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郡
离城的一个大院子里。
一名身穿黄色道袍,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看起来正气凛然的中年道士。
左手提着油灯,右手握着一把系着红绳的铜钱剑。
带着身穿灰袍的小徒弟,穿行在富丽堂皇的庭院中。身后跟着畏畏缩缩,提着灯笼的七八个人。
不多时,道士宋若秋在一间小院门口站立,转头看向身后七八米远,弓着腰小心翼翼的众人,询问道:
“赵员外,是这里吗?”
“就…就是这里。”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胖子,从几个手持长刀的家丁身后,探出脑袋,颤颤巍巍的说道。
“宋道长,我们就不进去了,我们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说着赵员外又缩到了五名家丁身后,要不是高人风范的宋若秋极力邀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好!赵员外在外稍等片刻。贫道去去就来。”
宋若秋点头,没有在意赵员外的姿态,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大踏步走了进去。
在外的一众人看着气定神闲,一副高人模样的师徒二人,顿感安心了不少,弓着的腰都无意识的挺直了几分。
师徒二人推开院门,走进院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在昏暗的灯光中,宋若秋打量着院子。
“干嘛、”
感受到身后异样的宋若秋,回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小徒弟,皱了皱眉,不悦道。
小道士徐星河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师父的衣角,一只小手紧紧的握着自己木剑。
酷夏的夜晚本是燥热无比,但是一进院子温度骤降,一股莫名的凉意散布全身。
再加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感觉很不妙。
他将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里阴气森森的。
他小声说道:“师父,这里不会真有鬼吧?”
宋若秋哈哈大笑。
“鬼?不说世界上有没有鬼,就说你一个道士怕什么鬼?”
徐星河撇了撇嘴,他自记事起就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说的好听是游历,但其实就是流浪。
到现在九岁了,几年间,也走了许多地方。
他可是知道他师傅的,看着一副高人模样,其实啥也不会,光有一副好皮囊。
说是道士,其实就靠着一手三脚猫医术招摇撞骗,他们才没有饿死,驱鬼这事他师父根本不会。
至于他们为什么来这里,还不是因为师父在以前的小镇因为开错药,导致别人狂吐不止,害怕被找麻烦,趁着月黑风高跑路了。
一路游历到这个小镇,本想在小镇摆摊赚点钱。没想到赵员外看他师父一副高人模样,就将其请了过来。
饱餐一顿后,才知道赵员外是请他们来驱鬼的。
据赵员外说,他本不是这小镇的人,因为在原来的地方得罪人,年前搬来。
自搬来后,这小院已经死了一个小妾和三个仆人。大部分下人都吓走了,就剩几个家丁和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在这。
要不是没有多余的钱财再买庄园,而且不进这小院好像也不会有事。他早就搬走了。
期间也请了不少高人做法都没有用,这次他用五十两白银的高价,请宋若秋出手除鬼。
便是打着再不行就低价卖园跑路的想法。
没想到他师父一听五十两白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就有了刚才这一幕。
宋若秋行走江湖多年,未曾见过鬼,自然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大踏步的到房门口,刚欲伸手推门。
一阵阴风吹过,房门朝外打开。
“咚!”
宋若秋一惊,手中油灯掉在地上,咚的一声,灯光熄灭。
“师父!”
徐星河大喊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愕。
“臭崽子,叫什么叫?吓得我灯都掉了,一阵风而已!”
宋若秋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顺势将油灯掉落的问题,安到了徐星河身上。
徐星河死死的攥着宋若秋的衣角,声音颤抖的说道
“风…风是从屋里吹来的。”
闻言,刚准备俯身捡油灯,还没来的及思考的宋若秋。
又感受到一阵阴风从头顶吹过,伴随着血腥味,身上顿起一阵鸡皮疙瘩,脚底起汗。
他也不捡油灯了,转身就拉着徐星河朝院外跑。
刚跑到院门口,又是一阵风吹过,院门重重的关上。
接着是徐星河歇斯底里惨叫一声。
“啊!”
…
“快跑呀!”
门外,几个家丁听见院里的叫声,又看见院门莫名其妙的关上。大叫一声,吓的四散而逃。
“你们几个狗东西,带上我呀!”
赵员外本欲跟着逃跑,可惜养尊处优,再加上肥胖,奔跑中不慎摔倒在地。
“嘶~”
感受着脚传来的疼痛,赵员外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禁心生绝望。
在心中大骂师徒二人,本以为遇到高人了,没想到二人竟然是样子货。
鬼没除就算了,还将其引了出来。
“莫娘,你等着,我来陪你了!”
赵员外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
“你叫什么!”宋若秋看着徐星河不解的问道。
徐星河将脚抽了抽,没有抽出来,无奈的说道:“师父!你踩我脚了。”
“完蛋玩意!”
将脚移开,宋若秋一巴掌拍在徐星河头上。
徐星河来不及感受着脚上的疼痛,害怕的询问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现在谁都知道这院子有问题了。
宋若秋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说你,刚才答应赵员外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拦着我?”
徐星河委屈的小声嘟囔道:
“我倒是想拦着呀!不知道是谁?一听到五十两马上就答应了,我有时间拦吗?”
“臭小子!”宋若秋闻言又是一巴掌。
宋若秋转身想要打开院门,发现院门根本打不开,好似被焊住一般。
看了看,小院的围墙也不是他们能翻过去的。
“一个小院子修什么围墙,还修那么高。”
感受着一阵阵阴风吹在身上,宋若秋一脚踢在旁边的水桶上。
看着水桶,突然他想起一个传闻,童子尿至阳,可以辟邪。
一把将躲在他身后的徐星河抓到面前,说道:
“咱师徒可不可活就看你的。”
“啊?”徐星河一脸疑惑的看着师父。
宋若秋从水桶中,拿出一个水瓢,半蹲在地上,对着徐星河说道:
“赶快尿水瓢里面。”
师徒两人面面相觑。
“尿呀!”
片刻后,宋若秋见徐星河一点动静没有。
而院内阴风愈发急促,奇怪的***声从屋内不断传出,愈发着急。
“我来之前刚尿完,现在尿不出来呀!”徐星河双手拉着裤子,一脸委屈。
话音落下,阴风也越刮越大,小屋门窗被吹的阵阵作响。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从屋内传出。
月光下,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出现在窗边。
“啊!”
面对小屋的徐星河,吓的大叫一声,身下水阀顺利开启。
不光落入水瓢中,也落到了宋若秋的手上、身上、脸上…
他被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