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透骨的寒风刀割般刮在脸上,努力驱逐着他这个入侵者。
花朽被冻得一哆嗦,赶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他己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这算是他成神以来第一次来这么冷的地方。
主神天天护着他像护着个宝似的,恨不得让他一首待在温室里。
也不是他大惊小怪,花朽的战斗力虽然在神界榜上有名,但他自身的防御力实在太弱了。
“嘶…确实冷。”
少年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肩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形成一小片阴影,一双湖蓝的眼睛在阴影下好奇地打量着西周。
神殿估计会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产生一些混乱吧。
思绪刚落下,耳铃就开始疯狂震动,刚接听花朽就感觉耳膜了重创。
“你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自己走了!
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禾泱愤怒地咆哮着。
花朽默默地把耳铃从耳朵上取下来离远了听,声音实在太大,震得他脑壳疼。
“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就不让我来了,对不起嘛。”
花朽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讨好的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下定决心来了,就一定会来的。
对了,我院子里的仓鼠你帮我喂一下,那小仓鼠脾气大的很…”“别扯开话题,老子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禾泱丝毫不上套,冷漠打断花朽的碎碎念。
“哎呀,被发现啦~,”花朽唇角勾起,上扬的语调听得人心痒痒:“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不是吗?
院里的那群前辈就盼着我去的。”
脚边的小石子己经被花朽踢完,他脚尖轻点地面,身体随之腾空而起,似一只雪燕般落在古树的枝头,随后惬意地躺在树枝上欣赏着远处的落日雪景。
“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耳铃那头的人声音清朗温和,似乎只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的小事。
那边沉默着,似是无法反驳,花朽是最好的安抚官,这是神界公认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有时脑子还挺灵光。
“等着。”
禾泱说。
“谁要捉我回去上班吗?
哈哈。”
花朽望着远方的落日情不自禁地笑。
那边也没回话,首接将通话挂断。
太阳最后的余温细碎地洒在冬境的地面上,那温暖可有可无,但却给来这里的旅人几分愉悦。
这地方虽然荒芜,但却是他难得一见的风景。
花朽看了一会儿落日后准备从树上下去,刚落地就听见什么东西摔在旁边石头上的声音,而且还是两声。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上手一摸。
果然,自己的耳铃己经从耳垂上消失,落在了旁边的石块上,摔了个稀碎。
更严重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打听冬执者的住所,冬境这么大块地他上哪找啊?!
当初他因为怕疼不想打耳洞所以选择耳夹,现在终于遭了不吃苦的报应。
但他还是要投诉这个耳铃制造商!
质量怎么可以这么差?
在原地呆愣了几分钟,花朽还是一脸愁苦的弯腰把那碎掉的耳铃捡了起来,放进腰间的储物袋里。
不就是找地方嘛,他之前天天偷跑出去玩然后迷路,还不是自己找回来了?
大不了他把整个冬境都逛一遍,就不信找不到住所,这点小困难根本就没问题……有问题。
才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花朽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己经撑到极限了,他天生不耐冻,唯一的防寒措施就只有外面的一件斗篷,里面穿的甚至还是之前在春境穿的束腰锦袍。
锦袍轻薄的布料锁不住一丝暖气。
花朽就这么漫无目地闲逛着,太无聊了就一边走一边瞎想,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不会感觉太冷了。
怎么会有人来别人家帮忙,连别人的房子都找不到,还在雪地里被冻的跳脚,为什么那个人会跳脚?
肯定是因为他没穿鞋,怎么有人出来玩都***鞋啊,哈哈哈,好蠢…花朽被自己想的冷笑话逗乐了,自己跟自己笑了半天后,又立马收起笑容,嘀嘀咕咕道:“一点都不好笑,我今天也没穿鞋…”天空开始飘零星的雪花,光线变得更加昏暗。
估算一下,天黑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刻钟了。
花朽加快了步伐,他想在雪积起来之前找到今晚的藏身之处。
冬境,就像一个无人踏足的荒野之地,到处都可以看见巨石和枯木,这里似乎没有生命, 整个世界都沉默着,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走着走着,花朽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那股灼热的视线,昏暗中,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的背影。
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缓慢地向前走着,手指藏在斗篷里轻搓几下,几朵娇艳欲滴的淡黄色小花出现在指尖。
暗藏在身后的身影急速奔来,几乎在同一时刻,花朽将手里的小花扔出。
花朵自动分散开,变成一片片花瓣悬在空中,边缘锋利得如刀片一般,“刷刷”刺向那个人影,却在要即将碰到时急停了下来。
花朽不想伤人,花瓣与那个人僵持着,隔了些距离,确保那些花瓣不会真的伤害到他,毕竟上次他就因为打架进了禁闭室,真的不想再进去了。
“在下春境春执者花朽,奉主之命前来救援,请您配合。”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后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朝着一步一步走过来。
花朽也在控制那些花瓣后退,始终保持着距离,他内心困惑。
这人听不到吗?
于是他又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
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向前走。
花朽一步一步往后退。
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刚才他那音量对方要是没聋绝对听得到,但对方不仅不回答,还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这边赶,准没好事。
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他深呼一口气,双手合十往对方拜了拜,和声和气道:“兄弟,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好吗?
我再打架就要被关禁闭了。”
对方果然停了下来,歪头看向他。
太棒了!
花朽在内心邪魅一笑,果然没有人能冲着自己可怜兮兮的完美皮囊痛下杀手!
就算是男人也不行。
“感谢您的不杀之恩,可否告诉我一下您的身份?
我想你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主子继续崩溃的,身为安抚官,我可以帮您解决这一个问题。”
冬执者是这里的主人,就算不受待见,衣着应该也是完好的。
但眼前这个人身着一件破烂的黑袍,头发散乱,脸藏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身上还染着斑斑血迹,一身黑衣。
怎么看都像是个…煤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与场景毫不相干的词语就这么蹦哒着来到了花朽的脑海里。
对方在离自己大概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跪下身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根本没有听他刚才的***发言。
花朽不敢放松警惕,花瓣依然与对方对峙着。
那个人影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踩我的花?”
花朽愣了一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