灵。”苏淼淼脸又红了，这次是臊的。所以，
她那点小动作和小聪明，都被他看穿了？“那个……刚才，谢谢啊。”她小声说。
顾衍没回头，把豆浆倒进碗里：“协议内容而已。以后这种突击检查可能还会有，
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苏淼淼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那点刚刚因为他“英雄救美”和刚刚影帝级表演而产生的一丝丝涟漪，
又慢慢平复了下去。是啊，只是协议，只是表演。她不能入戏。
第五章：豪门宴席赵玉茹的突击检查像一场预演，
真正的大戏在一周后顾家老宅的家庭晚宴上。这次是正式通知，顾衍提前一天告知了苏淼淼，
并给她带来了一套高级定制的连衣裙和配套首饰。“需要这么正式吗？
”苏淼淼看着那件料子好得不像话的裙子，有点咂舌。“顾家的规矩。”顾衍言简意赅，
“明天少说话，跟着我就行。”第二天傍晚，顾衍亲自开车，
载着精心打扮过的苏淼淼前往位于城西的顾家老宅。那是一座占地颇广的中西合璧庄园，
气派非凡，却也透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踏入灯火通明的主宅客厅，
苏淼淼就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沙发上坐满了人，顾衍的父亲顾宏远威严沉稳，
母亲赵玉茹依旧精致，旁边还有几位年纪稍长的男女，应该是叔伯姑婶，
以及几个和顾衍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审视。“爸，妈，
二叔，二婶，小姑……”顾衍一一打招呼，语气恭敬却疏离。他轻轻揽住苏淼淼的腰，
将她往前带了带，“这是淼淼。淼淼，叫人。”苏淼淼赶紧拿出毕生演技，
露出得体又略带羞涩的微笑，跟着顾衍的指引挨个叫人。
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扫射，从她的穿着、首饰到她的仪态、笑容。
晚宴开始，长长的餐桌，座次分明。菜肴精致，气氛却诡异。表面上其乐融融，
暗地里刀光剑影。“小衍这次结婚，真是突然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一位打扮珠光宝气的婶婶笑着开口，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瞟向苏淼淼。
顾衍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没抬：“遇到对的人，自然而然的事。
”“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以前好像没在这个圈子里见过。”另一位姑姑接过话头，
问题更加直接。苏淼淼心里一紧，握着刀叉的手微微出汗。她家那个小工厂，
在顾家这种庞然大物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这时，顾衍却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然后很自然地握住桌下苏淼淼有些冰凉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安抚。
他抬眼看向那位姑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淼淼家是做精密部件的，
实体业，根基扎实。我们认识源于一次项目合作，我很欣赏她的纯粹和踏实。”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苏淼淼脸上，眼神深邃，带着一种近乎真实的温柔，
“顾家不缺锦上添花，我需要的，是雪中送炭的温暖。”一番话，
既抬高了苏淼淼的“家世”虽然模糊处理，又点明了两人的“感情基础”，
更是暗戳戳地怼了那些可能想靠联姻“锦上添花”的人。苏淼淼的心，
因为桌下他温热干燥的掌心，和他此刻“深情”的凝视，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明知是演戏，可这戏……也太真了。席间，顾衍对她照顾有加，
夹菜、倒水、低声询问是否合口味，每一个细节都做得无懈可击。他甚至记得她不吃香菜，
细心地将她盘子里装饰的香菜叶挑走。这个细节，
连苏淼淼自己都快忘了什么时候随口提过一嘴。这男人，观察力也太恐怖了。
苏淼淼一边配合地露出甜蜜的微笑，一边心里暗暗警惕。
晚宴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离开时，赵玉茹的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
甚至还拍了拍苏淼淼的手，说了句“有空常回来吃饭”。回程的车上，苏淼淼累得几乎虚脱，
靠在椅背上不想动弹。演戏比加班还累。“今天表现得很好。”顾衍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淼淼有些意外，这是他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明确地夸奖她。“是你带得好，顾老师。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顾衍似乎轻笑了一下，声音很低，在夜色中几乎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顾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今天为难你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苏淼淼侧头看他，男人专注地开着车，
侧脸在路灯光影下明明灭灭，少了平时的冷硬，多了几分真实的轮廓。她忽然觉得，
这个看似无所不能、冷静得像台精密机器的男人，或许也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
他在这场婚姻里，到底在躲避或者对抗什么呢？车子驶入锦澜苑的地下车库，停稳。
苏淼淼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苏淼淼。”顾衍叫住她。“嗯？”“以后在顾家，
如果有人私下找你，或者问你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一律推给我。”他的表情很严肃。
苏淼淼心里一动，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她打开车门，夜风的微凉拂面而来。身后，
顾衍也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苏淼淼看着电梯镜面里映出的并肩而立的两人，男的俊朗挺拔，
女的明艳化妆的效果动人，看起来确实像一对璧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看似亲密的距离之间，横亘着多少未知和协议。然而，经过今晚，
有些东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她开始有点好奇，藏在顾衍那副冷静面具下的，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而她自己，在这场限时婚姻里，又将会走入一个怎样的情节？
第三卷：裂痕第六章：他的另一面顾家那顿鸿门宴之后，苏淼淼和顾衍的“合伙”生活，
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稳期。两人依旧保持着室友般的距离，但某些看不见的界限，
正在悄然模糊。比如，顾衍依旧很忙，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彻底失联。如果晚归，
他会发个信息，有时甚至简单告知是和谁应酬。苏淼淼也会在他偶尔早归的夜晚，
下意识地多准备一份宵夜——虽然通常是她自己鼓捣失败的烘焙作品，
顾衍也只是礼貌性地尝一口，评价永远只有言简意赅的“还行”或“太甜”。再比如，
苏淼淼发现，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生活习惯其实有点……幼稚的强迫症。
冰箱里的饮料必须商标朝外整齐排列，遥控器必须放在茶几固定角落，
甚至连阳台晾晒的衣物，都要按照颜色深浅和种类严格分类。
苏淼淼有次顺手把他的一只黑袜子和自己的一对彩色袜子晾在一起，
第二天就发现那只黑袜子被单独拎出来，工工整整地挂在了一个孤零零的角落。
苏淼淼对此嗤之以鼻，私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顾三岁”。但不知不觉，她晾衣服时，
也会下意识地把他的深色衬衫挂在一起了。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
苏淼淼娘家的麻烦又找上门了。这次不是老爸苏大强，而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苏磊。
苏磊堵伯欠了一***债，被高利贷堵在家里，电话直接打到了苏淼淼这里，哭爹喊娘地求救。
苏淼淼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电话低吼：“我没钱！上次爸厂里的事才刚解决，你又来？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扛！”“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说要卸我一条腿！
爸都急得高血压犯了！”苏磊在电话那头鬼哭狼嚎。苏淼淼心头一紧。老爸高血压是真的。
她可以不管苏磊，但不能不管老爸。可顾衍之前借给厂里的钱还没回笼，
她自己的积蓄更是杯水车薪。挂了电话，苏淼淼瘫坐在沙发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就像个救火队员，永远扑不完家里的烂摊子。这段婚姻本是为了摆脱这种困境，
可现在看来，她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挣扎。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顾衍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看到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苏淼淼，脚步顿了一下。“怎么了？
”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苏淼淼不想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他们只是协议关系。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有点累。”顾衍没说话，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有穿透力，让苏淼淼无所遁形。他也没催促，
就那么安静地等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苏淼淼最终还是扛不住内心的焦虑和压力，
低声把苏磊的事简单说了，末了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挺可笑的？
嫁给你这样的……结果家里还是这种破事。”顾衍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出手机，
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苏淼淼听不清具体内容，
只隐约听到几个词：“……苏磊……查一下……尽快……”几分钟后，他走回来，
对苏淼淼说：“事情解决了。高利贷那边不会再找他麻烦，欠的钱，会有人去谈，
按合法利息分期还清。”苏淼淼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解决的？
”高利贷是那么好打发的吗？“认识几个人。”顾衍轻描淡写，
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后你家那边再有类似的事，直接告诉我。
没必要自己扛着。”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施舍的优越感，也没有不耐烦，
就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可就是这样平淡的态度，反而让苏淼淼心里翻江倒海。
她一直努力维持的自尊，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感激、羞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钱……我会还你的。”她低下头，
声音有些哽咽。“不急。”顾衍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沉默了几秒，忽然起身，
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水。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表现出超越协议范围的、近乎本能的关怀。苏淼淼接过水杯，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眼眶突然有点发酸。她赶紧仰头喝水，掩饰自己的失态。那天晚上，
苏淼淼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反复想着顾衍处理这件事的利落手段，
和他最后递过来的那杯水。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复杂，也更……有人情味。他图什么呢？
仅仅是为了维持“顾太太”娘家的体面，以免给他丢脸吗？
第七章：影帝破功苏磊的风波过去没多久，一个周六的下午，
苏淼淼接到顾衍助理小张的电话，语气焦急：“太太，顾总胃病犯了，在办公室疼得厉害，
不肯去医院，您能不能来一趟？”苏淼淼心里一紧。胃病？她从来没听顾衍提过。
她看了眼时间，抓起包就冲出了门。这是苏淼淼第一次来顾衍的公司。气派的写字楼顶层，
整层都是他的办公室。小张等在电梯口，看到她像看到救星：“顾总在里面，刚吃了药，
但还是不舒服。”苏淼淼推门进去，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顾衍正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脸色苍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锁，一只手用力按着胃部。他闭着眼，
褪去了平日所有的冷静和锋芒，看起来异常脆弱。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到是苏淼淼，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眉头皱得更紧，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小张多事。”都这样了，
还逞强。苏淼淼没理他的冷言冷语，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凉，全是虚汗。
“去医院。”她语气坚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强势。“不用。”顾衍想推开她的手，
却没什么力气。“顾衍！”苏淼淼有点火了，“你是三岁小孩吗？生病了就得看医生！
”她想起自己包里常备的暖宝宝，掏出来撕开，不由分说地隔着衬衫贴在他胃部的位置，
“先贴着缓解一下，然后必须去医院。”温热感透过布料传来，顾衍身体僵了一下，
似乎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苏淼淼又让小张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顾衍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动作有些别扭。
看着他难得“听话”的样子，苏淼淼心里那点气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无所不能的顾总，也会生病，也会虚弱，也需要人照顾。最终，
顾衍还是被苏淼淼半强迫地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急性胃炎，需要输液。VIP病房里，
顾衍躺在病床上输液，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精神稍微缓和了些。苏淼淼坐在床边削苹果，
动作笨拙，果皮断了好几次。顾衍就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你……”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先说。”苏淼淼低下头。“今天，谢谢。
”顾衍的声音很低。苏淼淼手一顿，心里有点异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道谢。
“没什么，协议里……不是说要互相关照吗？”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顾衍没接话，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苹果皮被削断的细微声响。过了好一会儿，顾衍忽然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小时候没人管，吃饭不准时，落下的毛病。
”苏淼淼猛地抬头看他。顾衍却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侧脸线条在白色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寂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苏淼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
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男人，或许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缺失。她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递过去，
语气故意放轻松：“喏，顾三岁，吃苹果。以后记得按时吃饭，别总让人操心。
”顾衍转过头，看着她手里那个丑丑的苹果，又看看她带着点别扭的关切眼神，苍白的嘴角，
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嗯。”他接过苹果，很给面子地咬了一口。那一刻，
苏淼淼觉得，他们之间那层厚厚的、名为“协议”的冰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有微光透了进来。
第四卷：风起青萍之末第八章：同学会上的前任风波顾衍的胃病像一阵短暂的雷雨，
过后天空放晴，但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自医院那晚后，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倒不是说变得多亲密，
顾衍依旧是那个惜字如金、大部分时间泡在书房或公司的顾衍。但一些细微之处，
开始不同了。比如，他会开始在家里吃饭了。虽然次数不多，
而且通常是苏淼淼已经做好或者点好外卖之后，他才仿佛“刚好”忙完，
坐下来沉默地一起吃。苏淼淼发现他口味偏清淡，嗜甜这点和他高冷形象严重不符，
而且对胡萝卜深恶痛绝，会像挑香菜一样，
仔细地把任何带有胡萝卜形态或气味的东西从碗里拨开。苏淼淼看在眼里，下次炒菜时，
会下意识地把胡萝卜切成极碎的末，或者干脆不放。再比如，他出差回来，会给她带礼物。
不是什么贵重首饰，
奇古怪的小玩意——当地特色的糕点、造型别致的书签、甚至是一盆据说很好养的多肉植物。
每次都是让小张转交，或者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附一张打印的便签：顺手买的。
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苏淼淼一边吐槽顾总的审美堪忧那盆多肉长得像一坨绿色的脑子，
一边又忍不住把那些小东西仔细收好。这种微妙的变化，
让苏淼淼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她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协议，是表演，
是顾衍为了维持“恩爱夫妻”人设的必要投资。可心脏有时候不那么听话，
顾衍偶尔流露出与“顾三岁”人设相符的瞬间时——比如他对着那台复杂的咖啡机皱眉研究，
或者因为找不到某份文件而流露出片刻罕见的焦躁时，苏淼淼会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似乎也……没那么遥远。就在苏淼淼快要被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日常弄得有些迷糊时，
一场同学会，把她猛地拉回了现实。大学同学会，本来苏淼淼是不想去的，
但班长亲自打电话，说这次人齐，好多在国外发展的同学都回来了，力邀她务必到场。
苏淼淼推脱不过，只好答应。跟顾衍报备时，他正对着平板看财报，头也没抬，
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同学会定在一家高档酒店的中餐厅，气氛热烈。
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寒暄敬酒，吵吵嚷嚷。苏淼淼尽量降低存在感，
和熟悉的几个女同学凑在一起聊天。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一个带着惊讶和些许复杂情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淼淼？真的是你？”苏淼淼身体一僵，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程旭，她的前男友。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和她一起奋斗，
却在毕业面临出国深造机会时，毫不犹豫选择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异地恋太辛苦，
别等我了”的男人。苏淼淼转过身，努力维持平静的微笑：“程旭，好久不见。
”程旭变化不大，依旧英俊，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西装革履，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表，
看样子在国外混得不错。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淼淼，眼神里有怀念，有审视，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是啊，好久不见。”程旭在她身边空位坐下，
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他的目光扫过苏淼淼身上价格不菲的连衣裙顾衍准备的“行头”之一和手上的钻戒。
“还行。”苏淼淼不欲多言，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但程旭显然不这么想。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话变得多起来，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言语间暗示着当年的选择是迫于无奈，如今功成名就，才发现最初的美好云云。
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听说你结婚了？速度真快。要是当初……”“程旭。
”苏淼淼打断他，语气冷了下来，“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怎么？现在嫁得好，
连老同学叙旧都不行了？”程旭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讥讽，声音也提高了些，
引得旁边几桌同学都看了过来，“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怎么没一起来？
该不会是……见不得人吧？”苏淼淼气得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着酒杯。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在她身后响起：“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苏淼淼猛地回头，
只见顾衍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
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身形挺拔，气场强大。他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苏淼淼的椅背上，
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目光平静地扫过程旭，那眼神没什么温度，
却让程旭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都噎了回去。“这位是？”顾衍低头，
看向苏淼淼，语气温和，像是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我大学同学，程旭。
”苏淼淼赶紧介绍，心跳快得不像话。他怎么会来？她没告诉他具体地点啊！“程先生，
你好。”顾衍朝程旭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目光转向苏淼淼，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不是让你少喝点？胃刚好点又忘了？”说着，
他极其自然地拿过苏淼淼手里那杯几乎没动的酒，放在桌上，
然后对在座的其他同学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各位同学好，我是淼淼的先生，顾衍。
不好意思，她前段时间胃不舒服，医生叮嘱要禁酒，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你们尽兴。
”一番话，既宣示了***，又解释了“来晚”和“早退”的原因，
还把苏淼淼从尴尬的境地中完美解救出来。语气从容，姿态优雅，
碾压得程旭那点故作成熟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有女同学已经小声惊呼：“天啊，淼淼，
你老公好帅啊！”顾衍只是微微一笑，揽住苏淼淼的肩膀：“我们走吧。
”直到被顾衍带出餐厅，坐进车里，苏淼淼还有点懵。车厢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你……你怎么来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顾衍熟练地倒车，
驶出停车场，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小张查了定位。那种场合，鱼龙混杂。”所以，
他是担心她，才特意赶来的？苏淼淼心里五味杂陈，有被他解围的感激，
也有一种隐私被窥探的不适，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他出现的那一刻，
像天神下凡，把她从难堪中捞了出来。“谢谢。”她低声说。“嗯。”顾衍应了一声，
没再多说。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苏淼淼偷偷瞄了他一眼，男人侧脸线条冷硬，
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忽然想到，他刚才对程旭介绍自己是“淼淼的先生”，
而不是“丈夫”或者更官方的“爱人”，这个称呼，莫名地带了点亲昵的意味。还有，
他刚才演戏时，那个无奈又宠溺的眼神，简直能以假乱真。苏淼淼的心，
又不争气地乱了一拍。第九章：白月光的疑云同学会风波后，苏淼淼和顾衍的关系，
似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蜜月期”。虽然依旧同住一个屋檐下，各忙各的，
但互动明显多了起来。顾衍甚至会在周末的早晨，
主动问苏淼淼要不要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虽然散步时两人也没什么话，一前一后，
像两个不熟的同路人。苏淼淼开始觉得，也许这场协议婚姻，也不全是冰冷和算计。
顾衍或许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冷漠，他只是……不擅长表达？然而，
生活总是擅长在你刚看到一点曙光时，泼下一盆冷水。一天下午，
苏淼淼去顾衍公司附近办事，想着他最近胃不好，
便绕道去一家他提过的、很难买的老字号粥店，打包了一份养胃粥，打算给他送上去。
前台小姐认识她，恭敬地引她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苏淼淼正要敲门，
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激动。“……阿衍，
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离开你……可是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苏淼淼的手僵在半空。阿衍？叫得这么亲热？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里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顾衍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听不出情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过得很好，没必要这样。”“我过得不好！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好？”女人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喊，“阿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苏淼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悄悄后退一步，
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身形纤细、长相清秀柔美的女人，
正泪眼婆娑地站在顾衍的办公桌前，想要去拉他的手。而顾衍，虽然没有回应，
但也没有立刻推开她，只是站在那里，背影显得有些僵硬。苏淼淼再也听不下去，
也看不下去了。她像被烫到一样，转身快步离开，手里的粥盒变得滚烫而沉重。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会需要一场协议婚姻来应付家里，怪不得他对感情如此淡漠。他心里，
早就住着一个人，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那她苏淼淼算什么？一个挡箭牌？
一个在他“白月光”回来之前，用来安抚家人的临时道具？那些细微的关心，
那些顺手的小礼物，那些偶尔流露的“人情味”，或许只是他出于教养和协议的顺手为之，
甚至……可能带着一丝对她这个“工具人”的怜悯？巨大的失落和难堪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差点就沉溺在他精心编织的表演里。幸好，这盆冷水泼得及时。
苏淼淼没有回公司，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华灯初上。手里的粥早就凉透了，
被她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回到家，顾衍已经在了。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是在等她。
看到她进门，他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下午你去公司了？”他问。苏淼淼心里一刺，
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嗯，去附近办事，顺路过去看了一眼，看你忙，就没打扰。
”她换好鞋，径直往自己卧室走，不想多看他一眼。“林溪……她是我大学同学，
很多年没见了，今天来找我，是有点事。”顾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解释的意味。
林溪。连名字都这么好听。苏淼淼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语气轻描淡写：“哦，是吗？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协议里写了，互不干涉感情生活。”她说完，快步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闷地疼。
客厅里，顾衍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紧锁起，最终，什么也没说。
刚刚有所升温的关系，因为一个不速之客“林溪”的出现，瞬间跌回冰点。
那层刚刚裂开缝隙的冰墙，似乎又以更快的速度冻结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厚、更冷。
信任的建立需要漫长时间，而摧毁它，有时只需要一个瞬间的误会。苏淼淼不知道，
顾衍那句未尽的解释后面是什么；顾衍也不知道，苏淼淼那颗刚刚试图向他靠近的心，
已经仓皇地缩回了厚厚的保护壳里。风起于青萍之末。猜忌的种子已经埋下，
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将眼前短暂的平静，撕得粉碎。
第五卷：冰封与星火第十章：退回界线的“室友”自那天从顾衍公司撞见林溪后，
苏淼淼给自己划下了一道清晰且不可逾越的界线。她迅速退回到了“合租室友”的身份，
甚至比刚搬进来时更疏离。不再有下意识的关心，不再有尝试性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