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裂隙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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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揣着半块霉饼往回走时,太阳正往废墟西头沉。

按理说这时候该起风了——老周说过,废墟的风总跟着太阳走,像个追光的粉丝。

可今天怪得很,空气黏糊糊的,连灰都不飘了,只有远处西裂隙的方向,隐约传来“嗡嗡”声,像有只巨大的蚊子在哼歌。

“哥!”

聚落入口的破木牌下,沈瑶正踮着脚张望,小脸冻得通红,怀里抱着个豁口的瓦罐。

看见沈砚,她眼睛一亮,颠颠跑过来,罐子里的野菜汤晃出小半罐:“我煮了野菜汤,加了点盐——上周在超市找到的‘低钠盐’,老周说含钾,喝了有力气。”

沈砚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暖烘烘的。

妹妹沈瑶比他小三岁,灵能枯竭症让她总是没力气,却偏偏爱捣鼓这些“养生小发明”。

他把半块霉饼掰了一半给她:“快吃,饼爷给的,今天运气好,锈老铁立功了。”

沈瑶小口啃着饼,眼睛却瞟向西方:“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嗡嗡”声更清楚了,不是蚊子,倒像……很多人在低吼,声音闷闷的,裹着股铁锈味。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他在老卡师的笔记里见过描述:“蚀影潮将至,裂隙先传‘低语’,非人声,非兽吼,乃灵能紊乱之啸。”

“不好!”

他拉起沈瑶就往聚落里跑,“去叫老周,拿上锤子和绳子!”

聚落是用捡来的铁皮和木板搭的,外围拦着圈歪歪扭扭的栅栏,木头柱子东倒西歪,最矮的地方沈砚一抬腿就能跨过去。

此刻栅栏边己经围了不少人,都伸长脖子往西看,有人举着自制的望远镜——其实就是个啤酒瓶底磨的镜片,绑在木棍上,看出去东西都变形了,像哈哈镜。

“是西裂隙!”

举望远镜的瘦猴突然叫起来,声音发颤,“那边的雾……在动!

黑色的,像墨水倒进水塘里!”

“还有声音!”

有人指着西边,“听得头皮发麻!”

沈砚挤到前面时,老周正蹲在地上画圈圈。

老周是聚落里的“百事通”,据说年轻时在工地搬过砖,懂得“盖房子的道道”。

他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栅栏太烂了,木头是‘顺纹’的,一推就倒。

得加斜撑,三角形的,稳当!”

“三角形?”

有人挠头,“老周你别唬人,三角形哪有方形结实?”

“傻小子!”

老周气得敲了那人一烟袋锅,“你见过谁家***杆是方形的?

三脚架为啥稳?

三角形是‘铁***’,坐地上就挪不动!”

沈砚心里一动。

初中物理课学过,三角形结构最稳定,因为三个顶点能把力平均分摊。

他摸出怀里的铅笔头,在手心画了个草图:“老周说得对,得在栅栏每根柱子上斜着钉根木头,一头钉柱子,一头钉地上,像给栅栏装‘拐杖’。”

“可木头不够啊!”

有人喊,“昨天修屋顶用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细枝子,跟牙签似的!”

沈砚看向聚落角落的废料堆——那里堆着捡来的钢筋、铁皮、还有几卷生锈的铁丝。

他眼睛一亮:“用铁丝!

把细木头捆成‘井’字架,夹在栅栏中间,比单根木头结实十倍!”

“铁丝?

那玩意儿软趴趴的,能顶用?”

“你懂个屁!”

沈砚难得拽了句文,“铁丝拧成股就硬了!

两股拧一起叫‘双股绳’,三股拧成‘麻花辫’,越拧越紧,比麻绳结实还防锈——这叫‘金属疲劳抵抗’,懂不?”

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捡起两根铁丝,交叉成“X”形,用牙齿咬住一头,手使劲一拧。

铁丝“咯吱”响着缠在一起,真成了麻花状。

老周看得首点头:“这小子,肚子里有货!”

说干就干。

沈砚让大家分工:捡细木头的、拧铁丝的、挖坑的,他自己带着老周和瘦猴搭“三角斜撑”。

沈瑶则抱着瓦罐给大家递水,时不时咳嗽两声,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飘进沈砚耳朵里。

“哥,你看这绳子打结对不对?”

沈瑶举着根草绳,绳头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沈砚凑过去一看,乐了:“这叫‘死结’,解的时候能急死人。

你得打‘活结’,像这样——”他拿过绳子,左手绕个圈,右手绳头从圈里穿过去,轻轻一拉,结就紧了,再一拽绳头,结又开了,“这叫‘单套结’,绑东西牢得很,拆的时候一拉就开,比你扎头发的皮筋还方便。”

沈瑶学得认真,小手指捏着绳子翻来翻去,忽然指着西边:“哥,那声音好像近了!”

众人停下手里的活,竖起耳朵听。

果然,“嗡嗡”声变成了“嘶嘶”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铁皮,还夹杂着“咔嗒咔嗒”的响动,听得人后脖子发凉。

瘦猴腿都软了,手里的铁丝“哐当”掉在地上:“是……是蚀影!

老卡师说过,蚀影走路就这声儿,跟没上油的门轴似的!”

“慌个屁!”

老周捡起铁丝塞他手里,“没看见栅栏快修好了?

沈小子,你那预警的玩意儿呢?”

沈砚早留了一手。

他在栅栏外五步远的地方,挖了条浅沟,沟里埋了些空铁皮罐,罐口朝上,上面盖着干草。

这是他从“动物世界”里学的——羚羊遇到狮子会踩响枯树枝,这里的铁皮罐就是“报警器”,蚀影踩上去准会“哐啷”响。

“还得加点料。”

沈砚跑到废料堆,翻出个破闹钟——上次在钟表店废墟捡的,机芯坏了,但铃铛还能用。

他把闹钟拆开,取出铃铛和弹簧,用铁丝绑在一根高杆上,杆底系着细线,细线另一头连到铁皮罐上。

“这叫‘连环计’,”他拍了拍手,“蚀影踩响铁皮罐,细线一拉,弹簧弹起来,铃铛就响,跟学校打上课铃似的,保准把咱们叫醒!”

老周看得眼睛发亮:“你小子,不去当军师可惜了!”

天擦黑时,栅栏总算加固好了。

原本歪歪扭扭的木头栅栏,现在每隔三米就有个“三角斜撑”,中间夹着“井”字木架,铁丝拧的麻花辫把木头捆得结结实实,活像穿了身铠甲。

沈砚拍了拍栅栏,“咚咚”响,比他家以前的防盗门还硬。

“行了,都去歇着吧,留两个人守夜,听见铃铛响就敲锣!”

老周叉着腰喊。

人群散去,沈砚牵着沈瑶往他们的“家”走——其实就是个用塑料布搭的棚子,里面铺着干草,墙角堆着捡来的破书。

沈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西边裂隙的方向:“哥,那声音……好像更近了。”

沈砚侧耳听。

夜风吹起来了,带着股腥甜的味儿,那“嘶嘶”声里,好像夹杂着“咔嗒咔嗒”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像有人在用指甲敲地。

他把沈瑶往怀里紧了紧,摸到她后背的衣服湿了一片——是冷汗。

“别怕,”他轻声说,“栅栏结实着呢,还有铃铛报警。

明天我再去黑市换张‘愈灵卡’,你的咳嗽就好了。”

沈瑶点点头,把脸埋在沈砚怀里。

棚外的风呜呜地吹,栅栏上的铁皮“哗啦啦”响,远处西裂隙的低语声,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摇篮曲,只是这摇篮曲里,藏着牙齿和利爪。

沈砚睁着眼睛到后半夜,首到听见守夜人敲了第一遍锣——那是“平安”的信号。

他松了口气,刚要睡着,忽然听见“哐啷”一声脆响,接着是急促的铃铛声!

“铛!

铛!

铛!”

沈砚猛地坐起来,沈瑶的咳嗽声在黑暗里炸开,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冰湖。

他摸到枕边的“爆燃卡”——上周用硝石和硫磺做的,虽然劣质,但炸响了能吓退低阶蚀影。

“待着别动!”

他对沈瑶说,抓起卡就往外冲。

月光下,栅栏外的干草在动。

有个黑影正从铁皮罐上爬起来,细长的腿,像蜘蛛又像蝎子,脑袋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栅栏上的“三角斜撑”,像在研究这玩意儿好不好吃。

“是影鼠!”

守夜人喊,“低阶蚀影,别怕!”

影鼠“嘶”地叫了一声,猛地朝栅栏扑过来!

“咚!”

它撞在“井”字木架上,木头纹丝不动,反倒是影鼠被弹了回去,摔在地上打了个滚。

沈砚看得清楚,那“三角斜撑”果然管用,影鼠撞上去的力道,全被斜撑传到了地上,栅栏连根毛都没晃。

“好小子,这栅栏真顶用!”

老周举着斧头跑过来,笑得露出豁牙。

影鼠爬起来,又扑了几次,每次都被弹回去,最后“咔嗒”叫了两声,夹着尾巴往西裂隙的方向跑了。

铃铛声停了,只有风还在吹,栅栏上的铁皮“哗啦啦”响,像在鼓掌。

沈砚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也湿了。

他回头看向棚子,沈瑶的咳嗽声停了,大概是睡着了。

他摸了摸栅栏上的铁丝麻花辫,心里忽然有点踏实——原来科学知识这东西,不光能换饼吃,还能救命。

“明天得再加固加固,”他对老周说,“影鼠都来了,保不齐后面有大家伙。

对了,咱们还得做几个‘绊马索’,用绳子和树枝,离地半尺高,蚀影一踩就摔……”老周拍着他的肩膀笑:“行,都听你的!

你小子就是咱们聚落的‘诸葛亮’!”

沈砚咧咧嘴,没说话。

他望着西裂隙的方向,那里的低语声还在继续,像一首没唱完的歌。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蚀影潮还在后面。

但他不怕——他有沈瑶,有老周,有拧成麻花辫的铁丝,还有脑子里那些没忘干净的初中物理知识。

“三角形结构,永远的神。”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往棚子走。

月光洒在栅栏上,把“三角斜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只张开的手,护着这片废墟里的小小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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