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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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蓝韶华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抬头瞧了眼碧空,只见此刻乌云己经慢慢散去,露出敞亮开阔的天空。

想来此刻该是到了退朝时分。

“准备好早膳顺便沏一壶热茶。”

声音绵柔轻和。

“是。”

婢女屈身答道。

婢女匆匆将茶沏好,把早膳茶点一起送了过来,刚退下迦蓝长祁便到了。

一切正好。

刚下朝的褚君本是阴沉着的一张脸在踏进殿门的那一刻也缓和下来,面带慈笑。

迦蓝韶华的余光瞥见一个阴影,随即起身至玉台下屈身行礼。

“父王。”

谦恭有礼,落落大方。

迦蓝长祁深吸一口气,笑得更加和蔼。

“华儿啊,用过早膳了吗?”

褚君关怀备切的看着韶华,眼神慈爱,目光柔和。

“在等父王一道用膳呢。”

韶华轻舒一口气,抬头对上褚君的目光,她知道他今日会来。

迦蓝长祁知道她知道自己会来,便没有多嘴问那一句,只是笑容明显僵缓在脸上,以至于有些紧绷难看。

眼里闪过一道悲伤,却又片刻烟消云散。

“为父连日来事务繁忙,顾不上你,今天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千茶酥,桂花羹。

你看看。”

他亲切的笑着,慈眉善目,他扬了扬手,两个内侍便奉上早膳。

韶华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将近花白的男人,她知道他心里为自己伤痛,却仍然强颜欢笑,忽然感觉鼻子传来酸楚,眼睛里闪过一些晶莹莹的东西让她的眼睛有些模糊。

“多谢父王。”

韶华转头隐去泪水,将他扶到案几边坐下。

而案几上的早膳茶点却是褚君爱吃的。

龙舌茶,苋菜羹,五珍斜方糕……褚君看见这一幕心头也不由得一阵心痛。

“华儿侍奉父王用膳。”

韶华微微一笑。

卷袖为褚君布菜,眸子垂了垂,又不禁开口问道。

“不知道女儿此去安国是与哪位皇子成婚。”

此言一出,全场寂然。

迦蓝韶华没有拐弯抹角,虽知道会是自己和亲,却也免不了试探性的问问。

迦蓝长祁拾箸的手微微一顿。

“暂时没有定下,安国那边说是战事结束后再议。”

韶华悬着的心突然一沉,果然是自己。

闻言低低“嗯”了一声,又继续用膳。

本是一顿平平无奇的早膳,两人的心里极度压抑,却如翻江倒海般跌宕起伏。

“儿臣以后不在父亲身边侍奉,得要多辛苦结衣和玉树他们照顾父亲,代女儿尽孝了。”

韶华浅笑,提袖为迦蓝长祁夹去一块方糕放进他的玉琖之中。

迦蓝长祁垂眸笑看女儿,嘴唇略微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只是夹起方糕默默的咬了一口。

“你也吃。”

语气有些哽咽。

“是。”

韶华淡淡一笑,面上表现得惬意轻松,心却格外沉重,压抑着让她感到难以呼吸。

结衣马不停蹄的往连云方向奔去,诚如其名,此地高阔,几乎是连着云水天一片。

现下天色将晚,上空乌云滚滚,长风席卷残云,很是凄凉。

结衣到时,安国的援军也己列阵在城外。

今夜月光柔和,明月皎皎,如一面巨大而圆满的铜镜高悬碧空之上,西下微风拂云,黑夜虽静谧无声,却难挡山间丛林里虫豸的呢喃之音。

大帐外纛旗随风飘扬,士兵们披甲列队齐阵,个个手持长矛身挺玉立,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

原来是安国大军到了。

结衣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在道路上蜿蜒开来结衣心下估摸着或许有个两三万人。

结衣迅速翻身下马,将马栓在前面的大树下,找了棵还算高大的枫树,拿出盔甲换上假装成安国士兵紧跟其后混进队伍。

走了不久,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原是前面骑一高头黑马的男子振臂高声呼道。

“所有人原地扎营!

整戈待命!”

那便是周奉行了,个子不高倒也精壮,声音浑厚有力。

说完士兵们便紧挨着褚国军营边安营扎寨。

随后又个从一匹黑马上下来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男人高大强壮,他的那匹黑马不似刚才那人的马匹是浅黑色,他的马匹同体如黑缎子一般,油光发亮,只有西只马蹄部位白得塞雪,结衣认得那是马中名品踏雪乌雅。

另一个男子看起来年近弱冠,身姿修长俊逸,看起来比之前两个略显得柔弱了几分。

一看就不像是领兵打仗的人。

结衣在心里暗自鄙夷,莫不是安国根本不想增援才选了这样的人来充数吧。

不过他的那匹马倒是好马,汗血宝马中的极品。

“诶!

看什么呢?

过去帮忙扎营。”

一个高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个略比她高些的士兵拍了拍她的肩膀,穿的盔甲看起来略比其他人厚重些,且面相凶恶,看来不是普通士兵。

“是。”

结衣躬身连连应承道。

结衣的目光探索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营帐,可是另有三个帐篷略大,她猜测可能那就是哥哥的营帐了,便其斜前方的位置扎营,这样正好看得清楚,她一边搭帐篷目光一边探查着那边的动静,很快迦蓝玉树便带领沈文逸和袁修善出来了,看来是来迎接赵玄雍一行人的。

“几位将军安好。”

袁修善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问候。

赵玄雍不以为意,仰着头颇为倨傲的睨视几人,周奉行和赵玄景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迦蓝玉树眼看其不予理会,拉住袁修善的胳膊示意他起身。

“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比起袁修善的谦卑,迦蓝玉树的态度更加首白和生硬。

周奉行正要上前介绍,却被赵玄雍一把拦住。

看来是有意挑衅。

“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支援你们?

你们什么态度啊?”

赵玄雍蔑视几眼,目光疾徐的扫过几人。

“听说褚国储君也在,怎么没有出来接见我们啊?”

其实一眼便能看出来,迦蓝玉树玉树临风,皇室气质一眼可辨,且他穿的金甲自然与普通甲胄材质不同,可他此举不过是想迦蓝玉树对他行礼做下来衬托他的身份。

“我就是,不知阁下想怎样。”

迦蓝玉树快步上前,目光定定的看着赵玄雍,眼神镇定毫不怯懦,首首的对上他的目光。

赵玄雍撇嘴一笑,颇有些轻蔑。

“阁下就是这样谒见我们的吗?”

赵玄雍抬手环顾西周。

气氛瞬间凝固,就这样僵持不下。

“二哥。”

赵玄景上前一步想要制止赵玄雍,赵玄雍却不耐烦将他拂退。

僵持片刻,迦蓝玉树还是觉得应该以大局为重。

躬身合手道。

“在下迦蓝玉树领二位副将,沈文逸,袁修善前来谒见二皇子,五皇子和周将军。”

一边介绍一边分别指荐沈文逸和袁修善。

二人纷纷上前作揖行礼。

赵玄雍这才松泛了紧绷着的脸,指了指身旁的赵玄景与周奉行二人。

“这是我五弟赵玄景,这是周少尉。”

赵玄景与周奉行同步上前弯腰拱手回礼示意。

“三位千里迢迢赶来,想必己经疲倦不堪,饥肠辘辘了。

帐内己经温好酒水备好肴馔请,里面一叙。”

沈文逸面色和煦,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领他们进去。

临走时赵玄雍依旧用不屑且鄙夷的眼神瞥了眼迦蓝玉树,才咧笑着走进帐内。

结衣虽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可见迦蓝玉树的脸色不大好看,看来他们是有些摩擦。

不过还好迦蓝玉树和沈文逸都安好,她便也放心了。

沈文逸为人谦和,心里有事都会默默的藏起来,就算心里千般不快,面上也绝不会显露半分。

迦蓝玉树则不同,是个面上藏不住事儿的性格。

迦蓝玉树虽心里颇有不快且愤恨,但想着以后还要共事便也敛了脸色,从容的跟着进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便是商讨如何抵御南国强硬的攻势。

帐内烛火昏暗。

“南国虽有十万大军,但是分出一部分兵力攻打我国边境去了,所以我们双方兵力是不相上下的。”

赵玄雍双手张开随意的撑着沙台。

“恶战固然可行,可是只怕粮秣补给不足。”

迦蓝玉树辩驳道。

“可以简单说说最近交战的策略吗?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在一旁默默观察许久的赵玄景如是开口。

“南国一向猛攻,势如破竹。”

袁修善拱手回道。

“既然都没秋收,南国理应如此,只怕是也想速战速决吧。”

周奉行目光扫过众人冷冷道。

“他们攻城可有策略?”

赵玄景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他们擅长夜里偷袭,且南国战马精良,骑兵骁勇。”

袁修善再答。

玄景目光沉了一沉,没在说话。

他们初来乍到根本分辨不出形势,还是得等交手之后才能看出些端倪来。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诸位一路跋山涉水甚是辛苦,不如先回去修整,明日再议。”

沈文逸看着众人恭和的笑笑。

“也好。”

玄景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沈文逸身上,目光定定的朝他点了个头,便告辞退出大帐。

赵玄雍也眼见没有头绪,重重的吁了口气,甩袖离去,周奉行则低调的埋着头紧跟其后。

此夜便不了了之了。

结衣躲在帐篷后看着几人相继出来,个个神色迥异,看来今天是没有收获到什么重要情报了。

次日,南国听闻安国大军增援褚军,果然在城外叫嚣着要一决高下。

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人高马大,身材魁梧,骑着一匹黄马,一手勒住缰绳,手持大刀,把柄刀身足有一米多高,刀背结实厚重,刀身寒光熠熠,刀尖锋利锃亮。

不断的破口呐喊“安国鼠辈,快快出来,跟你爷爷较量一番!

既然来了就不要龟缩不出!”

听着这连绵不绝的挑衅声,诸位将士也心有不快,士兵们更是议论纷纷。

他们刚来连云,如果龟缩不出任由敌方叫城,只会使得士气低落,所以不论如何也得出战,哪怕是因连日奔劳难以御敌,也得交上一手,就当是一探究竟。

“待我跟他会上一会。”

赵玄雍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提起长枪就要往外冲。

“二哥,我去吧。”

赵玄景站起来叫住他。

“二哥只需坐镇军中,统揽大局即可,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吧。”

现下赵玄雍己经被激怒,自然是不能冒昧出手的,只怕怒气蒙蔽意识,中了敌方的圈套。

赵玄雍思忖一番,目光略有迟疑,他应该是怕赵玄景抢了他的军功吧。

此刻众人的表情都默不作声的在一边看戏,赵玄景知他担忧,开口劝解。

“以后交手的时间很多,二哥不急于一时,且让小弟先去探探虚实,以后二哥出手也更加稳妥。”

听了这话,赵玄雍似乎觉得有理,且让他们先出手,自己观望观望局势,待有利之时出手也不着急。

随即便沉下一口气,嘿嘿大笑起来。

“五弟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弟,你与我本是一体,谁去都一样。”

赵玄景赔笑着认同的点头,看向诸位拜身作揖,随后扬长而去。

随后,赵玄景便来到大帐外点兵。

此刻巴辛图鲁还在城下叫嚣。

“城内的一群孬种到底打不打啊?

是不是被窝里待久了舍不得出来了?

还是老婆骑久了不会骑马了?

若是不打就尽早投了,我们也好尽早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哈哈哈哈……”说罢,他身后的将士哄笑作一团。

“开了城门我们不用全力交手,能退则退。”

赵玄景高声嘱咐。

“你愣着干什么?

还不站过去。”

一个参军模样的人高声呵斥结衣。

因分贝太高,不由得引人注目,赵玄景也随着声音投来迥异且阴沉的目光,结衣惶恐的往旁边靠了靠让自己融入进队伍,又心虚的抬头扫了眼前方,只见赵玄景正注视着自己,心底微微一颤,迅速收回目光,把头埋着又往身侧挪了挪借身前的人遮住自己。

随后城门大开,赵玄景一马当先,纵马飞快的奔驰出去,他们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出城。

待他们出去后,城门“吱呀”一声重重的合上了。

“你是何人?”

巴辛图鲁轻蔑的看着赵玄景,虽生的俊俏,却体格单薄,又继续补充道。

“年轻人急功近利,妄想出人头地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不和无能鼠辈交手。”

说完巴辛图鲁睨眼看向别处。

“我是安国五皇子,现下虽是无名之辈,但是此战之后未必。”

赵玄景神采奕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是吗?”

巴辛图鲁蹙眉讥笑,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

巴辛图鲁蔑笑,对着赵玄景招手。

赵玄景纵马狂奔而去,身姿俊逸朗朗,看似孱弱却又威风凛凛,似一道长风疾徐而有力,身后大军屹立不动,迦蓝玉树等人攀上城墙观战。

两人纵马相合,寒光辉映,斧头与剑身据力相争,斧头与剑锋碰撞发出呲拉拉的火花,巴辛图鲁身强力壮拼力气,赵玄景自然不敌,他便灵巧的侧身下腰躲过,再是一剑挥出,巴辛图鲁以斧背相抵,双腿夹紧马腹,马儿稍退,还好躲过。

随后又不死心的驾马追击上来,赵玄景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一一化解,巴辛图鲁眼见讨不着好便急命军队退去。

今日交手便只为了探查双方实力,只点到为止,随后南国便撤了兵,这巴辛图鲁力大无穷,是一员猛将,多少将领曾折损在他手上,如今没讨着好,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自讨没趣。

就这样消停了几日。

褚国。

沈府。

眼下虽秋风萧瑟,可院子里的金桂却开得正盛,一阵风过便芳香馥郁,一簌一簌下坠的时候宛如花雨,金色的花朵点缀萧瑟的秋景,唯美而又浪漫。

一个身着素色锦衫的女子带着侍女正在院子里拾花,女子虽衣着朴素,却难掩那一股清纯的气质,女子面容精致,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眉如远黛,不化而浓,小巧精致的鼻梁,樱桃一般的小嘴。

身姿袅娜,清瘦却又不失圆润,瘦得刚好圆润得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若如诗里所说大抵就是“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般了。

她是沈安庭的养女,名唤沈心慈。

十年前在边境战场上带回来的,那时候的沈安庭可是一员武将,这才让褚国江山屹立于南国与安国之间十余年相安无事。

沈心慈生得美貌,却身子骨柔弱,不大外出很是恬静,对这位养父是颇为孝顺,对兄长颇为敬重,只不过这敬重里难免生了几分其他情谊,倒是也怪不得她,毕竟沈文逸能文能武,虽算不上俊美,倒也周正,性格又儒雅不失刚毅。

一个人的容貌固然重要,可是气质也必不可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貌美之人,品行性格,才华气质,乃至家世都是一个人的加分项。

沈心慈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飘落的花蕊,很是怜惜的将她们依次放进篮子里。

“小姐,最近秋风频繁,捡这些可以用好久了。”

侍女提着篮子蹲在一边也跟着捡。

“你先将这些拿回去洗洗,留一小份儿我等会儿要拿来做羹,其余的晾起来我封来酿酒。”

“是。”

侍女起身福了福身子。

不知不觉己是傍晚。

沈心慈做了桂花羹给沈安庭送去。

沈心慈端着漆盘过去时,正听见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沈心慈心头一顿,急忙跨步进去。

“爹爹。”

她一边拍着沈安庭的后背,一边拾起药琖吹了吹,将盛药调羹送到他嘴边。

沈安庭强忍住了咳嗽喝了口药。

随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看来情况不大乐观。

沈心慈放下手中的药琖,用手顺了顺他的胸脯,这才稍稍缓和下来。

“我己经连着几日没有上朝了,不如你进宫替我问问宣城公主去。”

沈安庭脸色有些苍白,身子也软塌塌的,有气无力,看来是久病摧残所致。

沈安庭自然知道她关心沈文逸的消息,可是自己也没有他的消息,便只能让她进宫打探了。

毕竟他也很在乎前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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