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桐,是靖安县新上任的仵作。说来惭愧,这份差事原本不该落在我头上。两个月前,县衙仵作一职仍由经验丰富的杜叔担任。那时我只是他的学徒,跟着他学习验尸之术。杜叔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苟,二十年来经手的案子从未出过差错。可就在十天前,他突然失踪了。
那天早上,我照常去杜叔家中请教验尸要诀。敲了许久无人应门,推门进去,只见案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中杜叔笔迹潦草,只说有要事离开,让我暂代仵作一职。这般反常,我心中便觉蹊跷。更令人不安的是,杜叔离开前经手的最后一具尸体,正是城南槐树村的溺亡案。
这起溺亡案本已结案,可今日清晨,槐树村的里正却差人送来一封信,请县太爷重新勘验死者尸身。信中提到几个蹊跷之处:其一,死者王富贵生前本是村里的健壮汉子,为何会在熟悉的浅滩落水?其二,村民称王富贵死前三日行为异常,总说槐树村的百年老槐"有古怪",还坚持要砍掉那棵树。其三,也是最令人不安的,杜叔验完尸后,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总在深夜踱步,嘴里念叨着"不该看的,不该看的"。
县太爷准了重验的请求,却将这棘手的差事交给了我这个新手。此刻我骑着枣红马,沿着逐渐荒僻的官道向城南行进。春日黄昏,天色尚未完全暗下,远处的槐树村已现出轮廓。
那棵百年老槐的身影最先映入眼帘。据说此树已有三百年树龄,树干粗得三人难以合抱。可令人不解的是,虽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这棵大树上却光秃秃的,一片绿叶也无。树枝弯曲如同巨龙爪牙,在风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嘎"声。
进村时,里正带着几个村民迎了上来。里正姓赵,约莫五十出头,身形瘦削,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秦仵作大驾光临,村民们都在盼着您呢。"他搓着手说,"这几日村里人心惶惶,连夜都不敢出门了。"
"出什么事了?"我一边下马一边问。
赵里正压低声音:"自打王富贵死后,村里每到晚上就会传来怪声,像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