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男人在赵堤村从小到大都是金疙瘩。
小时候有叔伯长辈们全心全意地呵护,望子成龙;长大了姐姐妹妹们“义无反顾”地奉献,“望女成凤”飞上高枝。
李黄杨回到家后,马不停蹄地在厨房帮李堇打下手。
赵家的小金疙瘩跟在后面,尽管在略显昏暗的厨房中也能看出他那张黢黑泛油光的脸上透露着不满,“别一天天的就知道跟那几个丫头片子说笑,早点回家帮妈干活!
听见没有!”
说完转身离去,厨房的气氛也降至了冰点。
李堇则在儿子离去后缓缓抬起头看着黄杨,从她麻木的神情中也难以体现出怜惜,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黄杨与婆婆的眼神交汇后便继续在后厨继续沉默地劳作着,毫无声响,。
此刻,李黄杨己经从脚底凉到了天灵盖,硬着头皮做着手中的工作,整个人形同槁木。
赵甲赵乙两姐妹带着赵想儿到了家。
虽然她爸的呼噜声震天响,但赵甲依旧先探探头,环视了屋内一周,瞧见她爸死死地躺在床上才回头招呼另外俩人进来。
赵甲牵着赵想儿坐在餐桌下,赵乙则轻车熟路地将菜帘掀开,她妈早上出门前做好的饭其实己经没剩多少了。
赵甲扯着嗓子轻声叫着,“肯定是被他俩吃了,两个自私鬼!”
赵乙将菜端去厨房,尽管没剩多少但还是烧火热热,有总比没有好。
赵想儿则坐在餐桌旁又想起了她爹,脸色顿时又变了,赵甲才说,“都过多久了,你还怕啥啊。
你看我爹睡的跟猪一样,你爹指不定也睡的跟个死人一样,等他明天起来就忘了。”
想儿这次稍微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赵乙将热好的饭菜端出,残羹冷炙也变得香喷喷了。
还未等赵乙将饭菜端齐,二人如饿狼扑食。
赵乙摇摇头,“果然在温饱面前是没有文明可讲的。”
由于没有他人的在场束缚,三个小姑娘难得吃的宽心。
突然,赵统六的呼噜声骤停,蹦出一句话,“我有两个儿子,是两个!
比你们都强!”
赵甲吐了吐舌头,见怪不怪说道,“是啊,所以你老婆天天把他们当小祖宗。”
说完后,三人又继续干饭,当做无事发生。
饭毕,赵想儿又愁容满面,赵甲心里也不想再劝说她了,和赵乙一起洗完碗后,自己溜到后院蹲着数自家的鸡有没有都进笼。
赵乙料理完最后一些厨房边角料,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后扯下挂回了原位。
走进厅里,看见想儿耷拉着头,赵乙一把拉起她说,“我陪你回去吧,让赵甲在前面探路。”
赵甲听见后,拍拍***,站起来慢悠悠地往大门口走去。
夜晚的赵堤村在夏日中也让人感受到一丝丝阴凉。
两姐妹和赵想儿并排走,走了不到100米拐个弯就到了。
听到和赵甲家相同的呼噜声后,想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赵甲全身也感觉放松下来,手掰着门小心翼翼地探头,只见一大一小坐在餐桌吃饭。
于是,赵甲回头招手,“想想,快来!
你妈和子来在吃饭,进来吧!”
想儿听此,缠绕在一起的大拇指也放开了。
脸上恢复平静,走进家,“妈,我回来了。
我在莲婶那吃过了。”
赵甲赵乙此刻也也识趣地打招呼,“伯母,我们先回去了啊。”
王荷花依然坐着没起身,抬了抬眼点了点头,淡然地说道,“嗯,回去吧。
小心着点,这天黑着哩!”
想儿待她俩走了后,拉着王荷花看,“妈,上午爸又动手了吧?
子来呢?
没打到吧?”
子来嘴里还含着饭,呆呆地望着她娘俩。
王荷花看此眼泪又夺眶而出,紧紧抱住子来,“妈没事,子来那会儿不在呢?
没啥大事,别说了,别吓着子来了。
你赶紧洗洗睡吧,今天去学校了吗?
等会你爸又起来了,别站着了。
“想儿听到妈这么说,嘴边的话也吞进了肚子,无精打采地走进房里。
回头不忘看着母亲,在明黄的灯光中她的手不断摩挲着子来,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
赵西秋那边也差不多结束了晚饭,西个人在一张桌上像是片场的临时演员,互不熟知。
在静默中晚饭差不多要结束了,李黄杨也站起准备收碗,但还是轻声问了句“大春,你吃完没啊,我收碗了,妈在厨房开始收拾了。”
赵大春不耐烦地又夹了几筷子菜,“你急什么?
不会先去洗别的,催死啊!
啰嗦的要死。”
遂又放下筷子做出扬起手的动作,李黄杨畏缩着往西秋那边靠去。
赵西秋看见她哥这个鸟样翻了翻白眼,走过去护着李黄杨,“嫂子,你先把这些拿过去吧。”
李黄杨一脸无奈拿去了厨房,对李堇说,“妈,大春还没吃完。”
李堇只是点了点头,“等会他吃完了你再洗。”
李黄杨接过李堇手中的碗,李堇则擦了擦手向外走去,仿佛准备随时消失在黑夜中。
洗完碗后,赵大春才吃完,李黄杨又回去收了一次碗,刚进厅门,就被一只粗壮黝黑的手大力拉过去了。
又开始了,赵大春嘴里骂着“臭娘们,天天不着家就喜欢在村口抛头露面,你知道你是我的人吗?
别想着逃走”,又腾出一只手紧紧捏住黄杨的下巴,”听到没?
啊,说话!
“李黄杨眼泪跟豆似的往外蹦,又大又多,根本止不住,嘴里也无法说话,只是一首呜呜呜。
赵大春见她这样也毫无停手的想法,将她拖进房中。
“闭嘴听到没?
快点完事!
“他们都知道不用捂嘴,她们也会自动闭嘴。
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捂嘴,她们会能够主动张嘴,赵堤村的夜里还有新鲜事吗?
无人知晓。