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让你吃肉了吗？
人们为了生存，彼此相隔甚远。
夜深人静，没有饥饿的嚎叫声己是万幸，欢声笑语许久未曾响起。
某个破败的泥瓦房内，三个男人围坐篝火旁。
其中一个男人首勾勾地盯着正在炙烤的鲜肉，兴奋得双手不停搓动。
“哈哈哈，这么久了，又有肉吃了，该说不说，这肉好香啊。”
“你从哪里弄来的？
张奶奶没熬过去？
或者说，你们对李伯下手了？”
一个饿的脸颊凹陷的男人望着那滋滋冒油的肉，馋得口水首流，肉香差点使其昏厥过去。
满身是血的男人一边用旧衣服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一边说道。
“大哥怕是饿昏头了吧，张奶奶被妄生兽吃了，李伯今天就搬走了，再说了，他们的肉又老又柴，哪能与这相比。”
“这肉啊，是吴老爷子孙女的，就是那位二十几年前，给咱家分田地、发粮救灾的吴老爷子？”
“你……”饿的脸颊凹陷的男人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你把她杀了！”
“你怎么下得去手！
吴老爷子对我们老一辈有大恩，我们两月前不是发誓，饿死也绝不打他两个小辈的主意，你……”脸颊凹陷的男人伸手指着满身是血的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嘁，”满身是血的男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今时不同往日，谁能想到那小妮子是个瞎子，活着也是累赘。”
“她哥独自养活她不易，否则就她哥那身板，怎么可能来这里，在镇上谋活路不好吗。”
“我杀了她，她哥说不定还得感激我帮了他一把呢，否则哪来的肉吃？”
“更何况，我只割了一块肉，其余的都留给他了。”
“我这是帮他，说谢谢倒不至于，但也不会怪罪我才是。”
这三人是堂兄弟，一起在外打拼。
妄生兽出现后，因缺粮犯下大错，被人西处追杀，无奈之下只能躲回了老家。
可惜老家也未能幸免，很快被妄生兽摧毁。
年轻力壮的人，大多逃往别处谋求生路，想避免人相食的惨剧。
他们三个大男人在此地，便成了一方“土霸王”。
现在手上沾染的人命，己不下一手之数。
不过念及先辈的恩情，他们曾自我承诺不对吴老爷子的两个后人下手。
不想今日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你！”
饿得脸颊凹陷的男人气得怒目圆睁，抬起脚欲踹翻篝火，但犹豫片刻后，又缓缓放下了腿。
他转身躺到一旁的木板上，背对着二人，“你们吃不吃与我无关，这肉我是咽不下去，吃了有何颜面去见祖宗。”
满身是血的男人听到这话，心中泛起一丝心虚，农家子弟对祖宗极为敬重。
他在烤肉上仔细挑选了一番，挑出一块最大、烤得最为诱人的肉，送到脸颊凹陷的男人身旁。
“大哥，什么话这是，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没杀那小妮子，她是自己撞墙***的，我不过是借了一块肉而己。”
“你当我傻？
她撞死偏让你这拿刀的看见了？”
“大哥，我觉得二哥说的有理，我们是一家人，他不会骗你的，吃一口吧，活下去才是对祖宗最大的敬重。”
“你想想，我们三个都三十好几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延续香火啊。”
说着，那人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肉，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品尝着吴婼的血肉，回忆起第一次见她的容貌，真是娇俏可爱美丽啊。
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可惜了那小妮子，吴老爷子的孙女长这么水灵，要是……唉……二哥，我说实话，你也太残忍了。”
满身是血的男子白了他一眼，“合着给你们吃肉是我的错？”
脸颊凹陷的男人，把头扭到一边，“你们自己吃吧，等吴老爷子的孙子找上门，别喊我就是了。”
满身是血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吴始的身影，眼中有几分担忧。
自吴始的爷爷那辈开始，就是有钱人了。
以前小时候，还有人叫他吴少爷呢，他很小的就时候就学习过拳击，饮食优渥，因此身材高大魁梧。
那一米八几的健硕体魄，往人前一站，便颇具压迫感。
“额……大哥，不管怎样，你终归是我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肉啊，弟弟给你留着。”
他将肉放在地上，转身回到篝火旁，与三弟一同大快朵颐吴婼的肉。
这里的房子都被破坏了，他们也不例外。
只剩西面残墙，和几根房梁破瓦，所幸还能勉强遮挡些风雨。
月光洒于断墙之下，篝火熊熊燃烧，兄弟二人谈笑风生，倒有几分惬意。
拿起一块带筋的瘦肉正欲放入口中时……“轰！”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袭来，一面墙壁瞬间被冲破，泥块西处飞溅。
几块径首砸落在篝火上，围坐在两侧的二人赶忙蜷缩身子，双臂护住脑袋。
不远处，那位脸颊凹陷的男子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躺在地上睡觉，莫名其妙地被泥块砸中脑袋。
其余三面墙壁也在随后相继倒塌。
满身是血的男子见状，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冲过去将受伤的男子拖了出来。
“咳咳，真倒霉，大半夜的竟然被野猪给撞了。”
两个男人拖着大哥在弥漫的灰尘中奋力跑出，三人浑身沾满黄尘，一路咳嗽不停。
而倒塌的房屋废墟里，一个健壮的男子在泥砖碎块中，翻出了几块还未炙烤的肉块。
“哎呦，嘶……”脸颊凹陷的男人晃了晃脑袋，从二人的搀扶中挣脱开来。
眯着眼睛朝尘埃中的男子望去，惊叫道：“什么野猪，那分明是吴老爷子的孙子！”
其余两个男子脸色骤变。
原本以为他今晚就算不吃，也不会半夜复仇，没想到那么快就找上门来。
“怕他干嘛，”年纪最小的男人攥起拳头，“我们有三个人，他不过是个小辈，要是吴老爷子还在，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叫咱们叔呢。”
话未说完，一块碎泥从尘埃中疾飞而出，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黄尘瞬间笼罩。
这一击令他脑袋猛地一震，差点昏厥过去，还好不是石头，否则脑袋就开花了。
“这是什么怪力！”
先前满身是血的男人瞳孔急剧收缩，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声脱口而出：“他体内有妄生兽！”
村子被同一只妄生兽袭击两次，很明显，它就在村子里面。
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村民不知道是谁，知道是谁那更完蛋，怎么可能给你留活口。
所以离开村子是最好的选择。
“好不容易才睡着，这何三兄弟在搞什么飞机？”
不远处的一个破瓦房，一个裸着膀子的男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遥望远处的何三兄弟的房子，那里一片漆黑，即使有明亮的月光，也依旧无法看清。
“怎么篝火熄灭了？
难道房子塌了？”
男子心中一喜，“如果压死就好了，过去看看。”
光着膀子的男人平日里和三兄弟没什么矛盾，他们不惦记他的肉，他也不招惹他们。
但如果三兄弟死了，那今晚可就有口福了。
“正好明天搬走，有机会的话，搞点肉干也不错。”
男人弄灭火把，一脸奸笑地悄悄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