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数次仿若离弦之箭般起身,满心焦灼、近乎疯狂地想要摸黑闯进山林,那股冲动仿若燃烧的野火,在胸腔中熊熊蔓延。
可当视线触及那仿若通往幽冥地府、深不见底的黝黑山林入口时,双腿却似被灌了铅水,沉重得挪不动分毫,又颓然瘫坐回原位。
黑暗中,山林恰似一处暗藏无数尖牙利爪、诡秘陷阱、危机西伏的险地,贸然踏入,非但寻不到大宝的踪迹,自家老小恐也难以全身而退,搞不好还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只能在煎熬难耐、仿若油煎火烤般的等待中,眼巴巴盼着天光破晓,那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仿若钝刀割肉,痛彻心扉,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揪心的忧虑与恐惧。
天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爹娘便仿若怀揣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揣着郑大宝一件旧衣衫,脚步匆匆、火急火燎,近乎癫狂地奔向猎户郑秋家。
那衣衫上还残留着郑大宝的气息,此刻闻起来,却像是勾人眼泪的催泪符。
他们满心期盼着郑秋和他的猎犬能成为寻回儿子的希望之光,驱散这一夜笼罩的阴霾,可又害怕希望落空,脚步虽快,心却悬在嗓子眼,一路忐忑难安。
郑秋,年近不惑,身形恰似一座巍峨耸立的小山,古铜色的肌肤仿若被岁月与风霜精心雕琢,那是日晒雨淋、穿梭山林的赫赫勋章。
他常年与飞禽走兽为伴,对山林间的诸般脾性了如指掌,堪称村里公认的 “山精”。
他家那猎犬,浑身黑毛油亮得仿若被墨汁浸染,双目恰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炯炯有神,耳朵尖耸挺立,但凡鼻尖轻嗅一丝味儿,哪怕再隐蔽、再细微的踪迹,都能如觅得宝藏般精准寻出。
见郑大宝父母神色惶急地登门,郑秋二话不说,利落地牵出猎犬,大手亲昵地拍拍它脑袋,接过旧衣递至它鼻下。
猎犬鼻子仿若灵动的风箱,急促地抽动几下,喉咙深处发出几声低沉的呜呜声,恰似接了一道十万火急的军令,旋即转身,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林飞奔而去,众人赶忙亦步亦趋紧紧跟随其后。
二叔郑龙恰在此时,手持一根打磨光滑的长棍,匆匆赶来汇入这支寻人大军。
“大家伙儿都警醒着点儿,这山林里猛兽不少,稍有动静可千万别慌了神。”
郑龙压低嗓音,神色凝重地叮嘱道,众人皆心领神会,微微颔首,脚步匆匆却又步步警惕,仿若踏入敌阵。
踏入山林,晨曦仿若被一双无形大手肆意切割,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斑驳的光影,恰似一地破碎的琉璃。
可此时,无人有半分闲心去赏玩这往日里视作珍宝的山林景致。
猎犬仿若一道黑色闪电在前头飞奔驰骋,时而俯身将鼻尖贴近地面,细嗅那隐匿于泥土草叶间的气息,时而绕着粗壮树干转圈,探寻着可能的线索。
众人目光仿若被钉住,紧紧追随其后,眼睛瞪大得仿若铜铃,不敢轻眨一下,生怕错失分毫关键信息。
爹娘边走边扯着嗓子呼喊:“大宝,你在哪儿,应一声呐!”
声音仿若投入山谷的巨石,撞出阵阵回音,却又如泥牛入海,了无回应。
行至一处,猎犬陡然刹住身形,浑身黑毛仿若钢针倒竖,冲着一处灌木丛狂吠不止,前爪仿若疯狂的挖掘机,拼命刨地。
众人见状,心急如焚地围拢过来,只见地上呈现出一片杂乱无章的脚印,草丛仿若被狂风席卷,大片倒伏。
突然,郑云眼神一凝,只见灌木丛中散落着零星的碎布条和血迹。
郑秋俯身蹲下,神色凝重得仿若端详一件稀世古玩,手指轻触脚印边缘,细细摩挲:“瞧这模样,像是大宝被啥凶猛玩意儿追着夺命狂奔,脚印又深又乱,慌不择路得很呐。”
父亲见此,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额头瞬间沁出细密冷汗,母亲更是双腿一软,若不是父亲眼疾手快,赶忙扶住,险些瘫倒在地,只能倚靠着父亲肩头,泣不成声。
“嗷呜 ——” 一声仿若洪钟般的熊吼骤然炸响,震得枝叶瑟瑟发抖,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
众人惊惶失措,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止步不前,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黑熊仿若一座移动的小山,从灌木丛中裹挟着一股腥风冲将出来,目标首指正前方的郑秋。
郑秋不愧是久经山林考验的猎户,反应机敏得仿若条件反射,侧身一闪,恰似一片轻盈的柳叶,手中那柄猎刀寒光一闪,仿若暗夜流星,横握身前,蓄势待发。
黑熊那小山般的庞大身躯擦身而过,仿若一阵黑色旋风,带倒一片碗口粗的小树,树枝断裂声仿若爆竹齐鸣。
可它并未罢休,转身再度张牙舞爪扑来。
猎犬见状,仿若无畏的先锋,龇牙咧嘴,牙缝间唾液飞溅,狂吠着冲上前去,围着黑熊左突右窜,撕咬不停,巧妙地分散其注意力。
二叔郑龙瞅准时机,手中长棍仿若蛟龙出海,裹挟着呼呼风声,猛击黑熊后腿。
黑熊吃痛,愤怒咆哮,仿若一道黑色怒雷,一爪裹挟着千钧之力扫向郑龙,郑龙惊险万分地侧身避开,那利爪擦着衣衫划过,带起一阵凉风。
混乱缠斗间,爹娘被汹涌而来的冲击冲散到一旁,心急如焚地呼喊着众人名字,声音仿若被扯碎的破布,在喧嚣中时断时续。
被困在山洞中的郑大宝隐隐听到外头惊天动地的动静,拼尽全力呼喊:“爹,娘,我在这儿!”
可那声音仿若被重重叠叠的熊吼、犬吠、树枝断裂声裹挟淹没,难以传出分毫。
众人一边与黑熊惊险周旋,一边循着郑大宝若有若无的呼喊声艰难靠近,黑熊似也忌惮这众志成城的阵仗,且战且退,最终仿若一道黑色幽灵,遁入山林深处,消失不见。
众人无暇顾及黑熊去向,满心焦急循着声音寻至山洞前,只见洞口泥沙仿若被风暴席卷,散落一地,狰狞的爪印仿若恶魔手印,醒目骇人。
郑大宝衣衫褴褛,满脸血迹,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虚弱地靠在洞壁。
“大宝!”
爹娘哭喊着,仿若两只疯狂的母兽,不顾一切冲进去,紧紧抱住郑大宝,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郑大宝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将遭遇一五一十讲述开来:采得人参后遭遇黑熊,慌不择路躲进山洞。
众人听闻,后怕得仿若脊背被冷汗浸透。
郑秋长舒一口气,仿若吐出一口郁结许久的愠气:“万幸,万幸呐!”
归途中,夕阳仿若一位宽厚的画师,用暖金的颜料为山林披上一层绚丽纱衣。
一家人紧紧簇拥成团,郑大宝被小心翼翼护在中央,心中却想着山洞中的奇遇,摸了***口,不由一阵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