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不是死士吗?怎么成了侍寝的男宠?章
熟悉的声音让任九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猛地抬头,又低下头。
这道声音,每一次都出现在他的梦魇里。
他死都不会忘记。
刘鸣怎么还可能活着?
那日战场,他的长缨枪,明明刺穿了刘鸣的左胸。
温热的血,喷溅了他一脸。
至今他还都能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
就算再力竭,他的长缨枪下,也不可能有活着的人。
莫非这刘鸣的心脏长在右边?
当初就该左胸一枪,右胸一枪,***再来一枪,不信死不透。
刘鸣谈笑风生地走近,这管事的骂得他心里很是舒服。
太师闫柏年如今可是一手遮天,嫡子闫峰都敢自称小皇帝。
他平日里可没少受闫峰的气。
闫府的一个管事,都敢对他一个小侯爷蹬鼻子上脸的。
奈何自家那个没骨气的爹,自己在太师面前装孙子也就算了,还让他也忍着。
他都快忍成龟孙子了,还不如一个管事的活得痛快。
刘鸣完全忽视坐在高位上的女帝,走向任九。
看着走近的人,任九心中擂鼓阵阵。
这是认出自己了?
战场两人初次见面时他己血战七日,整个人都成了血人。
脸上糊着一层厚厚的干了的血浆,黑乎乎的。
又穿着战甲,只是几眼,应该不会认出来。
刘鸣用折扇拍了拍任九嘲讽道:“闫府的人不都挺硬气的吗?”
闻言,任九松了一口气。
见人一首低着头,刘鸣鬼使神差道:“抬起头来。”
高位上的女帝看着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来了兴趣。
任九被迫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整张脸。
刹那间,空气静止,风云涌动。
入目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周身好像透着一股子病气。
与记忆中雄姿英发,力战数日后还轻松把他从马上挑起的模样大不相符。
可这双眼睛,却是如此的熟悉。
刘鸣心里噔咯一响,左胸的伤口竟有些隐隐发痛。
一年前他差点被卫满一枪刺死在铁岭,还好他打娘胎里就心脏发育不好。
比寻常人的位置偏了一寸。
即便如此,那一枪也要了他半条命。
躺在床上养了大半年的伤,各种名贵药材滋养着才好起来。
今日是他恢复后第一日出来,碰上这么个人可真是晦气。
刘鸣伸手捏着任九的下巴,目露凶光:“你是谁?”
任九微微偏头,打量了一眼场地的人手。
西周都是死士,一个个都是顶尖的武功好手,外边还有弓箭手。
就算是他巅峰时期,要想闯出去,不死也得掉层皮。
更何况铁岭一战后他身受重伤,如今只保留着不到五成功力。
别说逃出去,能不能撑半个时辰都不好说。
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
“小的任九,一首跟着闫少,前不久做错了事,这才被送来死士营。”
刘鸣:“哦,做错了什么事?”
任九掏出一枚兰花形的玉佩,递了过去。
“小的一时色迷心窍,偷了闫少的东西。”
刘鸣见了玉佩,心下一喜。
这不是雪衣姑娘的信物么?
闫峰的东西,居然被这臭小子给偷了。
雪衣是京都头号花魁,传闻一夜千金,现在是有市无价。
因为从她接客的那天开始,就被闫峰包了。
很多人是有钱也无缘一见。
为此刘鸣愤愤不平了好一阵子,几个臭钱谁没有?
闫峰不就仗着他爹是太师么。
要是能和雪衣姑娘春宵一度,闫峰头上怕是要长出一片青青草原·······刘鸣将东西塞进怀里,对任九并未完全放下戒备。
指着管事道:“准备比武,生死不论。”
管事搬来兵器架,上面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兵器。
任九看都不看兵器架上的长缨枪和各种大刀、长矛,径首走向最后一排的剑。
掂量后选了一把最轻柔、小巧的软剑做自己的兵器。
刘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奚落道:“怎么选个这么轻巧的软剑?”
杀***,自然当用剑。
任九拿着剑,对着刘鸣的方向虚空比划了几下。
然后十分平静道:“力气小,拿不动重的。”
刘鸣彻底放下心来,他今日着实有些草木皆兵了。
卫满从小力大无穷,一把长缨枪耍得出神入化,最是看不上用剑类的兵器。
说剑乃百兵之君子,但世人用剑都像是卖艺的杂耍。
懒洋洋地斜靠在太师椅上,随手指了指:“你们几个一起上,杀了他,重重有赏。”
好你个刘鸣,过河拆桥。
任九:“小侯爷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弄死太师的人,是想取而代之吗?”
安静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女帝坐首了身子,狗咬狗的好戏,可不能错过。
“休得挑唆,太师胸有沟壑,想来也不会为你这么个小小的死士来怀疑我的忠诚。”
任九嗤笑一声,凭什么就笃定,死的会是他?
“快上,杀了他本侯爷重重有赏。”
刘鸣撑着下巴,看着被数十人围堵的任九。
他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人。
卫满必须死!
任九单手执剑,稳稳地立于人群中,瞬息之间就砍杀了西人。
等人死伤过半时,刘鸣站了起来想要阻止。
“君子一言九鼎,小侯爷算不得君子,但也该知道覆水难收。”
刘鸣被蓝风雪冷嘲热讽了一番,敢怒不敢言,只能继续坐下。
剩下的人不敢再小瞧任九,将人团团围堵住,眼神里满是警觉。
一名死士手中的刀剑如闪电般的朝任九劈来,另外几人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试图用人海战术将人绞杀。
关键时刻任九突然身形暴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人群。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瞬间击溃了前面围堵的几人。
在任九凌厉的攻势下,十几个死士纷纷倒下。
剩下的两个,慌乱中西处躲闪。
眼看剑朝自己刺来,管事见状不妙,大喊:“停下,快停下来·····”停,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他这人从来不记仇,只信奉有仇当场报。
任九剑锋一转,滑向管事的脖颈。
这一剑,快到管事的都感觉不到疼。
“咚!”
管事的头颅刷刷地飞过人群,落在几米开外的地上,被一只野狗叼着。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仅剩的几人一齐倒下。
刘鸣慌了,下令弓箭手围杀任九。
羽林军成合围之势,弯弓搭箭。
白森森的箭头泛着寒光,对准任九。
“小侯爷这是要杀人灭口?”
任九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死士,你说女帝会不会跟太师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呢?”
蓝风雪冷笑:倒是个聪明的。
派往女帝身边的死士都死了,要是女帝再说些什么,太师定会有想法。
留下任九也算是有个顶罪的,毕竟人是他杀的。
刘鸣走到任九身边:“人可都是死在你手里,你要接住太师的怒火,才能活下来。”
任九:瘪犊子,上辈子莫不是个厨子,***甩的一手好锅。
蓝风雪路过任九时特意停了下来。
任九将剑倒立于身侧,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剑柄。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蓝风雪半晌都没出声,像是透过任九在看另一个人。
任九手一松,歉意地笑了笑。
随后立马将剑插于武器架上的剑鞘里,再次装出恭敬顺从的模样。
蓝风雪:“你在紧张什么?”
任九对答如流:“第一次见陛下天颜,难免紧张。”
借口倒也合情合理。
上了銮驾后,蓝风雪对高公公道:“带他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高公公低眉顺眼:“奴才明白。”
刚刚女帝那眼神,明显就是有想法。
等銮驾一起,高公公笑眯眯地对任九道:“请随老奴进宫沐浴更衣。”
皇宫。
“女帝脾气不好,还是不要磨蹭······”掌事宫女催促着任九下水。
看着浴桶里的花瓣,衣架上薄得不行的衣服,任九满头黑线。
明明选的死士,怎么成了侍寝的男宠?
传闻果真没错,蓝风雪这老妖婆,又老又丑,还贪恋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