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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阿姐,我不是哪样的人?”

  随着开门的声音,我搀扶着侯夫人,出现在人群的最后面,见到侯夫人,那些贵女贵妇们纷纷让路,我走上前来,慢慢地出现在灯光下,看着嫡姐霎时间惨白的脸。

  “我才要出去,谁知道想起姨娘要送我的及笄礼簪子没有拿,想着这样不好,回去路上遇到了这位老夫人在池塘边崴了脚,我看她身边没人,将她扶了回来,这才耽搁了时间。”

  我说着,就要进屋,嫡姐伸手拦住了我。

  “你……你不该在里面吗?”嫡姐脸色扭曲,手指用力到泛白。

  “嫡姐这是什么话,我说了,我只是出去一趟拿东西……”

  我话音未落,屋里忽然一声高昂的哭叫,众人被吸引了视线,只见满地衣裳,肚兜,粗麻布的裤子散落,一边圈椅上两个赤条条白花花的肉体缠的死紧,不时地发出令人不齿的动静。

  “那不是……”

  “不是!”

  我才要说话,就被嫡姐按回去,她眼神怨毒的像是要杀人,冷静下来,她扯着笑转过来对在场的女眷们道:“估计是哪儿的小蹄子不懂规矩,诸位先回去吧,我叫母亲来处置!”

  “我看这人倒是眼熟,”就在众人要离去时,侯夫人忽然中气十足地开口道:“儿媳妇,这不是你身边的陪嫁丫头,我记得,是叫……”

  老妇人故意不说下去,使了个眼神给我。

  我心领神会,微微笑道:“是叫宝蝉,与姐姐从小长大,情分非同一般。”

  众人恍然大悟,过后,皆是一副探究的眼神看向嫡姐。

  贴身的丫头出了这种事,做主子的即便干净,在外人眼里也多了点不确定,侯夫人让嫡姐留下自行处置,她的人,要怎么办皆是她说了算。

  回到正堂,太太咬着后槽牙给我绾了发,假笑着说要给我找个好人家。

  “我看三姑娘年纪虽小,人倒是稳重,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儿,比我家的强多了,不知道亲家舍不舍得,让我带家去几日,陪陪我这个孤老婆子说说话儿?”

  嫡母忙赔笑,道我平日里是最调皮的,嘴巴也笨,如何比得上侯府小姐,再则嫡姐在侯府陪说话是一样的。

  “她么?”侯夫人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笑道:“接管家事后忙得脚不沾地,我可不敢让她陪,否则岂不是要说我不体贴当家人,磋磨儿媳?”

  嫡母后背冷汗津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嘴里只重复着“是,是。”

  “既如此,这丫头我便带走了,叫她陪我几天,也就算是替姐姐尽了孝了!”

  侯夫人说一不二,当天就让丫头打包了我的衣裳妆奁,当着嫡母的面一一翻看了,才说道:“亲家是会打扮姑娘的,我瞧这穿的戴的都十分的素净,可见素日用心……”

  侯夫人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在场的都是人精,岂有听不懂的,即便听不懂,看见那些破旧的衣裳和不值钱的首饰也该懂了。

  7

  宝蝉终究是没能活成。

  为了洗脱身上的嫌疑,嫡姐下令,在众人面前杖杀了宝蝉。

  看着她从哀哀求饶到无声无息,我仿佛看到前世,她哄我喝药,又亲手拉开我衣裳的狰狞表情。

  嫡姐到底心硬,打死宝蝉后,叫人不许收敛,随意拉去乱坟岗了事。

  而我则跟在侯夫人身边,与她同吃同睡,侯夫人还派了两个年纪稍小,脸颊圆圆的双生丫头给我,说是将来带回去,这俩丫头也是从侯府支取份例,叫我安心用就是。

  或许是这一世我发现的早,前世崴了脚留下病根的侯夫人这回仅仅是让我推拿了三四次就说好了,叫我不必总守着她,无事了多跟傅文英这样的同龄人多走动走动。

  上一世,傅文英是最讨厌嫡姐的,常常在侯夫人面前派嫡姐的不是,这一世我与她走近,她的吐槽对象就变成了我。

  “明明是同一个爹生出来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傅文英摆弄着手里的一串钱,“她好歹还是嫡女,眼皮子却浅的可笑,克扣了这个克扣那个,连我的月例都不放过,拿着钱,难不成放进棺材里用吗?”

  我这才知道,嫡姐沉迷削减份例,傅文英本来一个月是五两银子,可自打嫡姐来了,没几个月就扣成了五百钱,对于小姑娘来说,买盒胭脂都不够!

  “她还让我哥给我议亲,说什么户部尚书的公子好的很,满京城谁不知道,他是个色中饿鬼,天天流连青楼,一身的杨梅大疮,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明年……”

  “她说人好,是因为人家家里肯给聘礼,说白了就是拿我换钱!”傅文英嗤了一声。

  我却陷入沉思,前世,是因为这个原因傅文英才跟嫡姐不对付么,原来不是嫡姐说的小姑子飞扬跋扈,见不得她性子清高。

  上一世,我死了没多久,嫡姐就仗着主母身份,草草的把傅文英给嫁了,该不会就嫁的是那个东西吧?

  日头下,我忽地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我上一世,竟帮着嫡姐做了这般伤天害理的事么?

  在侯府留了半个月,眼看着就是端阳节,侯夫人说过节不放我回家不像话,于是头日吃早饭时,她看着傅文礼,又看了看站在身边伺候的嫡姐,突然道:“翩翩,我是真想把你妹妹留在府里。”

  被婆婆难得唤一声名字,却是因为我,嫡姐脸色十分难看,却不得不假笑道:“婆母既然喜欢,多留几日也可。”

  “那不成,没名没分的,说出去白让人笑话,”侯夫人转过身,看向我,和颜悦色地道:“你瞧瞧,我这儿子怎么样?”

  “婆母,你……”

  嫡姐仿佛知道侯夫人下面要说什么,当即顾不得身份,“她就是个庶女,如何与夫君做妾?”

  不想侯夫人只冷冷望她一眼,便看的嫡姐如芒在背,良久,侯夫人才幽幽道:“谁说我要三姑娘做妾了,她这个人品模样,做个正妻绰绰有余,可惜……好姑娘,若不嫌委屈,要不我去你家提亲,要你过来做文礼的平妻如何?”

  8

  “平妻”二字如雷一般击中嫡姐脆弱的神经,这一年多她揽权在手,忙得焦头烂额,仍旧管不住日渐糟乱的侯府,本想着待腹中有子,她就能稳坐主母之位,可看诊了上百位郎中,都说她身子羸弱,又思虑太过,难以成孕,不可强求。

  也就是说,侯府的世子,永远不可能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她心思日益沉重,见着个丫头姑娘就觉得她要爬上傅文礼的床,战战兢兢地防着所有人,她院子里的丫头早就打发干净了,只剩了十来个膀大腰圆,手脚粗陋的婆子做事。

  饶是如此,她依旧草木皆兵,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年轻女子都消失才好,但凡傅文礼多看谁一眼,她必定闹个不休。

  之前,傅文礼愿意哄她,她只需要坐在床前或者树下,委屈无助地流两滴眼泪,什么话都不说傅文礼也会指天指地地发誓再不犯错,然而次数多了,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会厌烦,嫡姐人淡如菊的清高模样终究效力不够,她也学会了撒泼胡闹,让傅文礼疲于应付。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嫡姐顾不得礼数,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为和她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侯夫人面色不悦,她沉声道:“你作为主母,上不能绵延子嗣,中不能掌好中馈,下不能管束仆婢,如此无能,不反省自身,反而善妒多舌,我家不休了你,已然是很给面子了!”

  因着教养,也为着傅文礼喜欢,侯夫人从未在嫡姐面前说过如此重话,哪怕是她把个侯府管的怨声载道丑事频出,侯夫人也不过是说她能力不济,再不说别的。

  嫡姐无法辩驳,只能睁着无辜的双眼,泪盈于睫地看向傅文礼。

  而一向宠爱她的傅文礼却别开视线,不肯与她对视。

  “老夫人,容我说一句话可以么?”我装作羞答答的瞥了一眼傅文礼,故意被嫡姐察觉,她猛然上前,不由分说就是一个耳光扇过来。

  可惜并没到我脸上,傅文英站在旁边,捏着嫡姐的手腕不屑地一甩,将嫡姐甩到一边,拍拍手道:“还说是千金闺秀,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嫡姐趴在地上,没人去扶,为了防止傅文礼纳人,她把几个贴身丫头全部发卖了,关于傅文礼的衣食住行,她都不肯假手于人。

  我适时开口,“老夫人看重我,是我的福气,可……”我看到嫡姐怨毒阴狠的眼神射过来,我沉了口气,淡定开口:“我不愿意给姐夫做平妻,老夫人的厚爱,在此谢过,往后若是老夫人需要,叫人传个话儿,我必定立时就来,这样可好?”

  侯夫人拉着我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惋惜的神色,她思索了半晌,拍板道:“既如此,我收了你做女儿可好?正好文英总说她没有姊妹,你来了也给她做伴儿如何?”

  不等我答应,傅文英已然攀住我的手臂,笑嘻嘻地叫小妹。

  9

  侯夫人认我做义女的消息传回府里,嫡母险些咬断了舌头。

  顶着这层身份,她再不敢克扣我姨娘的吃食和药钱,也无法像往日那样罚跪折磨,姨娘得了清闲,按时服药,身子温养的甚好,这一世,她不会再死于三十岁。

  我得空回家,见她竟然白胖了许多,父亲也常来瞧她,我心里明白,那不过是看我有了依仗,可姨娘很高兴,我便不忍泼她冷水。

  嫡姐还是怀孕了。

  自从被婆母训斥后,嫡姐便如同疯魔了一般,四处寻觅生子秘方,不计剂量地吃,倒真让她梦想成真,有了喜脉。

  但是她的胎怀的十分辛苦,才两个月就呕吐不止,浑身酸痛,人更是憔悴焦黄,不得精神。

  侯夫人借她怀孕之事,夺过了府里的对牌钥匙交给我和傅文英,叫我俩商量着管家理事。

  “反正也不可能再乱了,索性你俩练练手,将来总归用得上。”

  我与文英抓耳挠腮地思索了两日,核对了家里账册,才发现嫡姐竟然挪用了四五万的银子去各大道观寺庙进奉香火,以及寻找秘药,统共支取了将近十万银子,差不多是半个侯府的家当。

  怪不得她拼了命地克扣,我上一世竟真的以为是侯府中人无事生非,像个傻子一样冲在前面将所有人得罪个干净。

  这才导致我生孩子时无人搭理,生完后更是求救无门,而嫡姐躲在我背后,吃着我的血肉,榨干我最后的价值再一脚踢开。

  我跟文英商议了两日,理出头绪,头一件是先恢复了宗族学堂的供给,读书是大事,勋爵之位传三代,至多四代便要降爵,若是没有朝堂助力,终将有一天会消亡。

  而族内适龄少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进士亦或是状元来振兴家族,无论哪个朝代,供养学子都是重中之重。

  在之后是考察下人,嫡姐管家时不看才干,只看谁与自己恭敬,使得许多无能却油嘴滑舌的得了重要差事,我与文英考察了将近半月,几乎将侯府大换血,可成效显著,偷盗夜赌的事少了许多,府内日渐趋于安宁。

  侯夫人看着账册,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夸完了我与文英,她叹了口气,正色道:“你嫡姐,滑胎了。”

  我表情没多大变化,此事尽在意料之中。

  侯夫人见我这样,有些耐人寻味地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与文英交换了个眼神,文英最快,哗啦啦倒豆子似的将嫡姐怎么挪用银子去求神拜佛,怎么找药,求了哪些地方通通说了一遍,末了,喘着粗气道:“就她那什么药都敢往肚子里塞的做法,哪里是正常孕妇的样子,看的我都害怕。”

  侯夫人点点头,看着我道:“她落了胎,受了***,我看着像是神智不大清醒了,时不时地喊着自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一品诰命夫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10

  我来到嫡姐的院子……

  不,她原先住在正院,现在却只能在侯府在偏僻的院子里苟活,两个佝偻了身子的老仆替我打开门,其中一个说道:“小姐当心,里面的人疯了,小心伤着您。”

  我谢过他,迈步踏入这荒芜偏僻的小院,嫡姐就在院子里,穿着一身脏污了的裙子,头上看起来像是梳过,只是她历来让人伺候惯了,自己梳的发髻十分古怪。

  就在昨天,傅文礼向上报了嫡姐流产疯癫的消息,自清将她封禁于家中,其实已然与休弃无异。

  连名字,也从傅家的族谱上划去了。

  嫡姐大概是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眸色清亮,表情狠厉,哪有疯魔的样子,然而当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终于回来了。

  “你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嫡姐不可置信,她指着我,睚眦欲裂,“你不是被我活埋了吗?”

  我点点头,对她道:“是啊,活埋了,可惜老天待我不薄,亦或是嫌弃我居然如此无脑愚蠢,让你耍的团团转,所以给我机会让我重来一次。”

  嫡姐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她看着我,仿佛看着地狱里的恶鬼,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那就由我来说。

  “其实,我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想让你看看如今的模样,我等了好久,总算是等到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嫡姐声音嘶哑。

  我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对你做什么,我重生回来后就明白,实际上我只用什么都不做,你自己就能将自己害死,我并未用手段害你,这一切,是你自找的而已……”

  嫡姐拼命摇头,她仍旧不信凭借她的才情容貌和能力,会混成眼下这般模样,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惊声大喊自己是诰命夫人……

  她……彻底疯了!

  又过了一年,侯夫人先是替文英择了人家,这次是个品学兼优的好青年,家世良好,门当户对,文英心直口快,常常说错话,她夫君总是尽力替她弥补,二人琴瑟和谐,十分恩爱,一度传为佳话。

  而我,暂时不想成婚,这两年上门提亲的倒是多,可我只想在侯府多赖几年。

  当姑娘多好啊,做了人家的妻子,事情大把大把的,半点懒都偷不得。

  侯夫人也由着我去,吩咐了身边人谁也不许提出嫁的事。

  这一日,我正陪着老太太用饭,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今年十九了,再过一年,就该有孩子了。”

  我原本没在意,只当老太太打趣,又吃了两口饭,猛然想起上一世,我便是二十岁有的孩儿。

  “您……”

  “你当真对文礼没有意么?”

  老太太自问自答:“罢了,是他没福气,你也是吃够了苦的,原先多凶啊,把嫡姐护在身后,有理有据地同我争辩,就因为我让她站了几回规矩……”

  “义母,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小丫头片子,”老太太慢斯条理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欣赏之意,“多有生命力的小姑娘啊,就是眼神不太好,把那么个东西当成亲人,可恨那时我没在,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让她遂意了!”

  我终于想起,上一世老太太崴脚摔裂了骨头,往后走路始终要拄拐,可这一世,她一点儿事都没有。

  “老婆子我等你等得脚都麻了,你不该给我锤锤?”

  我跟老太太相视一笑,这一世,我不是任何人的垫脚石,我要成为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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