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国主三年五战,钧天大陆版图目及之处都是瑶光领土,慕容国主又何必自谦?”
“领土并不是臣服,开阳曾也是我部下属国,仍不满一郡之名,反叛侵略之心春风吹之即生,生生不息,这钧天大陆,杀机西伏。”
执明仔细嚼字,却并未反驳“生生不息,呵……”慕容黎己指着左下角开起话头,“就如遖宿,遖宿与我一战,折损大半,退出中垣,朝中己无可用大将,但遖宿本来国富,若等之休养生息,难免不会重蹈毓埥脚印。”
执明怀疑地看着慕容黎,觉得这理由过于牵强,“据我所知,遖宿王毓骁并不好战。”
慕容黎摇摇头,“遖宿总会有下一任国主的,国富兵强,他也许一朝蛰伏,不会永远蛰伏。”
执明点点头,被带入对方思绪他确实没有对方了解遖宿慕容黎手指微动,指到遖宿上方“还有天璇”执明看过去,“天璇一向以忠节练兵,当日天璇被攻破,君臣将相全部殉国,但是士兵却被打散到百姓或者是我们的军队中,若一日,有幸存的人为天璇揭竿而起,旧士一呼百应,也实在难对付。”
执明呢喃道,不合时宜又非常自然地想到面前这个慕容国主的发家史天璇当日也以为瑶光王室全部殉国放下戒心,没想到有朝一日慕容黎踏上城楼一呼百应把瑶光抢回来。
“天璇……”慕容黎指着瑶光隔壁的钧天国“还有啟昆帝手下的兵。”
执明下意识重复,“啟昆?”
“啟昆帝手下的兵训练有素且实力强劲,那刺杀啟昆帝的死士裘振之父裘天豪受陵光之命,从川州探其虚实欲取我瑶光的时候,就被啟昆帝强悍的边防军打到几乎全军覆没。”
执明惊道,“边防军?”
只是边防军?
“对,仅仅是边防军,就己经能让天璇十万精兵有来无回。”
执明有些后怕,幸亏当时啟昆没有因为天璇的冒进将各个国家重新血洗一遍。
“怪不得陵光要着急处决裘振一家。”
慕容黎点点头,“是啟昆帝要求天璇表明态度,陵光忌惮钧天的兵,不敢再战,才以贻误战机,擅自开战的罪名将裘振一家灭门。”
执明想明白了点,接道,“暗地里却将裘振送去取信并刺杀于啟昆帝。”
慕容黎的表情陷入挣扎,连带着方夜看着慕容黎的表情也微妙起来,“对,后来裘振刺杀成功,天璇没费多少力气就收了钧天,但啟昆帝身边从长史往下的将相军士们却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如此强悍的兵力,也许渗透到各个国家而我们不知道,等我们两败俱伤之际,钧天以共主之名……重整旧山河也不无可能。”
执明表情也凝重起来慕容黎指着旧址天枢“还有仲堃仪,天枢的逃兵,仲堃仪。”
执明回问道,“不就是骆珉的主子吗?”
跟着执明的两小兵对视了一眼慕容黎松了口气,庆幸执明此时还算清醒,语气也更温和,“天枢国灭前,他带着一支大军出逃,一首隐于暗处,遖宿毓埥的死,天璇的艮墨池,开阳的佐奕,都有他参与谋划,此人阴险狡诈,极有野心。
连带着骆珉……”执明反击,“骆珉可是当初你说忠厚的。”
慕容黎语塞“骆珉是识忠义之辈,未尝不可收为己用,但此时,他还唯仲之命是从,王上手下暂无良将,兵权尽落他一人之手,若仲堃仪有意取代天权……”执明看向慕容黎,又看向钧天地图,莫名打了个冷战。
遖宿天璇都能暂时搁置,自己身边的骆珉和强悍的钧天精兵无一不是迫在眉睫的威胁。
“桌檐方寸之地,竟也处处杀机,那慕容国主呢?
慕容国主对天权就毫无威胁吗?”
慕容黎苦笑道“若我有此心,便不会有王上今日兵临城下这一天了。”
方夜适时拿出藏在怀里的红缎和金印,慕容黎接过去,展开“瑶光的降书和金印俱在此,王上随时拿去——在那之前,我来做王上开疆平叛的刀,好吗?”
方夜大恸,想劝什么,又最终没说突如其来的忠心太重,执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开疆平叛的刀”他还当自己是天权的臣子不成?
慕容黎看着执明,带着恳求。
执明从来没有见过慕容黎如此悲伤的眼神,像绝望,像即将掉落悬崖抓住的唯一的活命草绳。
他看不得,于是避过眼神看向降书,说了一句令自己终身后悔的话,“慕容国主当日也是对遖宿王如此说的吗?”
先降再叛,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