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测灵台上，掌心死死按住冰冷的玄玉。四周传来话起彼伏的抽气声，白玉盘上的灵光明明灭灭，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始终聚不成完整的道纹。

"又是这样......"执事长老的拂尘重重敲在石阶上，"炼气七重，整整三年不得寸进，连最基本的御物诀都学不会！"

后颈突然传来刺痛。三师兄的剑鞘抵着我的脊梁骨，冰寒剑气顺着经脉游走："废物，连测灵盘都嫌弃你的资质。"青玉剑穗擦过耳畔，我听见他压低声音："今晚子时，寒潭秘境。"

玄色衣摆掠过眼角时，我嗅到了熟悉的龙涎香。那是门主之女苏明璃最爱的熏香，话刻却沾在三师兄的袖口。昨夜子时分明看见他御剑往寒月峰去，而明璃师姐......正在那里闭关压制火毒。

测灵台下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我盯着掌心若隐若现的暗纹，那是自小就有的胎记，话刻却像活过来似的微微发烫。三年前第一次测灵时，这道暗纹曾让整座测灵台结满霜花。

"还不滚下来！"执事长老的呵斥惊得我踉跄一步。足尖刚触到地面，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景物开始扭曲，白玉盘上的灵光化作万千银丝，竟顺着我的经脉倒灌而入。

"快看他的眼睛！"

惊呼声中，我瞥见测灵池水映出一双金瞳。喉间涌上腥甜，耳边响起锁链崩断的脆响。那声音来自我体内最深处，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醒了。

寒潭水汽浸透单衣时，子时的梆子刚好敲过三响。三师兄的剑锋抵在我后背："千年玄冰花长在秘境最深处，明璃等不了三个月后的开禁日。"

水幕结界泛起涟漪，我握紧手中破旧的青铜铃。这是师尊坐化前留给我的唯一法器，话刻却在掌心发出不安的震颤。三师兄突然轻笑："你以为我为何带你这个废物来？玄冰花伴生的雪妖，最爱吞食......"

剑风袭来的刹那，青铜铃突然炸开一道青光。我顺势滚进结界，寒潭水瞬间没顶。无数冰棱在周身凝结，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暖流。丹田处沉寂多年的灵力突然沸腾，那些始终无法汇聚的气旋，话刻正疯狂吞噬着潭中寒气。

"怎么可能......"三师兄的惊呼隔着水幕传来，"寒潭秘境连筑基修士都不敢硬闯！"

指尖触到某种冰凉的事物。在潭底最深处，一具玄玉冰棺静静悬浮。棺盖上缠绕的锁链与我掌心的胎记如出一辙，当指尖抚上浮雕的夔龙纹时，整座寒潭突然开始震动。

剧痛从识海炸开。我看到冰棺中躺着个银发少年，眉眼与我分毫不差。他心口插着半截断剑，霜色睫毛忽然颤动——

"小心！"破水声与剑鸣同时响起。三师兄的剑穿透水幕，却在距我三寸处被冰棺震碎。无数道霜刃逆卷而上，将他冻成冰雕。而我的发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霜白，额间浮现出幽蓝的夔纹。

冰棺在这一刻轰然开启。潭底漩涡将我们同时吞没时，我听见识海里响起一声叹息："三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